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人認真把脈的模樣,容楨斟酌了番她話裏的意思,會意過來,俊臉不自覺地紅了。


    這個女人,她竟以為,他要她把脈,是擔心身體還沒恢複,不能與女人……


    他薄唇抿緊,俊臉上掠過惱恨,霍然收回了手。


    雲薇正凝神把脈,突然,手底下一空,她愣了下,低頭看去,竟見他的手挪開了。


    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還沒把完呢。”說著,便拉過他的手,強硬地按在了桌上,並警告道,“別亂動!”


    容楨:“……”


    回過神來,他真是要被氣笑了。


    還從來沒人敢命令他,這個女人,膽子不小。


    攝政王咬牙切齒,身體卻乖乖坐著,沒敢再亂動。


    片刻後,雲薇收回了手,“你的脈象正常,毒已經徹底清除,王爺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容楨放下袖子。


    “王爺脈搏有力,身體恢複的程度,比我預想得還要好,你天賦異稟,身強體壯,先前我的擔憂,是多餘的,王爺若有需要,不必再壓抑自己。”雲薇跟著又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正在整理袖子的容楨,聞言,動作一頓,俊臉再度黑了下來,低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雲薇詫異地看著他,“我誇王爺的身體好,怎麽還成胡說八道了?”


    容楨俊臉上染了淡淡的紅暈,不甚自在地說:“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自己清楚!”


    雲薇一臉無辜,“沒什麽意思啊。”


    容楨:“……”


    見他一臉憋悶的模樣,雲薇唇角勾了勾,回到座位,繼續吃起了點心。


    看著女子若無其事的模樣,容楨有些煩躁,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伺候的下人見狀,立即又給續上了。


    容楨接連飲了三杯茶,才作罷。


    雲薇見了,有些奇怪。


    難不成她府上的茶水特別好喝?


    否則容楨這個攝政王,怎麽連喝了那麽多杯?


    想著,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並沒什麽特別的啊,就跟平常喝的茶水,是一個味道。


    她放下杯子,繼續吃點心。


    這時,容楨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雲薇見狀,問道:“王爺是要走了嗎?”


    容楨邁出前廳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反問道:“雲東家很想本王走?”


    那是當然啊。


    雲薇在心裏道,嘴上卻道:“那倒不是,隻是王爺日理萬機,我想著,你應該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怕是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


    “雲東家多慮了,本王是處理完公務來的,今天,本王都有空閑。”容楨不緊不慢道。


    雲薇噎了下,悻悻道:“那你這是要去做什麽?”


    容楨瞥了她一眼,“解手。”


    “咳咳咳……”雲薇一不小心,便被點心給噎著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攝政王自認扳回了一局,唇角愉悅地勾了勾。


    “原來王爺是腎虛啊。”雲薇緩過來後,挑眉看了他一眼。


    容楨愉悅的笑意,僵在臉上,愕然地看著她。


    “來人,送攝政王去茅廁。”雲薇忍下笑意,揚聲喊道。


    “王爺,這邊請。”有下人立即上前引路。


    容楨額角青筋跳了一下,深深看了雲薇一眼,這才跟著下人走了。


    雲薇有些得意。


    區區解手而已,以為她會羞赧?


    小看誰啊?


    容楨並沒有再回來,他如廁完,便直接走了。


    雲薇聽到下人的匯報時,並不是很意外。


    畢竟攝政王也是要麵子的。


    ……


    再說李曜廷從清漪園離開沒多久,所坐的馬車,竟便被人攔下了。


    “你是什麽人?”李曜廷皺眉看著攔下馬車的人。


    那是一個長得很清瘦的男子,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卻麵白無須。


    見李曜廷撩起了車簾,男子笑了下,並沒有說話,而是走近兩步,袖子抖了抖,露出一塊純金打造的令牌。


    李曜廷隻看了一眼,便心口一緊,連忙收斂了態度,恭聲問道:“閣下是……”


    “李伯爺不必多問,我在前方的玉漱茶樓等你。”來人說完,便直接轉身走了,似乎篤定了李曜廷會跟上去一般。


    李曜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並沒有遲疑太久,忙令車夫跟了上去。


    玉漱茶樓,隻是京城一個極普通的茶樓,就開在鬧市中,並不顯眼。


    若是在平時,李曜廷並不會踏足這裏,但今日,卻由不得他。


    到了玉漱茶樓,他便將車夫打發了,而後獨自走了進去。


    方才的男子,悄然出現在他麵前,並將他帶上了二樓的包間。


    推門進去,李曜廷一眼便看到了窗邊立著的青衣少年。


    少年雖然是背對他站著的,但身上卻有一股逼人的氣勢。


    “主子,李曜廷帶到。”先前的男子,出聲道。


    聞聲,少年緩緩轉過身來。


    在看清楚對方的樣貌時,李曜廷吃了一驚,立即跪了下來,“微臣不知是皇上,失禮之處,還望恕罪。”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皇帝容昕。


    他垂眸看著跪在腳邊的人,心裏思忖著,他是否有能力,擔任那個位置?


    李曜廷能察覺到皇帝在打量自己,好像是審視,也好像是在評估。


    一天之內,見到了魏國的兩個最高掌權人,李曜廷心生惶恐,汗濕背脊。


    “起來吧。”良久,容昕淡淡道。


    “多謝皇上。”李曜廷站起身來。


    “坐。”容昕和顏悅色。


    李曜廷感到惶恐,道了謝後,謹慎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可知朕找你來,是為了什麽事麽?”容昕把玩著杯子,開口道。


    李曜廷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後,垂下頭,“微臣不知。”心裏卻琢磨開了。


    皇帝為什麽會出宮,又什麽要來這樣一個茶樓?


    難道,皇帝這麽做,是為了避開耳目?隻為了召見他?


    李曜廷心裏驚疑不定。


    容昕沒再就此話題,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情,“朕聽聞,令夫人被京兆府扣押了?”


    李曜廷有些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是。”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內人絕對不是亂黨。”


    “朕知道,朕現在便讓人前去傳道口諭,讓他們放了令夫人。”容昕不甚在意地說。


    李曜廷大喜,“多謝皇上。”


    容昕沒再說話,而是瞥了眼剛才那名男子。


    男子會意,轉身出去了。


    李曜廷見狀,心裏大定。


    沒有想到,他在攝政王那裏碰了避後,竟峰回路轉,在皇上這裏有了轉機。


    果然,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李曜廷,中郎將的職位,還空著,你可有興趣?”皇帝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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