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睡了嗎?”陳念也躺下,“那我關燈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爭取考個好成績。”“我也就是重在參與。”沙弗萊低聲道,“現在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信息學競賽上,也沒指望著物理能拿到名次。”“萬一呢,別放棄嘛,說不定還能再搞個獎過來多好啊。”陳念翻了個身,麵對著沙弗萊:“其實我特別好奇,你們怎麽都這麽強,可以多方麵發展。“我哥除了成績好之外還會彈琴,書法也寫得不錯,而且書讀的特別多,你精通計算機方麵,編程和遊戲都不在話下。傅天河更是能一邊打工一邊過來參加競賽,明明大家每天都是二十四個小時,怎麽你們會的東西就比我多這麽多呢?”沙弗萊在陳念的語氣中聽出了小小的羨慕。沙弗萊:“你也很厲害啊,畫出那麽精致的畫。”陳念:“但我隻會畫畫,學習成績也不好,除此之外就沒別的特長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特長有一個難道還不夠嗎?”沙弗萊失笑,“人這輩子能有一個超出常人的優點就非常了不起了。”陳念嘟囔道:“主要是總感覺自己沒有你們三個聰明,剛才打牌也是,怎麽老是我輸啊?”原來陳念耿耿於懷的點在這啊,沙弗萊明白之後更想笑了。“你一點也不笨好吧,能想出來那麽多鬼點子整蠱大家,怎麽能說是笨呢?”“這倒是。”陳念歎了口氣,“隻能說我的聰明才智發揮到了別的地方。”躺在床上和同齡人隨意聊天的經曆,對沙弗萊而言是頭一次,之前在家做遊戲的時候他倆都困得要死,腦袋沾上枕頭就昏睡過去。和平日的聊天相比,夜談要更多幾分隱秘的溫馨,在黑暗的掩護下,似乎也可以說一些平日裏很少提到的話題。沙弗萊:“對了,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聊天發過一張圖嗎?就是那個草稿,嚇得你之後連發了八十八個表情掩蓋過去的那個。”陳念當然記得。當時可把他尷尬得要死,但現在想想似乎也還好,應該是他和沙弗萊已經熟悉了的緣故,兩人能夠談論的話題和分享的事情相應變多了。陳念:“怎麽了嗎?”沙弗萊:“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畫出那種氛圍的?是需要專門學習嗎?”陳念:“我漫畫看得比較多,你懂的,國外的漫畫裏經常有那種內容。”沙弗萊:“你看漫畫學到的嗎?”“是啊,我對三次元的東西不太感興趣。”陳念遲疑了片刻,不確定能不能說,最終還是用非常小的聲音道,“其實也有看過幾眼,但男的長得實在太醜,看得我犯惡心,之後就再也沒興趣了。”原來是這樣的嗎?沙弗萊讚同道:“那確實,相比起來還是二次元要好看很多。”像他們這麽大的男生,再長一歲就要成年,談論性的話題也不算奇怪,主要國內的環境相對保守,他們說著都會覺得害羞。其實陳念挺開放的,他之前還故意用充滿張力的畫逗弄過沙弗萊。但不知怎麽,陳念莫名覺得自己今晚的功力好像下降了一點,按理來說,他不該滿臉興奮地向沙弗萊推薦一些很好的作品嗎?反正就是情況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對勁。應該是自己覺得大半夜的談這些問題容易讓身體興奮,萬一沙弗萊再有什麽反應,搞得睡不著覺就糟了。對,一定是這樣的!相比起陳念和沙弗萊進行著話題危險的夜談,另一邊陳詞和傅天河那邊要沉默許多。玩完牌回屋,他們輪流洗澡,陳詞先洗,傅天河隨後。但在洗澡的過程中,發生了一點意外。可能是今天沒訓練,運動量不夠,也可能是身體裏的激素發生了微妙變化,又可能也隻是因為到清理存貨的時間了。傅天河洗著洗著澡就“那個”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他簡直尷尬得要命,陳詞就在外麵,雖然隔著一道牆,陳詞不可能知道裏麵都發生了什麽,但還是給傅天河一種偷幹壞事的羞恥感。他隻能交替地洗冷水澡,隻可惜沒啥用。最後傅天河在浴室裏耽擱了挺長時間,才終於出來。他惴惴不安地瞅著陳詞臉色,確定少年沒其他反應,才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傅天河剛坐在床上,正調整著心情呢,就聽到陳詞突然道:“怎麽洗了這麽長時間。”“啊!沒什麽,就是洗得久點,對!我洗澡有時候會蠻久的!”傅天河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原本平複下來的氣血以恐怖的速度開始再度翻騰。