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荻報了個地址,然後才想起:“我的車也在那邊。”薑煜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就走過來個中年男人,他把車窗搖了下來:“你把定位車牌和車鑰匙給他,李叔麻煩待會兒你幫他開回去一下。”“好的好的。”李叔接過車鑰匙又和安荻確認了一遍就轉身離開了。安荻猜這個中年男人應該是他們家專門的司機。路程開了一半的時候,薑煜的手機通過車載藍牙響了。安荻看到來電顯示是表哥,薑煜接通了電話後,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你人呢?”薑煜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安荻錯覺,他覺得薑煜有些尷尬地切斷了藍牙,重新將手機貼在了耳邊,他猜大概是什麽公司裏的事不想讓自己聽到。“你不是在外麵等我?李叔說你還載了個人走了?”陸景洲等會議結束完了又和對麵的人周旋了一會兒才出來,結果根本沒在薑煜發的照片地方找到他。“沒車了嗎?”薑煜剛剛一激動把他是來接他表哥的事給直接丟到九霄雲外,“我碰到了個熟人,送下他。”“王總今晚住的酒店和我們不是一個方向。”陸景洲在那頭歎了口氣,像是也沒指望薑煜多靠譜,“算了,我問下那邊還有沒有多的車。”安荻看到薑煜帶著點歉意地又回了幾句話,然後才掛掉。他不好問是什麽事,隨意搭話:“哥哥,你實習忙不忙啊?”“都這個點了,你覺得?”安荻一臉果不其然,他靠在座椅上有些抱歉,但心裏還是難以抑製的有些美滋滋的:“其實cather也可以送我的,還耽誤你時間專門把我送回去。”他其實覺得這樣薑煜聽了會稍微舒服點,誰知道男人一張本來就沒什麽表情的臉立馬看起來更陰沉了:“怎麽,壞你好事了?”安荻平時騷話沒少說,但是自從上次碰了壁就稍微收斂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喝了酒,他膽子又莫名大了起來,隻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不會再問薑煜是不是吃醋了,反倒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哥哥.......你為什麽會在意我和其他人?”他沒把話說說完。薑煜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安荻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路口轉彎的時候薑煜單手打了一下方向盤,隨後才淡淡地開口:“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在意?”安荻聽到這句話心往下沉了沉,他不明白如果不在意的話,薑煜這些舉動又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和lucas說得一樣,就是習慣了自己跟在他後麵,看到自己和別人親密,又會覺得尊嚴受損?“因為哥哥你表現得仿佛不想看到我和其他人有親密的行為。”他不想搞什麽彎彎繞繞,很直接的把話說了出來,“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畢竟你知道我.........”安荻那句“你知道我喜歡的是你”還沒說出口就被薑煜沉聲打斷了:“是不是喝多了想得也挺多。”“你反抗吳少的時候我覺得你其實不是我想象中那種人。”薑煜繼續開口,像是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借口,“所以我怕你喝多了又攤上這種事,我能看得出你和他們是自願還是不自願嗎?還是你準備我剛好目睹了又陪你去派出所?”