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複雜,靳止晏現在身體狀態不好,沒力氣是肉眼可見的,看不見的……”向錢似笑非笑地看過去,“比如頭暈腦脹,身體疼什麽的?”靳宜頭唰地一下轉了過去。靳止晏頭低的更低了。靳宜:“別裝死。”靳止晏慢悠悠抬頭,“嗯?沒。”“頭暈腦脹,身體疼?”靳宜同樣慢悠悠道,每聲都像在靳止晏身上割了一刀。“……”靳止晏不敢裝死,憋了半天道,“嗯。”“你不是隻說自己沒力氣麽?”“……”靳宜肉眼可見冷了臉。向錢在旁邊樂嗬嗬地看好戲。屋子裏靜了好一會,最後靳止晏憋不住了,主動抬頭,叫:“……哥。”靳宜冷眼。“沒那麽誇張,就是一點點疼。”靳止晏猶豫了一下,“隻有一點點。”靳宜笑了笑,嘴角的黑痣格外亮眼,“是麽。”靳止晏心裏發虛。是麽?不是。剛醒的時候差點沒疼死,緩了好一會。但裝可憐是一方麵,真疼不可能說,怕他哥心疼。靳止晏停頓了兩秒,很快接上,“嗯,沒向錢說的那麽誇張。”因為停頓的這兩秒,讓靳宜看出端倪。“行,我知道了。”靳宜似笑非笑的點頭,話落,轉身走了。真走的那種,頭不回,走後還不忘關門。……走了?靳止晏愣了,向錢也傻了。幾秒之後,靳止晏猛地反應過來,完了,他哥生氣了!向錢也覺得完了,自己完了。你說沒事好好的嘴欠什麽,兩人黏一塊的時候世界和平,分開遭罪的是誰,不還是他麽!靳止晏眼神狠狠剮了向錢一眼,暫時沒空理他,兩隻胳膊撐在儀器邊緣,用力撐起,身體剛離開又坐了回去。操!沒力氣!“向錢!我哥還沒走遠,你把他叫回來!”靳止晏真的慌了,撐起起來就把腿往外跨。檢測器高度很高,下麵還有幾層台階跟著,普通人爬下去勉強存活,靳止晏狀態明顯不對,身體沒勁,往下爬不死也得半傷。“我靠,祖宗你悠著點!”向錢趕緊跑過去把他摁進檢測器。靳止晏用力反抗,向錢像摁住一條上岸的魚,魚拚命蹦,向錢隻能保證勉強摁住。無形的信息素如火山般炸開,向錢“我操”一聲,快速摁下開關,靳止晏連同他發了瘋的信息素一直關在儀器內。靳止晏用力擊打儀器罩,嘴裏張張合合說著什麽,向錢確定以及肯定是在罵他。這一刻,向錢為自己之前的淺薄態度道歉。害怕,恐慌,他他媽確實是有這種情緒的。向錢想給靳宜打個電話問怎麽辦,小情侶鬧別扭沒什麽,問題這倆人一個比一個不正常,事情還是因他而起……電話還沒撥過去,門突然開了。看見靳宜的那一刻,向錢感覺自己看見了救世主。靳宜表情淡淡地走過來,敲了敲靳止晏麵前的玻璃罩。向錢是背對靳宜的,看他俯身似乎和靳止晏說了什麽,靳止晏發瘋的動作立馬靜了。向錢看不見,靳止晏卻看的一清二楚。靳宜臉上掛著笑,不是平日裏略帶縱容的淡笑,是有些壞心眼的笑。靳宜張了張嘴,說了三個字。靳宜的嘴被靳止晏親紅了,親破了。靳止晏記得剛親上去的觸感,溫度。他的唇是涼涼的,觸感很軟,舌頭是溫熱的,纏上便永遠舍不得離開。靳宜是喜歡接吻的,靳止晏知道。他記得靳宜是多麽縱容的張開嘴,把他的舌頭放進去。然後用舌尖勾著他的,故意挑撥,像指腹在皮膚上輕輕打轉,癢得讓人心慌。誰都不知道靳宜頂著一張清冷的臉,私下卻比誰都勾人。靳止晏一下子安靜了,一雙紅瞳盯著他張合的唇,想親。靳宜就用這張唇輕笑著,屈指敲了兩下玻璃罩,發出兩聲悶悶地“咚咚”聲。輕聲道:“乖,別瘋。”-靳宜再次離開,靳止晏徹底老實了。老實到向錢懷疑真正的晏爺已經走了,他是假冒的。治療的日子十分枯燥,靳宜狠心讓他長記性,回複消息相當慢,每次隻有幾個單字“哦,嗯”等。有幾天甚至什麽都沒回。靳止晏被迫和他哥斷聯係,以至於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兩件事。靳宜脖子上的紅色斑駁太引人注意,員工私下討論的水生火熱。