其實陳詞就是隨口一問,兩人在一個屋休息,如果什麽都不說,好像有點尷尬。結果傅天河的反映著實出乎他的意料,這也有點緊張過頭了吧。所以說……在衛生間裏幹了別的事嗎?傅天河好像和他認知當中的體育生非常不一樣。陳詞印象當中,體育生是整個學校裏玩得最花的人群,可能因為練體育荷爾蒙比較旺盛,他們經常到處談朋友。陳詞網上衝浪,也知道不少約會軟件裏,體育生是最受歡迎的類型。身邊的誘惑多了,墮落的可能自然也會變大但傅天河似乎全然不同,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他老實得要命。“你不用害羞,我又不會吃了你。”陳詞的話讓傅天河瞬間噤聲了,他默默躺進被窩裏,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到爆炸。尷尬的氛圍似乎在標間中蔓延,當然深受其害的隻有傅天河一個人。陳詞完全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們又沒談不能說的話題。陳詞:“對了,坐車的時候你不是問我題嗎?要不要再看看?”見話題終於被扯過去,傅天河趕緊伸手撈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從中掏出物理競賽的課本:“對,是這道題。”陳詞從他手中接過書,總算能好好地看清題目了。傅天河瞅著陳詞臉色,判斷了兩秒鍾的局勢,最終還是掀開被子,爬到了陳詞的床上,和他並肩坐著看題。“就是這個地方,我覺得稍微有點奇怪。”說起擅長的領域,傅天河底氣都足了許多,兩人探討著沒能在客車上完成的題目。他隱隱嗅到陳詞身上淡淡的水氣,說起來也真夠神奇的,明明他們都是在賓館浴室洗的澡,但傅天河總覺得陳詞就是比他要幹淨。興許是少年本身就散發出特別潔淨理性的氣質吧?他們花了二十分鍾討論並且驗算手中的題,終於解決完,抬頭一看竟然十一點多了。“趕緊休息吧。”傅天河迅速地把包收拾好,考試八點半開始,明天他們至少七點鍾就得起來。雖然七點對於平日裏五點五十分就要起床準備上學的大家而言算很晚了。“好。”陳詞答應著躺下,他側頭看向傅天河,道,“是不是還得把義眼摘下來?”“對,這玩意兒帶著睡覺時間久了會不舒服。”傅天河當著陳詞的麵摘下義眼,他打開小盒子,動作熟練地擠出保養藥水,把義眼片放進裏麵。“和隱形眼鏡一樣。”陳詞評價道。“是啊,不過這玩意兒比隱形眼鏡貴的多,得更加愛惜地護理。”傅天河並不忌諱在陳詞麵前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樣,反正陳詞已經兩次看過他右眼的情況了。“我弄好了。”“好,關燈了。”陳詞關上燈,黑暗中從枕頭底下摸出事先放好的耳塞和眼罩,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誰都不再說話,傅天河很久沒穿著衣服睡過覺了,平時自己在家他都隻穿著一件褲衩,無拘無束的,特別舒服。他思考了兩秒鍾要不要趁著關燈把衣服全都脫掉,最後還是決定算了。萬一陳詞半夜起來上廁所,而他又恰好踢了個被子被看到就糟了。雖然傅天河覺得這種可能發生的概率很小,但萬一呢?傅天河動作盡量克製地翻身,尋找比較舒服的姿勢。很擔心會打擾到陳詞。他閉著眼側躺了幾分鍾,仍舊毫無睡意可言。真是奇怪了,平日裏他根本就沒有睡眠方麵的困擾,難道真的是因為今天的運動量還不夠大?還是說剛才洗澡時浴室裏做的那些事,讓身體興奮起來了?他悄悄地睜開左眼,等到適應黑暗之後,隱約能夠窺見隔壁另一張床上少年的輪廓。陳詞也在側睡,他很安靜,傅天河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體育生試探著用氣聲喊道:“陳詞?”沒有回答。看起來陳詞睡著了。這入睡的速度還挺快嘛,要不然自己趁機把衣服脫掉吧。傅天河總感覺衣服壓在身下的褶皺讓他特別不舒服。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麽有人喜歡穿著睡衣,不難受嗎?他輕手輕腳地把上衣脫掉,然後將手伸進被子裏,抓住褲腰。被束縛的身體得到解放,傅天河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喟歎。真舒服啊。這時,傅天河聽到陳詞輕聲道:“睡不著嗎?”什麽!陳詞原來一直都醒著嗎?!傅天河嚇了一跳,原本把衣服往被子外麵拿的手僵在半空。陳詞見他不說話,還以為自己沒聽清,把左邊的耳塞摘下來。他看見傅天河一直在動才問的,他戴著耳塞,隻要別弄出特別明顯的聲音就很難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