安荻沒說話,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麽,薑煜在後視鏡看著人一張小臉隱在陰影中也看不清表情:“早說你是願意的,下次看到我就不多管閑事了。”安荻覺得薑煜的表現明明不像是這個意思,可事實再一次證明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不明白直男是都會對知道喜歡自己的同性好嗎?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又為什麽要給自己這種曖昧的錯覺。薑煜說完車內就隻剩下沉默。他正想再說點什麽打破這份安靜,安荻卻突然把腦袋湊上前,一張漂亮的臉快抵到他的耳邊,薑煜還能聞到他身上混著香水味的酒氣,因為過於突然,他差點慌亂地拐錯岔路口。“你們直男都這樣嗎。”安荻吐出的熱氣灑在他耳邊,混著酒精,像是要把他也染上醉意。薑煜一顆心跳得有些快,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這讓他感到十分不安。靠近民宿的時候薑煜踩了刹車。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沒問安荻什麽意思,也沒正麵回答,隻是垂眸按開了車鎖:“到了。”旁邊的人半天沒有動靜,薑煜側過頭正好對上安荻的視線,他微眯著眼看向自己的時候眼底像帶了點薄薄的霧氣,眼下是一片緋色。“到了。”薑煜躲開視線又重複了一遍,手指無意識地開始摩挲方向盤的紋路。“哥哥,你上輩子是根釣魚竿吧。”安荻覺得自己一遇到薑煜就像個爛掉的指南針,根本找不著北,“不然你怎麽這麽會釣啊。”第33章 落日(三更)安荻喝了酒一覺睡到了十點半,張蘭芝靠在他房間門口還挺新奇:“怎麽今天沒去衝浪?昨晚浪到幾點回來的?”他撐起身甩了甩頭:“昨晚喝了點酒,12點的樣子吧。”“你酒駕還是找的代駕?”張蘭芝指了指窗外,“我看車都停在外麵了。”“啊.........當然代駕啊。”安荻把頭發紮了起來,掀開被子起了床,“你兒子從不違反亂紀。”“那你今天還去衝浪嗎?我和你爸吃了早飯才回來,沒想到你今天沒出去。”“不衝了,我剪個視頻再修下圖,還要根據平台用戶畫像調整一下內容,今天有點忙。”安荻歎了口氣,現在自媒體雖然是積累粉絲和客戶的好地方,但是要根據平台特性去精準投放,沒有團隊運營單做還是挺累的。他自己也就大學的時候短暫的做過一段時間穿搭博主,幾年沒更新現在等於從頭開始。張蘭芝和安龍下午出去玩了,安荻吃了個外賣坐在陽台上吹著風一個人蹲在家裏,他先是和年後的客戶定了時間根據需求排了張行程表,然後把以前做的個人色彩強烈的造型成片整理了一下發在了平台上,接著才開始剪昨天拍的視頻。他做事一旦有了規劃就很效率,到晚飯飯點的時候基本就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中途張蘭芝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晚上出不出來找他們吃飯,安荻想著薑煜也在這裏,給張蘭芝回了個我待會兒看下。掛了電話他給薑煜發了個消息,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出來一起吃飯。也不知道薑煜是不是工作無聊摸魚,回消息比平時快多了。j:什麽時候?anan:哥哥你什麽時候結束?j:不知道。薑煜一句不知道算是把自己嘴堵住了,安荻正想說那還吃嗎,對麵突然發來一句現在,去哪。anan:嗯??結束了?j:溜了。安荻猜也猜得到薑煜估計就跟自己初高中逃體育課一樣,他回了一句我知道北海灘邊有家味道很好的海鮮排擋,把定位發給了薑煜,看到那邊回了個嗯他才出門。北海灘離他很近,步行十五分鍾差不多就到了。因為是周中,所以生意也算不上特別火爆,安荻選了個靠海的位置。這家排擋因為臨海,所以環境裝修得和市中心的有些差異,基本都是露天的,也不太吵,店麵中間還有個晚上像要表演唱歌的駐唱台。他在那坐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了薑煜的身影,隻是一晃眼他以為自己認錯了人。