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不知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忘記了。”仙子就坐在九方夕燁身前,如此她看向九方夕燁要抬著頭。“那這顆珠子是什麽?”九方夕燁問起最重要的事。這顆珠子應該是最重要的,不然也不會放在此處。“是我畢生所得,應該還有元氣。”仙子解釋道。“元氣?那你確實是在此很久了。”元氣距今以十萬年計,而前麵的數字也不是一。“我要如何取得?”九方夕燁又問。“把手放在上麵,像你進來那樣,你魂魄強,隻要印上你的烙印,你就能拿到它了。”仙子說得詳細,“可惜我還沒用過,這東西可好了,可使肉身千萬年不腐,直至一切化為虛無。若是沒死,留有一絲氣,在裏麵沉睡,終有一日可以再次醒來。我好不容易從滄瀾手裏搶來的!”九方夕燁一邊聽著仙子講解,一邊按她所言嚐試。珠子被九方夕燁握在手中取出,仙子笑眯眯地道:“你果然可以!看來降契這家夥沒說大話,不枉費我花了不少建造此地。”“那你叫什麽?”九方夕燁從仙子嘴裏聽到幾個名字了,還不知她的。“我?”“嗯。”“鬱蘭。”鬱蘭道,“你呢?我也不知你叫什麽呢。”“九方夕燁。”“少有四個字的名字呢。”鬱蘭歪著頭看著九方夕燁。“如今不少見。”九方夕燁同鬱蘭閑聊。不知是鬱蘭本來的性子就是如此,還是太久沒說過話,此時異常愉悅和興奮。鬱蘭給九方夕燁講著此地的各種東西,以及一些特殊之物,“都是我挑的!”“挺好的,很美。”色彩斑斕,又不怪異,能看出來花了不少心思準備,靈植種在何處都有規劃。宮殿後麵是一片蓮池,各種蓮花盛開,幾乎鋪滿整個池麵,其上有大量曲橋,供人行走。鬱蘭飄在九方夕燁空中,如此與九方夕燁相差縮短。在周圍轉了一圈,九方夕燁從鬱蘭嘴中知道了不少他不認識的靈草的名稱和作用。“這些都沒了?”鬱蘭問道。“嗯。”九方夕燁頷首,“還有你說的一些丹藥、藥劑之類的,也沒有了。不過也有新的。”“過去了這麽多年,也正常。”鬱蘭並不會想太多,這一切的變化與她已經無關了。“這個不錯,還有那個,那個!這個也好……”鬱蘭在一一指過,讓九方夕燁都帶走。“你這是讓我掘地三尺嗎?”他們一路過來,鬱蘭就沒說過哪個不帶走,每一個都點了。“我準備的東西都是好物,那差的我還不要呢,當然都要帶走啊。還有這地下的,不挖也要抽出來!不能浪費了!”鬱蘭一巴掌拍在樹幹之上,但她隻是一道意識,並不能對樹幹造成任何影響,一點動搖都無。“出去了就不能再進來?”九方夕燁問道。“可以啊。”鬱蘭答。“那我可以多次帶走,而不是今日一次性吧。”九方夕燁伸手觸碰盛開的玉蘭花。“那確實可以,但你要最後拿那個。”鬱蘭指著宮殿上方的為此地供給的光源。“好。”九方夕燁應下,“我又如何能再進來?”“我把其他人扔出去,你拿著這個就能隨時隨地進來。”鬱蘭新召了個令牌給九方夕燁,比劉淳之手裏的精致數倍。“那便等我出去再一起吧。”九方夕燁接過令牌收起。“行啊。”鬱蘭沒意見,“你要想知道還有多少東西,去主殿就可以,等我消散,你就是這裏的主人了。”“它可以留存多久?”九方夕燁又問,這看起來不像是能一直留下的樣子,否則鬱蘭也不會是這個態度,它留著也不浪費,靈植也還生得好。“最多不過兩百年。”鬱蘭強調,“你得早些拿走,越早越好。”“我知道了。”九方夕燁並未立馬出去,而是和鬱蘭說了很多,主要還是聽她在講,此地有一半他不認識的東西,而鬱蘭就要消散,如此也讓她多說說話,她如今很開心。鬱蘭好久沒有這樣快樂過,雖然她隻是一道意識,還是不完整的意識,她依舊開心。“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你?”鬱蘭一直有這樣的感覺,但很微弱。“我如今不過兩百多歲,真的見過應該不是,也許是你認識的人裏有與我相似的人,如今便覺得有些熟悉。”九方夕燁可以保證。“也許吧。也許也是我的錯覺。”畢竟這個念頭在鬱蘭這裏很微弱,“不過你說像我認識的誰,你確實有些像滄瀾。”鬱蘭似乎陷入回憶,“不過不是長得像,滄瀾好像不是這樣,你比他好看多了,長得倒是差不多高,而且他人可惡劣了,與你更加不同。但,是哪裏有點相像呢?”鬱蘭皺起眉頭,“不過後來是怎麽了?我不記得了……飛升了?還是跟我一樣?”“你與他很熟悉嗎?”鬱蘭麵露嫌棄,“才沒有,不是他搶我東西,就是我搶他的。