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聽著熟悉的嘟嘟聲,咬牙暗罵,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宜總和晏弟不虧是一家子。剛罵完,手機響了一聲。王雷手腳麻利地點開短信,個十百千萬……十萬,謔!二十萬!【宜總:十萬是給向錢的,剩下你自己留著。】【宜總:這兩天我有事情要忙,花鳥魚市場那邊你和小粒看著辦。】王雷能屈能伸,喜滋滋地回了句“收到”。“穿這麽少在外麵處理公務?”靳止晏道,“什麽事不能回去弄。”“沒注意。”靳宜說。其實是想多吹一會兒,認知衝擊的太突然,靳宜在用這種方式保持清醒。靳止晏把靳宜身上的外套攏了攏,埋怨道:“感冒就有你受得了。”“不會。”隨口答完,靳宜思緒飄到一邊。感冒?實驗品也會感冒麽?靳止晏看到靳宜被凍紅的鼻尖,趕忙用不疼的那隻手摟住他,把人帶回臥室。靳止晏心裏有一堆想問的,他的記憶停在花鳥魚市場,想問自己怎麽躺在床上了,胳膊怎麽這麽疼,怎麽在靳宜的臥室。可就是抬頭的一瞬間,靳止晏腦中蹦出一個畫麵。玻璃窗內,靳宜姿態放鬆地坐在餐廳椅,對麵是一個alpha。靳止晏記不清那人的長相,隻記得那人眼睛是藍色的,和自己同個顏色。靳止晏嗓子一緊,抓住靳宜的胳膊,問:“哥,你剛剛在忙什麽公務?”“關於公司的。”靳宜注意到他用了受傷那隻胳膊,擰了擰眉,把他的手拿開。結果靳止晏抓得更緊。靳宜被抓疼了,更擔心他胳膊的傷,冷聲道:“把手放開。”靳止晏死死抓著,“不,你先告訴我。”“你發什麽瘋?”靳宜掰他的手指頭。“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放開。”靳止晏心髒撲通撲通的,不是心動,是煩躁。公司的事,那為什麽不告訴他?靳宜覺得沒必要告訴他,熱搜已經叫人撤了。李成勝一個傀儡人,對付他輕而易舉。至於風華榮,那些威脅對靳氏不算什麽,倒是他簽訂那種合同,早晚會被國外侵蝕。靳宜道:“鬆開,我胳膊疼。”靳止晏果然鬆了手勁,靳宜趁機抽開,反手抓住他的手,把袖子卷起來。胳膊果然腫了。“你胳膊疼不疼自己不知道?”靳宜氣得頭疼,冷聲罵了一句轉身就走。靳止晏則是呆呆地望著關緊的門,像脫了力似的坐在床上,心裏難受的不行。他哥究竟辦什麽公務了。為什麽非去陽台,究竟是不是給那個alpha打電話,究竟是不是躲他。想起對方同樣的藍眼睛,靳止晏心裏仿佛被針紮了,不是普通的針,起碼得是水管那麽粗的針……沒一會靳宜回來了。靳止晏抬頭看他,動了動唇,沒問。他知道,問了靳宜也不會說的。靳止晏煩躁的抓了下頭,那種無力感又上來了。“你能別折騰受傷的手麽?”靳宜拎著醫藥箱過來,看他用受傷的手抓頭,心疼,頭更疼。靳止晏沒回話,盯著靳宜手邊的醫藥箱。靳宜把醫藥箱打開,掰了片藥,懟在靳止晏嘴上,“止疼的,吃了。”靳止晏張開嘴,接過靳宜的水,吃了。然後靳宜又出去了,回來拿了用冷水洗過的毛巾,動作輕柔地給他擦胳膊。靳止晏是坐在床上的,靳宜一開始站著,後來累了,便半蹲在靳止晏旁邊,表情認真地給他擦胳膊。靳止晏心裏忽然不酸了,漲得厲害。靳止晏看著靳宜的側臉,啞聲問:“哥,你是不是心疼了?”“不。”靳宜頭都沒抬。“哦。”