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她不說,孫清寒也明白了。[新#筆#下#文#學.]一個被當作一時替身的婢女,一無寵愛,二無根基,她還能有什麽底牌呢?


    孫清寒上前扶起了她,然後接過了裴玉,正色道:“你也是個可憐的。既然一起服侍老爺,便是姐妹。托你一聲‘夫人’,若我日後真能成為老爺這文府裏的夫人,斐玉日後便是嫡長子。”


    話落,靈雲的眸中露出了誠惶誠恐的神色,再三確定孫清寒是認真的後,才感激涕零地抱著孩子,伏地大哭。一個弱女子,她的希翼除了孩子有個美好的未來,還有什麽呢?孫清寒這算是徹底收服了靈雲的心。


    而文時雨也神情微怔,卻是沒多說什麽。隻是在靈雲離開後,她才不解地問孫清寒:“娘,你為何輕易許下嫡長子之位?那麽日後若是你懷了弟弟,又該如何?”


    孫清寒麵色沉重,低眸不語,隻一下下撫著茶沫。小艾見狀,當下道:“夫人,您還是將實情告訴了小姐吧。”


    孫清寒輕歎一聲,當下拉了文時雨的手道:“時雨,不瞞你說,當年生你之時,我就被周錦害得不能再生育了。否則我和你爹的關係再僵裂,也不至於這些年了隻懷了你一個。這也是為娘這麽多年,為何這般昏了頭對你的原因了。”


    文時雨神色大驚,隨即迸濺出幾分恨意來。


    她其實一直在疑惑,以前孫清寒既然那般討厭她,為何不再生下一個孩子。果然,果然是周錦暗中動的手腳!


    文時雨當下看著孫清寒道:“難道爹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孫清寒眸中閃過一抹憤恨與無奈:“他自然是不知的,老太太本就不喜歡我,所以知道了周錦的行為後,反而包庇她,毀了證據,所以老爺到現在都不知道!”


    “娘,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讓爹知道的。”


    孫清寒卻是拍了拍文時雨的手:“女兒,以前是娘糊塗,但是娘現在看清了,沒個兒子傍身來幫助你,是不行的,你放心,娘在的一天,一定不會再讓他們欺負到你頭上。”


    文時雨回到回雪院的時候,卻是傍晚的時候了,上午孫清寒的話語一直在文時雨的腦海中回蕩,她卻是不知,原來周錦和她還有這麽多的賬要算!


    不過,結算的日子就快到了!


    文時雨在珍瓏殘局上,落下一枚黑子,霎時,整個棋局風起雲湧,殺氣四起。//


    碧葉獲罪也好,獲寵將軍也好,一切,都正在她文時雨的掌控之中。


    當日,碧葉被誣告入獄後,文時雨就派人去救下了她。然後,一心想要報複的碧葉,就在時雨的安排下,更名靈雲,繼續關在牢房裏。而五皇子,則派人四下散播靈雲的冤屈。


    在文將軍??將軍行軍停駐驛站時,靈雲的畫像落在了驛站的案頭。因為眉眼和孫清寒相象,果然引起了文將軍的注意,再加上那可憐的身世,立刻引起了他的憐惜。


    翻案後,以報恩為名,靈雲到驛站伺候文將軍起居,並刻意模仿一些孫清寒年輕時的小動作,令文將軍一時意動。在靈雲身上,他找到了孫清寒上他渴望卻得不到的柔情小意,最後還一夜春風,生出了一個兒子。


    而這一切,都是時雨所期待的。她之所以救下靈雲,一是為孫清寒固寵,讓文將軍重新注意自己。


    二是,因為將軍無子,周錦一直把文非墨當成半個男子在養,希望她未來能繼承將軍府。這也是非墨,之所以能得各皇子青眼的原因。


    所以,要想真正扳倒周錦,那麽,就需要一個真正的,被滿府老少迫切期望,而又對時雨沒有任何威脅的兒子。


    文時雨要絕了周錦的心思,貶低了非墨的價值。


    現在,這個計劃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文時雨撚子微笑,一張俏臉在案幾上病梅插瓶的映襯下,越發精致如畫。


    晚上用膳的時候,暖色告訴時雨,周錦已經回來了。


    文時雨輕笑,到底是個閑不住的。不過,回來就回來吧,文伯陽一直在府上,也不怕她會去招惹靈雲。


    暖色給文時雨倒了杯茶水,接著道:“奴婢還聽說,白姨娘去找了那位,在她的房中待了好半天才回來,兩個人在房中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小姐,你看……”


    文時雨神色淡然地放下了茶盞:“無妨,她想來是知道了靈雲和我娘交好的事情,去尋求周錦的庇護罷了,你待會去靈雲房中交代一下吉祥和如意,讓她們這段時間更為謹慎些。”


