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玄如法炮製,鑽出一個又一個長達五丈的直洞,每一階,他都平均鑽出三十個洞。而每鑽出一個洞,他都馬上將洞口封好,隻留出一個筷子尖大小的小孔,使的洞中的雜氣可以被排擠出來。


    如此布置,隻需要等個三五天,若是哪個洞某部分靠近那源頭,那麽這個洞中鬱積的那種成分必然會比其他洞中濃鬱得多。而就算這些洞都離那源頭尚遠,那種成分在不同洞中鬱積的濃度,應該也會因其距離不同而有差異。如此,他們隻需往濃度梯度所指的方向挖掘應該就可輕鬆將其找出來。


    如此,他們照計劃按部就班進行,結局果然也不出風玄所料,不同洞中那種成分的濃度出現差異。這些微的差異,杜宏和吳鎮兩人雖無法察覺,但是風玄經過細致的感受,卻能有些潛意識的直覺。風玄根據這差異推算,終於在向下挖了二十多丈,向側麵傾斜七八丈後,順利找到了那源頭。一塊長條形,狀如人參根莖,呈土黃色,色澤瑩潤如玉,摸起來堅韌有彈性,成人手臂粗細,近兩尺長的東西。它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人想要一口將其吞下,然而因其色澤瑰美,有一種聖潔光輝,又讓人不忍損壞。


    風玄拿著這東西,左翻右轉的打量起來,好一會兒後說道:“如將其破開,不知是否會使其精華外泄?”杜宏和吳鎮兩人拿不準他的意思,不能確定他是想要破開寶物分他倆一些但是擔心寶物精華外泄,還是想以保其精華不外泄為借口不分給他倆。所以他倆不敢搭話,以免逆了他的意,讓他不滿。風玄沉默一會兒後說道:“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我要一半,剩下的讓你們分,你們沒意見吧?”


    怎會有意見,不給他倆分,他倆都不敢有意見,何況是要分他倆一半那麽多。說起來,這次能挖出這東西,風玄起到的作用,遠遠超過他倆的總和。決定是他下的,方法是他想到的,洞是他鑽的,洞中差異也是他察覺的。而他倆隻負責挖掘,比之一般的農夫種地累不了多少,如此就能得到一半的寶物,說起來他倆還覺得有些受之有愧。


    杜宏、吳鎮兩人也不虛頭巴腦的推辭,連忙道謝,風玄微微點頭,然後找來一塊看起來不錯的石塊,拿在手中如同摳泥巴般將其摳成一個石盒,將寶物裝進去後說道:“走,先去觀雲莊,找幾個可以密封的玉盒。此物深藏地下,應該是土屬性或木屬性的東西,以玉盒盛裝,應該能更好保存其精華,免其外泄或被汙。”


    杜宏、吳鎮兩人自然沒有意見,立馬激動點頭讚同。見狀,風玄也不耽擱,縱身一躍,直接跳上二十多丈高的井口,看向下方兩人。杜宏和吳鎮兩人見他上去,也立馬行動起來,以井壁上的環台為跳板,不一會兒也上到井口。


    他們雖在地下打出二十多丈的深井,但上空的水位並未下沉,地麵依舊如故。風玄看著之前被集中到一起的植株,說道:“這些草木也算是難得的好東西,你們也將它們帶出去吧。雖然外界不見得適合它們成長,但是這潭中沒有了寶物,它們肯定是不能再在這潭底生存了。”


    杜宏和吳鎮兩人自然沒有異議,不過卻也不立即動手,杜宏說道:“在我們上去的途中,水流衝刷力不小,若是直接將它們帶上去,隻怕會被衝壞,所以還是我們後麵帶些布或者箱子什麽的將其包裹後拖上去吧。”風玄現在也用不上這些東西了,所以自然不在意兩人如何處理,微微點頭,然後縱身一躍,進入上方水中,然後往上遊去。


    ……


    三人一路無話,默默往觀雲莊走去,此時,心中最複雜的,當屬杜宏。風玄一來就殺了他亦師亦友如兄如父的巨蟒,然後又搶占了他的機緣寶地,如今更是將這機緣寶地給破壞掉了。按理來說,風玄乃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然而,風玄卻傳他功法,指導他修行,挖出重寶後又二話不說分他四分之一。如此,他真不知該怎麽對他才是,恨也不是,敬也不是,報複也不是,效忠也不是。


    而吳鎮心中卻沒什麽負擔,至今為止,風玄對他隻有恩德,沒有任何的傷害,甚至連對他不敬都沒有。雖說事後風玄肯定會要求去他的老巢,但他也生不出絲毫的反感,反而希望能將那機緣的根源找出來。如此,他就不必困守那一地,也能更好的利用那機緣,取得更高的成就。至於什麽傳承後世,他也不考慮,若是自己都不能順心如意,還管什麽後世?


