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有光》作者:潭石文案:混不吝刺頭樂手攻x溫柔成熟導師受秦青卓二十九歲生日,圈內好友幫他辦了一場小型生日會。窗外雨聲淅瀝,有人端起酒杯送上祝福,說祝秦老師三十歲之前能遇見一場熱烈而長久的戀情。旁邊有人補充,最好是被一個好看的年輕男孩喜歡,十八歲太嫩,十九歲剛好。一句玩笑話逗得在場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酒杯碰撞,紅酒入口,微醺時分秦青卓腦中浮現出一雙眼睛,他想,好像還真的有這麽一個男孩。而這男孩此刻正在等他一個答複,想在這個雨夜見他一麵。背景涉及樂隊綜藝節目混不吝刺頭樂手攻x溫柔成熟導師受江岌x秦青卓,年下,年齡差10歲年下 樂隊 娛樂圈 換攻 he第1章 秦青卓不過是去休息間喝了口水,再回來時,演播廳的氣氛已經變了天。拿著吉他的主唱和執行導演正麵對麵硬剛,隔著幾米遠都能感受到兩人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舞台後方,鼓手站了起來,走過去給主唱幫腔,貝斯手也拿下了身前的樂器,上前拉了一把主唱,像是要拉他下台。音響這時不知出了什麽問題,忽然發出尖銳高亢的嗡鳴聲,震得秦青卓一陣耳膜刺痛。秦青卓本能停下腳步,抬起一隻手堵住刺痛的左耳,但卻對這陣噪聲無濟於事。前方不遠處,有工作人員看到了秦青卓,如遇救星似的小跑過來:“秦老師您終於來了,台上都要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走近了才看清秦青卓的動作和緊皺的眉頭,“秦老師你沒事吧……秦老師?”秦青卓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左耳,放下手看向那工作人員:“沒事……你剛剛說什麽來著,怎麽回事?”“城市坍塌樂隊要求撤掉鼓手的玻璃罩,說耳返的鼓聲根本就感受不到情緒,執行導演不同意,兩邊都不妥協,現在樂隊威脅說不撤玻璃罩就不上台了……”秦青卓點了點頭,明白了這場爭執的原委。那幾扇罩著鼓手的玻璃罩叫鼓盾,是為了防止現場拾音時過度串音而設置的,如今樂手要求撤掉鼓盾,無疑會給後期混音帶來很大的麻煩,難怪執行導演說什麽都不同意。秦青卓看了一眼站在樂手對麵的執行導演,這姑娘名叫陳嘉,個頭看著還不到一米六,年紀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單槍匹馬對峙幾個平均身高一米八的樂手,真是勇氣可嘉。走上通往舞台的台階,光從背影看,秦青卓就能感覺到這姑娘正處於崩潰的邊緣,繃緊的後背猶如一根被過度拉扯著、隨時可能會繃斷的琴弦。連續看著三十幾支樂隊彩排這幾個小時,秦青卓親眼目睹了這姑娘都經曆了哪些糟心事:先是有樂隊執意臨時換歌,導致節目組提前做好的舞台效果全部報廢,再後來有樂隊的主唱前一晚因為喝醉打架進了局子導致臨時缺席節目錄製,更荒唐的是彩排時有兩支樂隊不太對付,莫名其妙因為一起陳年舊事而在台上大打出手……任誰遭遇這一係列糟心事都得崩潰,就連秦青卓都有些後悔接下這音樂總監的活兒,這姑娘如今還能氣勢不減地跟樂隊對峙,秦青卓覺得她能成大事兒。秦青卓一路思索著鼓盾這事兒該怎麽解決才最妥當,還差幾步靠近那對峙的幾人,他開了口: “這是怎麽了?”幾個人的目光短暫地掃過來,但很快又各歸其位,繼續剛剛的對峙。陳嘉繃著臉,語氣也是絕不退讓的架勢:“撤不了就是撤不了,別跟我來威脅退賽這套,這是節目組的演播廳,不是你們樂隊的演唱會。”秦青卓走到陳嘉旁邊,跟她交換了一個帶有安撫意味的眼神,示意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解決。