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寫了一下午的作業,他有點想回家了。明天還要輸水一天,雖然病房裏的環境也不錯,和家裏的條件卻不能比,這張床太小,一直在上麵躺著不太舒服。隻是回去的時候還要坐車,路上走走停停顛簸一下,就不知道身體能不能受得了。他解題寫得有點頭疼,傍晚的陽光斜斜從窗戶照了進來,在溫暖的光暈之下,穆溪忍不住眯上了眼睛,很快埋在被子裏睡著了。沈銘從公司回來後,就看到穆溪安安靜靜的睡顏。他忍不住一笑:“真能睡,早上離開的時候就沒有醒。”旁邊劉管家道:“小少爺寫了一下午的作業,密密麻麻十多張草稿,可能寫累了,生病後身體這麽虛,可不得多休息休息補覺。對了,小少爺的母親和小姨來過。”沈銘點點頭。他知道季芳舒嬌慣穆溪,穆溪以後是穆家的繼承人,她肯定要特別上心。這個時候沈銘的手機響了,是文曼打來的電話。沈銘接聽,她的聲音立刻傳來了:“穆家那小少爺生病了?”沈銘看了劉管家一眼,劉管家告密後心虛得不敢抬頭,眼觀鼻鼻觀心當成什麽都不知道。“嗯。”文曼道:“我去看看吧?你們結婚有些時間了,我還沒有見過兒媳婦。”“等他病好了,我再帶他回家一趟,現在您就不要來了。”沈銘去了窗邊說話,他聲音帶著些許笑意,“他年齡小,又在病中,您和我爸那麽嚴肅,可能會嚇到他。”“那過段時間吧,你讓人好好照顧,把人家的身體養得好一點。”文曼聽說穆溪年紀小,她其實也擔心對方不喜歡沈家的氛圍。這幾年她都沒有聽過沈銘傳什麽桃色新聞,一直以為沈銘會單身下去。現在沈銘找了個模樣、家世、學曆、性情樣樣拿得出手的對象,文曼心裏挺高興的。她和沈銘相處時都有些生硬客套,更不要提別人的兒子了。對方現在還在生病,肯定沒有做好準備。“我知道,以後會好好照顧。”沈銘道,“沈熠包養的那個小明星在采訪中說的話很不妥當,您這邊最好處理一下。”文曼昨天就聽說了這件事情,有朋友看了那個采訪後,好奇的問沈銘是不是包養了個小明星。現在沈銘剛剛結婚,要是穆家小少爺是個多心的,很容易因為這件事情產生嫌隙。“穆溪沒有生氣吧?”文曼道,“確實有人誤會是你和他交往,我會想辦法澄清一下。”“他沒有生氣,他知道怎麽回事,他家裏人誤會了。”“外界不少人把沈熠當成我的兒子,我才沒有這麽花心的兒子。咱家和他家早分開了,有些事情是該攤清楚。”文曼道,“我來做就行,你別動手。”沈銘做事手段如何,文曼心知肚明。他從小就冷情冷性,做事不留情麵,有時候甚至讓人感到畏懼。沈熠占著他的名頭倒是小事,因為沈銘不喜歡這些虛的。他現在的地位不依靠沈家,沈氏繼承人的光環還沒有他現在的名聲大。沈銘要是真想做什麽,她和沈駿驊都攔不住。文曼就怕沈銘計較沈熠之前和穆溪那段往事,讓沈熠以後在國內待不下去。掛斷電話之後,沈銘發現穆溪已經醒了,在被窩裏輕輕揉著眼睛。他握住穆溪的手:“別揉,眼睛越揉越紅。”外麵天熱,沈銘過來的時候解開了兩枚襯衫扣子,襯衫袖口挽上去,露出一截結實精壯的手臂。穆溪剛睡醒有點呆呆的,臉頰貼著沈銘寬大的掌心,眼睛看著窗外某一處。沈銘看他懵懂低落的樣子,莫名想親他一口,但大白天的,旁邊有劉管家在,他性格一向沉穩,不好在人前做這樣的事情。他拿了杯子喝一口水,把穆溪扶起來靠在自己肩膀上:“你喝不喝水?”穆溪搖搖頭:“不想喝。”沈銘給劉管家使了個眼色。劉管家不明白自家先生什麽意思,反應了一會兒上前:“水有點涼了,我給倒點熱的。”沈銘似笑非笑:“那還真是辛苦你了。”他看看劉管家,又看了看門的方向。劉管家瞬間明白了沈銘究竟是什麽意思,麻溜的出去時順帶關上了房門。沈銘把穆溪抱到了自己懷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吃點豆腐:“等你病好了,要不要回家見我父母?”穆溪剛剛蘇醒時身體有點不舒服,現在緩解了很多:“好。”其實前段時間就該過去的,一直沒能抽出空閑。穆溪不太喜歡醫院的氛圍,從小就不大喜歡:“哥,我明天不想打點滴了,我們今天晚上回家好不好?”沈銘捏了捏他的鼻梁:“不行。”有些事情方麵,也不能太縱著穆溪了,這次生病事件讓沈銘意識到他有多脆弱。第29章 穆溪在醫院裏住了兩天,最後是痊愈出院了,但他得來不易的周末也過完了。沈銘不理解穆溪對周末的執念,哪怕是讀書的時候,沈銘依舊把周末當成工作日來對待。這兩年工作繁忙,有時候手上有好幾個重要的項目,他能忙幾個月都不停歇。穆溪的周末基本上是看看書寫寫論文什麽的,其實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但這段時間能夠自由支配,不需要在教室裏長久聽課或者做其它的一些任務。沈銘擔心他去上課再病倒,就給他請了兩天假。