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玄慶幸,幸好天導上師並未違背之前所說,未對他出手,不然這一下他必然就吃不消。全力一擊,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摸到,又如何能躲過或承受對方的攻擊呢?


    天導上師見他默不作聲,開口警告道:“下不為例,還有,別把我的要求當做耳旁風。雖說你現在實力低微,我不屑對你動手,但你若一意孤行,我也隻好自降身份了。”說完後,他竟直接原地消失,連一點殘影都不見。風玄心中再是一驚,這是什麽身法?速度竟能如此快?而且竟然還能不產生一點的風和破風聲?自己要什麽時候才能練成這樣的本事?怪不得敢這麽囂張。


    風玄沉默一會兒,縱身一躍,升上高空,然後踏山壁借力兩三次,來到山巔。他再次仔細回想剛才對天導上師出手時的感受,一遍又一遍後,他最終確定天導上師所站立的位置確實沒有人,也確定沒有對方引起的風和破風聲。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做到的?而他又為何不對自己下手?肯定不是他所說的自己太弱了,他不屑動手。他又為何不願讓自己傳播功法,提升天下人的武功修為?這肯定也不是他怕有人超過他,畢竟再強的功法,也需要修習者有足夠的資質、智力和資源才能有所成就,而自己傳下的功法並不比他的功法強才是。


    風玄思索良久,一連串的問題,他終究不得其解,隻好暫時放下,先思考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破解對方的妖法。他在山巔找了塊平地下來,閉上雙目,運轉功法,感知體內各種生命活動的運轉,同時也感知周邊環境,在提升自己實力的同時,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他覺得,要破天導上師的妖法,除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外,最重要的還要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讓對方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如此,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轉眼天亮,有人早早來到山下觀摩山壁上的功法。風玄不為所動,靜心進行著自己的修煉,不過卻將感知的方向集中在了下方眾人的動靜上,而且也坐了起來。不多久,就有人遇到了問題,四方張望後對身邊的人說道:“不知玄師大人現在在不在山上。”他身邊的人也看向山頂,說道:“不知道。”


    風玄開口道:“你們有何問題,如現在說話這樣說出來就是,我自會給你們解答。”他雖是輕聲細語的述說,如同在跟近在咫尺的人說話。但是他的聲音卻傳遍山下一大片範圍,山下所有人聽來,都像是他在他們近前說話,清清楚楚卻不刺耳。眾人心神一振,同時對他的本事更加敬佩。


    剛才問話那人見風玄回話,他立馬提出自己的問題。風玄聽後,也耐心給他解答,而他解答時,不止問話之人,其他人也都認真聽講。而在他解答完之後,沒聽懂的人再次提出自己的問題,風玄依舊不厭其煩的解答。


    如此時間快速過去,轉眼天黑,又轉眼天亮,很快五天時間過去。至此,風玄本該離去了,不過見依然有不少人還有問題,他便決定再留幾天,如此一晃就是十多天過去。這天黃昏,在解答了一人問題之後,他止住眾人,說道:“你們的問題,我差不多已全部解釋過了,你們現在所提的問題,大多也都是我之前解說過的。如此,你們若還有問題,可相互探討,我們就此別過,希望你們來日有人能來打敗我。”


    他說完之後,從大山的另一麵一躍而下,然後快速離去。而山下眾人,並不知他已離去,有人連連央求他留下,有人則連連拜謝。當然,這些已與他無關,他直接朝他家的方向而去,也並不打算跟伯武公子、劉芸芯等人道別。這些人現在都在山下,他剛才跟眾人告別,也相當於給他們道別了,所以沒必要再單獨跟他們道別。


    得知風玄離去,最失落與不舍的,自然非劉芸芯莫屬。不過她卻也認清了現實,舍棄了幻想,風玄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絕不可能對她產生絲毫的感情,甚至不會對她另眼相看。感受到她的情緒,劉雅也是無可奈何,輕輕拍了拍她後背,以示安慰。


    見一直沒能得到風玄的回應,眾人也猜測他可能已經離去。又等了大概一刻鍾左右,伯武公子下令道:“眾將士聽令,把守此山,以防有人破壞玄師恩賜功法。”而他命令一下,立馬有人反對,一人大聲說道:“此功法乃是玄師賜給全天下人的,你們想要獨霸不成?”


