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之後,文非墨盛怒之下卻是將馬車裏的整張桌子都給推到了,口口聲聲說著要相信他,還不是私下裏把玉佩給了文映姚?


    現在還說不要見麵了,是真的,把她當成棄子了嗎?


    文非墨生生惱出淚來,纖手死死地摳著車板,指甲斷了幾寸也尤不自知。(.)


    文非墨的馬車離開之後,一個灰影從暗處的小巷子裏走了出來,隨即消失在了暗夜中。


    翌日一早,李隆昌就來找了文時雨,看著還未睡醒的文時雨,不由打趣:“昨晚做什麽了?怎的現在都日曬三更了還這般疲憊?”


    文時雨喝了口茶水,神秘一笑:“聽說最近京城崛起了一位傾世名伶,你去看了嗎?”


    “聽說了,她的名聲很高,和以往的所有名伶都不一樣,聽說是個頂級有趣的女子,隻是從未前去看過。”


    “怎麽?不好奇嗎?”


    李隆昌卻隻是看著文時雨笑道:“沒有人能比得過你去。”少年的目光專注而羞澀。


    文時雨喝茶的動作微頓,想了想,隻當作沒聽到,放下了茶盞,問:“那你今日來找我有事嗎?”


    李隆昌黯然失色,轉瞬又打起精神:“嗯,昨晚我的人見到文非墨和七哥見麵了,我覺得他們應該是要對付你了。”


    “哦?”文時雨挑眉:“為何覺得是該對付我了?”


    李隆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時雨,絡妃的事情,和你有關吧?”


    “所以,你才認為他們會對付我?”


    “時雨,七哥不比五哥的仁慈,你還是要小心些為妙。”


    文時雨啞然:“安心,他們總不至於膽大到直接派人來行刺,真當將軍府的守衛都是擺設了不成?”


    李隆昌見文時雨神色淡然,並未有任何的憂色,頷首道:“這樣就好,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找我。(.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文時雨應承下來,隻是在李隆昌離開之後,立刻去了一座較為僻靜的酒樓,約見了李隆琰。


    “我來晚了。”李隆琰帶著一身寒氣推門而入,率先開口道。


    文時雨隔著嫋嫋茶霧,撚著一枚白玉棋子巧笑嫣然:“一點也不晚,我剛複了上次的棋局。//這第二子,可以落下了。”


    年節剛過,到處一片喜慶。


    連不喜喧鬧的先皇大長公主未央公主也發了帖子,想要在正月十五舉辦元宵詩會,並且給文時雨三人都發了邀請函。


    未央公主不問世事,但是畢竟是當今皇上的妹妹,地位很高。再者,就是因為她不問世事,突然要舉辦詩會,所以眾人更想知道,在這詩會中,究竟有什麽與眾不同的趣味了。


    因為之前一連串的事情,文非墨的名聲一落千丈。周錦收到請柬後,立刻為她開始籌備出席宴會的著裝?著裝頭麵,她相信憑女兒的才情,定然會吸人眼球。


    孫清寒和文時雨和好後,這是文時雨第一次正式出席大型宴會。孫清寒哪裏肯讓女兒屈尊文非墨之後。她本就娘家勢大,嫁妝比周錦不知多了多少,竟和周錦攀比起來。什麽蜀錦貢緞、鴿蛋大的東珠、紅寶鑲金纏枝蓮頭麵,各種稀罕物,鋪了文時雨一桌一床。到最後,竟打開箱籠,每天都換著花樣給文時雨裝扮,把個周錦氣得倒仰。


    赴宴前的一晚,靈雲來到了回雪院,並未帶著斐玉。


    文時雨見狀,當下道:“姨娘這麽晚前來,有事嗎?”


    靈雲頷首,當下在文時雨麵前坐下了:“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總是不安的很。時雨,明日你們參加宴會,我,我可不可以抱著斐玉去夫人院中待會?”


    文時雨微微蹙眉:“有什麽異樣嗎?”


    “沒,我就是有些擔心。”


    按說現在靈雲已經依靠上了孫清寒,所以想做什麽直接去找她就可以了。但是靈雲始終不會忘記文時雨才是她真正的主子,所以遇到事情總會先來找文時雨商量一番,縱然隻是去見老太太也會先派人來通稟文時雨一聲,已經完全把自己這根藤纏繞在了文時雨的這棵大樹上。


    文時雨當下頷首道:“可以,明日你就去娘的院中吧。我不在,想來娘也會很孤獨。”


    靈雲立刻含了笑,當下便退下了。


    文時雨看著靈雲離開的身影,深知她行事謹慎,卻也不會膽小怕事到這種地步,否則,她也就不會想著來文府報仇了。雖然她說沒什麽異樣,可肯定是暗中發現了什麽吧。


    時雨當下將自己院中的家丁,撥了兩個去秋葉院。


    翌日清晨,時雨早早就被孫清寒折騰起身,帶著一眾丫鬟婆子,為她裝扮個不停。


    衣服是早就訂好的,纏枝蓮金紋粉色蜀錦,色正光亮,光看著,便有一種春機盎然的感覺。孫清寒母性大發,所有衣服都滾了一圈毛絨絨的白狐毛鑲邊,尤其是領口,袖口,毛料兒用得本就極多,她還覺不足,又在毛料上,嵌上小指肚大的湖珠。


    文時雨攬鏡瞧著,隻覺自己前世加今生,這三四十年來,從未如此嬌俏張揚過。那撲麵而來的青春可人氣息,連她自己都有點承受不住。再想想這陣子,孫清寒拿出來給她戴的那些無比貴重繁複的頭麵,頓時忍不住問:


    “姨娘,我能把這些珍珠去了嗎?”