    三人皆是武功高強之人,而觀雲莊離水潭也不是多遠,二十多裏而已,所以他們很快就來到觀雲莊。風玄這一次如前兩次一樣,並未走正門,而是從山崖進入,悄無聲息來到杜宏上次會見下屬的大廳,等待杜宏拿來玉盒。


    杜宏和吳鎮也不敢讓風玄久等,所以不一會兒便將玉盒帶來。玉盒一大兩小,大的寬和高都在半尺多,而長則一尺半左右,看起來瑩潤光潔,顯然是上等的美玉製成。風玄打開盒子看了看,確定它能夠密封且沒有其他問題後,便直接取出潭底挖出的寶物,再細細感應一番,確定精華更為濃鬱一端。然後用力一掰,將寶物掰為兩截,收起精華更為濃鬱的那一截,將另一截遞給杜宏、吳鎮兩人。


    其實這寶物的精華分布頗為均勻,即便有些差距,也難以察覺。杜宏和吳鎮自然沒能力感知哪一截的精華更為濃鬱,所以開心收下,就想要如風玄般掰斷分了。然而他們使出全力,甚至兩人合力都隻能使這寶物產生些彎曲,並不能將其折斷。這就使得他們有些尷尬了,隻有看向風玄。風玄無奈搖搖頭接過來用力一掰,將其分成重量和體積都相當的兩截,然後交給他倆自己分。


    待一切完成後,風玄說道:“此地之事已了,你們先去齊豐好好修煉,我過段時間便到。”兩人自然知道為何要讓他倆去齊豐修煉,不過兩人自然不反對。他倆都想去試試看能否先一步找出齊豐的機緣,同時也好好研究手上的寶物。此時他們隻知手上這寶物可以散發出有益於修行的氣體,卻不知此外還有什麽更好的用法。而且此物之前深埋地底,所以可以長存,現在被挖了出來,而且被掰斷,不知會產生怎樣的變化,是否會因斷麵或空氣而迅速變質?


    風玄倒沒有這麽多顧慮,不管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吃下去了事,大不了邊吃邊找能更大發揮其功效的方法。而若是發現它有變質的趨勢,大不了吃快一些。這樣做雖難免有所浪費,但是多花費點功夫去尋找其他寶物就是。


    交代好兩人後,風玄再次悄悄離開觀雲莊,打算先四處遊走一番。這兩年,他隨著實力的增長,也感覺之前對各種事物中蘊含的道理的挖掘已顯得有些粗淺。他想要重新遊曆,重新去挖掘各事物中的道理,以使感悟跟得上自己實力的提升。同時,他也要在這一過程中進行重修,以自己現今更高的眼界和感悟,去審視自己過往的修行中可改進之處,夯實自己的根基。


    而他現在離家已有三年多,現在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因此,他從觀雲莊出來後,便朝他家所在的方向而去。不過,他並非全速往回趕,而是一路上兜兜轉轉,走走停停。觀覽沿途的風土人情,感悟其中的道理,並以這種方式洗練自己的心境。


    他發現,天下如今的形勢,比之他進入雲夢山時亂了不知多少。在他隱居之前,天下雖已暗流湧動,流寇四起,但是當時最多也隻是些占山為王的土匪,或者四處遊蕩的流寇。但是如今,各勢力卻形成了割據態勢,雖表麵上這些勢力依然歸朝廷統轄,但其實基本上都是各行其是,行事不聽朝廷征召,人事不受朝廷任命。以如今形勢來看,朝廷能再堅持個五六年已是不易。


    當然,如今各割據勢力,其實絕大部分都是處於他的實際控製下。在之前,他攻下大興城後,不願困守一城,被動承受朝廷不斷派兵來攻打。所以他便讓被他收伏的一眾高手分散往全國各處,去給他收伏天下英才或可利用的家族。三個月時間,他手下之人按照他的要求,一旦看中某人或某家族,便無所不有用其極的逼迫對方臣服,所以收伏了不少人和不少家族。後來,他手下一眾高手受命剿滅了長清城崔家,這一戰雖打得有些艱辛,耗時也良久,但還是讓他名下的勢力的威名大增。隨後他手下的一眾高手再次按照他的要求去收伏英才和可利用家族時,自然是順風順水。如今兩年多時間過去,全國各地雖各有其主,但其實大部分地區基本都在他的下屬的掌控中。說起來,如今天下雖是群雄逐鹿,但更多的還是他手下各派係在爭取最大利益,想要自己或自己一係的人榮登大寶。


    讓人意外的是,天下形勢已經至此,天導上師都還未出手。不知是否是他認為不管誰坐天下,他自己都能超然在上,受全國敬奉。對此,風玄自然也是樂見其成,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仍遠非對方敵手。他現在需要考慮的隻有一個問題,就是天下再次歸一時,他不能被天導上師給排擠在外了。對這一點,除了要想出好的計策外,還需要他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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