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蒼玄搖了搖頭。


    縱觀他之一生,基本不是在征戰,就是在前往征戰的路上,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莽夫。


    “不過,”蒼玄的話鋒一轉,“我知道他的道果存留在何處。”


    “嗯?”趙辰一挑眉,頗有深意地望了蒼玄一眼。


    “不用用這種眼光看我。”蒼玄再度搖了搖頭,“我與他之間的關係,以後你便會知曉的。”


    “我明白了。”趙辰點點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又七日,一座高大的城牆下,行色匆匆的趙辰終是停下了腳步。


    這是武國昔日的鎮妖關所在,不過自簽訂南疆之盟雙方罷手以後,鎮妖關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但即便不作為軍事要地,鎮妖關的繁華在武國也算是數一數二,絲毫不弱於大炎的望山城。


    至於趙辰來此,則是因為此地是前往天衍道宗的必經之路。


    “不繼續走了?”腦海之中蒼玄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幾日裏趙辰可就沒怎麽休息過,除了必要的停息之外,基本都是在趕路。


    “不必那麽著急。”趙辰抬頭看著那高如雲端的斑駁城牆,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探究。


    良久,他忽然歎息一聲,“此地與我似乎有著一段緣分所在。”


    “趨吉避凶?”蒼玄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驚奇。


    短短幾日時間,對於這些昔日看不上的旁門左道,他就有了很大的改觀。


    畢竟趙辰可謂是用出了花來,此刻這般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是這位統禦萬古的帝王都有些心動了。


    隻可惜,他擊碎天道的權柄,讓天道規則運轉產生了紊亂,為十族伐蒼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但天道也在他的神魂之中留下了難以愈合的創傷。


    即便動用秘法讓這縷殘魂逃過了一截,但他的一切終究停留在了過去,不再有未來可言。


    似是感受到了蒼玄情緒的低落,趙辰抬起頭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不用太過的難受,你的情況...不是沒有改變的辦法。”


    “不用安慰我。”蒼玄自嘲般地笑了笑。


    作為登上共主之位的無上帝王,他的意誌要比尋常人堅韌得太多太多,有些事情既然做了自然也不會後悔。


    “非是安慰你。”


    趙辰的聲音有些沉悶,“自你出現之後,我卜了一卦。”


    “如何?”聽他如此說,蒼玄也帶上了幾分好奇。


    “與我最初卜算的一卦有了些不同,未來的一切都出現了變數。”


    “是好事?”


    “難說,不過不全是壞事就行了。”


    “天道之基被你們所謂的十族斬下,否則我可以直接自天道規則之中窺探一絲未來。”蒼玄的聲音帶著可惜。


    未來早已注定,一切在天道之下都已有了定數,這是整篇古史都在拒絕「祂」降臨的原因。


    因為「祂」一旦降臨,會毀滅一切的生靈。


    這是這個世界必然會走向的結局,早在第一尊大帝開啟帝落時代之時,這個秘密就已不再是秘密。


    為了讓「祂」不會醒來,古早的大帝做出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努力,可惜他們全都失敗了。


    直到蒼玄這位莽夫的出現,才帶來了一絲新的轉機。


    那個時代任誰恐怕都沒有想到,這位受天道氣運眷顧的天道之子,稱帝後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對天道出手。


    天道演化未來,若是出現變數必然會修正,失去了天道未來如何雖然無法再去驗證,但多少也讓這個注定悲劇的世界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不過也正是因為蒼玄擊碎了天道的規則,十族在這個時代才能徹底斬下天道的權柄,讓「祂」陷入無休止的沉睡當中。


    就像趙辰所說的,不盡然會是好事,但總歸不全是壞事就行了。


    而就在和蒼玄閑聊的這些時間裏,趙辰的步伐已經停留在這鎮妖關中最高最大的一棟建築之前。


    “這是什麽地方?”蒼玄的聲音響起。


    雖然身處趙辰的識海深處,但想要觀測外麵的世界,對於蒼玄而言也算不得什麽難事。


    “酒樓。”趙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酒樓?”蒼玄重複了一遍,臉上閃過一絲不解。


    酒樓是什麽地方他自然知道,可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就讓他有些疑惑了。


    “你可知道......”


    趙辰深吸了一口氣,眼底蘊起了一抹笑意,“不管哪個世界,最好的情報機構就是酒樓。”


    說著,不再管蒼玄的疑惑,一步踏入了進去。


    “欸,客觀。”


    剛一進入酒樓,一小廝打扮的店小二趕忙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看清趙辰的服飾後,小二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客官有些眼生啊,是準備打尖兒呢,還是準備住店呢?”


    趙辰雖然並不怎麽在意外觀,可好歹也是趙家少主。


    一身行頭稱不上多好,卻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消費得起的。


    至於眼生,武國雖為大乾的鄰居,服飾上的追求卻是大為不同。


    與追求華貴的大乾相比,武國追求的則是舒爽簡便。


    雖然此處不乏有他國的商販和欲要踏入妖獸山脈的傭兵,但那些人與趙辰在氣質上顯然存著本質上的區別。


    趙辰想了想,開口道:“一間上房,順便上些招牌菜吧。”


    “客官是要包間還是就在大廳裏用餐?”


    “就在大廳裏吧。”


    “好嘞,客官裏麵請。”


    將趙辰引到大廳中一張空閑的桌子上坐下,店小二便匆匆離去,去吩咐後廚準備趙辰所需的餐食。


    “這就是你要收集情報的地方?”蒼玄的聲音再度響起,無形的神識在整個大廳中掃了掃,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明白趙辰要做什麽。


    “別急,現在還不到時候。”趙辰閉上了雙眼,識海湧動開始觀摩起趙頌給予他的那枚道種來。


    雖然蒼玄已經說了趙家的法不如他現在所修的法,但好歹也是玄術之上真正入道級別的道法。


    莫說神州大陸,即便放在上界也少不得引起無數強者哄搶。


    雖然對於趙辰無用,但其中一些基礎的東西還是相通的。


    見他這般,雖然疑惑並未得到解釋,但蒼玄還是耐住了性子,反正要做什麽遲早也是要做的,而時間對他而言是最不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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