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風玄便對壯漢有了個大致的了解,其武功不隻招式精妙,而且內蘊精妙的力量運使之法,可達四兩撥千斤和借力打力之效。他心中暗歎,難怪其展現出的力量如此之強,原來不隻是其本身天賦異稟,更是其武功的神效。


    而眼見風玄快速吸收壯漢武功,壯漢及其九位同伴心中驚駭。難以相信世間竟真有如此奇才。要知道,一眼便學會別人招式並能活學活用已是一等一的天才,他們幾人都做不到,甚至上師網羅天下都沒找到幾個這樣的奇才。此人不僅做到了此點,竟還能直接掌控所見招式的內功精髓,推陳出新,那麽又該如何定義他?如此一對比下來,他們覺得自己這些名聲在外的天才顯得有些可笑?因此,他們嫉妒、自憐之心越來越強,想要殺死風玄的心思也越來越盛。


    不過人群中的天導上師心中倒還淡定,在他看來,風玄的天資固然不凡,但是也算不得什麽驚世駭俗。在他們的故土,這樣的人簡直不要太多。若隻此而已,在那些稍大一點的宗門,也就堪堪當個入門弟子。眼界如此,再加上他從故土帶來的各種器具,他自然不會將風玄視作什麽威脅,而隻是將其當作可利用的棋子。


    不到半刻鍾,觀戰九人對視一眼,就想再派幾人出手。他們不得不承認之前太小瞧風玄了,之前他們覺得自己單打獨鬥雖不太可能戰勝他,但是也該可以使他劇烈消耗。卻不曾想,這壯漢一人,竟不能讓他活動開,他看起來雖處於守勢,但卻有一種以逸待勞的閑適。如此,若是按照他們一開始的計劃輪戰,隻是白白展示武功給他觀摩。


    風清在觀察風玄戰鬥之時,一直也在注意九人的舉動。他一見幾人眼神,自然就知他們想要出手,於是他麵帶譏諷笑道:“嗬,這就是那什麽上師的神功?沒什麽了不起嘛,連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了。”


    九人心中惱怒,風清如此說了,他們若還插手,豈不是承認自己覺得上師傳下的武功不行?別人這麽說是別人的事,但他們若是承認了,回去後隻怕是不好交代。然而,若是不插手,等風玄擊敗了壯漢,同樣也證明了上師傳下的武功不行。這讓他們心中矛盾,不知該如何是好。


    風玄雖在與壯漢對戰,但是也一直未對其他九人放鬆過警惕,他自然也看出九人想要插手的心思。而且他通過與壯漢交手,自然也能判斷出自己現目前還不能同時對付他們十人,所以也分心說話,嘲諷道:“欸,話也不能這麽說,聽說他們上師傳下的最厲害的一招絕技叫作以多欺少,估計他們是想讓我們見識見識吧。”九人橫眉冷目,剛才開口那英俊青年淡然道:“想以言語擾人心神,未免太過幼稚。”


    風玄笑道:“本大人大人大量,豈會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若覺得你們上師傳下的武功不行,想使出那絕招,本大人是不會介意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九人若還聯手,那真就坐實了看不起上師傳下的武功的說法,一時間他們進退兩難。


    最終,九人隻好選擇再觀望觀望,畢竟壯漢現在貌似還處於上風,風玄雖在快速掌握他的武功,但尚無法攻擊到他。而且,壯漢手中的大斧鋒利且寬大,既可作破敵利器,又可作為防守盾牌,可謂進可攻退可守。而風玄卻隻能赤手空拳,就算學會了壯漢武功,肯定也破不了其防禦。


    見其他九人暫時放下加入戰鬥的想法,風玄再次將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壯漢身上。一邊誘使其使出更多的招式供他學習,一邊推演其招式中蘊含的道理以及招式可能的變化。如此,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武學造詣也一步一步提升。


    不知不覺間,壯漢終於沒有了新的招式,風玄便開始驗證他所學所想。他雖然赤手空拳,但是每每料敵先機,壯漢不論是想要攻擊他還是想要防禦他,都得使出他預想的招式,否則就會給他將其重創或擊斃的機會。一時間,壯漢完全陷入被動之中,像是變成了被風玄操控的傀儡。不過,在外人看起來,雙方也算是旗鼓相當,誰也無法奈何誰,所以其他九人暫時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待到將所學所想驗證完畢,風玄看了一眼其他九人,淡然道:“你們再不使出絕招,我可要牽他去犁地了啊。”九人對視一眼,終於意識到不對,無奈隻得準備出手。不過他們之前聽林襄等人述說過與他戰鬥的經過,知道壯漢應該已經被他挾持,變成了他的盾牌和利器,這倒是讓他們心中頗為後悔。


    九人中一手持長劍,身穿戰甲的青年喊道:“雷猛,你退下,讓我來試試他的本事。”雷猛自然就是這壯漢了,他是想退下的,然而被風玄纏上,哪是他想退就退的?他努力嚐試多次,然而都找不到退走的機會。最終,他隻能說道:“退不了,一退就會給他重創我的機會。”


