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房間似乎也並沒有看到。宋思陽兀自思索著把手機落在哪裏,褚越已經結束通話來到他麵前,他抬眼見到對方俊挺的五官,一個想法蹦了出來,“我的手機.....”“我收起來了。”褚越氣定神閑,半點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宋思陽無法理解褚越的做法,沒抱什麽希望地問道:“那能還給我嗎?”褚越反問,“你要手機做什麽?”若是旁人被這樣詢問隻會覺得荒謬,現代社會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五歲小兒都知道手機的用途,除去娛樂功能,最必要的便是和外界聯係,褚越怎麽可能不知曉,但他還是多此一問,並要宋思陽回答。宋思陽果然一腳踩進了坑裏,“別人會找我啊,我,我也需要.....”“你隻需要待在這裏。”褚越垂眼凝望著宋思陽錯愕的神情,“所有的信息我會替你處理,當然,你有知情權,比如兩個小時前施源聯係過你,我跟他說你在睡午覺。”宋思陽不敢置信地與褚越對視,終於懵懵然地察覺對方不僅僅隻是將他帶來這裏住那麽簡單,他不禁背後絲絲冒涼氣。褚越淺笑著問:“你想回複施源嗎,他知道你在我這裏,好像很擔心你。”明明眼前還是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臉,宋思陽卻不敢靠近,甚至懼怯地往後退了一步。褚越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無形的繩索從手臂蔓延到脖頸,他鼓起勇氣顫聲問:“你要把我,關起來嗎?”因為過於震驚,他甚至有點結巴。而褚越連借口都懶得找,正大光明地承認,“是。”宋思陽眼圈瞬間紅了,委屈地看著褚越。褚越慢慢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帶,摟著腰把人壓在書架上,手背貼在宋思陽微涼的臉頰上輕輕蹭著,聲音低沉,“後悔跟我走了?”宋思陽噎了下,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就算他做好了褚越怨怪他的準備,也沒想到褚越會偏執至此。褚越貼近含住宋思陽的唇摩挲,舌尖不往裏伸,隻在軟唇上輕刮著,像是舍不得將太過珍稀的糕點一口吞下,得細細品嚐了味道才吃進嘴裏。宋思陽一直在打顫,但依舊很溫順,眼睛越來越熱,淚卻遲遲滾不下來。褚越親了會,徐徐道:“你可以後悔,但我不會放你走,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想不想回施源的信息?”木已成舟,宋思陽現在後悔也於事無補,他吸了吸鼻子,眼尾已經紅透了,卻沒哭,哽咽著回:“想。”褚越神色不可辨,頷首說好,當著宋思陽的麵在書桌的抽屜裏拿出手機又折回去,“回吧。”宋思陽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辦法破解了他的密碼,但確確實實是替他回了施源的信息。“你把思陽哥藏哪裏去了?”“讓思陽哥接電話。”最新一條信息是十分鍾前發來的,“再不接電話我報警了。”宋思陽也顧不得褚越在旁邊看著,連忙給施源回電。電話不到三秒就接通了,施源怒不可遏道:“褚越,你別以為.....”“施源,是我。”對方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道:“他怎麽找到你的,沒對你做什麽吧?”“沒有,”宋思陽小聲回,“我沒事。”“你們?”施源沉默住,但宋思陽知道對方的意思,猶豫兩秒輕輕地嗯了聲,“剛剛隻是在午睡,褚越,褚越前幾天回國了.....你不用擔心我。”他和褚越之間的事情不應該再把施源扯進來了。施源將信將疑,“真的沒事?”褚越的氣場難以忽略,宋思陽佯裝輕鬆道:“我騙你幹什麽,就是我剛轉正工作會比較忙,所以這段時間可能沒有辦法跟你見麵。”他如今不在a市,擔心施源去找他會撲空,可當著褚越的麵他不敢多說,話鋒一轉,“林鬱在嗎,替我跟他問聲好。”許是他的口吻確實鬆快,又提到林鬱,施源暫且放下疑心,笑說:“我才不理他。”宋思陽怕褚越等得不耐,跟施源再講了兩句就掛斷電話。他握著手機遲遲不交出去,褚越不出聲,隻攤開了手,宋思陽半邊身體都籠在對方的身影當中,圓眼耷拉著,悶悶地將手機放在了對方的掌心裏。手機原路回了抽屜。月色如水,宋思陽坐在飄窗上望著窗外的江麵,還不能接受自己被褚越軟禁起來的這個事實。褚越的控製欲他多年前就領教過了,如今再見竟愈演愈烈,而限製人身自由這樣的行為無論是從法律還是人情的層麵講都是大錯特錯的,他應當跟對方據理力爭,可是褚越的先心病.....他不敢再冒險。他無心欣賞江景,既覺煩躁又覺無可奈何,聽見身旁的動靜,抬眼望去。