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做什麽。”喬以西看著簡洛北,眸子裏盛著笑意:“我可不想讓你跟我一起遲到。” 回過來喬以西這句話的意思後,簡洛北的耳尖一燙。 “……算了,我先回班了,你在這好好值班吧,不打擾你了。” 真得讓那些磕“喬陸”的看看,喬以西是可以為了他簡洛北毫不猶豫拋棄同伴陸學長的! 所以磕什麽“喬陸”,“西北”才是真的! 回班的路上,簡洛北得意地想,然後想著想著又皺著眉頭推翻自己,真的什麽真的! 早自習鈴聲響了好幾分鍾後,喬以西才遲遲歸來,下課時從口袋裏掏出一瓶牛奶,放到了簡洛北的桌子上。 這是他見簡洛北早上隻吃了個包子,值班完去小賣部買的。 簡洛北:“?” 喬以西問:“你每天早餐都那樣吃嗎?” “也不是,這不是今天起來急了嘛。”簡洛北拿過牛奶,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嘖,還是甜的。 簡洛北挑挑眉:“謝啦。” 第二節課是賀新建的,挑重難點講完假期留的卷子後,他走到了簡洛北麵前,拿起了他的試卷看。 幾分鍾的沉默過後,賀新建點點頭:“選擇都做對了,閱讀理解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你這字還真是一如既往。” “卷麵分,還得再扣八分。”他把試卷遞給喬以西,話裏話外都像在告訴簡洛北:你該練字啦,不然下次還扣分哦。 身後的張文哲在偷著笑,簡洛北:“……” 下課時,簡洛北托著臉,看著麵前攤著的練字帖,一點也不想動筆。 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字哪裏醜了?還用得著寫這玩意兒? “不想寫就跟我們一起打球去!”謝飛抱著個籃球走過來。 簡洛北點頭:“行吧。” 謝飛又叫了班裏幾個男同學,連張文哲也被拉走做替補,一行人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喬以西從窗戶往下看,正好能看見幾人勾肩搭背下樓的身影,唇角不免勾起一抹笑,直到一群人走遠,融入人群裏,才轉過頭專心看著麵前的書。 不過他才看了沒幾頁,一堂大課間也才過半,張文哲就急匆匆從操場趕回班,還帶了一個壞消息。 “喬哥,簡洛北現在在校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好夢哦寶子們qwq第33章 “乖乖, 腫這麽高?” 校醫院裏,謝飛手裏拿著冰袋,看簡洛北那慢慢腫高的左腳踝,忍不住上手戳了一下, 被戳的人疼得嘶了一聲。 “哎你別碰!”簡洛北皺著眉頭, “我自己來,添亂呢你。” 說罷拿走謝飛手裏的冰袋, 敷在了青紫一片的腳踝上, 謝飛抱歉地笑了笑, 起身朝裏頭忙活的校醫問:“醫生, 他這腳踝怎麽樣啊?看起來還挺嚴重的。” “叫扭到了, 不過沒傷到骨頭。”醫生放下手裏的x光片, 然後端著一個盤子走出來, 盤子上放了鑷子、棉球、藥酒, 還有紗布, “不過你左腳估計得兩周不能走路嘍,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打球都不會悠著點?” 簡洛北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啊?得瘸兩周?” “那可不是, 傷筋動骨一百天, 兩周還是在好的情況下的說的,你這得好好休養, 可不能劇烈運動了。” 醫生說著蹲下身子,拿開簡洛北腳踝上的冰袋, 用鑷子夾住棉球沾了藥酒,往他腳踝發腫的地方擦拭。 藥酒一接觸皮膚,腫痛處邊傳來辛辣灼熱,不一會兒又涼涼的, 又熱又涼的,在疼痛中交織。 醫生邊擦藥酒,邊叮囑一些注意事項,簡洛北抿著唇,忍著不適一言不發,隨即一道黑影擋住陽光覆蓋過來,一抬頭,是麵色凝重,滿眼擔憂的喬以西。 