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越征也上班了, 隻不過早上給自己煮了碗掛麵,還有倆雞蛋, 送單的時候路過超市,進去買了根火腿腸,出來邊吃邊樂。  “小孩兒似的,一百分。”  日子像是平淡無奇的白開水,突然被扔進去一個糖塊兒,一開始還不覺得什麽, 越來越甜。  那天之後尹樓依舊每天早上發一條消息,偶爾和他“製造偶遇”,越征問他怎麽在這,就實話實說, “我等你很久了”。  越征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尹樓還挺可愛的。  他最開始以為尹樓是玩的特野的富二代, 後來覺得他是個儒雅溫和又貼心的教授, 再後來他發現這就是個沒良心的小王八犢子,還胡攪蠻纏, 顛倒黑白, 不知悔改, 直到現在, 越征覺得尹樓就是個因為某些“不想讓他知道”的原因, 變得善於偽裝、不懂如何去愛、人格和內心缺失的小孩兒,隻要不沾感情, 他就是個八麵玲瓏的教授,但凡沾上一點兒,立刻變身磨人精,幼稚得他腦袋疼。  還好,這個小孩兒開始學著長大了, 他這個大人也省心了不少。  認識尹樓的過程就跟帶孩子似的,隻是難度高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但最後回頭看成果,越征發現他還挺滿意的。  有種誰都治不了的熊孩子就服我的嘚瑟。  這段時間尹樓的變化越征看在眼裏,但還是一直告訴自個兒,替他高興高興就完了,多的別想。隻是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地方,心軟了一塊兒。  六月份雨水多,今天早上天氣預報有強降雨,越征出門前收到尹樓的微信,提醒他和小晴帶傘的帶傘,帶雨衣的帶雨衣,越征臨出門差點忘了,尹樓一個電話過來,問他帶沒帶。  越征邊往屋跑邊說:“啊,帶了,那肯定帶了!”  尹樓笑了聲,不置可否,“上班注意安全。”  越征翻箱倒櫃找傘,“安全安全,你也安全!”  “那……拜拜。”  “拜拜!”  越征送越小晴到校門口,把傘給她,“我看這天兒可能要下暴雨,你們學校要是提前放學了你找班主任給我打個電話,我過來接你。”  越小晴整了整書包帶子,說:“知道啦。”  越征揉了她腦袋一把,“去吧,好好聽課啊!”  天陰的嚇人,抬眼一看雲彩兜不住要掉下來了似的,越征隨手接單子,忙活一上午,中午的時候不放心,給越小晴班主任打了個電話。  “哎老師您好,我是越小晴家長,咱們學校今天提前放學嗎,我好接她去。”  “我們也在等通知,這樣,如果提前放學我給你打個電話。”  越征趕緊道謝:“麻煩您了,千萬別讓這小丫頭自個兒回家,大雨天的太不安全。”  掛了電話越征眼皮子老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點了根煙叼著,一會兒一看天,空氣裏的水腥味兒越來越濃了,剛手機還收到了暴雨預警,他想著等會兒就請個假,然後立刻把越小晴接家去,寧可早退也別讓大雨困學校裏。  越征邊尋思邊去店裏送了份外賣,剛出門,迎麵飛過來一輛麵包車,直接給他摩托車懟出去了。  “臥槽!”越征跑過去看自己的愛車,被撞的零零碎碎的,擠牆上又掉下來。  麵包車上下來一男一女,越征回頭剛要說“附近就有家修理鋪,咱過去問問得多少錢”,那女的直接衝過來就要撓他:“你怎麽停車的!這是停車的地兒嗎!我們家男人差點出事兒!”  越征都讓她說蒙了,一個女人,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樣,隻能邊躲邊說:“哎我說大姐,咱這破地方哪有‘不能停車’的說法啊,大寬的路我摩托車停犄角旮旯了你都能撞著,你男人也挺牛逼啊。”  越征真心沒想和他們起衝突,他這會兒著急去接越小晴,直接走到自己愛車旁邊,結果一看,零碎得不能騎了,這下可不行了,他轉頭衝著一直沒說話的男人說:“大哥,你看看至少得賠我個修車錢吧,我也不多要,你們要是不放心咱一起去店裏,你們錢不過我手,直接給修車店,行嗎?”  越征覺得他挺講理的了,但男人壓根沒敢看他,直勾勾瞅著自個兒媳婦兒。  不當家——這三個大字兒出現在越征腦海裏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回這事兒不容易善了。  正想著,“哢嚓”一聲雷,豆大的雨點一點征兆都沒有地劈裏啪啦地往下砸,越征和那對兒夫妻同時跑到對麵服裝店門口躲雨。  越征問她:“大姐,那你說怎麽辦?”  女人一聽這話眼睛立馬瞪起來:“能怎麽辦,賠錢!”  越征說:“賠我多少啊?”  女人態度極其囂張,沒好氣地說:“賠你?你沒長眼睛瞎停車,我還沒讓你賠我錢呢!要不就報警!”  越征這時候還就怕報警,他著急走,沒工夫在這兒耗著,他說:“要不這樣,大姐,咱也不多要,我那車差不多是廢了,你給我二百意思意思行不?”  女人急了,嗓子尖細:“二百?你怎麽不去搶啊?!”  越征不想浪費時間,掏出手機想給越小晴班主任來個電話問問,剛撥出去放到耳邊,女人忽然衝過來要撓他,越征下意識躲,推搡間手機一個不注意掉水坑裏了。  越征:“……操了!”  他趕緊撈出來,去年就掉過一回,今年又掉,他試著按鍵,果然開不開機了。  女人還要過來打他,被越征一把攥住胳膊推一邊去了,她愣了下,隨即開始哭嚎:“打人啦!打人了!不賠錢還打——”  越征薅住男人的衣領狠狠懟到牆上,眼神凶狠地盯著女人:“閉嘴,再他媽喊一聲我弄死他!”  