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壓低聲音奮力辯駁,“你和你哥為什麽來我不知道,但這本來就是我的活,讓我不來……說不過去吧?”再說了,他也不想來,靳總沒發話能怎麽辦!“你……”王雷看他不說話,大腦瘋狂旋轉,生怕狼崽子發瘋,“這樣,等到了,我公事公辦考察田地,你們想去哪玩去哪玩。”這回總夠意思了吧?靳止晏臉色果然見好,王雷正要抓緊時間加把火,靳宜睜眼了。靳宜麵無表情瞟了王雷一眼,隨後看向靳止晏,冷絲絲道:“我們是來辦公的,既然想玩現在就出去,沒人強求。”那天的“希望你陪我”,早被冷血的靳宜拋到腦後,靳止晏知道,他哥敢說就真的敢做。這下靳止晏乖了,老老實實坐在靠椅上,直到飛機下落都沒說一句話。負責查路的王雷一邊查一邊偷著樂,還是哥好使,他說半天也沒人家哥一句話管用。三人坐完飛機轉火車,一路上順順利利,晚上十一點到了安花市。安花市離他們所住的城市遠,是個普普通通的十八線小城市。三人身材修長,穿著不菲,站在人群中,破有種不同次元而來的違和感。尤其是左邊的兩位,穿著款式相同的黑色呢絨大衣,身高腿長,最左邊那位稍矮一些,頭發烏黑,皮膚是常年待在溫室的蒼白,估計是深夜寒冷,戴了個純白色圍巾,把尖巧的下巴藏在裏麵,隻露出小巧的黑痣。他像是與世隔絕的瓷娃娃,時刻需要保護與愛惜。右邊那位更不用說,單是那身高和帶有侵略感的混血長相,便和這裏格格不入。這兩位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混血男性將身上那件黑色大衣脫下來,小心翼翼披在瓷娃娃身上。兩人身高差距太大,瓷娃娃似乎是嫌衣服大,不高興地瞥他一眼,混血男性沒皮沒臉的笑了一下。“哎你看那邊……嘶,好帥啊,他們是來旅遊的?”不遠處有人小聲說。“不可能,就咱們這地方,既不是旅遊景點又沒有網紅打卡,周圍除了工廠就是工廠,有什麽好打卡的?”“你說得也是,不過你看他們,啊啊啊!好甜啊!”女生指的方向,正好是混血男性幫瓷娃娃係扣子的場麵。女生:“那你說他們是來幹嘛的?”“辦公吧。”旁邊那位朝最右側稍胖稍老的男人看去,自信道:“你看,這不帶了個保鏢麽?”托alpha優勢聽到全程的保鏢王雷:“……”謝謝你們了。“咳。”王雷往旁邊瞟了一眼,咳一聲,又一眼,又一聲,終於忍不住道:“靳總,晏總,酒店定好了,咱們走吧?”“嗯。”兩層外套太厚重,靳宜艱難動了動胳膊,道:“走吧。”酒店是提前查好的,三人順順利利到了酒店門口,一問房源,今天的順利到此為止。“隻有兩間?!”“是的,王先生。”前台小姐抱歉地笑了笑,“目前隻剩下一個雙人標準間和一個大床房。”王雷想了想,兩人住雙人標準間,一人睡大床房,也不是不能湊合。他把話帶回去,兩人點頭,房就痛快的定了。然後就到了分房卡的時候。王雷拿著兩張房卡,臉皺的仿佛老了二十歲,猶豫道:“嗯……我和靳弟都是alpha,理應睡一間,靳宜睡大床房。”這個決定沒什麽毛病,隻不過苦了他王某,竟然要跟出了名的瘋崽子睡一屋。王雷把大床房的卡遞給靳宜,拎著行李往裏麵走。這種小地方的酒店基礎設施趕不上大城市,好在幹淨,走廊像模像樣地鋪著地毯,兩側擺著好幾盆花。地毯消除大部分的腳步聲,所以王雷走在最前麵,不知道後麵兩位離他越來越遠。靳止晏別過頭,湊在靳宜耳邊商量,“哥,咱倆睡一張床吧?”“為什麽?”靳止晏臉不紅心不跳的瞎編,“我這不是怕你突然爆發結合熱,這都一周多了,說不準就今天爆發。你一個人睡不安全,我過來陪你。”靳宜很好商量,“那和王雷說,換成我住雙人套間。”“……”靳止晏:“那也不行,我睡覺太死,要是一直不醒怎麽辦?”靳止晏臉都不要了,“哥,你讓我和你睡,你剛結合熱我就能醒,再不濟你就踢我,像前幾天那樣……行不行?”