謝飛也瞧見了他,開口笑著說:“校草你來啦,張文哲給老賀請過假了吧?” “嗯,請過了。”喬以西深呼了一口氣,抬步走到簡洛北麵前,從上到下看了他一眼,最後視線定格在他的腳踝處。 “你先回去上課吧,我在這陪他。”喬以西對謝飛說。 謝飛點頭:“行。” 謝飛走後,簡洛北抬頭看著喬以西,扁著嘴,故作委屈地說:“喬以西,我變成瘸子了。” “哎呦……”不等喬以西說什麽,腳踝傳來的疼痛就讓簡洛北情不自禁呼出聲。 醫生正挪動他的腿往另一張較矮的凳子上放,抬著他的腿想給他腳踝纏上繃帶,可這動作一點也不輕柔,簡洛北不但扭了腳,還摔了個結實屁股墩,被他這粗魯的一抬,隻覺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 “醫生,我來幫忙吧。” 喬以西蹲下,一隻手托著簡洛北的腿,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簡洛北隻覺自己身體好像被人抱離身下座椅了刹那,又小幅度調轉了個方向,然後擺了個最便於醫生操作的姿勢。 簡洛北:“……?” 他剛剛是被喬以西抱起來了嗎?還是公主抱的姿勢? 簡洛北愣了愣,一偏頭就是喬以西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熱烈的秋日陽光從敞開的校醫院大門照進來,打在喬以西的側臉上,就像給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鋪了一層暖金色。 簡洛北看著喬以西,喬以西卻毫無察覺,好看的眉頭皺著,正無比專注地看著他的腳踝,早在他看到簡洛北腳踝處又青又腫的第一眼,眸子裏的擔憂就化為了濃濃的心疼。 “嘶…”腳踝傳來的刺痛把簡洛北的注意力轉移。 醫生用彈性繃帶一圈圈地把簡洛北的腳踝和腳掌都纏上,並囑咐24小時後解開繃帶熱敷一次,醫生給繃帶打了個結,直起身來看著簡洛北:“好了,等你爸媽來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啊?”簡洛北一愣,“還要回家休學嗎?這不就扭傷了嗎,也不嚴重。” 聽到他這句話,青年校醫笑了笑:“別的同學來我這,是想盡辦法讓我給開個證明好休學在家閑兩天,你倒好。” “不過你這個啊,還是回家養兩天比較好,在學校走路,上下樓都得拄拐杖,或者同學扶著,也都不方便啊。” “在家也不方便。”簡洛北扁著嘴,小聲嘟囔了一句。 校醫忙著整理東西沒聽清,一旁的喬以西可聽了個真,可老賀已經聯係簡洛北的父母了,想來很快就會趕來學校了。 衣袖被人輕輕拉了拉,喬以西立馬會意,微微蹲下讓簡洛北扶著他的胳膊站起來。 簡洛北現在隻能一隻腳發力,另一隻被包裹著的腳還得遵醫囑半抬著,隻好把喬以西當成了暫時的拐杖,把身體的大半重心都交給喬以西,扶著他單腳向前走。 蹦著走了幾步,簡洛北說:“我感覺還成啊,不用讓我爸媽把我接回家養了吧?” “不行。”喬以西搖搖頭,“你還是回家休養幾天吧,要是怕落下功課,我可以給你記筆記。” “誰要你的筆記。”簡洛北哼了一聲,不再做聲。 很快簡洛北的母親就來了,喬以西把簡洛北送到校門口,簡母柔聲說:“小西,你快回去上課吧,北北交給我就行。” “好。”喬以西點頭,把簡洛北交給他的母親,肩膀上的重力卸下的同時,兩方緊貼灼熱的體溫也慢慢消逝。 簡洛北被簡母和簡父的助理小心扶進汽車後座後,不忘擺著手,眨著眼給喬以西來個騷氣的告別:“我走了昂,不要太想我。” “都一個小區的,搞得跟你要去哪似的。”簡洛北這一句話把簡母逗笑了,不過也知道自家兒子什麽樣子,順著他的話對喬以西說,“小西啊,你想我們北北了隻管來我家,要不你們都上學去了,北北一個人在家可該無聊了。” “嗯,我會的。”喬以西笑了笑,“阿姨,您跟北北快回去吧。” 簡母坐進車裏,朝喬以西擺擺手:“那我們走了哦。” 目送車子離開,喬以西才轉身往教室走去。 