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的花瓶裏還插著一支快要枯萎的玫瑰,是前幾天梁朔鬧著玩兒送給謝汛的。程星辭把花瓶挪到一邊,將蛋糕端端正正地擺在茶幾正中間,然後盤腿坐在地上,一臉期待地望著謝淩:“淩哥,這個我可以打開嗎?”謝淩發完消息把手機揣回兜裏,無奈地看著程星辭,他實在是沒辦法對著這樣的小辭繼續裝生氣。“打開啊。”他說。本來就是買給你的。因為時間倉促,蛋糕是在網上訂的,圖片上看起來很漂亮,口味也是程星辭喜歡的,就是不知道實物如何。謝淩走到程星辭旁邊,在沙發上坐下。這是程星辭24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給他買生日蛋糕。雖然之前謝淩給他買過各種甜品和點心,但是過生日的這一份蛋糕是不同的。拆開盒子,裏麵的蛋糕看起來跟平時在蛋糕店櫥窗裏看到的沒有什麽不同,但是上麵插了一塊用白巧克力做的星星形狀的小牌子,寫著:“生日快樂”。程星辭轉頭看謝淩,眼眶發紅,眸子裏亮晶晶的。謝淩也低頭看他,眉眼溫柔。程星辭猛地撲到謝淩身上,把謝淩壓在沙發上,鼻尖抵著謝淩的鼻尖,肯定道:“騙子,你就是回來陪我過生日的。”謝淩沒有回答,摟住程星辭的腰,偏頭去吻他。兩人接了一個很長的濕吻,程星辭被抱得有點熱,從謝淩懷裏掙脫出來,脫掉謝淩的寬大外套,又解開風衣,露出裏麵那條深藍色長裙。他立即想起自己剛才在車裏說的下流話,紅著臉起身,說:“我先去換衣服,等我出來切蛋糕。”謝淩拉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回自己懷裏,“你不是說要穿著裙子給我操嗎?換它做什麽?”程星辭掙了一下沒掙開:“你不是不要嗎?”“我沒有說我不要。”“你讓我下車,”程星辭控訴道,“而且對我很冷漠。”謝淩撩開他的裙擺,手指順著小腿往上,好像終於妥協了,歎了口氣,給巧克力牌子上的話加了個主語,說:“我的寶貝小辭生日快樂。”程星辭最終還是踐行了他自己說過的話,裙擺撩到腰際,被弄得很皺,深藍色的麵料上沾染了朗姆酒味的液體、蛋糕的白色奶油,以及融化了的、寫了字的巧克力。他深深地陷阱沙發裏,張大嘴巴呼吸。後頸貼著的抑製貼也被他自己扯掉,朗姆酒和蜂蜜在空氣裏衝撞、融合,牢牢地糾纏在一起。十二點鍾聲敲響的時候,辛德瑞拉脫掉仙女借給他的華麗禮服,被王子抱進了浴室裏。洗澡的時候程星辭已經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被謝淩抱出來,擦幹了水,放進被窩裏,他懶得連睡衣都不想穿了,光溜溜地摟著謝淩的脖子,沉沉睡去。因為念著謝淩第二天又要走,他早上很早就醒了。厚重的窗簾遮住天光,房間裏很暗,他從謝淩的呼吸聲中判斷謝淩還睡得很熟。他準確地找到謝淩的唇,湊過去很輕地碰了一下,又伸手觸摸謝淩的臉。這時他發覺自己手指上的感覺有點奇怪,好像戴著什麽東西是一枚戒指。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走到浴室裏,打開鏡前燈,把手指上的戒指取下來看。不知道是謝淩什麽時候給他戴上去的。戒指的大小很合適,剛好套在他右手無名指上,他甚至不記得謝淩量過他的指圍。戒指款式低調,是某個奢侈品牌的經典款,但是內側刻著一把很小很小的小提琴,旁邊一個字母“x”,這明顯不是臨時去商場買的。程星辭在曜石廣場看到過這個品牌的門店,聽鞏伊凡說這家店的戒指如果要訂做的話至少要提前兩個月預約。原來謝淩好早之前就在準備了,還瞞得這麽好,什麽也不說。這個人,趁他睡著了把戒指戴在他手上是什麽意思啊?程星辭依然沒穿衣服,裸著身體趴在大理石洗麵台上,對著光研究了一會兒。浴室門不知什麽時候被推開,謝淩睡眼惺忪地走進來,從後麵抱住他。謝淩穿著墨藍色的綢麵睡衣,整個人很溫暖地貼在程星辭有點涼的身體上。鏡子裏,兩具身體黑白分明,程星辭皮膚白得像牛奶,被妥帖地包裹在深色的綢緞裏。謝淩在他頸側親了一下:“你這麽早起床做什麽?”程星辭把戒指套進手指,舉到謝淩麵前:“你給我這個做什麽?”謝淩又親一下他:“你說呢?”程星辭故意不說,“我不知道。”謝淩從鏡子裏看他一絲不掛的樣子,握住他戴著戒指的手說:“宣誓主權。”程星辭覺得謝淩有時候真的是古板得可愛,alpha宣誓主權都喜歡直接用咬的,謝淩卻非常傳統地給他戴上戒指。