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要欺負老實Beta 作者:羽毛兒飛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想起往事,周赦莫名平靜下來。他堅定上前,強硬要抱許嘉音起來。“別碰我!別碰!”許嘉音像隻嚴重應激的小貓,以最凶惡姿態排斥靠近的所有人,張牙舞爪地保護自己,一時間周赦竟然碰不到他。周赦不由警告,“許嘉音!你看清楚,是我!”許嘉音眼裏沒有一絲光亮,他不想再好好看這世界哪怕一眼。“許嘉音!”周赦陡然大吼,“音音!”大概被嗓門震懾住了,許嘉音短暫停了下來,呆呆抬頭張望,好似要辨認眼前的到底是誰。周赦一把將他抱起,這一接觸,他再度劇烈反抗起來,聲嘶力竭間有了哭腔。“你別碰我!混蛋別碰我!”周赦低頭看他,“我不碰你。”懷裏的他哭了,像個孩子一樣,反抗前所未有的激烈。周赦把他按在床上,費了好大功夫才分出一隻手,摸到床頭櫃上的注射器,快準狠紮入了後頸。“嗚嗚嗚嗚……”痛苦悶哼過後,許嘉音埋在床單裏哭了起來。“疼……混蛋我疼……”周赦滿頭大汗。藥劑起效飛快,幾分鍾後,那委屈如孩童的哭聲消停了下去,他扔掉注射器,心頭那口氣總算鬆了下來。身體一鬆懈,他終於注意到自己的狀態。他快步衝向門口,用力關上房門,砸出恐怖的巨響。門外等候的女傭嚇得捂住胸口,“二少爺,您怎麽了!”周赦雙眼通紅,反手鎖死房門,鑰匙扔到傭人手裏。“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打開這扇門!”第49章 長夜周赦悶頭往下走,差點一頭撞上轉角的闊葉盆栽。“小心”有人伸手扶了一把,他像受驚的獅子,猩紅雙眼怒瞪出去,反手已將前來攙扶的手扭住。“是我!”來人狠狠嘶了一口,看樣子扭得不輕。曾經為了訓練周赦的警覺和反應,周震深授意教官把他丟盡惡狼出沒的樹林子裏,他在裏麵呆了整整半年,出來時就朝自己的親生父親瞪著現在這雙眼。後來他知道林子裏並沒有狼,為了他的安全,甚至連黃鼠狼都被提前捉了幹淨,隻是他無法原諒名為“為他好”的欺騙,而那時養成的形同野獸的警惕,留存至今。“是你……”危險解除,周赦脫了力,身形往後倒退。站在前麵的人,是他為數不多可以放下防備的人,他的哥哥,夏町。夏町從他手中擺脫,顧不上查看自己那無辜受傷的手腕,立時抓住他的肩膀,手掌插進淩亂的劉海,往他額頭按下去。“這麽燙!在船上就勸你別管許嘉音,非要硬撐什麽!”周赦仰頭讓開他的手掌,這丁點幅度的動作,竟讓那般體格的他不得不扶住牆,否則就要一頭仰倒在地。“你少管我,讓開!”“我不管你誰管你?許嘉音嗎?”夏町收回手掌,扯開嗓子往樓下喊,“叔,叫人去接李醫生,快一點!”老管家即刻回應了,隻是腳步聲匆匆還在往樓上來,不一會兒,女傭人的身影出現在轉角。“二少爺大少爺,管家讓我把這個拿上來,說是剛剛那位小先生落在車裏的。”女傭人彎腰向前伸出雙手,手掌之中放著一隻手機,正在“嗡嗡嗡”震動,催促著人接聽電話。款式有些老的手機,戴著黃色保護殼和亞克力小熊掛件,是許嘉音的東西無疑。夏町將那物品接過來,回頭望著無法維持正常姿態的周赦,“江言打來的,要接嗎?”周赦單手扶著牆,跌倒式地往前走了一步,奪過那手機,摁住了關機鍵。沒有特別原因,他現在無比煩躁。“阿赦!”夏町一把從後麵抱住他。女傭“呀”地尖叫起來,衝上來扶他手臂,還是沒能製止他摔到樓梯上。周家的燈一直亮到後半夜,傭人們提心吊膽守到了天亮。頂樓客房裏,許嘉音艱難睜開了眼睛。房間沒有開燈,滿身的熱汗幹了,他獨自躺在空蕩蕩的大床。漫長的開機啟動過後,他一個彈坐起來,同時“嘶”了一聲,按向尖銳刺痛的後頸。體內還餘有酒精,大部分吐出去了,還有少部分頑固地影響著神經,讓他覺得脖子上架的不是一顆頭,而是鐵錘砸過開滿裂分又未徹底碎裂的大石頭。但這不算什麽,更疼的在後頸,他就算死也忘不了這針刺的痛楚,隻有被針頭紮穿腺體才會造成這樣的痛苦。