    獨霸自然是要獨霸,隻是不能明說而已,伯武公子義正辭嚴道:“在下怎敢違背玄師本意,我們隻是將行功圖保護起來,不準人毀壞而已,誰若是想看,盡管來看就是。”他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但是他派兵把守在此,以後誰能來此觀看功法,還不是要得到他的允許才行。而什麽人才能得到他的允許,不說必須歸順他,至少敵對勢力的人就休想。


    這個道理,其他各方勢力的人自然也是清楚。他們雖說早已安排畫師將山壁上的圖形全部謄抄,他們自己可以隨時觀看,也可以賞賜有功下屬觀看。但是對別的人來說,他們的謄抄本自然沒有原版來得有吸引力,畢竟別人不能確定他們給的謄抄本是否有所修改?那些想要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人自然會想要來這裏看看原版,而怎樣才能觀看到原版?自然是答應歸順伯武公子一方,至少要答應他們一些條件。如此,伯武公子一方勢力必然做大。


    其他各方要想改變這種狀況,隻有將山壁上的圖像毀掉才行。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直接毀壞,不然無法跟風玄交代。那麽就隻能引起混亂趁亂出手,或者找出些人作為死士,等他們毀掉功法後殺掉,給風玄賠罪。伯武公子等人顯然也早已有所預料,所以早有準備,現在一聲令下,馬上從人群中站出大量身穿各種服飾的人,將大山團團圍住守護。


    現在的形勢,可將此地的人劃分為三方。一是守護方,以伯武公子及其旗下將士為主,本地數以萬計的平民為輔。二是破壞方,以元更公子旗下勢力為主,其他多方外地勢力為輔的聯軍。三則是不想摻合此事之人,他們無力爭奪天下,目前也沒選定投入哪方,隻為學風玄功法而來,可稱為中立方。守護方和破壞方雙方可說互有優勢劣勢,守護方占據地主優勢,可調動大批兵馬並可動員本地民眾,而且還有鄧鈺這位超一流高手。而破壞方則人數較少,加起來也不過千多人。不過,伯武公子一方,人多則多矣,但真正的高端戰力卻遠不如對方,那些兵丁和普通民眾單人的戰力幾乎可忽略不計。而破壞方來的都是各方勢力的高端戰力,對付那些普通百姓和士兵,至少可一擋數十。


    雙方勉強可算是勢均力敵,此時,誰想要獲勝,就需得爭取中立方之人的支持了,伯武公子大聲對那些人說道:“諸位,你們都是聰明人,當能明辨是非。若是他們得勢,必然毀壞玄師留下的這石刻,往後任何人都不可再得見,多半玄師還會令遷怒於我等。所以,請各位與我等齊心協力,保護玄師石刻。”


    元更公子一方立馬也有人喊道:“各位休要聽他胡說,我等怎會損壞玄師恩典,隻是不能讓他們獨占而已。若他們承諾往後任何人都可來觀看,他們不會阻攔,不會設置條件,也不會傷害來觀看之人,並為此製定出一個合理且可行的方案,我等自然罷手言和。”


    伯武公子冷笑一聲,說道:“這些圖案,你們都已謄抄了不知多少份了,而且肯定已記得滾瓜爛熟,還在乎能不能再次來觀看?分明就是存心不良,以免我方能從中得到好處。”他這話可算是將雙方心思挑明了,不過他卻也不擔心別人說他目的不純,這是明眼人都可看出的事實,避而不談反顯虛偽。


    元更公子一方顯然也沒想到伯武公子竟將此事挑明了說,如此倒是讓他們陷入了被動。承認吧,中立方的人就算想幫他們也不敢了,不承認吧,顯得虛偽狡辯,讓人覺得不可靠。此時,元更公子發話,說道:“既然你把話挑明了,我等也承認是有此擔心。不過我們斷不會因此就毀壞玄師大人的恩典,隻是要你們不能借此來要挾我們以及那些想要來觀看功法的人。還是剛才那句話,隻要你們製定一個合理且可行的章程,保證以後想來此觀圖之人的自由和安全,我們轉身就走。”


    駁斥了伯武公子後,元更公子又轉頭對中立方的人說道:“諸位,你們也不想以後想來觀圖時,還要被迫答應他們一堆亂七八糟的要求吧。”這話也直擊伯武公子一方的軟肋,因為中立方之人看得出元更公子一方的擔憂,自然也看得出他們這一方的企圖。他們若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中立方之人必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伯武公子苦思對策,文光公子卻率先開口道:“諸位的擔憂,我等可以理解,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此圖乃是玄師大人對全天下人的恩典,而且他如此做必有深意。若是我等阻攔你們和其他想要來此觀圖之人,必然破壞玄師大人計劃,觸怒於他。觸怒了他,想必你們知道會有何後果,你們試想一下,若你們站在我等的位置,可會幹下如此得不償失的蠢事?而你們已將功法熟稔於心,並進行了謄抄,完全可以隨意傳給後人,根本不會受到我們的要挾。而這石刻一旦損壞,不管你們有沒有參與損壞,都必然要承受玄師大人追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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