    孫清寒一指頭戳上她額頭:“小丫頭,姨娘被周錦那賤人氣了十幾年,難得看她心口疼幾天,你敢去一個試試。”


    說著,又命人捧上一個水晶匣子,卻是文時雨從未見過的。


    打開匣子,一股淡淡花香,慢慢縈繞而來。


    孫清寒從盒中拿起一枝簪子。隻見那簪身,乃是用一截包漿紫黑油亮的檀香紫檀,製成虯勁的花枝模樣,又用水色上好的芙蓉玉,雕成一朵怒放的月季花兒,黃玉為蕊,藍田玉為葉,真是美麗又趣致。遠遠看著,就像是一枝兒真花似的,在這荒荒涼涼的初春時節,搶眼至極。


    孫清寒為文時雨簪好簪子,又取出來一對芙蓉玉雕花耳墜,小小的花朵下,用兩條細長的金鏈子,墜著翠綠的玉葉子,真是做足了心思。


    因文時雨領口已鑲了狐毛和珍珠,頭麵裏便沒有頸飾。孫清寒拉起文時雨,再三瞧了瞧,最後從手上捋下一對翡翠玉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拿過一件毛絨絨的白色水貂毛鬥蓬,為她披上,放她出了門。


    暖色一路瞧著文時雨愁眉苦臉的樣子,不時偷笑。


    文非墨和文映姚遠遠瞧見文時雨的打扮,臉色都是一變。不過文非墨很快就淡定下來,她今日的打扮,也是極為豔麗的。漂亮精致的芙蕖花紅寶鑲金頭麵,胭脂紅貢緞胡袖窄衣,配上曲裾,將她美好的曲線,展露無遺。加之她最近本就消瘦,這一策略,倒是顯得其他人有些臃腫了。


    不過,美則美矣,卻是顯得有些輕浮了呢。周錦也是急壞了吧?


    文時雨彎了彎唇角。別著急,後麵還有得是招呢。


    未央公主乃是先皇第一寵愛的女兒,因其身子孱弱,先皇便在西山溫湯邊,為她建了一座府邸。府邸地下遍布地龍,冬日,地龍開口打開,暖暖的溫湯流過,整個府邸無需燒炭,便暖融融的。


    是以,雖然才是元宵,但是公主府後的花園裏,已是打起了零零星星的花骨朵兒。


    眾人坐在園中,仰首看著院內的滿目蒼翠,還有樹上亭下,掛著的各色燈籠,不由有一種新奇有趣的感覺。


    文非墨帶著文時雨和文映姚入園後,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李隆琰淺笑著迎了上去,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時雨後,麵帶驚豔的說:“你甚少打扮的這本嬌俏。”


    “像是,一條色彩鮮豔的蛹?”


    李隆琰輕笑:“你很少這樣貶低自己。”


    文時雨揚了揚嘴角,眼中放出幾分異彩來:“聽說公主今日會請那人前來。你見到她了嗎?”


    李隆琰眸色一亮:“人間尤物。”


    文時雨不滿地撇撇唇:“就這麽簡單?”


    李隆琰深深地看著她,走近過去,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除你之外,其他的不過都是凡間的。”


    文時雨莞爾,還未開口,有個聲音穿插了進來。


    “五哥,時雨。”李隆昌看著兩人的親密,眸底迅速地閃過一抹酸澀,隨即又釋然。就算再有心又如何,他本就沒有資格跟人競爭時雨,隻要,隻要她幸福就好。


    李隆琰摸摸他的腦袋:“八弟來了啊。大姑姑也快來了,我們也趕緊各自落座吧。”說著,不等李隆昌和時雨搭話,就把人給拽走了。


    有皇子帶頭,眾人跟著紛紛落座,男女賓客根據身份地位,各坐一邊。


    不多時,未央公主便在宮人的簇擁下前來,


    未央大長公主長得不算絕色,今日的服飾也並不繁複,梳著朝天髻,隻是簡單之中,自有一股皇家貴胄的貴氣。舉手投足之中,令人賞心悅目,又不敢褻瀆。


    隻是,饒是她氣勢驚人,卻還是壓不下,她旁邊那個,一直攙著她手臂的女子麗色奪人。那女子穿一襲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水綠色珍珠攢花披帛。顧盼間,眉目流光,仿佛萬千春暉,皆盛於她一人眸中。她的姿態儀容也是美得,一舉手一投足,哪怕是一個皺眉,都堪以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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