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伸出手臂護住弟弟,父子三人的動作熟練流暢一氣嗬成,辦公室裏的其它老師們全都看傻了。“爸,你別打弟弟,要打就打我吧。”陳詞沉聲道。陳念搶著道:“不行!主意是我出的,打我吧!放心我不會哭的!”陳詞堅持:“沒關係,我來。”陳念哭嚎:“哥哥!”陳蔚:“我、我打你們倆!”高老師和田老師費了點功夫,才攔住神情激動的陳蔚,滿腦袋都是急出來的汗。如此有才氣的兄弟倆,父親竟然是個暴脾氣!陳蔚目露凶光:“老師您放心,回家之後我絕對好好管教他們!”“不是不是,陳爸爸,我們把你叫過來不是為了這個的。”老師們趕忙調轉話音:“就是想單純通知你一聲,畢竟這種情況學校裏也是頭一回發生,出現問題了不要急著埋怨孩子,咱們靜下心來想想,這一現象說明了什麽……”陳蔚認真思考片刻,再一次地抬起手:“說明這倆臭小子欠揍了!”.“危、機、解除!”陳念走在陳蔚身後,嬉皮笑臉的,哪裏有半點差點挨打的樣子?陳蔚也風度翩翩,完全看不出幾分鍾前還把尺子揮舞得虎虎生威,鬧著要揍陳詞和陳念。類似的事情在之前的學校裏發生過好多次,主要是陳念總搞出一些讓人目瞪口呆的花活,後來陳蔚覺得不行,哪有家長天天要被叫到學校裏去的?為此陳蔚專門想出個好辦法,最後一次被叫去學校時,他假裝成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抄起板凳追在陳念身後就要揍,把老師們嚇了一大跳。陳蔚是退伍兵,他發起火來簡直能把人膽子嚇破。最後老師們紛紛勸著氣焰未消的陳蔚,又努力安慰似乎被嚇傻了的陳念,從此再也不敢叫陳蔚來學校了。“還危機解除,你們倆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嗎?”陳蔚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從老師口中,他已經聽明白了下午發生的那些事,整到沙弗萊和傅天河也就算了,怎麽還故意去整全校同學呢!“這是因為我們決定不再演了。”陳念說得理直氣壯,“既然想要讓更多人知道我們雙胞胎的身份,那就要采取最快的傳播方式。”陳詞點了點頭:“謠言永遠傳播最快,這下沒費多少力氣,大家就都知道了。”陳蔚無力吐槽:“你還幫他說話,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兄弟倆才是穿一條褲子的。”父子三人走到操場旁,看到了正在跑道上訓練的身影。他穿著背心短褲,奮力地邁動雙腿,為了在狂奔中保持中心,上半身微向後揚,雙臂規律地急速擺動。陳蔚:“那是傅天河嗎?跑的可真快啊。”三人暫且駐足,望著傅天河風一般從他們附近的跑道經過,衝向終點線。“他每天都這麽訓練嗎?陳蔚問道。陳詞:“嗯,每天都得訓練。”陳蔚感慨:“果然無論美術生,體育生還是正常高考的學生,都很辛苦啊。”傅天河率先衝過終點線,顯然也注意到了操場欄杆外非同尋常的身影。@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他氣喘籲籲地小跑著過來,離得近了,發現竟然是陳蔚和兄弟倆。“叔叔?你怎麽來了?”陳蔚笑著拍了下陳念腦袋:“還不都是因為這家夥。”傅天河一看,明白了,果然最後還是逃不過被叫家長的命運嗎。他忍著笑,補充道:“其實大家也都覺得挺好玩。““你們啊。”陳蔚無奈搖頭,“能把學上成這樣也真夠厲害的。”傅天河:“叔叔你可別怪他們倆啊,其實沒引起什麽不好的後果。”陳蔚:“放心吧,這些年來我沒少被叫到學校裏,要是真的怪過他倆,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這麽猖狂。”陳念聞言,吐了吐舌頭。陳蔚見其它體育生們紛紛過線,道:“不打擾你訓練,我們先走了。”“好,叔叔再見。”最後傅天河看向陳詞,陳詞神情平靜,一句話也沒說,就好像全程都跟他無關似的。也確實和他關係不大,自始至終,陳詞都隻是簡單地配合了一下陳念。傅天河迅速地朝陳詞做了個鬼臉,看到少年唇角有微微的上揚。傅天河放心了,笑了就行,笑了就表明心情還不錯。.正值晚自習期間,沙弗萊身邊的位置空著。他不知道第幾次看向旁邊,陳詞還沒回來。