臨近期末,即便穆溪不去上課,平時也特別忙碌,一整天的時間都泡在書房裏。沈銘在電腦旁邊辦公,穆溪就在他的對麵安安靜靜的複習功課。他大病初愈,精神狀態不大好的樣子,往往寫著寫著就犯困了,手掌托著下巴打盹兒。沈銘不時地看一看穆溪的狀態。穆溪自己毫無察覺,打盹兒半天後看了看時間,練習冊是寫不下去了,但現在距離吃晚飯還有點早,如果回床上睡一覺的話,那他晚上的時候肯定睡不著了。正考慮著要不要出去散散心的時候,穆溪抬眸,恰恰好對上了沈銘的目光。穆溪一直很受長輩們的喜愛,但是,這麽多年來得到的陪伴卻很少。季芳舒和穆衷把家庭看得很重要,但早年的時候,穆溪年齡比較小,兩人為了事業常常將穆溪交給保姆去帶。婚姻對穆溪的意義不僅僅在於完整的家庭,還有日複一日的陪伴。至於愛情穆溪太年輕,在戀愛方麵沒有太多的經驗,很難理解各種感情之間細微的區別。或許兩個三觀相同性情相投的人更容易產生愛情,而他和沈銘,兩人之間無論年齡還是經曆差距都太大。沈銘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曆練,整個人沉穩且成熟,而且在任何方麵都很克製,甚至能夠完美控製下半身的欲望。穆溪身處的環境過於單純,自身更是經受不了風風雨雨。所以他對沈銘,是有很多仰慕和崇拜的情愫在,偶爾也想知道沈銘這樣矜持強大的男人失控會是什麽樣子。沈銘揉了揉穆溪的頭,示意他繼續安心做題。穆溪自己卻沒有什麽心思去寫了,伸腿在桌下去蹭沈銘的西褲。沈銘深吸了一口氣:“別鬧。”穆溪唇畔笑意稍縱即逝,一雙漂亮的眸子短暫彎了彎,繼續去解答紙上的題目。沈銘知道穆溪隻是好奇心重,且喜歡和人待在一起,喜歡有人陪在左右,實際上並沒有那方麵的想法。在做愛方麵,穆溪從不拒絕,做的時候還會主動的靠在他的懷裏。但是,穆溪在這方麵並不沉迷,他身體太差,很多時候都承受不了沈銘。穆溪精神狀態稍微恢複了一些,繼續去做手頭的事情。沈銘有些事情要和幾個下屬商量,這麽晚了他不打算去公司,穆溪這幾天身體差,他原本的計劃就是留下來照顧,吃過晚飯過後,這些下屬來了沈家,到書房和沈銘一起議事。關於沈銘結婚的事情,公司高層其實都知曉。由於沈銘低調,不僅婚禮沒有大辦,還沒有讓媒體什麽的宣傳,所以公司這些人隻聽了個大概的消息,並沒有見過沈銘的太太。這次來沈銘家裏開會,就有人存著看一眼沈太太的想法,誰知道他們從始至終隻見到沈家的保姆和管家,壓根沒有看到穆溪。會議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沈銘把穆溪關在房間,讓他八點就上床休息,養成良好的作息習慣,從此以後減少賴床的幾率。他洗澡後是十一點,入睡之前順便去穆溪的房間看看他有沒有睡著。推門之後,房間裏一片明亮,穆溪渾身濕漉漉的,拿著一條毛巾擦拭烏黑的頭發。他似乎也沒有想到會有人推門進來,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沈銘出於尊重轉身回避。兩人發生過關係,雖然次數特別少特別少,夫妻之實卻是真的。但每次做這種事情,兩人要麽把燈全部關閉,要麽隻留下一盞小夜燈。直到現在,沈銘隻知道穆溪的腿特別長,肌膚特別細膩溫涼,除此之外,他能看到的並不多。穆溪在他轉身的時候圍上了浴袍,衣帶束上腰身。穆溪後知後覺,兩人已經結婚了,看對方的身體,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觸碰,也很正常。但沈銘還是適時的給了他尊重。“已經好了。”穆溪道,“哥,你可以轉過來了。”沈銘轉過身來:“這麽晚了,馬上要十二點,怎麽還沒有睡?”“睡不著,看了一會兒電影。”穆溪坐到床上把筆記本電腦合起來放在旁邊,“現在才困了。剛剛是有人來家裏?我聽到一些聲音。”“是公司的人來商量一些事情。”沈銘坐在床邊揉了揉他的頭發,“去把頭發吹幹,濕著睡覺容易頭疼。”其實穆溪身上也沒有擦幹,浴袍披上去後洗幹淨一部分水跡未被浴袍遮擋的小腿處帶著一些水痕,纖弱的小腿仿佛輕輕一捏就能碎在掌心,暖黃的燈光下依舊白得晃眼。穆溪去拿吹風機,呼啦啦吹了兩下:“好了。”沈銘要被他氣笑了:“別圖省事,沒有吹幹,拿過來。”穆溪隻好把吹風機遞給他。沈銘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懷中,隨手在他的脖頸處摸了一把,沁涼細膩的肌膚手感好到不可思議。沈銘將吹風機的風力調低,溫度稍微高一點,慢慢給他吹著:“對自己不要太粗心。”穆溪頭發雖然很多,因為長度問題很快就吹幹了。他墨發很漂亮,摸起來柔軟幹淨,和雪白的膚色互相映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