話都說到這了,還能不行?靳宜小幅度勾了勾唇,故意道:“不行。”“為什麽?”靳止晏不走了,抓過靳宜的手腕也不讓他走。“別拉我,等會跟不上了。”靳止晏一看,不知情的王雷走的飛快,馬上就要轉彎了。靳止晏在心裏罵王雷無數遍,不情不願撒開靳宜的手腕,卻依舊不舍地抓住一根手指。靳宜清冷的臉上劃過一絲笑,用手指勾了勾他手心,靳止晏立馬僵住。“!”靳止晏忙看他:“哥!”靳宜舉起滿是劃痕的黃色房卡,屈指輕輕彈了一下,“那你跟我去三樓。”雙人套間是二樓,那意味著三樓是……靳止晏不敢置信地看著靳宜,明明是自己提出來的,此時卻像是麵臨一個未知的驚喜。不是說“不行”了麽?怎麽突然同意了?上一秒,靳止晏還沉浸在失望當中,下一秒就砸了個天大的驚喜!“哥,你……”“閉嘴,再說話就回二樓去。”靳止晏閉嘴了,眼睛卻閃亮亮的,開心到不行。喜悅的心情影響到靳宜,害得他都忍不住想笑。至於麽,不就是一起睡。王雷摁上電梯,往後看了一眼,嗯?他走路有這麽快麽?待兩人慢悠悠走過來,進到電梯,王雷問:“你倆怎麽走這麽慢?”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旁邊這兩位腿長一個比一個長,他在兩人麵前仿佛是矮人國國王。既然不是他走路快,隻能是有事把兩位耽擱了。難不成是這次出行有什麽問題?公司出現什麽紕漏了?短短一秒鍾,王雷大腦瘋狂運轉,一個想法比一個想法可怕。他想,恐怕公司出現了巨大不可逆轉的難題……“沒什麽。”狹窄電梯內,靳止晏淡定地掏出黃色房卡,“就商量了一下,晚上我和我哥睡覺。”王雷:“??”睡什麽??王雷還在狀況之外,靳止晏已經當著他的麵摁了三樓。王雷:“……”直到王雷孤身一人出了電梯,進了屋,盯著那兩張雙人床,仍然百思不得其解。雖然他承認,自己確實不想和瘋崽子睡一屋,但好歹這是兩張床,中間隔個足足一米遠。而且,他倆要睡一屋,直接換個房卡不就完了?他睡大床房,他倆睡這屋。不不不,不對。王雷撲騰一聲坐在床上,不對勁啊……他倆不是一個a一個o麽?現在兄弟都這麽不見外了??相比他這邊的沉重氛圍,那邊的二位跟沒事人一樣,照常收拾行李,拿洗漱用品洗澡。大床房的“大”是相對這邊的普通房間,沒想象中那麽大。這正合靳止晏的意,他高高興興打開行李箱,翻出兩人在同家店買的同款睡衣,把相對小的那件遞給哥哥。行李箱是靳止晏收拾的,睡衣也是特意買的。他麵不改色道:“哥你先洗。”“嗯。”靳宜沒注意睡衣的貓膩,接過衣服和洗漱用品,轉身去洗漱。靳止晏趁他洗澡的功夫打開空調,把酒店的被套換上自己準備的。忙完又燒了一壺熱水,留著給靳宜泡腳用。靳止晏和靳宜出來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靳止晏忙前忙後,仿佛他才是哥哥。他自然知道靳宜會做這些,也完全有能力做好,隻是他也想像靳宜每次寵他一樣,以弟弟的身份寵著哥哥。誰說必須大的讓小的,哥哥讓弟弟?感情的最高級不是血緣相連,恰恰是毫無血緣卻相互依賴,彼此維係。可以持寵而嬌,卻不能任意揮霍對方帶來的愛。當然,這裏存了靳止晏的一點小心思。靳止晏巴不得靳宜什麽都讓他做,照顧到他哥五指不沾陽春水,最好永遠依賴他,永遠離不開他。洗漱間的淋水聲嘩啦嘩啦,靳止晏一邊分心想著,一邊聽著水流聲。突然,靳止晏動作一頓。他太熟悉靳宜的一切,對靳宜信息素的味道絕對不會聞錯。他和洗手間隔著一段距離加一扇門,卻聞到了淡淡的雪鬆玫瑰味……水流聲沒停,靳宜還在裏麵洗著澡。靳止晏果斷扔下手裏的東西,走到門前,敲了敲,“哥!你先別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