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並不考慮陸雲商的訴求，揉撚著陸雲商的腳踝，“再一次，我很快的。”陸雲商皺眉偏向一邊，“你能快到三五分鍾最好。”程煥笑出聲來，在陸雲商臉頰親了幾口帶響的，“我盡量快到三五十分鍾，困了你就先睡吧。”陸雲商咬牙切齒，卻沒有拒絕的消息權利。……陸雲商已經無法獨立支撐自己的身體，蜷縮在副駕駛，離了男人的懷抱就要東倒西歪。程煥沒辦法，從後備箱的行李裏給自己找了身衣服穿上，叫了個代駕，自己抱著陸雲商坐到後座。終於回到別墅，他把汗濕的陸雲商用被子圍住，打開空調去調浴室的水溫。隨後連帶著被子一起把人抱到浴室，等浴室的溫度也上來，才把人剝出來放進去。“坐得住嗎？”程煥試探著鬆手。陸雲商就是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搖了搖頭，他坐不住。程煥愣了一下，他沒成想，真的能到坐不住的程度。隨後又笑起來，覺得這樣的陸雲商很漂亮。他別扭地一手護著陸雲商，一手胡亂扯掉了自己的衣服，長腿一邁坐進浴缸，把陸雲商護在懷裏。不知道爸媽給他裝修這棟別墅的時候是怎麽想的，浴缸的側邊除了置物架，還有一麵麵積不小的鏡子，即使陸雲商靠在他懷裏，他也能從鏡子裏看到陸雲商的狀態。比起疲累憔悴，更像是被充盈的滿足後，靠在他的肩頭休息。臉頰紅撲撲的，嘴唇也泛水光，全身都被水蒸氣蒸騰出好看的顏色。他看著看著就壓不住癮，一下下地輕吻落滿陸雲商的側臉，掰過頭親吻陸雲商領帶下的眼睛，又下移去吮陸雲商的唇。陸雲商如同布娃娃一般綿軟著任由擺弄，釋放了全身都力氣。程煥一直重複著如此動作，怎麽也不覺得夠，親到水溫要重新調，親到陸雲商這麽累了都不耐煩地撐出力氣來說，“你不膩嗎？我困了。”程煥收緊懷抱，將頭埋在陸雲商的側頸，感受自己在側頸刻下的烙印，如今已經泛出深紫的顏色。就這麽抱著，直到水溫再次轉涼，陸雲商的呼吸也愈發平穩，程煥以為他累得睡著了。他又親親深紫色牙印的淤青，“喜歡你。”沒想到，陸雲商並沒有睡著。陸雲商抬手，一把抽掉了眼睛上的領帶，好在程煥反應快，直接捂住陸雲商的眼睛。程煥一下子清醒非常，“做什麽？”陸雲商伸手，覆上程煥的手背，“你的表現和話，都好像……很喜歡我，我感受得到。”縱使是陸雲商這麽不相信自己吸引力的人，也不得不作出這樣的論斷。這個陌生的男人，除了個別狀態下是畜牲，其他時候，表現得實在是太珍惜太癡迷。他不嫌棄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角落，毫不吝嗇去親吻，去撫摸，去貼合。其次，這個男人總是克製自己的表達，可總會有些瞬間，無法克製，歎息般說出喜歡你，你好看等癡人夢語。這個男人在乎他的眼睛疼不疼，在乎他的手腳冷不冷，在乎他第二天有沒有衣服穿，在乎他事後的清洗，在乎他浴缸的溫度。人常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到了他和這個男人的關係中反倒是反過來了，他不知人，不知麵，反而更敏銳的知了心。或許喜歡這種情緒很難被察覺，但是癡過了頭，是藏不住的。他從第一次和這個男人做的時候，就有所懷疑，但那時候更多是在理清自己，沒有把目光分給一個一夜情對象。他以為他們不會再見。可如今，太明顯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難以處理的事情，世界上的喜歡和癡迷有許多種，他可能隻是滿足了這個男人某方麵的癖好，畢竟喜歡和癡迷不是不可能出現在性伴侶這種關係中。畢竟，喜歡和癡迷，又不是愛。他實話實說，“抱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但如果是真的，你可以考慮放棄了，我並不考慮在交易結束後發展什麽長期情感關係，性於我而言不是必需品。”“那愛呢？”程煥問。陸雲商的沉默和冷漠判詞都令他感到不安，於是盡全力地緊抱著陸雲商，懷裏的陸雲商被迫聳著肩膀，仰著頭。陸雲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麽？”程煥用鼻尖輕輕蹭著那圈深紫牙印，“愛，愛是你的必需品嗎？”我可以給你。陸雲商再次陷入思考，而程煥的不安促使他又開始對陸雲商頻繁地親吻，大手似乎要將手指嵌進肋骨裏，他盤坐著，整個陸雲商都被他摟進懷裏。而陸雲商模棱兩可的說：“愛是每一個人都必需品 。”第35章 “你是我的第一個。”（二更）“愛是每個人的必需品。”陸雲商在這個男人的手心裏眨著眼睛，“但愛不是嘴裏的花言巧語，也無法從兩次做愛裏被感知，你不用多費口舌。”程煥小狗一般，在陸雲商肩頸處拱著蹭動，“兩次不夠就三次，三次不夠就五次，我們”陸雲商拖著沙啞的嗓子打斷，“不需要。辛騰的情況你不是知道嗎？你和他都參與了這場交易，很抱歉但我還是要直說……什麽人會在同一個垃圾桶裏撿垃圾呢？”他把話說得難聽了些，想看看男人是否會暴怒，暴露一些人性的陰暗麵，讓他在喜歡之外感知到一些厭惡，不至於有拒絕追求者的那種愧疚。但他不知道，自己麵前這個男人是程煥，程煥是有陰暗麵，但程煥的陰暗麵，之餘他來說……不過是更加瘋狂且露骨的愛意。程煥的聲音有些著急，“我和辛騰不一樣，陸雲商，我沒有參加這場交易……也不能這麽說，你等我組織一下語言。”“你不要睜開眼睛，水涼了，我們別在這裏說，會感冒。”