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琰方到宮門前,就看見停在一邊的馬車。//[新.](.)從馬車的規格可以一眼看出這馬車屬於李素素,含山公主。


    “素素,這會兒還不回去麽?”他一麵說一麵走到馬車前,踩著太監遞來的上馬凳,推開門邁進了馬車。


    裏麵坐著的,果然是文時雨和李素素兩個人。時雨身上那熟悉的香味,自己又怎麽會分不出來。


    “你們真是大膽,禦書房是能隨便去的麽?若是被父皇發現還得了!”李隆琰板著一張臉,訓斥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成毗天和成目天合謀了麽?先除掉外患,再另作打算?”時雨心急如焚,根本就沒有聽他訓斥自己的心情,開門見山的問:“皇上的意思是要你救隆昌,那你的意思呢?你救還是不救?”


    “時雨,你好緊張。”看著她這麽心急火燎的,李隆琰心裏實在不是滋味,說:“救,我自然會救,但成毗天這次所做種種,我反倒要問你一句,究竟為何他竟然會臨陣倒戈。”


    “不清楚。”時雨搖搖頭,卻也是一臉的失落,說:“或許從來就不曾有個過同盟,又何來倒戈一說。”


    “的確,或許是輕信了。”李隆琰心裏和時雨也是一樣的想法,不能知根知底的人,又怎麽好憑著自己的想法去信任。


    一時無話,唯有馬車在路上行駛時,馬蹄踩出的聲音。


    “五哥,下去。”一直沒有開口的素素突然指著馬車門,一臉正經的說:“下去。”


    “怎麽?”李隆琰掃一眼時雨,再看看馬車門,問:“什麽意思?你要做什麽?”


    “我跟時雨過去問,與其在這裏猜個不停,不如直接上門,我去看成毗天天經地義,你去就複雜了。”含山公主敲了敲馬車壁,讓車夫停下,看著李隆琰出去,又讓車夫接著走,靜了一會兒才對時雨說:“他說不說實話都好,但是一定要他給出一個準話,給一個理由出來。”


    時雨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問:“若是他害了隆昌,你要怎麽做?”


    含山想了一會兒,卻苦澀的笑了笑,說:“能怎麽辦?我是公主。嫁過去是責任,若是他真要八哥背這個罪名,婚事告吹,倒還好。可若是他執意娶我,屆時因為八哥這事兒,我連拒絕都不成。//”


    “峻熙不會放任不管。”時雨也知道身不由己的道理,但她相信,李隆琰對李素素是有關愛之心的,他不會坐視不理。


    大約是因為成毗天醒了吧,別院裏的氛圍都變得不大一樣,之前來過兩次都是直進直出,這會兒卻要她們在前廳等著,又管事兒的去稟報。


    時雨倒?雨倒還冷靜,抿著丫鬟遞過來的茶發著呆,素素卻已經有點惱了,在屋裏不停的走來走去,是不是瞄一眼屋外,看看成毗天什麽時候過來。


    不曉得是給下馬威,還是無法麵對她們,時雨被子裏的茶一口一口抿完,成毗天居然還沒有出現。


    “我等不下去了!”素素走到時雨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陪我去找他,今天我一定要他給我一個說法。”


    時雨本想拒絕,卻發現素素那份張揚的表情下,分明有著藏不住的懼怕和惶恐。她根本就不是想要個說法,她想要的,應該是成毗天一句誤會,幾聲承諾吧。


    含山公主李素素,不過是為了兩國交好嫁過去的李素素,這會兒,怕是已經愛上了自己政治婚姻的另一半。


    “去哪兒找?”時雨慢慢的拉開她的手,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說:“別院也有半個皇宮大,上百間房,十幾個庭院,就連門都有是東南西北各一個,他想躲著,你根本就找不到。”


    “那,那你要在這裏幹等著麽?時雨,你不是急著救八哥,怎麽可以幹等著什麽都不做?”李素素再次伸手去抓時雨,可時雨卻直接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椅子前,又一次坐下,仍舊是端端正正的坐姿。(.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等,並不代表什麽都沒有做,素素,我跟你說過,急事緩說,你現在的一舉一動,大概都被人看到了,你越急,對方越不會出來。”時雨盯著房頂看了一會兒,繼續說:“既然他們想看,你就坐好讓他們看。”


    “在哪兒?”李素素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很嚴肅,她環視四周,指著屋門說:“院子裏,還是?”


    時雨卻不回答,抿著嘴笑著,過了一會兒,拿起已經喝完了的茶杯,說:“端漠的待客之道可不好,茶都喝完了,也不說再續一杯。”


    時雨的話說完沒多久,就來了名舉著托盤的丫鬟,不僅給時雨上了新茶,又放了幾樣茶果。


    “素素,過來吃東西。”時雨拉著李素素,把她按進椅子裏,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掙紮,說:“忍住,你急他不急,你要他看你笑話?”


