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轉修這門法?”荒涼的小道上,趙辰眉頭微蹙自顧自地走著。


    風和日麗,秋高氣爽,倒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


    與趙頌等人的那場談論已過去了五日,趙啟等人雖是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卻也並未多說什麽。


    至於蒼玄,既要簽訂契約,雙方自然也需要落款,總不能以後同行的日子裏連叫什麽都不知道吧。


    “這門法雖也有可取之處,但不如你現在所修的法。”滄桑中帶著儒雅溫和的聲音自腦海之中響了起。


    如今的趙辰並無能夠蘊養靈體的器物,至於詢問趙啟等人顯然也不會是一個好法子,至少目前不能將蒼玄的事暴露在趙啟等人的麵前。


    所幸這位末古的神王也有自己的法子,直接在趙辰識海之中開辟了一方道場。


    有了趙辰那驚人的神魂之力蘊養,這幾日蒼玄的身軀也越發凝實。


    “如此麽......”趙辰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了開。


    還當是趙氏一族的法有什麽缺陷的地方,蒼玄才不讓他修煉,原來隻是品階的問題,那倒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了。


    如今他修的法,乃是在久遠之前與幾位摯友論道整理所得。


    隻是其中涉及因果幹係甚大,直到現在也沒有個具體的名頭,暫且隻能稱之為無名秘法。


    稍加思索,趙辰這才接著開口,“蒼玄,你認為一個世界曾發生過的事,可否能夠照映到另一個世界去?”


    這是趙辰穿越到這個世界為止內心存留的最大疑惑,即便趙啟他都不認為能夠給出一個解釋。


    而作為上一個時代登上共主之位的最強者,蒼玄所知的事情必然不是趙啟、甚至不是這個世界任何人能夠比擬的。


    此時提及也是考慮到,蒼玄或許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觀你所言...似是映照諸天的法門。”不出趙辰所料,蒼玄沉吟了片刻,給出了一個答案。


    “映照諸天?”趙辰挑了挑眉。


    “不錯,你們所處的神州大陸也隻是這方世界的一隅,即便所謂的本源大陸也隻是這方宇宙的滄海一粟。”


    趙辰點點頭,“有所耳聞。”


    青黛曾言,他們目前所處的這個世界名為蠻荒宇宙,而在蠻荒宇宙之外,確實是有其他的宇宙存在。


    隻是那是真正大能者才能涉及的領域,即使是昔日巔峰時刻的青黛也隻能陪侍在那等存在的一旁。


    即便僥幸知曉了一點,真正有用的東西也不多。


    然而聽到趙辰的話蒼玄也是輕笑一聲,“莫說你隻是有所耳聞,這個宇宙的很多地方就算是我也無法輕易企及。”


    “大帝雖為萬方的共主,卻並不意味著能夠走到了這條道路的終點。”


    “正如我們的腳下,那片無邊無際的無量界海,其中便有大帝一個不慎都可能隕落的危機存在。”


    “你去過無量界海?”趙辰眸中光芒微閃。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頭了,先前青黛便說過,一切世界的終焉都是那片無量界海。


    此時再聽蒼玄提及,趙辰也是立馬回想了起來。


    “嗯。”蒼玄點了點頭。


    隻是此刻提及,他的聲音之中還帶著無法掩蓋的複雜情感。


    “一切世界歸化的終焉便是那片無量界海。”


    “而在無量界海之下,死者之國被神樹最後維係的力量所鎮壓。”


    “我曾兩度跨入那個地方,第一次是在我稱帝前,沿著大地的根係脈絡追尋到了無量界海之中。”


    說到這蒼玄停了一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無法言說的憋屈,“一路橫推,最終卻被一扇青銅門阻斷了腳步。”


    “青銅門?”


    “對。”蒼玄點了點頭,旋即歎了口氣,“那一扇門具體我無法描述,隻能說涉及到了輪回的奧秘。”


    “輪回?”趙辰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就問道:“此世真的有輪回?”


    “不知道。”


    “不知道?”得到這個答案,趙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不過很快他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穩固了下心神,這才接著開口問道:“那你不是有兩次踏足那個地方呢?”


    “那第二次呢?”


    “那一次我已登臨大帝之位,青銅門也已打開,隻可惜那一次我卻並沒有跨入其中。”蒼玄苦笑了一聲。


    從動亂時代開始到帝落時代結束,每一尊大帝自少年時代基本都是橫推萬古的存在。


    可就是這麽一尊存在,卻接連在那個地方折戟了兩次。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蒼玄接著開口道:“那扇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一隻骨手就卡在了那條縫隙裏。”


    “雖然無法看到那隻手的全貌,但我能感應得到那隻手的主人至少也是大帝之上的存在。”


    說來也諷刺,整個蠻荒宇宙誕生的大帝之數也不少,但如那隻骨手死的那般憋屈恐怕也是僅有的了。


    而隨著蒼玄的述說,趙辰的手指也快速掐動了起來。


    隻可惜無量界海是生者死地,人道無法企及那個地方,天道又被蒼玄和十族接連轟擊徹底破碎,所以他也算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待到再睜眼,蒼玄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察覺趙辰的視線,蒼玄也是笑了一下,“此法倒也是有趣,若非天道不存恐怕還真能被你算到些什麽。”


    “倒是與我曾經見到過一尊精通術算之人,撥動地道的手段有些相似。”


    談及此,蒼玄也是有些感慨,他一向不怎麽看重這些旁門左道的手段,隻覺得自身強才是硬道理。


    現在想想倒是有些可惜了。


    “等等。”隻是還不等他繼續感慨下去,就被趙辰出聲打斷了。


    “你是說地道?”趙辰嘴唇微抿,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雖不明白趙辰為何有這般反應,蒼玄一臉疑惑但還是好整以暇地點了點頭。


    “問題可就大了。”趙辰深吸了一口氣。


    “地道不似天道和人道那般具有生機之氣,想要讀懂大地脈絡的記憶,以生靈的根本來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對你所說的那人有些好奇了。”


    “他...是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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