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平也沒事,陳立和世臨的拳頭落在他身上軟得像風一樣。


    齊音舞劍成蛇,處處殺機;喬括身如幻影,畫出劍花十餘朵;林銘拳勢源遠流長,用之不竭。三人合力聲勢浩大,可惜他們碰上的是田回三!


    也不見田回三招式如何精妙,一拳一腳普通至極,僅用了三招,就硬生生擊潰了齊音三人精妙絕倫的劍術與拳法。


    齊音三人落敗,他們都看見一粒木屑從田回三眉心彈開,然後田回三看似威力無窮的拳頭落到他們身上連顆沙子都沒撣掉,與蒼平一樣,田回三也愣了一下。


    一愣神,足夠齊音和喬括的劍觸到田三的咽喉與心窩,林銘的拳也已碰到田回三的眉心,而這時,遠方天際之間,田回七和呂風崗趕到,正好碰見田回三身處險境。


    田回七隻覺眼前一黑,腦中轟鳴作響,閃過的一幕幕都是兒時的回憶。


    “三哥看我做的風箏漂不漂亮?”


    “小七真厲害,都會做風箏了。”


    “三哥,我頭好疼。”


    “小七乖,喝了藥頭就不疼了。”


    “三哥先別做賬了,來陪我玩。”


    “小七大了,來,三哥教你做賬。”


    田回七隻道自家三哥已遭毒手,心下萬念俱灰,抽出袖中短刀,雙目已變成血紅色,猶如黑夜之中嗜血的野獸。


    “三哥!”隻聽得一聲大吼,田回七身法施展開來,快如奔雷,比喬括還快上許多,衝向齊音三人。


    呂風崗本在田回七身後,沒望見田回七雙目變成血紅色,不過他卻望見田回三一點事都沒有。


    所有人都沒看見,隻有田回三看見,齊音三人眉心各自彈開一粒木屑。


    聽到吼聲,田回三已知小七來了,回身吼道:“別過來!”運力震開齊音三人,衝向田回七,但他還是晚了一步,隻見一粒木屑從田回七眉心彈開,他心下一沉。


    與其他人不同,田回七中了木屑摔倒在地,而田回三正好奔到他身旁,將他扶起。


    田回七再起來時,眼中血色已消,望見自家三哥,差點沒哭出來。


    田回三一走,齊音五人圍攻蒼平,田回三兄弟趕來相救,但無論是誰,隻要攻擊落實,都會軟下來,加之幾人都見過了木屑,不難猜出是怎麽回事,他們都中了暗算!


    這時呂風崗也趕了過來,他也看出了這些人似乎都不能傷人了,好像就隻有他還能動手傷人了,心裏很是得意,望著齊音五人道:“說吧,想怎麽死?”


    呂風崗覺得齊音五人看他的眼神很是怪異,有些怒了,一拳打向陳立小腹。


    陳立沒躲,呂鳳崗一拳中的,傻眼了,手是軟的,沒有勁力。


    陳立趁著呂風崗沒回過神,伸腳一絆,呂風崗有幸一嚐此地黃沙是何滋味。


    眾人已無法再戰,正是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之時,又一粒木屑從天而降,砸在林銘頭上,彈開,掉在地上。所有人都低頭一看,是瓜子殼。


    這時又一粒瓜子殼砸中林銘,然後是第三粒……五粒之後,林銘學乖了,往旁一閃,果然,一粒瓜子殼落空,同時,一把瓜子殼砸在他臉上。


    “哎呦,對不住,不小心,不小心。”破爛乞丐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錯愕。


    所有人抬頭一看,隻見破爛乞丐斜躺屋頂,單手支頭,而夏萍倚在他肩上,喂他吃瓜子。


    乞丐問道:“好玩吧?”


    夏萍笑道:“好玩,像耍大猴子一樣。”


    屋上人變著法子罵人,屋下人卻不生氣,他們當然能想到是乞丐暗算了他們,可乞丐就在屋頂,一眾高手,竟無一人瞧見!就憑這份修為,就足以令人景仰!


    在此之人,不少人都看過木屋屋頂,也看見了破爛乞丐,但都自然而然地將其略過,這才是破爛乞丐的可怕的之處!


    不知想到了什麽,田回三忽然放聲大笑。


    乞丐問道:“你笑什麽?”


    田回三道:“你啊,做了次沒本錢的生意。”


    乞丐道:“哦?怎麽說?”


    田回三道:“齊音他們沒你幫忙就逃不過我們手心,他們想逃,反而被你引到這裏,這下沒你就真的回不去了,諷刺啊!而你又用幽穀蘭香的解藥把我們引來,可是我們連你是不是真的有幽穀蘭香的解藥都不清楚。用一個莫須有的解藥把我們引來,而又因我們齊音等人才會逃到這裏,你做的不過是在暗中推了幾把,這可不就是沒本的生意?”


    乞丐道:“不愧是你,看得清楚些,可是還不夠清楚,比如,我不隻是推了幾把,我還救了他們三次,還有,若是沒有些真東西,怎能讓北玄甲的諸位不遠千裏來此做客呢?”


    聽得此言,蒼平便知這乞丐是真有幽穀蘭香的解藥,冷冷道:“有些東西,你不該拿!”