    李素素想反駁又覺得時雨有道理,捏著旁邊的茶果塞進嘴裏狠狠的咬著,簡直像是把成毗天咬在嘴裏一樣。


    桌上的茶果吃完,又上了一盤,時雨不急不躁,李素素也漸漸冷靜下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竟然也能笑出聲來。


    “啊呀,抱歉抱歉,本王方醒來,這不是許多人來拜訪,就把公主和文小姐給忘了,實在是對不住啊。”成毗天一進門就抱拳行禮,對著她們道歉,然後又假模假樣的說:“這茶都涼了吧,快讓他們上新茶。”


    “成毗天,你還真是好意思,你當初答應的好好的,今日在我父皇麵前,為何改口?”李素素直接過去,拎著他的衣領質問。


    成毗天手伸出來,在自己麵前畫了一個圓,就把素素的手給撥開了。他嘻嘻的笑著,輕佻的說:“本王答應什麽了?本王也不過昨日才醒,豈會答應你們?啊,怕是將軍答應了吧?可將軍是將軍,本王是本王,將軍答應的事兒,可不能怪到本王頭上。”


    “你不要臉!”李素素忍不住尖叫,指著他的鼻尖說:“虧我幫你瞞了這麽多天,關鍵時刻你居然回頭咬我們一口?你屬狗的麽,是不是屬狗的!”


    “公主這話就難聽了,本王的確什麽都沒有答應,是不是,文小姐?”成毗天腆著臉躲開素素,往她身後繞到時雨麵前,嘻嘻笑著說:“文小姐,你看,將軍和我意見不和,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處,你沒生氣吧?”


    時雨笑著捏住他的臉頰用力,逼得他笑容更大,說:“皇子真是好牙口,牙尖嘴利能說會道,既能混淆是非,又能顛倒黑白。厲害,佩服。”


    時雨的手還沒有放下來,就已經被將軍捏住,狠狠的往旁邊掰過去,時雨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抬腳蹬地,整個人騰空翻起,翻飛之時順手就拔掉了頭上的發簪,腳落地踩實,手已經自由,而將軍的脖子上,卻已經橫著她鋒利的銀簪。


    “將軍,小女不才,但生平最恨背信棄義。”時雨嘴角的笑容擴大,眼底卻是一片冰涼,她把發簪往下按了按,將軍的脖子上就滲出了血滴,她卻當沒有看到一樣,淡漠的說:“將軍,你們若是一心要害李隆昌,怕是你和你的二皇子,也出不了大冶。既然李隆昌投毒,那死幾個都是死。”


    “姑娘雖然好膽量,但又憑什麽認為本將軍贏不了你?你一個女流之輩,能有多少臂力,憑一個發簪就想要我的命?”將軍口中雖然這樣說,心裏卻已經開始緊張。他能感受到時雨身上蓬勃的怒火,更能感覺到她冒出的殺氣。


    征戰數十載,他見過有這樣氣勢的男人一個手都數的完,何況這會兒是個女人。


    “我自然知道小小的一個發簪將軍不放在眼裏,”時雨笑的如花璀璨,她從腰間解開一個香囊,放在將軍麵前,說:“見血封喉。將軍和二皇子不要試試?李隆昌若是活不了,你們陪葬也沒什麽不好。”


    “姑娘,你呢?你也要為大皇子陪葬?”將軍盯著那個香囊,雖然想奪下來,卻一動都不敢動。他心裏明白時雨這是不想活了,一個不想活的人做什麽都有可能。


    “有何不可?”時雨仍舊在笑,這話自然而然的冒了出來,片刻的震驚後,她卻冷靜了下來。


    是啊,有何不可?她死而複生為的是找李隆盛尋仇,一路荊棘之中,那個傻孩子卻總能暖熱她的心,讓她記得時間仍有人肯為了她做一切,肯笑著跳進她的陷阱裏。即使遍體鱗傷,下一次她招手,卻還是傻兮兮的跑過來。這樣純粹的為了她,一心隻有她。


    即便是陪葬,又有何不可?


    “時雨……”震驚的是李素素。時雨會武功她不稀奇,但時雨露出的那份堅定以及對李隆昌的愛,卻真的震撼到了她,甚至讓她鼻子發酸。


    原來時雨的心裏從來就沒有五哥,而是被八哥一個人塞得滿滿的。五哥這麽久的付出和忙碌,到這會兒看著,反倒同笑話一般。


    “你殺了我們,兩國可是要交戰的,到時候生靈塗炭,你可忍心?”成毗天本來是想抓素素做人質,但是他卻不忍下手。最後竟然選了最無效談判方式來拖延時間。


    “與我何幹?”時雨一手打開香囊,裏麵有一團和凝固的油脂一樣暗紅色的東西,打開香囊後,那東西散發出濃鬱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深呼吸,想多聞一會兒。


    “時,時雨。”李素素更加害怕,她一直覺得時雨身上很好聞,從來不知道那竟然是毒藥。她顫巍巍的看著時雨,說:“非要這麽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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