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樂悅月的怒視、白蛇的教訓,還有其他寶寶的譴責下,青蛇終於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連忙鬆開了禁錮,讓兩人得以解脫。


    而太宰治與樂悅月也迅速拉開距離,兩人皆都嫌棄的睨了對方一眼,又齊齊撇開頭各自坐撐著地麵緩氣。


    樂悅月抬眼瞪著罪魁禍首怒道:“蠢蛇,你給我關禁閉!!”


    “太宰桑!你沒事吧!”一群黑衣小弟圍上太宰治關心的問道


    “喂!你...”莽漢下屬舉著槍對準樂悅月叫道


    一隻修長的手按住了手槍,太宰治冷冷的盯著他道:“我有下令讓你自作主張嗎?”


    “太...太宰桑..”莽漢手下非常從心的放下了槍,低下頭默默地退到一邊。


    太宰治撣了撣身上的塵灰寒聲道:“任務完成了就回去領罰。”


    “是...”一群黑衣大漢耷拉著腦袋整齊退走。


    樂悅月抬手遮到嘴邊誇張的說道:“哇哦,真威風啊,看來太宰桑在港黑的地位不低啊。”


    太宰治眯著眼陰陽怪氣的回複道:“那還是比不過樂小姐,港黑的座上賓,連首領都要讓三分。”


    在這場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服輸的對視遊戲中,最後還是樂悅月覺得太過幼稚,先行移開了視線。


    她慢條斯理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漫不經心的話語裏帶著幾分玩味道:“這麽迫不及待的趕他們走,是擔心我動手嗎?”


    “蠢人在mafia是活不下去的,哪裏還需要樂小姐親自動手。”太宰治眼簾微闔,不鹹不淡的回道


    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圖,樂悅月眉頭輕挑,語中帶刺道:“所以你就配我親自動手了?”


    太宰治眯著眼,勾唇笑的乖巧又無害:“若是樂小姐願意解開我身上的蠱,不需要動手,我自己會死。”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可她會如他願嗎?那自然是必不可能。


    她步履輕快的走到他身邊,嘴角漾起弧度,語氣似真似假,暗含別意道:“不怕告訴你,我其實還有一種蠱。”


    “它雖不及狸貓九命,卻也有著醫死人,肉白骨之奇效。”樂悅月好整以暇的觀察著太宰治的表情,微微踮腳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猜...這樣的蠱,我擁有幾個,又把它下給了誰呢?”


    少年的麵孔平靜冷淡,未被遮住的鳶眸緩緩向左移動,斜睨著身旁的女孩。


    他倒是有聽說過能在人瀕死之時將人複活的異能,但真正做到能醫活死人的卻從未聽說過。


    畢竟不管什麽異能力對他都不會起任何作用,可她的蠱卻不同。


    他轉身麵向樂悅月,眼珠裏透著霧般的笑意道:“這般神奇的蠱,悅月妹妹應該不會下到你討厭的人身上吧?”


    “太宰哥哥猜猜看咯~”她麵帶同樣的微笑回複道


    樂悅月確實是在上次的倉庫裏,為了惡心這個自殺狂魔,試圖通過遊戲麵板將鳳凰蠱種到他身上。


    這個遊戲是聖靈蠱利用‘書’連同身體一起給她定下的異能,而樂悅月也剛好想試試鳳凰蠱到底能在他人身上停留多長時間


    可惜失敗了,她並沒有在他身上看到屬於鳳凰蠱的buff。


    不明所以的她又試了兩次,卻依舊沒有任何作用,而蝶衣蠱又確實能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思察到其中不同的樂悅月沒有再繼續實驗下去,畢竟她不可能為了惡心人就下血本,舍得將真正的鳳凰蠱給他。


    與其他有相同文豪姓名的人一樣,這個世界的太宰治與原世界的他也並不完全相似。


    他很聰明,聰明的令人有種渾身戰栗的冰冷。那隻黑沉沉的眼睛仿若能透過人皮與骨骼,看穿她深藏在內心的陰影。


    而他所表現出的無害與乖巧都是為了達成他的目的。


    樂悅月沒有他那樣聰明,很少會去進行邏輯縝密的思考。她做事更喜歡聽從自己的內心的直覺與欲望。


    當天邊最後一絲光亮被黑夜吞噬,四周的環境猶如被潑了墨,塗了漆一樣,黑沉的令人心底發怵。


    垂在一旁的手忽的被人抓住,似孔雀尾羽的幻影在手心亮起,隨後化為點點光斑將二人照亮


    身前的女孩抬眼注視著他的眼睛,微笑著說道:“夜已深,太宰哥哥是準備回家睡覺,還是去殺死自己呢?”