學校裏空蕩蕩的很安靜,喬以西走在兩側種著梧桐的道路上,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肩。 這裏已經沒了另一個人的溫度。 上課鈴聲早已打響,在他聽到張文哲說簡洛北出事,他跑出來沒多久時。隻是當時他的腦子被擔憂填滿,隻想著去校醫院看看簡洛北怎麽樣,也不管自己聽到上課鈴聲還繼續往前走,是不是與逃課無異。 學生都往班級走,而他逆行眾人,有人驚訝地看著他,叫住他,問他做什麽去,喬以西不予理睬。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定不複往日沉穩,因為他的心也早就亂成一團,腳踩在枯黃掉落的梧桐葉上,清脆破裂的聲響也一次次提醒他正視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正視自己隱藏於心底的東西。 鈴聲結束的那一刻,喬以西的腳步也跟著慢慢停下。 隱藏於心底的東西嗎? 可若是這東西永遠無法宣於口也不能見天日呢? 喬以西勾起唇角苦笑,然後抬腳繼續往前走。 * 從小到大第一次休學在家,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 簡洛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受傷的腳被墊高起來,說是促進血液循環,降低腳踝腫脹。而簡母正在廚房給他煲排骨湯。 “媽,你真的請假在家伺候我了?不管你的工作了?”簡洛北看著廚房忙碌的身影問。 “當然了,工作哪有你重要。”簡母端了一盤洗幹淨的葡萄過來,看著自家兒子,“但是你爸爸實在是走不開,要不然他也想跟我一起請假呢。” “告訴我爸千萬別。”簡洛北捏起顆葡萄放入口中,“我真的沒什麽事,其實你也不用請假,給我個拐杖我就自己上學去了。” 簡母噗嗤一笑:“能耐住你了,咱家四樓,你班級在二樓,這上下樓梯的,沒人看著你能行嗎?” “怎麽沒人看著我啊,這不是還有喬以西嘛。”簡洛北不假思索道。 “知道你跟小西哥倆好。”鍋裏水沸得咕嚕嚕的響,簡母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可也不能老麻煩人家是吧?” “麻煩?”簡洛北頓了一下,重複著這個字眼,皺著眉頭吐出口裏的葡萄籽,“喬以西才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 簡母舀了一口湯嚐了嚐味,然後說:“媽媽可沒說他覺得你是麻煩,別看人小西比你小兩個月,可比你成熟穩重多了,從小就讓著你。” 簡洛北哼了一聲,這人確實穩重,都快穩重得無欲無求出家了,哪有自己可愛。 “對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簡母放下湯勺回了臥室,不一會兒又拿了個東西出來。 “這是你廖阿姨前天托我帶給你的,我一直放包裏,居然忘了給你。”簡母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沙發前頭的茶幾上,然後又匆忙走進了廚房。 簡洛北看過去,果然還是一隻粘土捏的小掛件,隻是這次是一隻橘狸貓,手裏抱了條魚,身子和臉都胖乎乎的跟小北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簡洛北勾唇一笑,把這掛件拿到手裏仔細觀察。 “廖阿姨怎麽捏的都是這種小女孩喜歡的小動物啊?” 跟她的氣質有點不太般配,而且跟自己也不般配啊。 簡母笑笑:“別看你廖阿姨穿著打扮都像是個文藝青年,其實她有一顆不老童心。” 簡洛北也笑笑,把“小北”掛件放到了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