他接受信息素治療已經這麽長時間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可以被標記了。程星辭往後靠在謝淩身上,反著手去摸謝淩的臉,看著鏡子裏的謝淩說,“你想咬我嗎?”謝淩吻著他的耳朵,含糊地嗯了一聲。程星辭低下頭,微微躬著身體,把腺體的位置向謝淩敞開,渾圓的臀部因此而更加貼近身後的人,清晰地感覺到alpha晨間的滾燙。他輕輕拉開謝淩的褲腰,伸手探進去的時候,謝淩咬破了他的腺體。第50章 “弄疼你了”犬齒刺入皮膚的時候,程星辭因為疼痛而輕微地吸了口氣,他咬住下唇忍耐,抵抗身體排斥異性信息素的本能反應。然後他感覺到渾身如同過電般激起一層酥麻,alpha充滿占有欲和侵略性的信息素湧入身體,令他發軟,讓他站也站不穩,探進謝淩褲子裏的不老實的手也隻好鬆開,撐在洗麵台上維持著身體的平衡。第一次被標記的omega都會有生理本能的排斥反應,因為被標記意味著臣服,意味著全身心的交付。所以大多數人的標記都會選擇在最情難自控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的omega會放鬆警惕,身體享受歡愉的時候是最能夠麻痹痛覺的。像他們這樣的初次標記,會比較容易讓omega感到不適,但是因為對方是謝淩,程星辭心甘情願地接受了這個甜蜜的痛苦。隨著朗姆酒味的信息素順著血液淌遍全身,程星辭從心裏湧起對謝淩的很濃的依賴和愛意,他想要把自己整個的交給謝淩,或者把謝淩納入自己的身體裏。臨時標記的過程本來並不漫長,謝淩擔心程星辭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也不敢咬得太用力,但是程星辭的信息素太凶猛了,這麽多年的馴養已經使他的信息素純度達到頂級,對任何alpha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更何況謝淩本身就這樣愛他,更是難以控製。謝淩咬得越來越深,朗姆酒的味道在浴室裏愈發濃鬱,直到謝淩嚐到自己齒間的血腥味,才猛然發覺程星辭在小聲地哭泣。後頸的皮膚被咬出血了,留下很明顯的齒痕。“對不起,”謝淩鬆口,舔掉程星辭皮膚上浸出的血珠,又去親程星辭的耳朵,“弄疼你了。”程星辭脫力地搖搖頭,“不疼。”他說話的時候微微轉頭看向謝淩,發紅的眼眶裏含著淚,“我不疼。”他重複道,“我不是因為疼才哭的。”謝淩把他抱起來,讓他直起身體靠在自己身上,兩個人都有些喘,空間不大的浴室裏充滿了濃鬱的信息素,他們再一次無法克製地親吻在一起。很快程星辭就濕透了,僅僅接吻無法滿足第一次被標記的omega,他在唇齒交錯的間隙裏,拉著謝淩的手,順著自己的臀摸下去。這一次結束已經是天光大亮,兩人瘋得錯過了時間,謝淩穿好衣服之後不得不打電話給江語讓江語幫他改簽機票。程星辭坐在床邊上,聽到謝淩要把機票改晚一點,有些高興,“那我們又多出來幾個小時?”臨時標記之後程星辭變得非常黏人,謝淩很喜歡他這樣,也舍不得和他分開,但是偏偏又不得不走。謝淩俯下身親了親他:“我真的要去一下公司,寶貝。”程星辭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謝淩耐心跟他解釋:“之前鞏伊凡質押給我們的股權,他現在要轉讓,需要質權人簽字。謝汛今天一早出發去京裏開會了,要過幾天才回來。鞏伊凡那邊催得急,我過去一趟。”“謝汛去京裏了?”“昨晚臨時接到通知的,他給我發了消息。”謝淩說,“梁朔說他今晚回家陪你。”“哦,”程星辭喜歡跟嫂子一起玩兒,又有點高興起來,“對了,鞏伊凡為什麽要轉讓股權啊?我沒聽他提起過呢?”“鞏家的債還沒還完,他想幫他爸還債吧,”謝淩穿好外套,走到床頭櫃旁拿起手表戴上,繼續說:“對方給錢很大方,以鞏伊凡公司現在的經營情況,能賣到那個價格是賺了。”“也好,”程星辭點點頭,“我看伊凡他根本就不想做那個網絡公司。”“是鞏寓讓他做的,”謝淩也覺得這樣挺好,“他們的業務很多都是鞏寓給他找的,現在鞏寓摔了跟頭,資源恐怕大不如前,轉讓出去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你們公司不是跟他們還有業務往來嗎?”