    乞丐道:“這東西我還真該拿,想知道為什麽嗎?來,來,咱進屋說。”又扭頭向齊音等人道:“你們也一樣,有什麽想問的咱進屋說。”


    田回三道:“那便叨擾了。”


    事已至此,北玄甲蒼平、田回三、田回七、呂鳳崗四人邁開腿,大步踏進木屋,極為坦然;陳立和世臨亦是如此,頗有幾分不肯示弱的味道;齊音和喬括緊隨其後;隻有林銘還看著夏萍,不肯動腳,道:“放過我表妹,你怎麽樣都行。”


    乞丐道:“我現在還不是怎麽樣都行?”一閃身,轉到林銘身後,飛起一腳,將林銘踢進屋去,道:“磨磨蹭蹭的,還不是得進去。”


    林銘進屋,沒看到一個人,方知又是詭計,還不及反應,就覺腳下一空,掉了下去,頭頂一暗,陷入了黑暗。


    三


    林銘掉進了一個水坑,很深的水坑,手腳都被鐵環套住,隻露出口鼻,掙脫不得,而且,水很燙,仿佛滾油一般。


    “啊!”


    木屋裏,地上隻有黃沙一片,在無他物,靜悄悄的,隻能隱約聽見風吹黃沙的聲音。


    被油炸的滋味可不好受,林銘疼得撕心裂肺,但偏偏神智較之平常還清醒不少。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銘已漸漸麻木,直到不再覺得疼痛,然後,鐵環打開了,他即刻跳出水坑。


    林銘嚇了一跳,他這一跳,比平常時候使出全力還跳得高,一運力,他就發覺內力變得渾厚了不少。


    落下來,踏到實地,忽然“噌”地一聲,昏黃的火光躍起,林銘又嚇了一跳,因為他身上寸縷不著,再看那水坑,漆黑如墨,帶有少許惡臭。


    林銘四處望了望,瞅到角落陰暗處有什麽東西,走近一看,一身衣服,像極了他原來穿得那身紫色華服。


    不再多想,林銘穿好衣服,往上一看,一塊精鋼翻板。林銘盯著頭頂的翻板,掉下來之前他或許還真奈不何不了這塊翻板,可現在嘛……他運起內力,騰躍而上,隻一掌,就打破了翻板。


    林銘才一跳出,就望見周圍也有被打破翻板的洞道,不多不少,正好八個,說明其他人也都出來了,可是,木屋呢?


    林銘掉進了木屋裏的洞道,打破翻板,應該會回到木屋才對,可木屋不見了,很快他就又看到了木屋。


    林銘看到的是一堆大火,有柴才能生火,柴是什麽?正是不見了的木屋。


    破爛乞丐和夏萍坐在一起,北玄甲四人、齊音四人分坐兩邊,圍在火旁,似乎掉進洞道的人都換了身新衣服,和原來一樣的衣服。


    見林銘跳出來,夏萍指著齊音四人道:“坐那邊。”


    聞言,林銘緩緩走過去,坐下,暫且按下心裏的怒火,比往常更加冷靜,他明白要救夏萍很難,所以才需要更加的冷靜。


    破爛乞丐在烤羊,也不知他從哪兒弄來的羊。


    破爛乞丐神情專注,慢慢地翻著烤羊,所有人也都在看他烤羊,看他烤羊的人也都一言不發,就這樣看著,因為他烤得很認真,認真得使人不忍打擾。


    肉香彌散,林銘坐下,破爛乞丐也恰好烤好羊,不知道是不是算計好的。


    乞丐瞥了林銘一眼,淡淡道:“人來齊了。”


    所有人都忽覺腳下一寒,低頭一看,都嚇了一跳,腳結冰了!


    沙漠的夜是冷的,因為勁吹的風是冷的,是可以奪走溫暖的冷風,但這樣的冷風無法吹出冰來,所以,眾人足下結冰是破爛乞丐做的手腳。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冰已沿著腳下黃沙蔓延到火邊,然後,火也結冰了。


    看到連火都凍上了,眾人都知這冰厲害,也不顧並沒有感到寒冷,都盡力掙脫,但是,所做都是無用功,冰雖隻是薄薄的一層,但他們掙不脫。


    破爛乞丐道:“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們掙不脫的。”


    田回三道:“閣下費一番心思將我們引到這裏不會是為了殺我們吧?”


    乞丐道:“不是,但若是你們被完全凍上之前還猜不出我的名字的話,我也救不了你們。”


    這簡單,夏萍不是稱乞丐為“回”嗎?陳立和世臨異口同聲道:“回。”


    破爛乞丐道:“不是。”


    聞言,所有人心下一冷,呂風崗當即破口大出汙言穢語,罵完吼道:“就你這樣的臭叫花子,誰知道你是誰?”


    乞丐道:“看天上。”


    眾人抬頭看天,星光璀璨,明月高懸,身上薄薄的白冰已蔓到腰間,大火也已被凍住了一半。


    連無形的火都被凍成有形的冰,眾人無一不是心思急轉,可誰又能憑空猜出一個人的名字?縱使眾人心智卓絕,此刻也無半分頭緒。


    火雖被凍了一半,但另一半火卻依然在冰上躍動,仿佛底下仍是火一樣。


    漸漸的,白冰已蔓到眾人下頷,用一間木屋燒出的大火也隻剩下豆丁大小的火苗。


    月亮很亮,不知為何,齊音卻覺得它不亮,沒有光輝,暗淡無比。齊音心道:“可笑!月亮怎麽可能沒有光輝呢?等等,沒有光輝!回!夏萍叫乞丐回。”


    齊音大叫:“月無輝!”


    話音落,薄冰碎,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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