靳止晏繼續看著他的側臉,心髒還是漲。靳宜一共洗了三次毛巾,第三次的時候,靳止晏忍不住了,問:“哥,你是不是見了一個男alpha?”靳宜聽出他話裏的試探,手上的動作微頓,看了他一眼,“之前的事你還記得麽?”“記得一點。”比如那個男alpha。“嗯。”靳宜點點頭,心裏把他的反應記下來。現在蘭醫生不可信,他對醫療方麵懂得不多,找其他醫院的事得提上日程。靳止晏摸不透他這個“嗯”是什麽意思,想了想,又問一遍,“你見那個alpha了麽?他眼睛也是藍色的。”“……”靳宜不免有點想笑,失控抓著這點不放,怎麽醒來還是這樣。不同於失控時,清醒的靳止晏明顯更加小心翼翼。靳宜存心逗他,“見了,顏色是藍色的。”靳止晏心裏又疼了,他仿佛是依附靳宜而活,對方讓他哭就哭,讓他笑就笑。靳止晏滾了下喉結,問:“那你剛剛給誰打電話?”話題跳躍太快,靳宜沒反應過來,“什麽?”靳止晏:“是誰?”靳止晏等不及的又問:“是那個alpha麽?藍眼睛的。”想明白其中的關係,靳宜失笑,“不是,王雷。”“真的?”“我騙你幹什麽。”靳宜把手機遞給靳止晏。靳止晏朝屏幕一看。確實是王雷。靳止晏偷偷翻了兩下,除了王雷就是助理,確實沒那個藍眼睛的alpha。他沒那麽難受了,感受靳宜給他揉胳膊的力度,悶聲說:“那你剛剛辦什麽業務去了?”要是換成王雷被這麽一次次追問,準得煩的不行。換成蘭醫生,大概會斥責你這是不健康的相處模式。可靳宜隻淡淡地看他一眼。靳宜聲線清冷,仔細聽能聽出裏麵的縱容,淡淡的眼神也變得無奈起來。“已經解決了,你怎麽非要知道?”靳止晏垂著眼睛:“……想知道。”靳宜猜他老毛病犯了,靳止晏對他的控製欲一直很強,失控時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靳宜被纏的煩,簡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靳止晏一直靜靜聽,直到講到李成勝的時候,靳止晏使出了連環問。靳宜手上的毛巾從涼變成微涼,最後變成了溫毛巾。他索性扔下毛巾坐在地上,靠近床邊的地方鋪著地毯,米白色的。他問:“您滿意了麽?”靳止晏滿意了,但他有個臭毛病得寸進尺。靳宜身上披著他的西服外套,很隨意地坐在地毯上。靳宜在外都是井井有條的,這麽居家的一麵隻有他能看見……想到這,靳止晏心裏癢癢的,啞聲道:“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麽?”“什麽?”“以後公司的事,不管大的小的,我需不需要知道,都告訴我……”靳止晏頓了一下,補充道:“行麽?”靳宜抬眉:“你閑的沒事幹?”“嗯,閑,特別閑。”靳止晏鍥而不舍,上去扯他哥的手,“行麽,哥?”“……”“行麽?可以麽?”“……”“可以不?哥哥”靳宜煩的要命,啪嘰,一掌拍在靳止晏受傷的胳膊上,疼得靳止晏皺了皺眉。但他很快鬆開了眉。“那這件事您處理,省著您閑。”靳宜冷冷說。靳止晏:“!”語氣裏明顯嘲諷居多,但靳止晏心裏美滋滋的,完全忘記不久前是誰難受成那樣。他發現他哥是優秀的領導。給個巴掌再給甜棗,不僅王雷吃這招,他也吃,最重要的是,倆人都吃的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