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跟殺手似的,收了錢就幫忙出手。元溪心中嘀咕著,好奇地問了一句,“多少錢啊?”平頭小紙人哭喪臉,“五千萬出手一次!”嘶元溪倒吸了一口涼氣,萬這個單位,在他的學習範圍內!而千萬!!好家夥。平頭小紙人哀怨的眼神盯著元溪,口中還期期艾艾地抱怨著,“抵押你的命格換一個億陰貸,也就夠請紙仙老官出手兩次。”結果為了元溪那麽點事,它卻遇到那麽多危險,現在還要被紙仙老官追一次,頭都給削平了,想想都覺得不劃算。虧,真虧。“什麽意思?”元溪反應過來,“你抵押我的命格換了一個億,都用來請你們這個、紙仙老官了?”“沒有,就一”小紙人剛想否認,旁邊李曇就被兩人的談話吸引了注意,“鐵頭,什麽抵押命格,什麽一個億?”李曇問話間皺眉看向那被削掉了半個腦袋的小紙人,將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小紙人驀地打了個寒顫,好像有種麵對紙仙老官時的感覺,剛剛的哀怨瞬間就不見了,莫名就想要解釋,但是又古怪地不敢說話,悄悄躲到了元溪身後。元溪沒有注意到紙人的小動作,他這才想起來還沒將之前在銀行裏遇到的事告訴李曇,正想要組織下語言給李曇概括一下事情經過,耳邊“啪咻”一聲,清晰的煙花聲仿佛近在耳邊。兩張紅色的剪紙窗花出現在了黑暗的隧道兩邊,就在火車的兩邊,窗花頓時透出光,鏤空部分仿佛將兩個空間打通一般,出現了靨紙街的景色。“紙仙老官來了”平頭小紙人發出一聲哭喪般的叫聲,嚇了元溪一跳。而這時,火車剛剛加速越過的那兩邊窗花紙,頓時像是複刻了無數張一般,在黑暗的隧道中無限地向前折疊出去,仿佛一條滿是牆壁的巷子中,開了無數個園林裏的漏窗,將原本黑暗的隧道完全打亮。兩隻巨大的朱紅色紙人眼睛出現在鏤空的窗花後,看向了黑暗的隧道裏,第一次隻出現了兩隻眼睛沒有看到,然後那朱紅色的眼睛瞬間就出現在了無數個鏤空的窗花後,仿佛複刻了無數個,頓時很快就找到了火車上的元溪他們。元溪“嘶”了一聲,嚇人!在和那雙朱紅色的眼睛對視的一瞬間,“唰唰唰”元溪忽然發現遠處的光不斷地在消失,卻是剛剛從附近折疊拉伸出去的窗花在從遠處迅速地折疊回來,同時像是要將整條隧道都卷起來一般。元溪想要拉著小火車調頭已經來不及了,小火車被剪開之後好像有些失了智般不再那麽靈活。“曇曇快跳車!”元溪快速地吆喝一聲。“哐”一聲巨響,整個黑暗隧道仿佛被卷進了平麵裏。*朱紅色的巨大眼睛看著手中的剪紙窗花,不太分明的紙手指將窗花晃了晃,窗花頓時散開了好多折,折子裏,一條黑色的如同隧道般的漆黑畫布和一輛破掉的小火車掉了出來,並沒有其他東西了。沒找到……沒找到。“哢擦”“哢擦”剪刀剪紙的聲音在周圍不斷地傳出,紙人朱砂紅的眼睛在附近來回掃視,剪開一棟大樓,頓時把樓房裏尖叫著的住戶都拉出來,剪開一間店鋪,從店鋪打開的天花板上向下看去,剪開一輛轎車,在紙車主人戛然而止的謾罵中,把車子變成敞篷的……元溪剛剛跳車在隧道底部畫了道門,帶著李曇跳了下去,此時他們的位置好像是在靨紙街的一家店鋪下方,那道他剛剛在隧道中畫的門,似乎這家店裏多出來的井蓋。元溪,李曇,小紙人,都藏在這裏,聽著上頭不斷傳來的尖叫聲,和剪紙聲。“哢擦哢擦”“哢擦嚓”那巨大的紙人在周圍來回轉悠,就是不走,剪刀的哢擦聲不斷,把靨紙街周遭的住戶都禍害了個遍。眼看著那剪紙聲離地下越來越近,元溪正要又朝地下再畫道門,繼續向下跑路時,一旁原本跟著元溪一起安靜待著的李曇,漸漸被那剪刀聲哢擦得有些不耐煩,罵道,“這紙人真煩,拿著把破剪刀到處亂剪,也不怕把它自己眼睛給戳瞎了。”元溪聞言眼前一亮,對啊,曇曇這可是烏鴉嘴!元溪拉起李曇的手,剛想讓他再多說幾句,多詛咒詛咒外頭那大紙人,結果還沒開口,就聽外頭驀地傳來尖銳的叫聲,震動聲。【啊】一聲仿佛鹿鳴般的叫聲,聲波震顫幾乎傳到了井蓋底下,元溪都感到自己頭上好像有不少紙屑般的灰塵掉下來。