    因為孫清寒的緣故,所以即便周錦派人去為難了靈雲幾次,也都被孫清寒擋下了,所以久而久之,周錦也不敢再去招惹靈雲了,畢竟,孫清寒性情剛烈,脾氣火爆,連老太太都不敢明著輕易招惹她的。


    靈雲日日待在房中,並不出門。偶爾去文時雨的院中坐會,更多的事情還是抱著斐玉去孫清寒的院中。


    孫清寒知道靈雲是想讓斐玉和她多建立些感情。孫清寒自知無法生育,也是真心想要認養斐玉的,而且斐玉很是乖巧,見了孫清寒總是樂嗬嗬的。孫清寒打心眼裏也喜歡他,所以總是時不時地讓人出去搜尋些小玩意帶回府給斐玉玩。


    靈雲也著實守承諾。礙於斐玉的緣故,所以文伯陽總是會去秋葉院,靈雲便總在他麵前,提及到孫清寒對於斐玉的照顧。文伯陽心中本就對孫清寒有愧,得知她如此識大體保護文家獨子很是高興,對孫清寒也就更為迷戀了。


    在兩人裏應外合下,文伯陽已經半個月都未去周錦的房中了。每當周錦要留下文伯陽的時候,靈雲總是會派人前去告訴文伯陽,斐玉生病了。雖然周錦因此極為痛恨靈雲,但忌憚著孫清寒,也不敢如何。


    周錦臉上日日陰雲密布,文非墨的日子,也不好過。之前因為身體中毒的緣故,她心情很是抑鬱,雖然現在身子已經恢複了些,可是卻依舊清瘦的很。


    自從上次玉佩的事情之後,文非墨便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李隆盛,而且李隆盛也再沒聯係過她。這令文非墨心中更加鬱結,卻也不敢主動詢問,李隆盛為何會將玉佩給文映姚而並非自己,難道,他是真的變心了嗎?


    雖然以前李隆盛對她也是不冷不淡的,但是,文非墨看的出來,李隆盛的心中還是有她的。卻是不知,為何,短短月餘,竟是就和文映姚勾搭上了。


    文非墨一方麵想知道李隆盛的真實想法,一方麵又不敢詢問。怕知道了答案之後,她和李隆盛之間的合作關係都會破裂,就這麽一直在糾結中度過了兩個月。


    現在因為斐玉的存在,危及了她在文府的地位,而周錦根本鬥不過孫清寒,是個不可依賴的,所以無奈之下,文非墨隻能去尋求李隆盛的幫助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李隆盛已經在等著了,一如往常那般。


    文非墨看著李隆盛那熟悉,讓他夢魂縈繞的背影,心中微酸,卻是差點落下淚來。繼而想到玉佩的事情,整個人都癡在了哪裏。


    李隆盛久等她不見動靜,一回首,就迎上了佳人含幽帶怨的水眸。她近日極為消瘦,穿著月白色白梅鬥蓬,站在漫天白雪中,有一種飄然若仙伶仃可憐的病態美


    李隆盛心下一痛,當下話語中含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


    當然是你!


    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到了嘴邊又被生生咽下,文非墨死死地揪著手帕:“文府的事情想來你也聽說了,映姚的丫鬟現在竟是變成了姨娘,還帶回去一個兒子。我見爹對他寶貝的緊,我的文府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想來,這個孽障將來必定是會威脅我的位置的,我現在該怎麽辦?”


    李隆盛看著文非墨滿含憂色的眸子,莫名的,卻是想到了文時雨那看上去無風無浪,但是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樣來。


    不得不說,文時雨如今真的是今非昔比,李隆盛從未見過一個女子,還是未成年的女子,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爬到這種連皇子都任由她差遣的地步。


    隻是,李隆盛終究是下手晚了,他很確定,文時雨不會和她合作的。除了遺憾,李隆盛能做到的就是得再找個人控製。


    因為李隆楠的事情,皇上對他和絡妃已經生了很大的間隙了,總是認為他們是不祥之人,所以避而不見。


    而且他這次赴約之前,絡妃已經召見了他,明確告訴他文非墨不可能再繼承文伯陽的勢力了,所以讓他不要再見文非墨了。


    李隆盛想了又想,當下道:“別擔心,我會處理這些事情的。”


    文非墨見還有機會挽留,當下還未問他到底有何辦法的事情,李隆盛卻是已經開口道:“隻是,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了吧。”


    見文非墨神情呆怔,李隆盛上前握住了文非墨的手:“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什麽,我希望你都能明白我對你的心。”


    看著李隆盛眸中的真誠,文非墨生生壓下心中的苦澀,強顏歡笑:“我信的,我自然是信你的。”


    不過沒有多時,文非墨便離開了,這次,卻是她主動提出身體不好,要離開的。


    李隆盛目送著她離去,想著她不甘不願的眉眼,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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