一見麵不打上一場都白見麵了,也可說便不是我們。”“算了,不說他。”鬱蘭掐斷話題。“好。”九方夕燁轉而問起別的,還剩下一部分。他們幾乎把這裏走了個遍,時間自是過去數日不止。過了兩日,鬱蘭道:“我送你出去。”“我下次進來還看得到你嗎?”九方夕燁問道。鬱蘭搖頭,“不能,我要走了,多謝你了。”鬱蘭笑著,她知道九方夕燁本可以早早出去,不過是為了陪她說話才留下的。九方夕燁就要消失在此,鬱蘭問道:“你能不能喚一回我的名字。”九方夕燁雖然問了她的名字,但從未以此喚過她。“鬱蘭。”九方夕燁溫聲道。九方夕燁最後看到鬱蘭就是她聞言笑著的樣子,是不一樣的笑,“真的很像。”但九方夕燁並未聽到這句話。九方夕燁先離開傳送陣,他已經先一步出來了。當他邁出傳送陣數步,其他九人也就被扔出來了,歪歪扭扭倒在一起。九方夕燁抽走劉淳之心髒的東西,隻傳音道:‘東西我已取走,報酬已付,不必再見。’劉淳之是同時察覺到的,環視周圍確實不見九方夕燁的蹤影,這人確實很是神秘,除了知道他修為高於他,他什麽都不知。第182章兩年後,九方夕燁坐在中平州某座城池的酒樓中。他雖來過中平州,但並未去過幾個地方,如今便多轉一轉。九方夕燁再進墓地的時候確實沒再見到鬱蘭,他花了幾次將墓地裏的東西帶走了大半,包括墓道裏的東西。宮殿其實是個法器,可以縮小,九方夕燁自然取走。如今墓地隻剩玉蘭樹、地裏的東西和光源,九方夕燁決定回了春雪山再把它們拿出來。酒樓生意極好,九方夕燁隨意聽著各種消息。“離火劍宗最近也是怪,聽說發生了好幾件事了,可惜都沒下文。”“估摸著是不願讓我們這些外人知道。不是出來了不少人嗎?說是外出修煉,依我看啊,是避難來了。”“也是尋常弟子,也沒出來太多,怎麽也是大門派,估計也快解決了,最近不也是沒再往外派人了嗎?”“那是出來得差不多了,聽說,似乎都是同一批弟子。”“你說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啊?”“不好說,隻怕隻有離火劍宗的人知道。”……“南薑州最近不是冒出個魔修很是厲害啊?興風作浪,殺了不少仙修。”“早被殺了,你這消息滯後也太多了,半月前就傳過來了。”“啊?這般快?”“可不是,你這耳朵有些太不靈光了。”“哎,是是是……”“清水派……”……消息換得很快,酒樓中閑談的人不少,九方夕燁還在剔除無用的消息,畢竟有不清楚的,也有些家長裏短。樓下大堂出現爭執,一年輕劍修一劍將說話的幾人掀出酒樓,壞了一張桌子和兩扇窗。“我等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無故出手傷人?”其中一人傷得輕些,從碎裂的窗戶渣上起身,去扶剩下的幾人。“以訛傳訛,壞人名聲,我出手教訓你們又如何不可?”劍修一身正氣,他方才聽到就很是不喜,同行之人也沒能攔住他。“又非說的你,你哪來那麽多意見,誰說我們說錯了?你誰啊?管那麽寬!”“若不閉嘴,下一劍就是你的腦袋,看你還如何這般說話!”劍修作勢又要揮劍,幾人慌忙跑走,“老板,記賬,下回來付!”“哼!”劍修哼聲,長劍收回劍鞘,抱在懷中。九方夕燁看了全程,如今看著劍修處理惹出的事,該賠償賠償,又被同行中的年長者說了幾句。酒樓中的其他人已經見怪不怪,又繼續下去,似乎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剛剛那幾個人說了什麽啊?”嫋嫋問道,他沒注意那邊,也就不知是什麽假話。“大概就是說人撬牆角。”九方夕燁輕輕敲著窗邊。“啊?然後這人就動手了?”嫋嫋很不解。“說的是他同門之人,上月才結為道侶。”應該是親近的人,不是師兄弟,也有血緣關係,所以知道事情究竟如何。“啊……啊?”嫋嫋轉化了一下,“哦。”“哪個門派的?”嫋嫋又問。“你去過。”九方夕燁答。“我去過?離火劍宗?”中平州嫋嫋去過的門派隻有離火劍宗。“嗯。”九方夕燁頷首。“他們是發生了什麽啊?剛剛聽其他人說起。”嫋嫋雖然聽得不多,但也是聽了一點,遠少於九方夕燁就是,他更喜歡從九方夕燁那裏聽。“這也是隻有他們知道,我們不走那邊。”九方夕燁對離火劍宗沒什麽興趣,尤其是把離火劍法用了之後。“有邪氣靠近。”九方夕燁膝上的玄滄開口提醒。“嗯?”九方夕燁望向遠處,“多遠?”“城門外,在往城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