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又動手?  等膩到了時間,季維知拍拍衣服準備回去。  結果,還沒繞出走廊,他就撞見一個人影。對麵穿著灰色的長衫,表情比他還尷尬。  “裴先生?” 季維知倒吸一口涼氣。  “少校。” 裴山不想在這多周旋,試圖緩解氣氛,“又在打架?”  “咳!沒有沒有。” 季維知撓撓頭,裝作無事發生,“裴先生也出來散心呐!”  裴山有些慌亂,但還是笑得溫和,手在長衫上攥了一下,“嗯,打算回去了。”  季維知點點頭,心虛地朝身後望望,祈禱裴山沒聽見他倆的談話。  “您…… 啥時候來的?” 季維知試探到。  千萬別是在自己索吻那會就來了吧!  裴山猶豫著答:“應該…… 比你倆到得早。”  怕什麽來什麽,季維知人都僵了。  “我本想離開來著,但你們突然出現,我想要是那會出去的話你們肯定更尷尬,我就沒好意思動。” 裴山溫和有禮貌,“沒想到,還是被你撞見了。”  季維知心想,完了完了,這是被迫聽了全場?  裴山打消他的擔憂:“放心,我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  季維知正不知怎麽辦才好,忽聽盛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懷璋麽?”  盛綏把季維知往回拽了拽,攔在自己身後,恍若無事地跟裴山打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裴山鞠躬,“沒想到您也在這趟車上。”  “嗯,去雲城辦點事。” 盛綏說。  大家都明白被迫遷到南邊是為了什麽。裴山笑著點點頭,“祝您順利。”  盛綏頷首,“您也是。”  這兒一來二去,剛剛氣氛中的尷尬一掃而空。  “我走了,不耽誤您二位‘動手’。” 裴山聳聳肩,說著看似無關的話,精致的臉在夜色下更有美感,“看來這回場麵沒上次激烈,連扣子都沒歪。”  話裏打趣季維知的意思明顯。  季維知聽完頭都快折胸前了,好容易把人送走,他自個也趕緊逃回通鋪。  年輕的身體一溜煙般閃入夜色深處。  溫紹祺正四處找季維知,見他氣喘籲籲地回來,高呼:“哎!你上哪去了臉這麽紅?”  這麽一說季維知更沒臉,支支吾吾好半天。  溫紹祺一拍大腿:“你不會是去見二爺了吧?”  季維知整個愣住。  溫紹祺張大嘴巴:“啊?還真是?我天……”  登時就有好幾種說辭在季維知心中閃過,比如要是私情被撞破該怎麽圓。  然而溫紹祺確實挺二百五的,壓根沒往那方麵想。  “少校,人家二爺好歹是個傷號,你別總欺負他,顯得咱不占理。” 溫紹祺嘮叨開,“而且上校臨走前特意囑咐你呢,讓你別跟二爺挑事兒,這就忘啦?”  季維知鬆口氣,胸前隨著動作有皮膚跟布料摩擦,被捏紅的地方生疼。  季維知憤憤地腹誹,到底誰欺負誰啊?  “我沒忘,也沒欺負他。” 季維知蒼白地解釋著。  溫紹祺到底還是站在自家領導這邊:“算了,欺負就欺負吧,反正你出氣了就行。”  季維知:“……”  *  就這麽忙忙鬧鬧,日子過得還算舒坦。唯一就是路上通信不便,除了軍需頻道,接收其他消息都不及時。  直到顛簸過了河,盛綏才收到遠從泊城來的一封信。是商會寄來的。  盛綏打開信瞧了瞧,眉頭不自覺蹙到一起。他把信揣進胸前口袋,敲敲季維知麵前的窗,轉身閃進廊裏。後者會意,瞧了眼弟兄們都在吃飯,放心地跟出去。  車廂接廊沒什麽人來,都快成他倆私會的固定地點了,把搖晃的火車廂變成獨處的空間,想想還挺浪漫。  “怎麽了?” 季維知上前問。  盛綏掏出口袋裏的信,攤到窗台上。  季維知狐疑地接過來,小聲念道:“吾弟尋山,距桐油廠南遷已半月有餘。見諸君平安、生產自主,商會上下十分欣慰。  “不必擔心泊城。雖然兩城已進入對峙瓶頸,但好在重點企業都已遷走,軍政財政再無掣肘。隻是高純度油仍舊緊缺,x 國大肆擠壓原油市場。惟願弟抓緊恢複工廠運轉,以備不時之需。”  盛綏靜靜地聽完,開口問:“雲城的工廠設施大概什麽時候建成?”  季維知說:“按照前兩天的電報反饋,大概還得有半月。”  盛綏沉思道:“到雲城後,熟練工人稀少,以我們目前的技術,很難同時保質又保量。”  季維知想了想,“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嗎?”  盛綏見他鎮定又果斷解決問題的樣子,不禁心生疼惜,揉揉他的頭發,笑道:“小孩現在挺能頂事兒。”  “說正經的。” 季維知搖搖腦袋,雙手捂著頭不讓盛綏碰,“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盛綏正色,跟他盤算道:“雲城現在已經落成一批化學實驗室。他們人才濟濟,唯獨就是缺少資金和地盤,所以我想跟遷校的大學合作。”  季維知等他往下說。  盛綏頓了頓,“我可以提供場地和經費,如果雁大能幫我們在原油提煉純度上突破,或許可以打破 x 國的壟斷。”  季維知擔心實驗資金是無底洞,但一想,麵前這位爺似乎是個腰纏萬貫的主,也就放心了:“那…… 聽起來不需要我出麵幫什麽?”  “嗯。”  “那你叫我出來幹嘛!”  “沒事不能跟你說話?” 盛綏輕輕掐他的臉,“小孩挺霸道的。”  季維知被掐的地方倒不疼,但不知怎麽就染上紅暈,嘟囔說:“你老捏我……”  盛綏挑眉,“不許?”  “沒不許,就控訴一下嘛。” 季維知不樂意道,“我還以為你是需要我幫忙才叫我。”  盛綏搖搖頭,“畢竟你是廠子的一把手,有必要知道最近的合作動向。”  “……” 不提季維知都忘記這茬了,“什麽玩意就我一把手?這都遷出來了,沒人會威脅你的生命安全了,你怎麽還沒要回去!它能不能異地轉讓?趕緊的,咱去工商局——”  季維知嚷嚷著要轉讓,被盛綏摁住了:“咱還沒下車呢,工商變更不能太頻繁,先穩穩再說吧。”  季維知翻遍全身,掏出幾張紙,往盛綏麵前一拍,“那我把證件影印放你這,等下車了你就自個轉回去。”  “你還挺放心我。” 盛綏捏他的鼻子,把那疊東西還回去,“證件別瞎給,長點心。”  季維知又推:“沒瞎給呢,又不是給別人。”  “維知,” 盛綏略有嚴肅地說,“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這間廠子是你父親的遺物。我把他給你,其實是物歸原主。”  “怎麽就歸原主了,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季維知不盤邏輯盤人物關係,“我的就是你的。”  盛綏便順著往下說:“既然你的就是我的,咱倆何必非得轉來轉去?”  在這方麵季維知很有原則:“那不一樣,這個得分清。”  聊到這盛綏自覺理虧,又怕掰扯不清,索性把人拉近懷裏,學起小孩耍賴。  季維知還想多說幾句,被突然盛綏用舌頭堵住嘴巴,“你幹嘛……”  盛綏揉著他的後腰,舌頭還沒用力,就滑進年輕人濕熱的口腔。  唇齒交 纏,意亂情迷,你追我趕。  約莫過了五分鍾,季維知終於憋不住,求饒,說想緩口氣。  盛綏放開他,沒等年輕人多汲取些新鮮空氣,又問:“歇夠了麽?”  季維知點點頭。  盛綏道:“那繼續?”  季維知剛想回答,一張嘴,熟悉的唇舌便重新覆上來。第54章 “家裏人”  舟車勞頓一月餘,總算到了雲城。  烏泱泱一幫人下車後各奔東西南北,讓這個邊陲小城熱鬧不少。  盛綏在雲城的南天街租了個小獨棟,兩層樓,不大但還算寬敞,家居陳設簡單,離桐油廠新址不遠。  搬家遷廠需要耗費不少精力。盛綏初來乍到,立刻跟雁城大學簽了合作協議,新址變成兩方的試驗基地,廠子則繼續趕工生產。  來雲城後沒幾天,盛綏又收到一封信,是濟善會寄來的。  信裏說,想創辦新雜誌宣傳國貨,還想培養新的實業人才。這些事,盛綏絕對讚成,二話不說就提筆寫下回複。  然而,實驗產油、印刷出稿、教育經費,處處都是開銷。再厚的家底也經不住這麽流水似的花錢,盛綏不得不替濟善會申設實業教育幫扶基金,向社會開放納款。  異地申請本就麻煩,再加上勤盛基地還在籌建,這麽多事情堆在一起,盛綏幾乎忙得沒空闔眼。  而勤盛的真 “一把手”,則心安理得地做起甩手掌櫃,馬不停蹄地去新駐地報到,一消失就是好幾周。  等倆人再見麵時,已經蘆葦鬱鬱、楊柳依依。  幾隻家雀兒在樹上鬧著,枝上綠葉繁盛。幾片花瓣飄進屋裏。  盛綏拂去亂紅,合上窗,繼續看濟善會寄來的賬單。  這些日子,實業教育基金倒是籌得不少善款,足夠近一年的公開賑濟和宣傳活動。但聽成員傳來的消息,泊城的形勢似乎不大好。  x 國見那麽多企業遷走,連表麵功夫都不願做了,直接架空聯會會長盛權,讓他負責租金收納;白安賢的工作越來越難開展,肺疾更嚴重,氣得周橋月天天往公館跑,逼著他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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