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走到他身後,攏起散開的長發,用手指溫柔的將發絲捋順。  葉雪理舒服的閉上眼睛:“吳媽你的手好溫暖,好像斂斂,斂斂也經常這樣用手給我梳頭發。”  吳媽笑笑:“斂斂是以前照顧雪少爺的人嗎,你們關係一定很好吧。”  葉雪理睜開眼睛,眼神裏是對過往回憶的向往:“斂斂對我很好……”  他的聲音很小,吳媽也沒怎麽聽清楚,紮好頭發後走到前麵來,手腕卻突然被一把抓住。  吳媽嚇了一跳,低頭看著下麵的人:“怎麽了,雪少爺?”  葉雪理仰起頭,小臉上滿是急切:“吳媽,我可以從這裏出去嗎?還可以回到葉家嗎?”  吳媽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愣了片刻,蹲下身看著他:“雪少爺,你跟少爺大婚剛不久,按理說是該回葉家看看,可是吳媽說句不好聽的,你跟少爺的聯姻本就不好看,少爺又不喜歡葉家,短時間內,怕是不想讓你回去的。”  她前麵說的那些葉雪理都不懂,隻是聽到了最後的那句“不想讓他回去”,又想到了剛才鶴爵那讓人害怕的模樣,眼睛裏的光芒便一點點滅了下去。  吳媽不忍看他這樣,心疼的摸摸他的頭發:“雪少爺,還是先去用餐吧。”  似乎是知道他不可能從這個大房子裏出去了,葉雪理的情緒徹底低落下來,吃過早餐便又縮回沙發裏,懷裏抱著一本書,偶爾翻兩頁,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  午餐用的也不多,幾小塊牛肉,半碗濃湯,任憑吳媽再怎麽勸,也都不肯再吃了。  下午他倒不再抱著書窩在沙發裏,一個人走到窗前站著,一言不發的看著外麵的世界。  吳媽問他是不是還想去花園看花,他也搖頭拒絕了。  就這麽捱到了晚上,吃了晚飯,吳媽看他實在沒什麽精神,本來想帶他到院子裏走走,葉雪理卻說他累了,想去睡覺,吳媽隻好送他去了樓上。  這天夜很深時鶴爵的車子才駛進庭院,是助理小陳開來的,下車時還到後麵去扶鶴爵。  吳媽便知道鶴爵今天肯定是喝了酒的,兩人進了客廳,吳媽迎上去想要幫著去扶,卻被鶴爵揮手擋開了,扯著領帶自己走到沙發前坐下。  他身上酒氣很重,可從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他喝了多少,吳媽看向後麵的小陳,小陳隻是搖搖頭,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後就離開了。  吳媽把東西整理一下,走到鶴爵身後,看到他側臥在沙發上,曲著長腿,領口半敞著,手指輕揉太陽穴,呼吸有些粗重。  吳媽歎口氣:“少爺,您今天又喝了不少吧,最近總是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鶴爵用鼻音哼一聲:“應酬罷了。”  知道他向來不喜歡別人幹預他的生活,吳媽也知趣的不再多說,去廚房打算煮點醒酒的東西。  她端著醒酒湯出來時,看到鶴爵剛好彎腰從地毯上撿了什麽東西起來,吳媽走近了才看到是本書,便小心把醒酒湯放到茶幾上:“這是雪少爺白天看的,可能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鶴爵撚著書頁翻看,想到這是前兩天葉雪理硬要跟他去書房時看得那本,當時他還說認識的字不多,所以看得很慢。  “他今天就隻是在家裏看書了?”  “是啊,今天早上發生那樣的……”吳媽看一眼鶴爵的臉色,把後麵的話又咽了回去:“您走後雪少爺就一直沒什麽精神,看了一天書,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胃口,晚上也是早早地就上去睡覺了。”  鶴爵又翻一頁,注意到這張紙的右下角有一小塊暈幹的水漬,手指放在上麵撚了撚。第14章 很親密  鶴爵又在樓下坐了會,最後拿起那本書上了樓。  吳媽看他也沒有喝醒酒湯,仰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輕歎口氣。  臥室裏很安靜,落針可聞,明明現在這裏多了一個人的存在,卻反而比以前隻有他自己的時候更加寂靜冷清。  抬手把燈按亮,入眼看到的大床上隻有很小的一個角落隆了起來,小到如果不是知道那裏躺著一個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鶴爵走到床前,把書放到櫃子上。  頭還是很沉,是酒勁還沒消的緣故。  