薑煜在他心中還有一個原因會讓自己忽略他的身份就是因為他的穿著,他穿得不貴也很普通,不像這個圈子人人都有錢也追求奢侈品和小眾輕奢,薑煜大多數時候就是一身普通的運動套裝,或則基本款的衛衣短褲之類的,沒什麽設計感,顏色也基本都是黑白灰,純靠一張臉和身材穿出和別人不一樣的感覺。所以安荻看到薑煜穿著西裝朝自己走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因為薑煜的氣質實在和這身衣服太不搭了,硬生生把一套正式貴氣的衣服穿出了一種桀驁不羈的感覺。薑煜坐下的時候,皺著眉把領帶有些暴力地扯開,順手解開了兩顆扣子,再把外套脫了搭在椅子後方。安荻都來不及心疼這一眼就是名貴高定的西裝,因為現在他隻能看到薑煜白色襯衣下飽滿的胸肌,和脫外套時衣服皺褶下有力的臂膀線條,再配上他此時一張略顯煩躁的俊臉,安荻覺得丘比特的箭能把自己的心射穿。像是注意到了安荻炙熱的視線,薑煜抬起頭和他來了個對視。“第一次看哥哥穿西裝。”安荻毫不遮掩自己的視線,甚至有些風流地吹了聲口哨,“這麽帥不會不給人看吧。”“又難穿又不透氣。”薑煜移開了視線,他每天穿著都覺得勒得慌,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受得了的。“我不介意你裸著。”安荻很真誠地開口,隨後毫不意外地得到了薑煜的一記眼刀。兩個人點了菜後,安荻隨口開始搭話:“哥哥你現在都在做什麽?”“打雜。”薑煜實話實說,開會他也聽不懂,別人講兩句他就忍不住想睡覺,天天跟一群除了他表哥的中年男人混在一起,實在無聊得要命,恨不得第二天就開學。其實像綠地這樣的龍頭企業,就是實習生也要海內外top學校的,更別說每年校招社招有多擠破頭了。安荻現在覺得投胎純純就是個技術活,像薑煜這種直接省掉了別人寒窗苦讀的時間和精力直接就跟著最高負責人做項目的,隻能說是大多數同齡人求也求不來的事,但他好像完全不以為意。“那你以後是準備........”安荻沒把話說完就閉嘴了,他覺得自己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自己就是個普通社畜還擔憂起富二代的人生了。薑煜看了他一眼,他其實不太想聊這些,他家裏人天天念,現在安荻也要問,對自己而言過好當下就行了,哪這麽多以後以後的。“以後再說,你為什麽要辭職。”“啊,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想當獨立造型師,隻能說在sensual的日子裏關於這條職業的道路越發清晰了而已,也正好手上的客戶源夠我單幹了才下定決心。”安荻和薑煜完全不一樣,他是每走一步就要想未來三步怎麽走的人,“而且說實話國內的成片都是參考的國外的造型,我大多時候沒有自主選擇權,所以後麵想放手按照自己的風格和想法來。”安荻談起工作認真起來的樣子和平時嬉皮笑臉說騷話的時候區別很大,薑煜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對自己有想法也有規劃的人:“沒背景能進sensual也挺厲害。”這句話他是真心實意的,誰都知道時尚圈吃人脈吃關係也吃利益,個個都是拿真金實銀砸出來的,薑煜沒少和這個圈子的人相處過,也能看出安荻在其中顯得有些獨樹一幟。隻有安荻自己知道這個沒背景後麵為此吃了多少苦,投簡曆時因為跨專和沒背景碰了多少壁,入了行業後因為履曆和院校專業又被人瞧不起被人嘴,更不用說為了實習和學業風吹雨打也要兩頭折返地跑,路途又長導致本科時期幾乎沒有什麽充足的睡眠。“遇到貴人了。”安荻勾起嘴角,沒提那些經曆,隻是風輕雲淡地帶過,在他眼裏沒當時mentor對自己的欣賞,他再努力再累也混不到進sensual的那天。兩個人又閑聊了會兒,吃完休息的時候駐唱上了台,是個很清秀漂亮的女生,隻是開口時卻是和外貌不符的渾厚的女低音。安荻聽過這首英文歌,他第一次點開薑煜的朋友圈時,他分享的就是這首歌。迎著海風他看到薑煜難得的舉起手機錄了個視頻。“發朋友圈嗎?”“嗯。”薑煜發了條帶定位的朋友圈,屏蔽了他家裏人,配文是海浪和音樂的emoji。