剪刀聲停了,外頭的尖叫聲也停了,元溪不禁悄悄用天眼往外看去,就看到天空中的那紙仙老官好像真的被自己的剪刀給戳了一下,正用手捂住自己的一隻眼睛。靨紙街上頓時一片安靜,大大小小的紙人和鬼怪都麵麵相覷地看著天空中的大紙人。那一個個畫出來的笑靨仿佛在笑,但是仔細一看又無辜極了。不一會兒,折疊的天空慢慢折疊了回去,天空中露出的半張紙人臉就此消失,周圍靨紙街上安靜的紙人頓時重新恢複了日常,還嘀嘀咕咕地八卦了起來,可能在傳播著紙人老怪剪紙剪到自己眼睛的事。元溪頓時興奮道:“消失了,它好像真的戳到眼睛了!曇曇最厲害了!”李曇本來沒什麽表情,元溪這麽一誇讚,頓時就有些嘴角微揚。“小火車死掉了。”元溪想起了自己落到大紙人手裏陣亡的小火車,眼睛再次通紅,難受。李曇安慰元溪:“沒事,回去我們把它再召喚回來。”小紙人見兩人的危機感好像要完全消失了,忍不住潑冷水道,“不要高興的太早,紙仙老官如果是戳瞎眼睛了,那它現在應該是回府給自己的眼睛補妝去了,等它補好了眼睛還會再出來的。紙仙老官收錢辦事,老講究了,不給人辦好決不罷休。”元溪聞言回頭,猛不丁就注意到了小紙人的腦袋,這麽一會兒功夫,也不知道它從哪裏找到了一個墨綠色的塑料質感瓜皮帽給戴上了,把它剛剛被削平的腦袋遮了一遮,看起來又是一個正常的小紙人。小紙人見元溪眼神異常地盯著自己的腦袋看,頓時扁了扁嘴角,按住帽子換上一張委屈臉,背過身去不想說話了。李曇想起來剛剛在火車上的問題:“對了鐵頭,你剛剛說欠債的事是怎麽回事了?”“哦對,是這樣的。”元溪將他和小紙人的恩怨和李曇解釋了一番,大概就是他幾次三番拿小紙人當替身擋災擋危險,如今小紙人暗暗地好像用他的名義在天地銀行借貸了一個億,現在將命格交換回來,就是想要把陰債甩鍋到他頭上來。小紙人和他的糾葛也就罷了,畢竟兩人你坑我我坑你的,不過元溪倒是對銀行鬼經理差別對待的事有些耿耿於懷。元溪和小夥伴李曇吐槽道,“我總覺得,那個鬼經理好像不想知道真相,就想要把債務安在我頭上。”在元溪說話的過程中,旁邊背過身去的小紙人坐立難安,幾度在李曇的陰冷目光下冷汗淋淋,想要溜走。小紙人一下被李曇叫了過來。李曇:“你來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元溪見狀,也看向了小紙人。小紙人眼神閃爍,但是來自靈魂的壓迫還是讓它不敢反抗,老實地將事情原委講了一遍。實際也很簡單,它就是被元溪幾次召喚過去當替身擋災,心裏憤憤,覺得如果一直要這麽過下去,不如將元溪的命還給他,各過各的算了,但是單純還掉太便宜元溪了。這麽一番糾結後,小紙人就在天地銀行業務員的忽悠下,發現了抵押貸款這條道路。這裏頭是有一些些違規操作的,不過也不算很違規,畢竟小紙人和元溪當初換了命,他也算是半個元溪了,但是這其中的問題,如果認真審查,肯定是不能貸款,又或者事後很容易被查出來。不過小紙人去辦理貸款的時候,它遇到的天地銀行的業務員是很熱情的,並沒有太仔細地審查這些問題,就給它辦理了。元溪的命真的蠻值錢了,雖說陰間因為陽間亂燒紙錢有些通貨膨脹,但是靨紙街的天地銀行的款項,卻是沒有通貨膨脹的硬通貨,元溪的命格抵押就能貸一個億,這簡直不敢想象,把小紙人都給樂瘋了!小紙人貸來一個億還沒揮霍多久,立刻就迎來了元溪的第三次召喚,好家夥,這次元溪直接是被一群邪修在夢中劫持了,這次可不比元溪前幾次遇到的物理傷害,這種夢中的邪修,小紙人遇到也要涼!手握一個億還沒來得及開始新生活的小紙人,當時心都哇涼哇涼的,臨危時刻想起靨紙街的紙仙老官,剛到手的一個億頓時就撒出去五千萬,試了試用這金錢大法召喚紙人老祖。沒想到錢立刻就轉賬成功,紙仙老官也飛快出現了。紙仙老官一出手,當初對小紙人,對元溪出手的羅天大神一派的邪師,陸陸續續全都被剪開了魂魄,被紙仙老官做成了小紙人的奴隸。五千萬的售後很是到位!