    風玄看那戰甲青年一眼,麵露淡然笑意道:“你一個人不行,本大人恩準他給你當個幫手。來吧,若是你們兩人聯手都不行,那你一個人豈不是找死。我看你身無二兩肉,應該也犁不了地,那我留你也沒用。”


    九人皆有自知之明,見壯漢雷猛無法拿下風玄,自然也就知道自己也不能辦到,若單打獨鬥隻會步雷猛後塵。所以,他們皆是想的九人聯手。而之所以讓壯漢退下,就是知道風玄可能會控製他幹擾他們的聯手。而他們之所以說要單獨試試風玄的本事,自然是為雷猛的撤退營造借口和氛圍。然而,風玄怎會上當?若其他九人聯手,他隻怕是沒幾招就會被弄死,就算有一看便會的天賦和遠超這些人的力量也沒機會用。


    九人見雷猛無法脫身,他們也沒辦法,隻得一同加入戰鬥。而見九人竟全部出動,風玄也不自討苦吃,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鑽入了雷猛的防禦圈中,操控他抵擋九人的攻擊的同時當他的盾牌。九人怕傷到雷猛,所以出招時不得不小心翼翼,同時他們還不得不抵擋雷猛與風玄的攻擊。一時間,九人心中惱火,恨不得連雷猛也一起幹掉,然而這想法隻能是想想。


    如今形勢,就像是風玄和雷猛聯手對抗其他九人,或者說雷猛像是成為了風玄的傀儡。而對方的九人,出招時束手束腳,很多時候被雷猛弄得措手不及,不得不猛然收住攻擊,導致自身氣血相衝而翻騰,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打擊下,他們簡直難受得想要吐血。


    而在這戰鬥過程中,風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眾人所使的招式一一記住,並且大腦飛速運轉,推演眾人招式中蘊藏的道理。不過,終究人力有時而窮,而且九人的武功精妙異常,他不可能輕鬆將九人的武功全部掌握。他感覺自己精神力快速被消耗,不由有些著急,怕不能堅持到將九人武功全部看完就要力竭。


    對此,風清和鹿大叔也很是擔憂,不過他們的擔憂卻與風玄不同,他們是擔憂風玄戰敗被害。不過他們有自知之明,自覺加入戰鬥也幫不上忙,反而還要拖累風玄。所以,他倆也隻能在旁幹著急,絞盡腦汁想辦法。好一會兒後,鹿大叔開口道:“小清,這應該就是小玄剛才所說的那招叫作以多欺少的絕招了。你好好看,好好學,若能學會,將來以此揚名立萬,光宗耀祖,走到哪裏都可自稱一句天才。”


    風清自然明白鹿大叔的意思,就是想要以言語激怒對方,幹擾對方的思路,從而幹擾對方出招,讓風玄可以更從容的應對。所以,他也立馬接口道:“大叔,這不行啊,我到哪能找到九個這麽不要臉的人跟我一起啊?我猜想,這麽不要臉的人,估計全天下的都被收入了他們門派。”


    鹿大叔笑道:“這有何難,到時你到他們門派去虜九個不就行了。你也看見了,若是單打獨鬥,他們那三腳貓功夫連個沒學過武功的半大孩子都打不過,你去還不是手到擒來?”


    風清露出認同笑容,點頭道:“有道理,不過可惜,他們單個人的武功太差了,帶出去有些丟人啊。”鹿大叔笑道:“會以多欺少這絕招就行了,單個人要那麽好的武功幹啥?還有,你怕什麽丟人啊,你看他們不是覺得挺光榮挺驕傲的嗎?”


    ……


    兩人一唱一和的談論起來,聲音高昂,姿態從容卻帶著輕蔑,神情語氣之中滿是揶揄與不屑。與風玄對戰的十人本是人中龍鳳,從小到大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拱月般的待遇,被人高高供著,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因此,他們皆是怒火中燒,恨不得先去把他倆幹掉再回頭對付風玄。


    然而,他們十人現在雖穩穩占據上風,卻也算是與風玄形成了一種穩態。這個時候,他們十人中若是有人退出,那麽剩下的九人可能會出現些問題。要知道,風玄的武功其實已遠遠超過了他們十人中的任何一人。他們猜測,憑風玄的實力,很有可能可以快速將他們擊敗,隻不過他要研究他們的武功,並以他們的圍攻鍛煉己身,所以才有如今這局勢。若是他們轉而攻擊風清和鹿大叔兩人,說不定風玄立即就要爆發殺招。而且,他們也不知風清及鹿大叔的實力如何,更不知賓客中是否還有隱藏的高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風玄的武學造詣快速成長,不過體力和精神力也在快速的消耗。而對方十人,由於配合精妙,且有換氣調息之機,所以體力和精神力的消耗都遠遠低於風玄。因此,風玄也未能因自身武學造詣的提升而更加從容,反而相對於對方的劣勢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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