風槿如畫 傾情一世 恨愛難懂 再入輪迴 竹者無心 前塵往昔一場夢(十二)


    章節字數:8317 更新時間:08-07-13 20:09


    殿外飄著小雪,這雪已飄了兩天三夜,今日的雪勢要比昨日來得小的多。


    大殿內,兩幫人馬為了禦林軍統帥之職,針鋒相對、唇槍舌戰,天子的朝堂竟比那百姓的菜市還要雜亂。


    延載女帝蹙眉看向爭吵的眾人,側目看向身旁,空空如也的位子,一時竟走了神。


    忠溪公公快步走上高台,俯首在延載女帝耳邊低聲說道:“未央宮人回報,帝後昨夜出去了一會,回來後起了燒,卻執意不讓人請禦醫,如今已燒得神誌不清了。”


    延載女帝瞳孔一陣收縮,猛然起身,快步下了高台,朝未央宮走。


    忠溪公公呆愣了片刻,方才醒悟,連忙喊道:“退朝。”


    延載女帝疾步朝未央宮走去,臉上是一片鐵青,眼底已微有薄怒:“怎會發燒?!”


    “未央宮來回,說昨日帝後身著單衣,一直站在未央湖邊直至深夜,任人怎麽勸都不回宮……”忠溪公公小跑跟上,小聲回道。


    “為何昨夜不來報?”延載女帝的聲音之中,已有壓製不住的怒氣。


    “昨夜……未央宮來人了……老奴以為事情甚微,陛下又一直未歸,所以並未前去通報。”忠溪公公的聲音越來越小。


    “糊塗!”延載女帝眸中滿是怒火,“這會可有去叫禦醫?”


    “叫了叫了,方才老奴已吩咐他人去請了。”


    延載女帝閃身了進了未央宮,一屋子的人瞬時跪了下來。女帝輕輕地擺了擺手,快步走到帝後的床前。


    帝後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接近透明的膚色因高燒已霞紅一片。他呼吸急促,羽扇般的睫毛輕顫著,已燒成淡紫色的嘴唇已龜裂,上麵還有碎皮屑,雙眸緊閉眉頭卻是深鎖的。


    “怎會燒成這般模樣?”延載女帝的聲音因壓抑怒氣而微微顫抖著。


    “回陛下,昨夜風雪甚大,……帝後殿下身著單衣,本身又是畏寒體質,而且耽誤了醫治的時辰……”一老者顫巍巍地上前一步,吞吞吐吐地說道。


    “廢物!還不快點開藥!”延載女帝低聲咆哮道。


    “是是是,臣已開下了藥,此時正在煎藥。”那老者連忙回道。


    “都下去吧。”延載女帝沉著臉,小聲說道。


    待眾人退去,延載女帝緩緩地坐到帝後身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額頭。帝後感到了那舒適的涼氣,悠然地嘆息一聲,將臉更靠向那手。


    “哥哥……”延載女帝附在帝後耳邊輕聲喚道。


    帝後的身體劇烈地一震,猛地咳嗽起來,劇烈的咳嗽似是停不住的一般,臉上盡是痛苦之色。他猛地起身,吐出一口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延載女帝大驚失色,一把扶住帝後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禦醫!禦醫!”


    門外的眾人,慌忙走了進來:“陛下暫且放開殿下,讓臣再把次脈。”一老禦醫誠惶誠恐地說道。


    延載女帝用棉被將帝後牢牢地包裹住,用手拭去帝後嘴角的血,猛地轉頭,淩厲地看了老禦醫一眼。


    老禦醫戰戰兢兢地立到一旁,伸出手來,按住帝後的脈搏。良久後,他收回手擦了擦額頭上汗滴:“回陛下,帝後殿下鬱結於心,才會如此……”


    “方才還說是風寒!這會怎就成了鬱結於心了?!朕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延載女帝猛地站起身來,鳳眸赤紅地說道。


    “陛下,容老臣說完,殿下是鬱結於心,情窒內傷,加重了風寒,不知……不知陛下是否……是否……是否與殿下有了什麽心結……若殿下一直不醒……恐有性命之憂……”老禦醫說完後,早已滿頭大汗。


    延載女帝低頭沉思了一會,側臉看向帝後那睡得不太安穩的臉:“朕這幾日並未惹哥哥生氣……怎會這般……”


    忠溪公公端著小碗快步走了進來:“陛下,藥已煎好。”


    “還不快端上來,讓殿下喝下……”延載女帝慌忙起身,站到一邊,卻聽到細細的抽泣聲。轉眼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縮在角落裏,低低地抽泣著。


    延載女帝輕輕地走了過去,小心的蹲下:“樂兒?”


    那身影抬起頭來,滿麵淚痕雙眼紅腫地盯著延載女帝,然後猛地撲了過去,大聲地哭泣起來。


    “樂兒不哭,莫要吵醒了哥哥。”延載女帝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司寇郇樂的背,眼底卻閃過一絲煩躁。


    司寇郇樂緩緩抬起臉來:“是樂兒不好,是樂兒惹哥哥生氣……樂兒惹哥哥生氣了……嗚……”


    “不是樂兒的錯,是哥哥看雪時忘記穿衣了,和樂兒無關。”延載女帝柔聲哄道。


    “真的嗎?”司寇郇樂抬起眼眸,呆呆地問道。


    延載女帝輕輕地撫了撫司寇郇樂的頭髮,柔聲說道:“真的。”


    “陛下,宰相大人候在門外。”一個小太監站在門前說道。


    “還不請宰相進來。”延載女帝微微轉頭,厲聲說道。


    “宰相大人說……說……”


    “說什麽?”的13


    小太監微微抬頭,迅速低下:“宰相大人說,他是來帶走小世子的……風寒易傳播,小世子身體贏弱……”


    延載女帝瞪大了雙目,抱起司寇郇樂快步朝門外走去,待出了門口,便看到一身穿正紅色朝服的年逾六十的老者,筆直的站在門口。


    “宰相大人是何意?”延載女帝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沉聲說道。


    司寇宰相緩緩回頭,目光如炬地看了女帝一眼,半躬身說道:“老臣不知陛下何意?”


