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不理會周海鋒,瞪著漲紅的眼睛,馬平川和柱子兩個人都拉不住他。“我不管你跟班長以前是什麽關係,熟人也好同鄉也好,這麽對他說話就是不行!”單軍慢慢轉過頭,終於拿正眼掃了林威一眼,那一眼就連旁邊的馬平川和柱子都覺得全身僵硬,背後發涼。“我跟他講話,什麽時候輪得到你插嘴?”單軍冰冷的聲音有如生鐵,砸在地上一字一個坑。林威是狼崽子性子,血湧上頭就會發瘋,他看著單軍攥著周海鋒的領子不鬆手,眼睛一紅就衝了上去,想拽開單軍的手,單軍抬起一腳就踹在他的腿上,這一腳單軍已經控製了力道,林威還是被一下踹開,摔倒在地。“單軍!”周海鋒一把抓住了單軍。“住手!” 周海鋒情急之下,翻過單軍的手扼住他怕他再去動手,馬平川和柱子已經嚇壞了,趕緊去扶起林威。“別攔著他,讓他來!”見馬平川和柱子用力摁住還要爬起來的林威,單軍甩開周海鋒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橫什麽?”單軍對著死死瞪著他的林威,“你差點把他害死知不知道?!”單軍的吼聲震動在空氣裏,林威一下子停住了。他聽了這句話,像突然泄了氣的皮球,一動不動,不再反抗。“把他關進禁閉室!”單軍對著所有人:“你們都出去,沒我命令,一個也不許進來!”第18章門關上了,鍋爐裏燃燒著的劈啪響動,屋裏蒸騰著一股難耐和燥熱。周海鋒向單軍走過去,突然拉過單軍的手就湊到了燈下。單軍的手上是一道口子,現在淌著血,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又是在什麽時候劃的,剛才周海鋒擰住單軍的手時就發現了。察覺單軍要抽回去的力道,周海鋒強硬而不容拒絕地硬拉住,就著燈光察看。老舊的白熾燈昏暗的燈光下,周海鋒察看著那傷口,他深邃的眼睛在燈下的陰影裏,看不清的眼神仿佛沉在深海。他抬起那傷口用嘴吮出殘血,吐在地上,沒有酒精,用這消個毒 。單軍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做著,手上濕熱的觸感燃燒,他的目光鎖定著周海鋒的唇吮著他的傷口,鎖定著那張臉孔,沉重的呼吸像這屋裏沉重的空氣,一點點地下墜。單軍突然動了,他抓住周海鋒的肩把他頓在牆上,周海鋒前進後退都沒有了空間。“……周海鋒,我是不是太縱著你了?”單軍的聲音壓抑得從喉嚨深處爆發。“你是不是覺得不管你怎麽樣我都無所謂?”他留不住他,五年前如此,現在依然如此。他甚至需要用連長這個身份留他,用上級的命令壓他,他單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必須用這種方式去留周海鋒,可他依然沒有留住,他仍然從他的眼前消失!“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今天如果人不見了,出了事故,你想替我扛這個包背這個雷,想把我撇清自己去頂!”周海鋒瞞著他獨自進山,真正原因是為了什麽,單軍會不知道?可就是因為他知道,他才更不能忍受,他永遠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以為這是為他好,可這是為他好嗎? 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他就真的不知道嗎?!“你有沒有想過,”單軍的氣息逼近周海鋒,每說一個字都像在他心上劃上一刀:“你想過 我什麽感受? 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會怎麽樣,你想過沒有?”他沒想過。如果他想過,他就不會那麽毫不在乎地做出這個決定。看著單軍痛苦的眼睛,單薄的衣著,周海鋒的手不受意誌控製般撫上單軍的肩膀。單軍感受不到他手下輕微的顫動,那是一種後怕,周海鋒收緊了手指, 握著單軍的肩膀,仿佛握著這真實的觸感,才踏實地擁有了 一切。“……對不起。”周海鋒的手收緊。“讓你擔心了。怪我,是我欠考慮,但是你,”周海鋒抬起頭,眼神中的焦躁和難忍,暴露在不穩的語氣中。“你要向我保證,今後不論什麽情況都不能像今天這樣隨便進索蘭山,我熟悉這兒,但你不行,你在這山裏跟瞎子差不多!萬一出了事……”他陡然激動起來的語氣被強行克製住了情緒,“萬一出了事,怎麽辦?!”當周海鋒聽張新文說單軍進了山,當周海鋒在哨所門前一遍遍地徘徊看不到山路上的那道車燈,他是什麽心情?“怎麽辦?”單軍自嘲地笑了。“有什麽怎麽辦,你是說該怎麽交代?怎麽向組織交代,向我爺爺奶奶向我那一大家子交代? ”周海鋒的眼中一痛。“……你這麽想的?”“不然呢?萬一我出了什麽事,你會沒法兒過!……你想說的是這個?你不會,因為你不是這麽想,你要這麽想就不會不知道我怎麽想,就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上山!”