作為離陳詞最近的觀眾,沙弗萊知道,高老師在心理健康講座結束之後,就給陳詞的家人打了電話。搞出這般花活,被叫家長一點也不奇怪,如果老師們就這麽忍氣吞聲,反而才不對勁。辦公室裏的情況如何?陳蔚看起來非常開明的樣子,應該不會太埋怨兄弟倆吧?沙弗萊魂不守攝地朝窗外看去,想要散散心,結果意外在操場外麵發現了熟悉的身影。@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最高的那個正是陳蔚,旁邊仿佛複製粘貼的左右護法,顯然是兩兄弟。傅天河正趴在欄杆的另一邊和他們聊天。啊,看來已經和老師聊完了,沒大事的樣子。發現他們四個在外麵,沙弗萊眼饞得很,甚至都想直接走出教室,也去湊個熱鬧。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身後坐著的班長注意到沙弗萊盯著外麵,也湊到窗口間看,反正班主任還在辦公室裏,晚自習全靠學生們自覺。“哎。”班長輕輕戳了戳沙弗萊後背,“那個是陳詞和他家裏人嗎?”沙弗萊:“對,那是他們爸爸。”班長:“陳詞的那個兄弟叫什麽呀?是哥哥還是弟弟?”沙弗萊:“他弟弟,叫陳念。”班長了然地點點頭,隨後才反應過來:“唉?你怎麽這麽熟悉啊?不是之前就見過?對啊,你和陳詞是同桌,關係還那麽好,肯定老早之前就知道了!”沙弗萊笑而不語。是啊,他確實老早之前就知道,雖然最後還是被狠狠地耍了。對於教學樓上正在默默注視著他的目光,陳念毫無察覺。班主任在辦公室裏勸了陳蔚半天,確定他情緒穩定之後,讓他帶著兄弟倆在學校裏散散心,主要是也怕陳念被嚇到。傅天河去繼續訓練了,陳蔚接著教訓陳念:“你說說你,搞這麽一出,到底想幹什麽啊?”陳念選擇性隻聽到最後一句:“我想吃嫩牛五方。”陳蔚瞪眼:“你想吃屁!再嚷嚷請你吃皮帶燉肉。”陳詞沒忍住笑了,他低下頭,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陳蔚教訓完了陳念,想著來都來了,不如趁機多在學校裏轉轉。“你們不是說有什麽展覽嗎,帶我去看看吧。”“好啊!”說起這個陳念就來了精神,展覽可是他們美術生協助老師做出的呢。兄弟倆把陳蔚帶到了階梯教室的走廊,除了掛在牆上的作品,外麵還放置著許多展板,主要貼著大家的素描和速寫。陳蔚不太懂,但家裏有個從小就立誌要考列賓美院的孩子,搞得他審美也很強。這些被選出來進行展覽的作品都非常好看,當然了,平心而論,比起他兒子是要稍微差點。“真不錯。”陳蔚按照順序欣賞。他看到一半,下課鈴聲打響,道,“接下來應該會有很多同學過來吧?我繼續在這待著會不會不太好?”“有什麽不好的,假裝你是學校裏的教職工就行。”陳念一如既往的膽子大,“再不行你可以幹你的本職工作,充當保安啊。”“我才不是保安。”陳蔚辯解道,“我是安保公司的經理好吧。”陳念:“沒區別嘛,早走四十年彎路。”.“沙弗”下課鈴打響的瞬間,班長剛想問沙弗萊要不要再去看看藝術展,就發現坐在他前麵的沙弗萊彈射起步,趕在所有人麵前衝出了教室。沙弗萊狂奔向操場方向,他剛剛看到父子三人和傅天河告別之後,就朝階梯教室那邊走了。果不其然,他用最快速度衝到藝術展覽區,發現了走廊上的陳家父子。沙弗萊停在原地,盡可能地平複呼吸,不想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是急匆匆跑過來的。但屬於另一人的動靜,還是被最敏銳的陳詞發現。陳念見哥哥轉頭,也順著陳詞的目光看去,見到沙弗萊,立刻展示出他最慣常的熱情:“你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這才剛打下課鈴沒半分鍾吧?”沙弗萊:“…………”看來掩飾不下去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沙弗萊幹脆大大方方地承認:“剛才在窗戶間看到你們朝這邊過來,有點擔心你們兩個的情況。”“放心吧,我不會打他們的。”陳蔚尤其看向陳念,“要是我真能舍得下狠心,臭小子也不至於猖狂到這種程度了。”“搞得我給個大反派似的。”陳念吐槽道,“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些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