他今天喝的並不多,卻有些急,誰跟他舉杯他都喝,完全沒有讓旁邊的人幫他擋酒的意思,一杯杯的烈酒下肚,滿桌的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草草就結束了酒局。  他在床前站了會,沉睡的人把自己牢牢裹進被褥裏,隻有幾縷黑發散落在潔白的枕麵上,他想到自己曾摸過這些發絲,絲滑細軟的觸感讓人流連。  此刻或許是酒精的影響,他竟然還想再次細細體會那種感覺。  壁燈光線昏黃曖昧,鶴爵的大腦也暈暈沉沉,探出的指尖即將要觸到那些似乎對他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柔軟發絲時,一聲嚶嚀卻驀然響起,瞬間衝破這一室的曖昧燥熱。  鶴爵也被這不合時宜的聲音驚醒幾分,收回手,額角多了一絲汗意。  聲音自然是從被子下發出來的,很悶,還夾雜著些許的顫意,裏麵的人似乎睡得也不安穩,隔著被子在細微的發抖。  鶴爵沉默片刻,還是伸手把被子掀開一角。  睡著的人蜷縮成一團,孩子一樣瘦弱嬌小,散下來的頭發擋住了大部□□體,半邊臉頰露在外麵,卻泛著不自然的潮紅,仔細看額頭上好像都是細汗,唇色也紅的異常,眉心蹙著,呼吸也格外的粗重。  鶴爵立刻彎腰用手去探他的額頭,果然一片滾燙。  忍不住皺起眉頭,中暑才好了沒兩天,怎麽又發燒了,這小東西也太過嬌氣了一些。  來不及細想別的,鶴爵立刻打了電話讓吳媽上來。  吳媽動作很快,沒兩分鍾就拿了急救箱上來,神色匆忙的詢問:“少爺,雪少爺怎麽又發燒了,不嚴重吧,這白天還好好的,怎麽了這是。”  說完才發現鶴爵的臉色不太好看,她忙閉了嘴,拎著急救箱走過來,看一眼床上的葉雪理,歎道:“少爺,我先給雪少爺量一□□溫吧。”  鶴爵看她一眼,往後騰出空來。  “38度5。”幾分鍾後吳媽把體溫計取下來,呼一口氣說:“還好還好,燒的不算太高,先給雪少爺吃點退燒藥吧,退燒貼也要貼上,過兩個小時再量一次體溫,如果燒還沒退就要送醫院看看了。”  鶴爵站在不遠處,視線一直緊鎖著床上的人。  吳媽不放心的說:“少爺,不然還是讓我來看顧雪少爺吧,您沒有照顧過人,萬一有什麽意外怕是不好處理,也會耽誤您休息,不如現在把他挪到客房,今天晚上我來照顧就好……”  “不用。”  鶴爵卻突然打斷她:“他留在這就好,你下去吧。”  吳媽愣愣,再三確認了鶴爵的神色,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也不敢違抗他的吩咐,最後也隻能照他的說去做。  吳媽走後,鶴爵又在床邊站了許久,直到床上的人呼吸逐漸平穩,麵色也不再紅的異常後,他眉眼間的躁意似乎才慢慢消退,抬手捏著山根,輕吐一口氣。  洗了澡出來,第一時間也是去看床上的葉雪理,確認他的燒已經退了,也不像是再會反複的樣子,這才鬆懈下來。  坐在床邊擦頭發時他突然有些困惑,自己明明對這個小少爺無甚在意,為什麽每次在他生病或是遇到意外時卻總會不自覺的焦躁易怒,難道僅僅隻是因為他看不得這麽嬌氣的小東西每天東病西痛的在他跟前礙眼。  鶴爵拿下頭上的毛巾,回頭去看躺在旁邊的人,許是燒還沒全退的原因,葉雪理麵色紅潤,在燈光下像是打了一層蜜粉色的濾鏡,蟄伏在眼瞼的睫毛濡黑濃密,小而挺的鼻子,微嘟的嘴唇柔軟嬌嫩,看起來哪裏都小小的,精致又纖細。  這樣幹幹淨淨,無欲無害的小家夥卻被送到自己這樣的人身邊,在旁人眼裏恐怕也是覺得是他糟蹋了這麽一張白紙吧。  鶴爵覺得有些諷刺,扔下毛巾躺在床上,這會酒勁上來,頭疼的厲害,實在無心再去想這些事情,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這一覺葉雪理睡得昏昏沉沉,一會冷一會熱,熱的時候隻想掙開全身的束縛好好透氣,冷的時候又渾身發抖,身體自發的尋找熱源,好不容易碰到一處溫熱的地方,立刻泥鰍似的鑽了進去。  這下才覺得暖了,滿心舒適的窩在裏麵,隻是雖然暖了,就是覺得這熱熱的東西有點硬,硌得慌,可是這麽柔軟的被褥裏為什麽會有硬硬的東西……  葉雪理在夢中百思不得其解,眯瞪著睜開眼睛。  入目便是一片蜜色,他的臉貼在上麵,滑滑的,還透著陣陣的熱氣,葉雪理不知道這是什麽,臉頰在上麵蹭了蹭,又好奇的用手去摸。  “醒了。”  頭頂突然響起低沉醇厚的男音,還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  葉雪理嚇了一跳,忙抬起頭,沒有防備的撞進一雙墨黑的深瞳裏,高高的鼻梁如畫裏勾勒的一般挺拔,薄唇微抿,下巴上還有一圈淡淡的烏青色。  他第一次從這個角度這麽近距離的看鶴爵的臉,一時還有些陌生,尤其是對他下巴那裏,他之前見過的鶴爵都是清朗俊逸的,從沒有見過他的臉上長過這些,實在忍不住心裏的好奇,抬手摸了上去。  