程星辭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鞏伊凡就是在謝淩的辦公室裏。“那是謝汛看在鞏寓的麵子上給他們的,”謝淩談起工作毫無感情,客觀冷靜地說:“看之後的情況吧,如果他們換了老板合作不愉快就不再繼續合作了。”謝淩陪程星辭在家吃了個早午餐,然後便自己開車去公司,路上給鞏伊凡發消息說現在他過去簽字,讓鞏伊凡晚點派人去雲塔集團取。協議的內容謝汛已經看過,股權轉讓的價款優先償還雲塔集團債務。雖然謝汛說這筆錢不著急,可以寬限一點,等鞏寓以後事業重新做起來了再慢慢還,但是鞏伊凡很堅持,一定要先把雲塔集團的錢還了。昨晚謝淩找程星辭找瘋了,鞏伊凡一直沒接他電話,後來到了很晚鞏伊凡才給謝淩發消息道歉,說他舞會上忙著招待客人,沒有帶手機在身上,請謝淩原諒,又說程星辭已經回家了,讓謝淩不用擔心,連著發了好多條。謝淩沒有回複他,他應該不知道謝淩突然回曼北了。消息發出去不到一分鍾,鞏伊凡的電話就進來了,謝淩按了車載電話接通,鞏伊凡卻好像早已知道他人在曼北,一點也沒有驚訝。鞏伊凡先是語氣誠懇地跟謝淩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又把程星辭在舞會上的表現誇讚了一通,說程星辭的演奏簡直是天籟之音,穿著禮服長裙美得不可方物。謝淩想起自己昨晚對那條美得不可方物的長裙做過什麽,忍不住笑了笑,說:“他是自然是美的。”電話那邊的滔滔不絕頓時戛然而止,安靜了一會兒,鞏伊凡才又接著說:“收購我們公司股權的那位投資人想見一見你,既然你在,我們現在過來一趟,當麵談一談細節如何?”“他見我做什麽?有什麽細節好談的?”“想繼續合作咯,”鞏伊凡開門見山地說:“周先生收購我們家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也是看在我們和雲塔集團有長期業務合作呢,不然也給不出那麽高的價錢。”“周先生?”謝淩皺眉,“哪個周先生?”“周越珩,你還記得嗎?”謝淩當然記得,“怎麽又是他。”鞏伊凡開了個玩笑:“因為他有錢。”謝淩對這個周先生沒有什麽好感,直言道:“如果你轉讓了公司,我們也不用繼續合作了,你知道雲塔和你們的往來都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合不合作你們自己談啊,”鞏伊凡輕鬆地說:“萬一你們很投緣呢?”上一次的調查沒有查出個什麽結果,謝淩已經快要把這個人忘了,隻要那個周先生不去招惹程星辭,謝淩就對他沒有什麽惡意,可是他又通過鞏伊凡聯係上自己是什麽意思?謝淩覺得見一見也無妨,如果對方真的目的不純,也好過自己在明對方在暗,於是說:“行啊,你讓他來,我還有二十分鍾到公司,在辦公室等你們。”第51章 交個朋友謝淩到公司以後,鞏伊凡公司的股份轉讓協議已經放在他辦公桌上了,他沒有先簽字,把協議放在一邊,給程星辭打了個視頻電話。程星辭今天下午沒課,謝淩走了之後他在起居室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困,又回房間去繼續睡覺,被謝淩的電話吵醒。視屏裏的人側躺著,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懶懶地叫了一聲“淩哥”。攝像頭對著他睡意朦朧的臉,謝淩剛好可以看到他鼻尖上那顆小痣。程星辭這種迷迷糊糊的樣子讓謝淩很心軟,讓謝淩很不想走,讓謝淩每分鍾都想把程星辭帶在身邊。他就這麽看著,但是又不說話,程星辭等了幾分鍾,好像快要睡著了,忽然又閉著眼睛問:“事情辦完了嗎?”“還沒有,”謝淩沒跟程星辭說要見那個叫周越珩的人,隻說:“待會兒鞏伊凡要過來,我等他。”“哦,”程星辭抱著手機翻了個身,有些長的碎發遮住眼睛,“那你大概幾點出發去機場啊?我定個鬧鍾去送你。”“不用送我,”謝淩溫柔地哄:“我這一趟沒幾天就能回來了,你睡吧。”程星辭睜開一點眼睛,望著屏幕裏謝淩英俊的臉。他們才臨時標記過,omega身體裏還有充足的朗姆酒信息素,這使程星辭很依戀謝淩:“我好想你啊。”“我也想你。”“不想你走。”“我會很快回來。”程星辭看了他一會兒,問他:“標記消失之前你能回來嗎?”“嗯,”謝淩說,“能回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