陳嘉沉默片刻,別過臉做出了讓步,出於對秦青卓的信任,她沒再吭聲,將事情交給秦青卓來斡旋。秦青卓沒急著解決鼓盾的事情,轉而跟那主唱聊起了別的:“剛剛去喝了幾口水,沒看到你們彩排,怎麽樣,對這次的效果還滿意嗎?”對著秦青卓,主唱的臉色稍稍緩和幾分:“比上次好多了,青卓哥你之前提的編曲方麵的建議很有效,我回去按照你說的把整首歌重新編排了一下,出來的效果確實挺炸的。回頭我們請你喝酒,好好謝謝你。”秦青卓笑了笑:“那就好。”氣氛稍有和緩,他才重新提起鼓盾的事情,“剛剛是怎麽回事,聽說你們要求撤鼓盾?”“嗯,不撤鼓盾實在沒法唱,悶在玻璃房裏的鼓聲麵得要死,”主唱也不多寒暄,把耳返遞給秦青卓,“青卓哥你聽聽,我們這歌本來就強調鼓聲,但聽這樣的鼓我還不如幹嚎。”他說著,回頭對其他樂手道,“副歌那段來一遍,讓青卓哥聽聽。”幾個樂手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之前的站位,來了一小段副歌。秦青卓戴上耳返,聽著裏麵傳出的聲音。其實就算不聽,他也知道大概是什麽樣的效果。綜藝節目跟一般的livehouse演出不一樣,這麽大的場子,如果不加鼓盾,樂器之間相互串音,後期混音工作會相當繁重。不加鼓盾當然也是有好處的,現場演出的效果會更好,觀眾氣氛也更容易被帶動起來。但節目畢竟不是隻給這現場幾百個觀眾看的,得追求網絡上的傳播效果,最好還能出圈……沒有好的後期和音質做保障,這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秦青卓權衡利弊,思忖片刻做了決定,摘下耳返遞給主唱:“確實,加了鼓盾的鼓聲會有點失真。”一旁的陳嘉見秦青卓像是要倒戈到樂隊那邊,當即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想清楚再做決定。秦青卓看了一眼陳嘉,沉吟稍許,對幾個樂隊成員道:“你們追求演出效果的極致,這種態度我很讚同,但你要知道,這鼓盾一旦撤了,後期混音的工作量可是增加了百倍不止啊。”對方不吭聲,沉默地表達著自己的態度。頓了頓,秦青卓繼續對主唱道:“而且,撤掉鼓盾的現場演出效果的確會更好,但對於其他樂隊來說,會不會有點不公平?你覺得以你們樂隊的實力,衝擊冠軍有沒有希望?”對方偏了一下頭,沒明說,但態度不言自明那當然。“希望很大對吧?我也讚同。所以,越是這樣,你們的行為就越是要謹慎一些。撤鼓盾這件事,往好的方向說,是你們對演出的效果精益求精,往不好的方向說,樂隊的每一次晉級都要靠現場投票來決定,你們撤了鼓盾,演出效果、現場氛圍當然比其他樂隊要更好。如果樂隊最後真的拿了冠軍,會不會因此給人留下話柄,顯得勝之不武?”對麵的主唱看了一眼其他樂手,雖然依舊沒說話,但秦青卓能感覺出來,他的態度已經開始產生了些許動搖。“還有一點。”秦青卓朝那主唱微微傾過上半身,貼近了對方,聲音壓得很低,“一支一上來就跟節目組不對付的樂隊,你覺得節目組希望它走多遠?你們樂隊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一些,但這其中的度,你們還是需要好好把握一下。”秦青卓說完,站直了,不再作聲,等待對方給出回應。對麵的主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又跟其他樂手交換了眼神,猶豫再三,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歎了口氣:“那……算了,不撤就不撤吧。”秦青卓麵上沒什麽變化,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繼續排練吧。”