鶴爵本來想叫他起來,卻沒想到他這麽大膽,竟然直接對自己上手了,忍了忍還是沒有開口攔他。  葉雪理在那圈青色的胡渣上摸了一會,刺刺的,覺得很好玩,再想往下麵摸時,卻被鶴爵一把握住了手腕。  “夠了。”  鶴爵眯起眼睛,聲音也比剛才更加粗啞一些:“一大早的在男人身上這樣摸來摸去,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葉雪理睜著清澈的眼睛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神裏突然多了些怯意,身體也輕輕挪動著想要往後麵逃。  隻是剛移動分毫卻發現身體便再也動不了了,葉雪理這才發現自己腰上橫著一隻手臂,雖然隻是輕輕搭著,卻像隻鐵鉗一樣牢牢禁錮著他。  葉雪理便更害怕了,縮起肩膀,臉色也有些發白。  鶴爵看著他突然轉變的態度,知道他可能是想起昨天的事了,雖然知道他在懼怕什麽,可心裏還是有些不悅。  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向自己:“你害怕我?”  這樣的鶴爵好像又跟昨天的他慢慢重合起來,葉雪理害怕的厲害,嘴唇抖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鶴爵能感覺到他受了驚一樣不停發抖的身體,視線落在他柔軟粉嫩的唇瓣上,目光幽深。  “之前不是還一口一個老公叫的殷勤,怎麽今天就成了小啞巴了?”  葉雪理搖搖頭,感受到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又多了幾分力氣,疼得皺起眉頭:“老公……”  鶴爵頓頓,看著懷裏的人露出痛苦的神色,明明知道該鬆手了,可心裏想要讓他更痛苦的聲音卻叫囂的更加強烈,低頭逼近他的臉:“葉雪理,你現在是我的人,心裏想的,嘴邊掛著的也隻能是我,什麽葉家人,什麽斂斂,你都不該再念著了,我不是個大度的人,見不得自己的人心裏成天卻還裝著別的東西,懂嗎?”  葉雪理又在他眼睛裏看到那些讓他喘不過氣的巨網,被他的氣勢強壓著隻能點頭,身體卻還抖得厲害。  鶴爵似乎滿意了,鬆開手,手指在他臉側輕撫著:“乖。”  這之後葉雪理便感覺他身上的氣勢沒有剛才那麽逼人了,心裏的懼意緩和下來,後背已經是一層細汗。  鶴爵鬆開他坐起身,手指撩起額間散下來的頭發,側頭活動一下脖子。  葉雪理才發現他竟然是裸著上半身的,平日裏他穿著衣服的時候身材已然很強壯挺拔,現在脫掉衣服,手臂和腰腹的肌肉便更加明顯,隻是這樣慵懶的坐著,也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充滿了不可小覷的野性爆發力。  自己剛才睡意朦朧的時候,應該就是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想到這裏,葉雪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從來沒有跟什麽人有過這麽親密的接觸,即使是斂斂,也不過是偶爾會抱一抱他,可那也都是隔著彼此的衣物,像這樣赤身裸.體的肌膚相親,他隻跟鶴爵有過。  斂斂說過,鶴爵是他的老公,以後會跟他很親密,卻沒有說過到底怎麽樣做才算是親密,剛才那樣算嗎?除了那樣,他們還會更加親密嗎?  葉雪理想事情入了神,卻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此刻正在用什麽樣的眼神在看他。第15章 查功課  葉雪理昨天發燒後出了一身的汗,吳媽上來給他量體溫時順便給他擦身換了衣服,昨□□服找的倉促也沒有留意,現在鶴爵才注意到他穿的是什麽。  偏棉料的淺米色睡衣,質地有些薄透,明明領口開得不大,可在葉雪理過於纖細的身體上卻還是穿出了深v的感覺,敞著大片胸口,自己俯視的角度能從空蕩的領口下看到更多的風景,一片雪白下,那豔色柔軟的兩點也愈發的凸顯。  鶴爵眸色幽深,不甚自然的移開視線。  葉雪理卻是最喜歡這樣沒有束縛感的衣服,也不覺得有什麽異樣,兩手按著枕頭小心從被子裏爬出來,剛一抬頭便看到櫃子上放著的那本書,他有些驚喜,把書拿過來,小心翻到昨天看得那頁。  鶴爵看著他小心翼翼捧著書的模樣,低聲問:“很喜歡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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