結合宜總平日裏端正的作風,最終總結出一個結論宜總戀愛了。對象一定是個火辣omega,遮不住的地方都這麽凶殘,衣服裏麵得什麽樣。員工自然不敢跟宜總求證,另辟蹊徑找到了小粒。小粒年紀輕輕,心理倒是堅強。自打跟隨宜總去了花鳥魚市場,回來主動要求工作,很快從喪偶的狀態中調整過來。一開始其他員工顧及她的特殊情況,隻給她最輕鬆最簡單的活,倒是小粒開玩笑說了句“我是殘廢了麽”,周圍笑聲不斷,小粒的待遇終於一切如初。這會兒,同事小玲鬼鬼祟祟地跑過來,問她:“粒姐,我聽別人傳宜總談戀愛了,是不是真的啊?”小玲和小粒是同輩,平時的互損好搭檔,“粒姐”二字說出口,滿滿的好笑感。小粒忍了忍還是笑了,“這麽想知道?”“廢話!不想知道能問到你這邊麽?”“其實我也不知道。”小粒清了清嗓子,“應該沒談吧?”“不可能吧?沒談能那麽……”小玲壓低聲音,用手在脖子上圈了好幾個圈,配上曖昧的表情說,“火辣?”“……”小粒又清了清嗓子。作為宜總的貼身助理,小粒知道的自然比別人多。她確實不知道宜總談沒談,但她不是傻子,宜總對晏總的縱容,晏總對宜總的占有欲,還有辦公室經常出現的若有若無的信息素,和緊緊相貼的兩張辦公椅。火辣的omega?再火辣也沒人敢在宜總脖子上啃吧。也隻有某位被寵到大的狼崽子敢下口了。“宜總談戀愛”的猜測沒在小粒口中確鑿,加上宜總近段時間天天住在辦公室,工作起來全公司的人都比不過。員工漸漸消停下來,從篤定“宜總談戀愛”到現在的將信將疑。就這工作量,別說哪個omega能受得了,他們都他媽快受不住了!他們想念宜總出差的日子!而就在他們拜天拜地求宜總休息的時候,宜總請了一天假。別人不知道實情,小粒親眼見證宜總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皺緊眉,很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小粒你先出去”。當晚靳宜離開,小粒在辦公室聞到似有似無的信息素。經過空氣淨化器的洗禮味道已經變的很淡,但仍然能通過空氣中淡淡的味道斷定宜總到了結合熱。宜總是omega的事是小粒無意間發現。其實靳宜從來沒有掩飾自己是omege,然而雷厲風行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員工們先入為主,一直認為宜總是個長相清冷漂亮的alpha。小粒不敢張揚,下班後偷偷給宜總發消息,隱晦地說了句:【宜總,您好好休息。】高冷如宜總回了個單字;【嗯。】小粒放心了。然後第三天,小粒看到戴著純黑色抑製圈、坐在辦公桌前打電話的宜總,眼睛瞪圓了。正常omega結合熱都要請一周假期的!合著靳宜的假期是一天?!掛了電話,靳宜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掀了下眼皮,“怎麽了?”“啊,沒怎麽……”小粒朝靳宜望過去。宜總是好看的,隻要眼睛沒病都能看出來。他的好看不是嬌弱引人憐愛的豌豆公主,而是佇立在寒風凜冽中不倒的玫瑰,外表鍍上厚厚的冰霜,拒人千裏之外,又無比引人注目。這樣的人戴抑製劑,總有種冰雪融化的微妙感。讓人覺得美人不在千裏之外,而近在咫尺。原來冰山美人也有嬌弱的時候小粒很想這麽說。然而現實是,宜總憑借一己之力,成功把黑色的皮帶抑製圈戴成了裝飾品。抑製圈的作用是為了抑製信息素泄露,和信息素隔離貼的作用一樣。不同的是,信息素隔離貼ao都會用,抑製圈是專為omega貼心準備的。隔離貼到底是貼上去的,處在結合熱的omega太被動,容易被他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