走下台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旁邊的陳嘉放鬆了一些,連步子都輕快了不少。“太謝謝你了青卓哥,”走到台下一處僻靜的地方,陳嘉腳步停住,忙不迭向秦青卓道謝,“這樂隊可太難纏了,如果真答應他們把鼓盾撤了,萬一引起了其他樂隊的連鎖反應,都來跟我要求撤鼓盾,這工作量壓下來,後期混音老師還不得忙到吐血?”秦青卓看了一眼台上,這會兒反而替那幾個樂手說話:“做音樂的人,難免會有自己的堅持。”“青卓哥你還替他們開脫?這幾個樂手,說好聽點是為自己的演出負責,說難聽點,那就是不顧社畜的死活,感情負責後期的不是他們……”陳嘉看著秦青卓,眼神裏隱著一絲莫名,“您既然覺得他們做得沒錯,那剛剛還不做主給他們撤了鼓盾?”“我剛說了句鼓聲失真,你就差點用眼神殺了我,我要真做主給他們撤了鼓盾,”秦青卓笑眯眯地看著她,“陳嘉姑娘,你不得當場跟我拚命?”秦青卓是個賣相極好的男人,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一雙微彎的眼睛尤其漂亮得鋒利,頗能蠱惑人心,也難怪退圈四年依然有大批擁躉,其中顏控大概就占了多半。他一笑,剛剛還有些不滿的年輕姑娘頓時啞火,但語氣還是不饒人,涼颼颼的:“您是節目組花重金請來的重量級人物,我哪敢啊我……”“音樂人有音樂人的堅持,節目組也有節目組的規則,兩者產生衝突倒也正常。對了,”秦青卓掠過撤鼓盾這一茬,轉移話題道,“昨晚打架進去的那支樂隊怎麽樣了,還能來麽?”“原本跟派出所那邊都溝通好了,隻要兩方和解就沒什麽問題,誰知道去了之後他們又跟對方杠上了,說什麽都不和解……”陳嘉歎了口氣,“還好之前海選的時候有幾支備選樂隊,我已經聯係了其中一支,他們一會兒就過來。”秦青卓點了點頭:“能找到人頂上就好。你忙你的去吧,這邊我盯著。”陳嘉應了一聲“嗯”,又跟秦青卓道了一遍謝,掉過身去處理其他爛攤子。順利解決了鼓盾的事情,秦青卓鬆了口氣。早知道跟這些新樂隊打交道會這麽讓人心累,秦青卓當初絕不會這麽輕易答應攬下這活兒。一個月前,節目總導演施堯和製片人夏綺找上門來,說要做一檔關於國內新興年輕樂隊的綜藝節目,叫《躁動吧,樂隊》,邀請秦青卓去做帶隊導師,秦青卓當下拒絕。過後秦青卓的同門師妹夏綺又上門兩次,見秦青卓主意堅決,隻能退而求其次說服他做音樂總監。當時她話說得好聽,說什麽“師兄你去了之後隻管負責音樂上的事情,別的一概不用你管”,但真到了錄製現場,各種突發狀況根本容不得秦青卓置身事外。秦青卓走到走廊的窗邊,打開窗戶透氣。樓下候場的觀眾已經排起了長隊,因為天氣炎熱,每個人的臉上都熱出了紅暈,幾乎人手一把扇子不停地扇著。許是因為等待時間過長,不少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不耐的神色。也不知節目組是從附近哪個大學挖來這麽多不情不願的觀眾。秦青卓想起四年前,也是炎夏的時候,距離他的演唱會開始前大概四小時,他進場做最後一輪彩排時,已經有上萬人在演播廳外候場。場外拍了很長的隊,長得看不見盡頭,秦青卓一從車裏下來,就引起了周圍一片劇烈的躁動。那天似乎比今天還要熱,等著聽歌的樂迷們也是熱得臉上紅撲撲,但沒人臉上出現這種不耐煩的神色,他們臉上掛著期待的神色,大聲叫著秦青卓的名字:“秦青卓,秦青卓,秦青卓……”“青卓……秦青卓!”一直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秦青卓才回過神來,夏綺正站在他身後,“想什麽呢這麽入神?”秦青卓回過頭,見是夏綺,笑了笑:“正想著怎麽找你算賬,你倒自己先找上門了,這音樂總監哪像你說的那麽輕鬆?”