褚越亦坐下來,捏著他的手把玩,又揉了揉他依舊酸軟的的手腕,繼而將他放倒在窗台上。宋思陽想到被束縛的感覺,害怕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褚越握得很緊,他央求道:“別綁.....”褚越隻是壓著他輕輕吻著,“不綁。”宋思陽聞言放鬆一點,張開嘴與褚越唇舌交纏,屋內空調打得低,他覺得冷,想抱住褚越,雙手卻不得他做主,隻好微微拱起身軀貼近。他被親得意亂情迷,睜眼卻看見明亮的窗戶,室外月朗星稀,遠處還能見到高聳的燈塔在夜色裏盈盈亮著。像是露天苟且。宋思陽驚慌地提醒道:“窗,窗沒關.....”褚越沒告訴宋思陽這裏的隱秘性有多強,故意低聲唬他,“被人看見不好嗎?”宋思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褚越仿佛沒察覺他的恐慌,將他按在窗麵,鎮定地說:“要是拍了照片,誰都會知道你跟我在做什麽。”宋思陽靠在冒著涼氣的窗上,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別開玩笑了。”褚越平靜道:“你覺得我在開玩笑?”說著邊親下去邊作勢要繼續。宋思陽不經嚇,把褚越的話當了真,仿佛感受到了他人窺探的目光,又憋悶褚越滿不在乎的態度以前的褚越不會如此輕慢他,惶遽和委屈一並湧了上來,於是在褚越親他的時候控製不住地眼淚嘩嘩往外流,瞬間就濕透了整張臉。褚越嚐到鹹澀的淚液,抬眼望著無聲大哭的宋思陽,一怔,心髒像被螞蟻啃了下。宋思陽眨眨眼,淚滾滾而下,聲音黏糊糊的,“褚越,別在這裏.....”他撲到褚越的懷裏哭,雙臂緊緊纏著褚越的脖子,像隻樹袋熊似的掛在褚越身上,顛三倒四求褚越去床上。褚越撫著宋思陽起伏不休的背,感到了久違的被依賴的感覺,冷峻的神情漸漸融化。他把宋思陽抱上床,親對方濕的臉,又啄潮潤的唇,安撫道:“沒人會看見。”宋思陽還是哭,不單單為褚越嚇他的事情,或許也在借此表達褚越將他關起來的不滿。褚越輕輕將人翻過身去,讓宋思陽的背貼著自己的胸膛,手探進褲沿。宋思陽的身體像蝦米一般微微蜷了起來……片刻,褚越拿濕紙巾擦了手,又替滿臉赧然的宋思陽收拾幹淨,沒再做別的。宋思陽臉上還潮潤著,卻不再是因為委屈,褚越親親兩瓣水潤的唇,摟著哭累的宋思陽低聲道:“睡吧。”很久以前,他們也曾這樣親密的相擁而眠,但宋思陽那時候沒這麽多眼淚。怎麽這麽會哭。作者有話說:輾轉難眠的褚少:把老婆嚇哭了,我真該死啊555ps:之後周一也更新哈。第54章 褚越剛回國便馬不停蹄著手處理褚氏的事務。宋思陽睡得沉,翌日醒來時床邊空蕩蕩的,褚越已經出門了,給他留了張簡短的字條。“晚上回來。”字如其人,筆鋒似劍銳利強勁,有穿透紙背的力度。宋思陽蒙蒙地在床上趟了會才起身,順著房間出去在屋子裏兜圈。平層的裝潢是灰白色調,很符合褚越一貫的審美幹淨、清爽、簡潔,但也有幾分清冷,近五百平的麵積隻餘下宋思陽一個人,太過靜謐孤寂,他的腳步聲都被空曠的空間無限放大,陌生的環境讓他感到些許不安。他來到開放廚房,白色的陶瓷桌上有酸奶和三明治,褚越留給宋思陽填肚子的。宋思陽情緒不高沒感覺餓,叼著吸管喝了幾口酸奶,連三明治都沒動,繞到灰色的大沙發上坐著,覺得太安靜就開了電視,隨便調了個頻道播放著,也不看,就發呆。驟然改變的生活令他無所適從,一時間難以習慣。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大門傳來動靜,宋思陽以為是褚越回來了,高興地循聲望去,門口站著的卻是個西裝革履的陌生青年。青年主動道:“宋先生您好,我是褚先生的生活助理,褚先生讓我給您送午餐。”宋思陽這才看見青年手中拎著的袋子,拘謹地起身,“你好。”青年沒進門,剛把東西放在玄關櫃上就接到來電,繼而對宋思陽說:“褚先生想讓您接電話。”宋思陽這才走過去,接過手機貼在耳朵上。褚越清朗的音色響起,“在做什麽?”電視還在嘰裏咕嚕播放著,宋思陽答:“看電視。”褚越沉默兩瞬,“午飯要吃,無聊就去書房找喜歡的書看。”宋思陽說好,喃喃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六點半前到。”結束通話,青年把門一關,屋子又沉寂了下來。宋思陽打開包裝精美的袋子,是蟹粉麵,可他實在沒什麽胃口,勉強吃了點就咽不下去了,動作緩慢地攪著麵,筷子遲遲送不到嘴邊。褚越是真的想一直把他關起來嗎?宋思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淺灰色的厚重金屬入戶門,掙紮半天,還是邁開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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