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越征也顧不上賠不賠錢的了,這麽短的時間路麵上已經有不少積水了,他們小地方,排水特別差,一有大雨準得淹車。  他隨便找了家店把摩托放裏了,老板說給他看著,越征道了謝就衝街上打車。  “師傅,景西小學。”  “那邊現在水就不淺啊,等會兒我去了萬一回不來就遭了,你問問別的車吧。”  “師傅,景西小學去嗎?”  “哎呀,不能去,這麽大的雨那邊兒得淹車。”  ……  越征打了十多分鍾也沒打著車,雨太大,他穿著雨衣都渾身澆透了,急得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景西那邊去不了的話,你能繞路給我扔家興小區嗎?”  “家興行,景西那邊兒排水太次,走不了,你要想去我給你放家興門口,你跑著去吧。”  “哎,您辛苦。”  越征上了車,數著時間,心裏邊兒擔心,別人家長都去接孩子了,小晴自個兒在學校得多害怕啊。  這單不接好了,摩托車也不能壞,接小晴也不能耽誤,手機還進水了。  司機把他扔他們小區門口了,越征顧不上別的,淌著沒過腳踝的水往學校跑,心跳砰砰的。  到學校門口一看果然都沒人了,但他一轉頭一下看見了一輛賓利,尹樓的車!  還沒等他喊,駕駛位的門打開,尹樓撐著把傘向他跑過來,“越哥,小晴在我車上呢!”  越征一聽趕緊跑到他傘下邊兒,喘著氣問:“怎麽,怎麽你過來接了……我手機進水了,摩托車壞了,操了……”  尹樓把他送進後座,越小晴從副駕駛扭頭看他,“哥!你怎麽都澆濕了!”  這幾步路尹樓就被澆透了,這麽大的雨雨傘根本沒有用。  尹樓直接發動車,往越征家裏開,替越小晴解釋:“越哥,小晴學校讓家長快點過來接,她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周子影又去外省了,隻能給我打,我正好在家沒事,就趕過來了。”  越小晴怕越征生氣,有點害怕地小聲說:“我不記得王奶奶的手機號……”  越征一愣,小晴就背下來三個人的手機號,他的,周子影的,還有尹樓的,這次是他失聯了,越小晴沒辦法了隻能聯係尹樓。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哥知道,這回沒及時過來,對不起。”  越小晴抓住他的手,問:“哥你車呢?”  越征樂了,有點無奈地說:“撞稀碎,手機還掉水裏了,出門沒看黃曆。”  尹樓皺眉,問:“怎麽回事兒?”  越征把那對夫妻的事兒說了,氣得越小晴張牙舞爪的:“嘔!真惡心!女流氓!”  越征敲她腦袋:“注意用詞,小丫頭家家的,文明點兒。”  越小晴哼了聲。  尹樓眉頭越皺越緊,低聲問:“越哥,你受傷了嗎?”  越征從越小晴的書包裏拿出一卷衛生紙,擦座位上從他身上滴下來的水,聞言擺手:“我這麽身強體壯的還能讓她傷著,這麽些年白混了。”  尹樓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說:“越哥,不用擦,我回去送店裏就好了。”  越征沒停,邊擦邊說:“那不還得花錢。”  尹樓沒辦法,隻能由著他擦。  到樓下的時候越征護著越小晴進樓,這才發現尹樓沒動。  尹樓眼睛看著越征,帶著掩飾不住的不舍,但還是說:“越哥,我回去了,你到家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越征愣了一下,看了看街上的水,比剛才又深了點兒,尹樓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淹車,實在是不安全。  “下來,這個天兒還上道,不安全,在我這湊合一宿吧。”  尹樓怔住,半晌,眼底閃爍淚光,又強自掩飾住,笑得像個孩子,用力點了點頭,推開車門跑了過來。  回家了。  越征帶著他們倆上樓,進屋的時候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給尹樓:“你先衝個熱水。”  尹樓不讓:“你先去吧越哥,我就濕了一點兒。”  倆人推推搡搡,半天也沒人進去,越小晴看著著急,忍不住說:“你倆一起去唄!”  越征:“……”  尹樓:“……”  越征耳根一熱,咳了聲,往浴室走:“那什麽,我快點兒衝,完事兒你衝。”  尹樓也有點別扭,嗯了聲:“我先做飯,冰箱裏有菜吧?”  越征都沒敢回頭,“有,你自個兒看著做吧。”  越征關上浴室門,想起尹樓被雨水澆濕的衣服,緊貼著肉,勾勒出的每一塊肌肉他曾經都肆無忌憚地摸過咬過……  男人不能多想,一想了就容易一發不可收拾,以前沒開葷的時候還行,現在開過葷了,還是滿漢全席那級別的,越征覺得小腹著火了似的,盡管理智告訴他別猖狂,但那二兩肉就是非常猖狂地拔地而起,腦海裏還自動循環播放起了他和尹樓過去的種種……  男人啊,都是下半身的動物,越征打開涼水兜頭澆著,半點用沒有。  無論他之前多氣勢洶洶地發誓,他都擋不住生理本能。  他饞尹樓身子,媽的。  囂張地解決了一下之後,越征底氣十分不足地從浴室裏走了出來,咳了聲,喊尹樓:“小尹,你過來洗一下吧。”  尹樓從廚房走出來,看向他:“來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尹樓低聲說:“越哥,我沒和小晴亂說,我隻告訴她‘越哥沒錯,尹哥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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