    似是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她便鬆開了他的手,轉身離去,隻留夜風裏的一句:“晚安~”


    少年消瘦的身影與黑夜融合,還停留在半空的手緩緩合攏,攥住掌心裏即將消失的光斑。


    臉上維持的虛假微笑也彷如這轉瞬即逝的光一樣,迅速消失不見。隻餘下麵無表情的沉寂,沒有任何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無聲的黑夜裏響起簡訊的滴滴聲,接著就是一陣歎息在空氣中散開。


    少年的低喃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回答剛剛的問題:“真羨慕悅月妹妹啊,這種時候,當然是要去工作啊……”


    漆黑的道路邊隻有一盞破舊的路燈在閃爍,虛弱的貓叫聲在矮巷中發出求救的哀嚎。


    樂悅月皺著眉順著聲音尋去,要不是她的視力還不錯,那黑乎乎的毛團在黑漆漆的夜裏是真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黏糊糊的血跡在地上流淌,小黑貓無助的癱在地上微弱的喘息。


    樂悅月舉著掛件燈籠觀察著小貓的樣子,隨即驚訝又無奈的說道:“不是吧…才過去兩天,你怎麽又要死了?難道你也是個自殺愛好者?”


    “喵...”似是在抗議一般,兩隻快要合攏的雙眼極力睜開,露出裏麵竭力求生的光芒。


    “好吧好吧,這是最後一次哦。”紫色的蝴蝶圍繞著小黑貓翩飛,光暈褪去,小黑貓已經安然無恙的站起了身。


    它繞著樂悅月的腳邊乖巧輕蹭,發出呼嚕呼嚕的感謝。


    “喂!你很髒誒...”話雖嫌棄,但擼貓的手卻沒有移開。


    樂悅月熟練地掏出背包裏準備的小魚幹投喂,可小黑貓卻不怎麽領情。它蹭了兩下她的手心,就調轉方向準備離去。


    可沒走兩步,就停下來回望疑惑的樂悅月,似乎是想讓她跟上。


    出於好奇,樂悅月跟上了它的腳步。鑽過草叢,躍上圍牆,她無聲的落到一處腐臭肮髒的院落外。


    小黑貓則熟練順著牆邊堆積的垃圾紙箱躍上房頂,樂悅月緊隨其後。


    透過破爛的鐵皮,她看見裏麵排擺著幾個疑似裝大狗的鐵籠,狹窄的鐵籠裏是擁擠在一起的少男少女。


    看模樣,裏麵最大的是十五六七歲的青少年,最小的隻有六七歲的樣子。


    他們有的衣衫破舊,表情麻木,有的穿著幹淨,神情驚慌的在小聲啜泣。


    其中一個小男孩,時不時的看向樂悅月所處的方向,眼裏皆是擔憂與期待。


    他的身旁還有一個小女孩,不哭不鬧,眼神堅定,還在四處查探著尋找逃跑的機會。


    沉重的腳步聲在緩緩靠近,她所處的位置換成小黑貓或許不易被發現,而她卻不一定。


    她神色微斂,輕盈的落到地麵,隱匿在黑夜中,躲過巡查的人。


    夜裏打火機的聲音哢哢響起,不遠處的對話吸引了樂悅月的注意。


    “好了,貨勉強湊齊了,趕緊向上交代吧,晚了又是一頓罵。”


    “可是…那個女孩是不是太小了?這樣能行嗎?萬一那個會異能的小子找上門……”


    “哎呀你不懂,有些達官貴人就喜歡這種。那個病癆鬼也別擔心,我已經想辦法搞定了,現在怕是連床都下不了吧。”


    “對了,那隻該死的貓你到底處理好了沒有!”


    “處理了處理了,上次明明打殘了,也不知道它怎麽又回來了…都說貓有九條命,你說會不會是……”


    “你瞎說什麽,你不是打到它了嗎?!怎麽可能是鬼啊。”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它會不會是什麽貓妖啊?畢竟上次它那副樣子真的不可能再活下來了!”


    “都怪那個小啞巴!那隻死貓是他的,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的一直找來。”


    “一隻貓而已,打死扔出去就行了,別管那麽多,趕緊幹活吧。”


    “貓妖?”樂悅月看向跟來的小黑貓,輕點了一下它的鼻頭小聲道:“你是貓妖嗎?”


    小黑貓聳了聳鼻頭,同樣小聲回應道:“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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