    “帝後殿下今日病重,你不去探望便也罷了,為何還要帶走樂兒?”


    司寇宰相微微一笑:“陛下也說了,帝後殿下病了,小兒身體贏弱,若是染上便不好了。”


    “難道殿下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嗎?”延載女帝眼中冒出火光。


    “陛下須牢牢地記住,從陛下立他為後的那日,他便隻是陛下的夫君,與我司寇家無半點瓜葛。他在時牢牢護住陛下,老臣自是要顧忌他的感受,如今他病重,若是……老臣今後便隻有樂兒一個兒子。陛下還是陛下,老臣還是老臣,再無半點瓜葛!”司寇宰相轉過身,冷冷說道。


    “你!大膽!……”


    “陛下快將小兒還來,如今老臣家中隻有一子,能為老臣養老送終了。”司寇宰相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伸出手欲接過司寇郇樂。


    “我不走,我要看著哥,我要陪著哥。”司寇郇樂緊緊地抱住延載女帝的脖子。


    “陛下,難道你真要我司寇家絕後不成?!”司寇宰相雙目炯炯,死死地盯住延載女帝,話中已有惱怒之意。


    延載女帝咬著下唇,後退了兩步,不敢抬眸看向司寇宰相咄咄逼人的模樣。她垂著眼眸,緩緩地放開手,將司寇郇樂放到地上。


    司寇宰相身後的老者,一身家僕的裝扮,他上前欲抱回司寇郇樂。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陪著哥,我要看著哥!哥會沒事的!哥會沒事的!哥會沒事的!你說啊……哥一定會沒事的!”司寇郇樂死死地抓住欲轉身離去延載女帝,大聲叫嚷道。


    延載女帝猛地一震,迅速地伸手拉過司寇郇樂,死死地抱在懷中。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哥哥會沒事的!宰相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吧。”


    “陛下是何意?莫不是你敢保證小兒沒事?就算是天子,也須知道……生死不由人的道理!”司寇宰相猛地上前兩步,厲聲斥責道。


    延載女帝並未向往日那般忍讓,她死死地盯住司寇宰相一句一字地說道:“朕是天子!所以朕一定會庇護哥哥的安危!哥哥會沒事的。”


    司寇宰相眯著眼與延載女帝對視良久,方才移開:“樂兒,隨父親回去。”


    “不!我要看著哥,等著哥!”司寇郇樂緊緊地抱住延載女帝的脖子,硬聲說道。


    “你!……孽障!”司寇宰相狠狠地瞪了司寇郇樂一眼,轉身離去,那老僕緊跟其後。


    待司寇宰相走遠,延載女帝軟軟地靠在門邊,手微微地顫抖著,眼底閃過一絲怨毒。


    司寇郇樂緊緊地摟住延載女帝的脖子,附在其耳邊小聲:“你莫怕,哥會好的……哥會好的……我會一直護著你,不會讓父親傷你的。你莫怕……我還在,我在這裏父親便不會動你。你莫怕……莫怕……”司寇郇樂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恐懼,一遍遍的說道,不知是在安慰女帝還是在安慰自己。


    “陛下!陛下!帝後殿下喝不進藥了。”


    “什麽?!”延載女帝大驚失色,猛地站好,抱著司寇郇樂朝殿內奔去。


    司寇丞相與那奴僕打扮的老者一同坐進車裏。


    “翔兒怎麽樣了?”剛剛坐穩,司寇宰相已忍不住發問。


    “風寒倒是不礙事,他昨日看到那般的事實,難免心中有痛……老奴本想強行將大公子帶回宮的,可這事必須他自己想明白了。若這次醒來,他也就想透徹了,以後決不會再犯傻了。”那老僕人低下頭說道。


    司寇宰相微微低下,輕嘆了一聲:“翔兒連性格都和她如此的一般……世間那麽多的女子,為何偏偏喜歡上這個辱臭未幹的小丫頭……這不是給自己找苦吃嗎?如今知道了倒是好事,相信以後再不會這般的死心眼了,隻可憐我的翔兒又為了她吃了這番苦頭。看著樂兒哭成那般模樣,想來翔兒好不到那去。”


    “老爺放心,我已用真氣給大公子護住了心脈……三位太醫對老爺忠心耿耿,自會聽老爺的吩咐,此次大病也讓她有機會報答大公子對她的好了。若沒了大公子對她的真心庇護,說不定她早已……若因此次大病她與大公子成就夫妻之實,也不枉老爺這般的費心了……”


    司寇宰相苦笑了一下:“罷了,那女娃如此地不知好歹,我隻可憐翔兒的那片癡心了。隻希望過了這次,能讓我可憐的翔兒得償所願……當初老夫機關算盡,怎就從未曾想過翔兒會對她如此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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