夏綺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急急忙忙地拉著秦青卓就往休息室走,一邊走一邊說:“先不談這個,青卓,出事了,這次你必須幫我。”“怎麽了?”出了一上午的事,秦青卓現在一聽出事就頭疼。“杜和豐做不了導師了。”拉著秦青卓走進了一間空置的休息室,夏綺關上門,“臨到出門腰病犯了,走也走不了,坐也坐不下,隻能被家人緊急送到醫院,現在缺了一個導師的位置,青卓,你也看到了,觀眾已經在樓下等了好長時間,節目錄製馬上就要開始,隻有你能幫我了……”“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能來幫忙。”秦青卓說著,拿出手機準備調通訊錄。“距離節目錄製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算能把人找來效果也不會太好,”夏綺按住秦青卓的手,攔下他的動作,“青卓,你是音樂總監,是最熟悉這些樂隊的人,沒人比你更合適。”見秦青卓無動於衷,夏綺加碼道,“酬勞不是問題,你哪怕在合同的金額上多加個零我都二話不說幫你去談……”但秦青卓笑著搖了搖頭,跟前幾次一樣,拒絕得毫不拖泥帶水:“夏綺,這忙我真幫不了你。”他說完,走到茶幾前,拿了幹淨的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水。夏綺也跟著他走過去,硬的不行她開始對秦青卓來軟的:“秦師兄,秦老師,秦哥哥……這忙你不能不幫我,否則我非得被金主們大卸八塊不可,你忍心嗎?”秦青卓的杯子湊到嘴邊正要喝水,被這一連串稱呼逗得忍不住笑,打趣道:“可別,我是你情哥哥,那段崇算怎麽回事?”段崇是夏綺的男朋友,但夏綺此刻六親不認:“隻要你幫我,他愛誰誰!”會議室的門這時響起了輕微的吱呀聲,隨即門被推開了,剛剛還在台上跟樂手對峙的陳嘉探進頭來:“別的休息室都滿了,我來借個地兒。”見夏綺點頭,陳嘉推開門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的男生背了一把吉他,比陳嘉高了一個頭還不止,估計得將近一米九。夏綺扭頭看了一眼,隨口問道:“是來替那支打架樂隊的?”陳嘉應了一聲,帶著那男生走到休息室裏側,裏側沒有沙發,兩人便走到窗邊站定了。夏綺則繼續跟秦青卓周旋,大有秦青卓如果不答應,她就堅決賴定不走的架勢。許是因為在現場連續聽了太多場彩排,近距離被立體打擊樂環繞多時,秦青卓的左耳開始輕微耳鳴,以至於夏綺的聲音像隔著一堵牆傳進耳朵裏,沉悶而微弱。秦青卓其實無意注意休息室裏側那兩人的談話,但左邊的耳朵聽不明晰,右邊的聲音卻兀自清晰地往耳朵裏鑽“怎麽就你自己?樂隊的其他人呢?”“錢談好了他們就來。”秦青卓對他們談話的內容不感興趣,但對音色十分敏感,而說話這少年的音色又挺特別沉的,冷的,有種金屬的質感,聽上去還很年輕,語氣裏夾雜著幾分混不吝的腔調。秦青卓朝裏側方向瞥了一眼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年,側臉逆著光,起伏分明的線條被窗外的強光包裹,造成了一種老式膠片過曝的效果。他抄著兜,小臂的肌肉若隱若現,低頭看向麵前的陳嘉,背著吉他的側影跟他的聲音一樣,有幾分混不吝的模樣:“唱一場到底多少錢,你在電話裏不是說要麵談?”“江岌,是這樣的,”陳嘉清了清嗓子,“我把情況大致跟你說一下,節目的第一場是選拔階段,所有樂隊都沒有通告費,從第二場開始才正式進入晉級模式,如果你能進入第二場,我們會專門有人跟你談通告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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