連喉嚨都痙攣著滾過一道痛楚,單軍揪起周海鋒的軍裝衣領,這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壓迫著他窒息的心!“……周海鋒,你是人,你也就一條命,你的命你不要,我要!!”他扼住了周海鋒的喉嚨,周海鋒的喉結和搏動的血管就在他的手心,現在他實實在在地在他的手裏,他的人,他的命,他感受著這活生生的身軀,而不是那些日日夜夜裏虛無的空想!單軍手心異樣的熱度讓周海鋒警醒,他伸手覆上單軍的額頭。“……你發燒了?”單軍額頭滾燙,周海鋒一驚,心往下沉。“走,下山。”周海鋒臉色難看,拽著單軍就走,被單軍推回牆上。“我沒讓你動!”“你在生病!!”周海鋒爆發出低吼。這裏跟平常地區不一樣,冰天雪地的環境,極低的氣溫,發燒有多麽危險,每一個邊防六連的人都清楚。“那又怎麽樣?”單軍昏沉的熱度和他的血液一股腦往腦門上湧。“我又犯渾了,讓你很失望?沒錯! 我還是你心裏那個不成器的玩意兒!我就認了怎麽著?我就成熟不了了,我就是不理智到底了,牽扯到你,我沒法兒成熟,我也沒法兒理智! ”單軍緊緊看著周海鋒的眼睛,呼吸都帶著滾熱。“……我之前說的你當我在開玩笑?你是不覺得你不見的這些年,我也挺好地就過來了?” 他壓上了周海鋒的身體,攥住周海鋒剛毅的下巴,滾燙的熱度如沸火,在他和周海鋒越來越縮短的距離之間。“你隨隨便便就能把我丟下,五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一樣!行,我反悔了,周海鋒,我不該對你太客氣,我早該他媽明白了,用說的你記不住,那我今天就讓你好好地記住,讓你記住我是什麽滋味兒,我想你的時候都是什麽滋味兒!!”單軍說完,猛地俯身,狠狠堵上了周海鋒的嘴唇。唇瓣相觸的瞬間,如同烈火迸裂,單軍死死貼壓住周海鋒的身體,讓他無處躲避,舌頭撬進周海鋒的唇裏卷住他的舌頭,攻城略地瘋了般索取,吻得狂亂、決絕、昏黑,吻得眼前一片漆黑!五年了,這個感觸,他想了整整五年,這個隻屬於他的嘴唇!粗重的喘息急促的氣息,野獸般的衣服廝磨和強吻的聲音散開在這燥熱封閉的空間裏,每一寸角落都充滿了爆裂的因子,如果有一絲火星都能將整個屋子爆燃炸裂!單軍貪婪粗暴而暈眩地索取著,他熟悉這每一寸每一分的滋味,這濕熱的讓他瘋狂的領地,隻屬於他的領地,他不知用他的唇舌占領過多少遍,又絕望渴念了多少遍。五年封存的痛苦想念都在此刻開關破閘傾瀉而出,唇瓣的廝磨、周海鋒火熱得讓他燃燒讓他全身血液都在滾湧的舌頭,這種蝕骨的滋味每個午夜夢回讓單軍思念得發瘋,現在他又一次得到了,這是他的,隻屬於他!他把周海鋒緊緊擠壓在牆上,充滿在他鼻間的味道,他吻著的這個真真實實的嘴唇,這舌頭的纏繞是真實的,交換的唾液是真實的,周海鋒那令他失控的氣味也是真實的,單軍忘了自己是誰,忘了吻了多久,忘了他們緊緊密合的唇間早已榨幹的空氣那種窒息的感覺,思欲的浪潮像浪頭洶湧,打得單軍腦中一片空白,眼前隻有一片血色,像他在周海鋒唇裏吻到的那絲血腥味,是周海鋒吮過他的傷口的他自己的血,還是他們瘋狂之間咬破了彼此的唇舌,都讓這混雜著血氣的吻失控到了極點!終於周海鋒強行脫開了單軍的唇,他們分開的唇間牽出一道銀絲,混亂急促的喘息沉重地交織著,單軍對上了周海鋒的眼睛,那眼中急速聚集的血紅的欲望來不及褪去,理智還來不及歸位,都清清楚楚印在單軍的眼睛裏,他一下扼住周海鋒的下顎拉高,對著那剛剛侵占過的唇,沙啞著嗓子:“……你就沒想嗎?這滋味兒……”單軍喘息著,聲音中都帶著火。“……知道我是怎麽忍的?周海鋒……這是你欠我的!!……”周海鋒粗重的喘息,起伏的胸膛,理智斷裂的邊緣,都在他用力攥緊的手間克製,他猛然地深深呼吸著壓製,抓住了單軍滾燙的手。“……走!”“我不走!”單軍不會再放過他,不會再讓他再從他的身邊逃走!“……從遇見到現在,你一直在躲著我,你以為我不知道?為什麽,因為你怕靠近我,怕你控製不了是不是!”從再次重逢,周海鋒一直在躲避他,在連部,除了談工作周海鋒都避免和他單獨相處,他申請回山上,為了職責,還為了什麽,單軍心裏明白!!“你嘴上總是很硬,你還有一個地方也很硬,”單軍嗓音低啞,手順著周海鋒的軍裝往下,帶著滾燙的熱度和強勢的力量。“……是不是怕我發現,我每次靠近你,你就會硬得受不了?……”第19章單軍連呼吸似乎都在燃燒。“……你騙不了我……因為我也一樣!”單軍的手被一下抓住了。單軍還要壓製,被周海鋒用力扼住了手腕,周海鋒突然發力讓單軍猝不及防,他被周海鋒翻身摟進了懷裏,抵在了牆上,周海鋒抓住了單軍的手腕扼製在牆上,阻止了他的動作,可他們緊貼的身體,炙熱糾纏的呼吸,在急速地交織。周海鋒沉重的喘息緊貼在單軍的耳邊,扼住單軍手腕的雙手如鐵,皮膚接觸的地方卻似著火,比單軍的體溫更燙,那緊緊的力道不知道是在控製單軍,還是在控製他自己。周海鋒伴著低喘的聲音在單軍耳邊:“……別鬧。你在發燒。”他緊貼住單軍的臉,貼著他的耳朵:“聽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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