程煥挪動身體，確認著，“你不要睜開眼睛，好嗎？”陸雲商歎了口氣，點點頭。下午的時候，他就讓阿姨幫他添置了東西，吩咐事不要按他的喜好，按酒店風格就好。此時他拿了巨大的浴巾把陸雲商包裹住，把他抱去臥室，塞進被自己裏。第三次重申，“我去穿衣服，你別睜開眼睛。”他怕陸雲商等睡著了，他想把問題解釋清楚，於是套了個浴袍就出來沒係腰帶，而是打算把腰帶綁在了陸雲商的眼睛上。可他從浴室出來，看見陸雲商乖乖地閉著眼睛，睫毛軟長，直覺把這眼睛蒙上太可惜。他也爬上床去，一邊眼皮親一口，腦中猛閃過怪異的想法，要是陸雲商一輩子都隻能閉著眼睛……但他第一時間趕走了這種想法，他見過陸雲商眼睛裏的光亮，那樣的光亮不該消失，他的藝術品不需要缺憾美。他輕輕把腰帶蓋在陸雲商的眼睛上。解釋道：“我不是這場交易的參與者，但我偶然知道了你因為辛騰參與其中，所以我找到了程融，把你接走了。”“我知道，與我而言好像是我救了你，但對你來說，都一樣，和陌生男人做愛換取利益罷了。”“但我還是想和你說清楚，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沒有濫交，我不是垃圾，我不會出軌或做任何其他對不起戀人的事情，我甚至沒有……”說到這程煥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性經曆……你是我的第一個。”他看見陸雲商疑惑地皺了眉。隻好說得更詳細，“因為那次你被喂了藥，所以不知道我研究怎麽進去研究了半天，第一次還很快。”“噗。”陸雲商開始還嚴肅地分析著這人嘴裏是虛是實，聽到這裏卻憋不住笑了出來，問出了他問了多遍的問題，“你真的成年了，對吧。”雖然程煥知道陸雲商看不見，但他還是有些羞赧，挪動著把自己塞到陸雲商的胸前，藏起來。“成年了。”陸雲商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歎氣，“到此為止，以後也不要和程融走得太近，我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好好學習，好好工作，我不想耽誤你。”想不到，他竟然要在床上“教書育人”。程煥耍賴，“要是下次我沒在這棟別墅裏看見你，我肯定茶飯不思，課不聽，工作走神，整天隻知道想你，這才是耽誤。”陸雲商被這小孩的酸話肉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讓他想起從前的辛騰，“我不想再陪一個男孩長大了，我經不起折騰了，即便你現在對我真心實意，可你們這個時期的感情，真的靠得住嗎？”程煥在得知辛騰比陸雲商小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因此他對答如流，“辛騰隻和你差三歲罷了，他是男孩的時候，你也是，他變心了，你沒有。所以你不能用年齡來評判一個人的真心，太不公平，也沒什麽道理。”陸雲商一時間竟然沒能想出合適的反駁。程煥乘勝追擊，“辛騰為了人脈資源舍棄你，可他要的東西我全都給得起，我比他強得多，他迷戀的花花世界我早就看夠了，我抵擋得住任何誘惑。”說完還在陸雲商胸前咬了一口，“除了你這個誘惑。”陸雲商思考著，卻真的想不出什麽話能夠回應這份感情，隻好保持沉默，逃避。程煥悄悄問：“下次，我會在這裏見到你，對吧？”“不對。”陸雲商在這個問題上倒是一口拒絕了。陸雲商：“就算你對我是愛，又怎麽樣呢？我無法毫無負擔的和一個愛我的人維持僅有性的關係，就像炮友之間默認不要產生感情。”“你的愛隻會讓我跑的更遠。”兩人話不投機，身體緊緊擁抱，卻無法繼續交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雲商總感覺自己的胸前有些濕潤，他似乎傷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孩的心。鬼使神差地，他拍了拍這個人的後背，或許黑夜總是衝動的，“你讓我睜開眼睛，讓我看看你是誰，光明正大的追求我，別這樣怯懦。”“不要。”程煥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鼻音，“我就是怯懦，如果讓你知道我是誰，我就會沒辦法肆無忌憚地和你做，也沒辦法不理會你的拒絕。”他大言不慚，“可是我就是想和你做。現在……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做什麽都拿我沒辦法。”就像人在匿名社群說話的肆無忌憚。其實他大可以給陸雲商想要的，然後結束這場交易，但這樣他就沒了和陸雲商親密的機會，更怕陸雲商找他不知道的人親密。現在這種肮髒見不得人的形式，處在他的可控範圍內。如果他們的身份變成陸雲商和程煥，他的陰暗麵消退，會連帶著他不管不顧的勇氣一起消退。如果陸雲商發現了這個黑夜裏與他纏綿的人是他，該有多麽無法理解。白天裏的陽光形象和夜晚的野獸行徑太割裂，別說親密了，陸雲商連麵都不會讓他見吧。現在不是坦白的時候。他隨口扯謊，穩住陸雲商，“你想知道我是誰嗎？”“那就持續交易，你每一次都來別墅找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告訴你……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