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總,水下基柱破開了。”


    徐大貴匯報說。


    柯辰心一緊,連聲線都不自覺顫抖了起來:“怎麽樣?”


    他不敢直接問,心裏很怕,怕徐大貴下一句就是告訴他,在裏麵找到了時漾的屍體。


    他不敢想象時漾冰冷的屍體混在鋼筋水泥裏的樣子。


    屋裏所有聲音都靜止了下來。


    柯辰不由擔心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頭還抵靠在牆上,壓在牆上的手掌五指微張,指尖已緊緊掐抵入白色的水泥牆中,指骨青筋賁張嶙峋得幾乎要變形,指尖也被掐出了一圈圈的白。


    徐大貴嗓門大,他也聽到了徐大貴的聲音。


    柯辰看不清傅景川的臉,但幾乎要摳進牆體的扭曲長指泄露了他的恐懼。


    傅武均也聽到了,也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屏息看向他手裏的手機。


    所有人都不由屏息。


    柯辰顫著手指無聲開了免提,徐大貴略顯壓抑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基柱裏什麽也沒找到。”


    柯辰突然就鬆了口氣,鬆完氣才感覺到胸腔憋得生疼。


    一旁的傅武均也像劫後餘生般,長長吐了口氣。


    傅景川抵摳在牆體的扭曲長指也稍稍鬆了下來,但並沒有放鬆太多,手掌依然顫抖著緊緊掐著牆壁,借此平複心底的情緒。


    “都仔細找過了嗎?”


    柯辰不得不再次確認。


    “嗯,都仔細找過了,確定沒有……”徐大貴說,“屍體”兩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但說完又有些擔心,“但就是今天突然莫名湧進來很多記者,攔也攔不住……”


    “讓他們拍!”


    柯辰打斷了他,“讓他們敞開了拍。”


    傅武均忍不住皺了皺眉,不解看向柯辰。


    柯辰注意力還在電話上:“警方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徐大貴說,“還在擴大搜救麵積。”


    “好,我知道了,你先忙吧。”


    柯辰說著掛了電話。


    傅武均已經忍不住著急開口:“這個時候讓記者進來做什麽?昨晚剛出了那麽大的事,要是傳出去對公司影響多大啊……”


    “哪裏還需要傳出去啊。”柯辰說,把手機轉向他,“昨晚的事已經全平台爆了,全網都在討論昨晚輝辰集團利用活人祭生樁。”


    傅武均:“……”


    他一把拿過手機,手指撥動著手機界麵連連翻了好幾頁。


    輿論還在發酵,輝辰集團還沒有出來回應,全網都在猜測和罵。


    傅武均急紅了眼:“公關部吃屎的嗎,這麽大的輿情不知道出來壓一下?”


    柯辰不由看向他:“傅董,您看看這發酵的時間點,淩晨一點多出的事,現在才幾點,有些人都未必起床,誰能知道會出這麽大的事?還這麽快就傳遍全網了?您沒發現這是有人故意打時間差來搶占輿論先機嗎?”


    “……”


    傅武均一下被噎住,莫名就想起昨晚風雨中時漾急聲勸他的話,“有人要趁機搞事,你不能讓他們開工。”,他臉色突然就白了白,擔心看向柯辰,“那現在要怎麽辦?”


    柯辰沒有回他,隻是任由視線穿過傅武均,看向一旁的傅景川。


    傅景川手掌還緊緊掐在牆壁裏,但人已轉過身,赤紅的雙眸一片死寂,對於他們討論的話題毫無興趣。


    他一聲不吭地轉身出門。


    傅武均急急叫住了他:“景川!”


    傅景川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不是如您所願了嗎?”


    沙啞的嗓音像被粗石礫碾過,卻也死寂得毫無波瀾。


    傅武均聽得心驚。


    “你為什麽要來?”傅景川說,“昨晚誰讓你來的?”


    傅武均被問得有些懵:“沒有誰啊,我自己要來的。我聽說你不讓施工隊按照風水先生選好的良辰吉時開工,擔心影響了項目和公司運程,隻好自己親自來坐鎮指揮,我以為這個事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個把小時就能完成了,誰知道……”


    “聽誰說的?”


    傅景川冷聲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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