有了這麽一大群代表著金錢的靈魂碎片仆人,小紙人在靨紙街也算是抖起來了,買了大別墅,置了店鋪產業,又花去了一兩千萬,除了每天手機上天地銀行的催債提醒,以及元溪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會遇到的危險召喚讓它心煩,小紙人簡直要過上紙人贏家的生活。靈魂碎片就是紙人續命的關鍵,有了這一大批邪修的靈魂碎片做奴仆,小紙人徹底不稀罕元溪的命格了,再留在手裏反而是燙手山芋,於是小紙人就計劃著如何把元溪的命格還給他,不然手中每個月要還著近百萬的貸款加利息,小紙人還是挺心痛的。一旦命格還了,到時候它不還錢,天地銀行要找欠債的人算賬,自然是找到元溪身上去。本來小紙人都已經打算好了,將命格還回去後,就立刻溜走,換臉,換皮膚,跑得遠遠的,躲一陣再回來,沒想到命格都還回去了,元溪還能再用替身咒把它給困住!小紙人到天地銀行的時候是很恐懼的,因為兩人都在,它又被元溪用替身咒困住,當時它身上既有紙人的氣息,又有元溪的氣息,無論是細查還是不細查,都是它更可疑。但小紙人也沒想到,銀行的鬼經理竟大手一揮,騷操作地把元溪的替身咒給解除了。明顯是在幫它!這一下,小紙人也不怕了,暗中試探地出手讓元溪不能開口,果然上麵的鬼經理直接扭頭,仿佛沒看到一般。元溪恍然大悟:“我就說感覺你們有勾結,果然如此!他為什麽要這樣,你身上還有幾千萬和房子,我……我……”元溪想說自己挺窮,但是想起自己在小青山的家,以及在冰雪城的家,呃好吧,他好像也不是那麽窮了呢,雖然仍然是沒有幾毛錢。“我真的沒有和銀行的鬼提前勾結,是、是當麵勾結,是他們故意引誘我。”小紙人苦著臉叫屈,見眼前倆小孩都一臉冷漠地看著自己,完全不覺得它冤枉的模樣,小紙人隻能訥訥地繼續甩鍋,“銀行的鬼態度不一般,比起錢,他們好像更想要你的命格。”聽完元溪和小紙人的話,李曇也被氣壞了。李曇本來以為是鐵頭把對方怎麽著了才跑,還被追一路,跑了半天才發現不對的是對方!竟然如此欺負鐵頭和他。對於小紙人拿他的命抵押貸款的事,元溪倒是沒有怎麽生氣,畢竟他也拿小紙人擋過幾次災了,小紙人會暗中使壞,再正常不過。元溪更氣那銀行的鬼經理找事。元溪忍不住和李曇道:“果然,我就說那鬼經理好討厭,無冤無仇就暗中害人!”“走鐵頭,我們回去!”李曇冷著臉,決定不跑了,現在就回去殺個回馬槍。誣賴鐵頭欠錢,還敢來追他們。元溪“嗯?”了一聲,抬頭看著站起來的小夥伴,以為李曇是想到了什麽好辦法,可以讓似乎有些偏心眼又被他們禍害過的銀行鬼經理秉公辦事。元溪好奇道:“曇曇,你想到什麽好辦法了嗎?”李曇點頭,和元溪解釋道:“他們敢跟我們不講道理,那我們也不和他們講道理。我們現在就悄悄回去,趁著他們找不到人,像當初火燒大煙街一般,把天地銀行也給一把火燒了去!”都是紙的,李曇覺得這裏應該特別好燒,不好燒的話,他就把消防車給召來,多倒點油,沒問題的。“燒、燒了?”元溪瞪大眼,似乎沒想到小夥伴的辦法是這個。旁邊背著身的小紙人也轉了過來,嚇得嘴巴都張開了。李曇狠狠地說:“對!我懷疑那什麽銀行經理,就是看這紙人窮,特意想把它的欠債賴到你身上,冤枉你,好從你身上討債。哼,我們把他銀行都給燒了,資料都清空,我看他拿什麽來討債!”李曇一副沒理我們都要攪合三分,道理在我們這兒,怎麽還能被人欺負去。元溪張大嘴巴愕然了一會兒後,想了又想,恍然大悟讚道,“對啊,曇曇說得有道理啊。”元溪反應過來了,既然那個銀行經理明擺著是要冤枉他,並不想要查明真相,那證據和解釋確實遠遠不如破壞更直接。就像他剛剛帶著證據也被視而不見,想要解釋也被當麵堵嘴。元溪更覺得小夥伴的方法簡單有效!小紙人聽到元溪也這麽說,在角落發抖得更厲害了。李曇見元溪想通,非常高興,和元溪嘀嘀咕咕地說起火燒天地銀行的計劃來。綠帽小紙人繼續瑟瑟發抖,帽子都快給它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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