安荻看薑煜放下手機後,才站起身:“哥哥,想要散散步消食嗎?北海灘可以看落日。”薑煜沒帶煙出來,把西裝外套挽在手上:“我先去車裏拿包煙。”安荻陪著他走到了停車的那邊,也許是因為人少沒那麽多喧鬧,隔著這段距離他也能聽到女生的磁性低啞的歌聲。薑煜大概是沒在車內翻到,又把後備箱打開了,重新拆了一條未開封的。“真好看啊。”背後安荻發出了喃喃自語的聲音。薑煜轉過身坐在後備箱上,曲起一雙長腿點燃了嘴裏叼著的香煙,看向被落日染上一層曖昧粉紅的天空:“你很喜歡看落日?”安荻慢慢向後退了幾步,坐在了他旁邊,但是並沒看向薑煜:“比起喜歡看落日.........”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轉過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薑煜覺得他眼下那顆痣都變得生動了起來。“倒不如說是喜歡和喜歡的人看落日。”薑煜呼吸一窒,心髒開始劇烈地狂跳起來。他聽過很多次安荻的告白,也習慣了他的直白,但是迎著傍晚的海風,耳邊椰林被風拂過的沙沙聲和那磁性又渾厚的歌聲,尼古丁在指間燃燒時,像是要把他的心也燒得滾燙。安荻臉上蒙著一層落日的餘暉,看向自己的眼裏是坦蕩的迷戀,一眼望下去像是要帶著自己跌落罪惡和甜蜜的深淵。抽煙有時會讓心髒跳動加快供血不足而導致頭暈,薑煜知道但從來沒經曆過,但此刻他卻能清晰感受到劇烈的心跳和仿佛失了魂般的頭暈目眩。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唯有隔著煙霧看到安荻微微張開的雙唇時,他想那就接吻吧。香煙在指間燃盡的時候,理智像歸了籠,薑煜幾乎是帶著點慌亂地轉過了頭,他垂下眸假裝沒看到安荻立馬變得低落的視線。他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還要去接我表哥。”安荻剛剛簡直用盡了全部勇氣才敢和薑煜在旖旎的氛圍裏來一個那樣漫長的對視,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薑煜像是要吻他,隻是看到薑煜別過頭後自己心裏還是蔓延開來說不出的難過。直男他不敢逼,但是他敢賭薑煜對對自己也是有那麽一瞬間的心動吧。“好。”安荻站起身,薑煜看不出他眼裏的情緒,“那晚安哥哥,路上小心。”等看到安荻的背影離去後,他望著海平麵捂住眼發出了一聲歎息,他想或許那隻是一瞬的意亂情迷,但是自己卻能感受到一些東西在翻天覆地的變化。薑煜把手機打開,看到那條朋友圈下已經有很多點讚和評論了。盧涇說自己明天下午的飛機過來找他玩,還有林璐遙的評論問他是不是來度假的,還說自己是本地人,可以帶他玩。那天之後,他其實和林璐遙一直斷斷續續地保持聯係,不過他說清楚了可能暫時沒有戀愛的想法,林璐遙雖然看得出難過但也理解,隻說保持現在不確定關係的關係自己也願意。薑煜回了一句最近在這邊實習,很快林璐遙的微信就發來了:早說啊,明天要不見個麵我帶你玩呀。寫文的時候沒想到安荻會成為大家的老婆,也沒想到薑煜有天變成了薑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34章 淪陷的標誌薑煜處理完陸景洲交給他的活後才去機場接的盧涇,幾張報表他對數據都對了一個下午,一是他看著就頭大,二是昨天的事一直在他腦子裏轉。如果說之前對這份悸動多是茫然和莫名,那麽在昨晚他是清晰的知道自己已經在這根鋼索上傾斜。第一次吻安荻的時候他還能欺騙自己那是酒精在操控,可是在實實在在清醒的情況下,那份想吻他的衝動到現在也能記得。盧涇下了飛機到停車場把車門拉開時還挺意外:“喲,都到海邊了怎麽不開跑車,開個這麽穩重的suv。”“你開跑車跑商務?”薑煜瞟了一眼他,語氣沒啥起伏,“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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