他將雙腿收縮,臉頰深深埋進膝蓋,身上散發出陌生的氣息,他這才發現穿著一套陌生的睡衣。回憶漸漸蘇醒,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還是完好的。在一個完全被激怒的alpha麵前發情,接下來的遭遇可想而知……他望著身下平整的床單,有些發愣。周赦這人,總在做超乎他意料的事情,那天晚上是,今天晚上也是。要怎麽樣的克製力才能做到按著給他打抑製劑而不是直接咬下去?他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alpha。許嘉音倏然躬起腰背,虛弱咳嗽起來。嗓子很幹,口水往下咽,泛起一股苦澀。他爬到床邊,伸手夠床頭櫃的燈,“啪”一下,暖洋洋的燈光亮起來。他終於有機會看清房間的布局,衣櫃書桌俱全,不算特別寬敞,和家裏自己的房間差不多大小,窗簾拉得嚴實,暫時觀察不到窗外,不過就算過去看,估計也是一片漆黑。床頭櫃上有時鍾,時針指向十點。十點,不正是喬洛野生日會最熱鬧的時候麽?看樣子,他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坐在床上掃了一圈,許嘉音並沒能找到水杯之類,倒是看見隨手扔在椅子上的淩亂衣物,有幾件是他的,剩下的黑色外套,應該是忘拿了。他撐著身子滑下床沿,屋子沒有鋪地毯,腳底板踩得冷冰冰的,令他十個腳趾瑟瑟向內勾起。他是到衣物堆裏翻找手機的,隻是每個口袋翻遍,隻找到一包紙巾和永不離身的家門鑰匙現在暫時也沒了用處。他抱著試一試心態走到門邊,擰住把手旋轉,果然紋絲不動。“嗬”許嘉音輕輕一歎,唇畔多出一絲無奈淡笑。他的身子還很虛,站了一會兒便覺得累,他隻好回到椅子坐下,呆呆望著搭在扶手之上的黑色外套。周赦的所有外套好像都是黑色的,不知道黑色對那人到底有什麽吸引力。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他拉起那件外套的衣角,小心將頭湊過去。酒的味道,尤其是猛酒烈嗆,有人迷戀無法自拔,有人痛恨避之不及,許嘉音原本是後者,他最討厭喝醉。但粘在衣服上的酒味信息素卻不同,量少,極淡,攻擊性又極強,讓人聯想起被狠狠壓住的錯覺。許嘉音臉頰泛起一片緋紅,眼睛莫名冒起霧氣。他急忙將衣角丟開了,體內被抑製劑壓住的原始欲望差點破殼而出。周赦再也不會對他臉紅了。找不到手機,聯係不到家人,許嘉音心裏無法安靜,但現在的他不想敲門把周赦喊過來,如果可以,他想悄無聲息地逃走然後永生永世不見麵。這是弱者的選擇,隻有弱者會拚盡全力隻為逃避,他是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弱者,實在不知道如何麵對暴怒的周赦。胡思亂想間,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無比清晰地蕩開夜色。許嘉音從椅子上抬頭,怔愣三秒後,門從外麵開了。門外是夏町。十分意外,許嘉音脫口而出,“你怎那麽在這裏?”夏町禮貌性地笑笑,“這裏是我家,我怎麽不能在這裏?可以進來嗎?”許嘉音緩慢消化著話裏的信息,腦袋遲鈍地上下移動。夏町便推門進來,輕輕關上門後,將盛放水杯的托盤擺上桌子。許嘉音注意到,裏麵還有三顆熟悉的白色藥片。沒回打完抑製劑,醫生都會給開三天劑量的穩定藥,可以緩解抑製劑的副作用,不過即便如此,至少一個星期,他得在家好好休息。“水是溫的,趁熱把藥吃了,不然容易留下後遺症。”夏町溫和說道。許嘉音縮了縮裸露在外的雙腳,臉上並不領情。“他讓你送來的?”“哪個他?”“……你弟弟。”夏町在屋裏找不到第二把椅子,手插兜在他身前站立,“他醒著的話,應該會吧。”許嘉音拗氣似的,把臉偏開看地板,不願正眼回答,嘴裏誠實地嘀咕:“虧他睡得著。”夏町一愣,覺得好笑。“嘉音學長,你好像活得還挺樂觀的,你見過哪個alpha和發情的omega呆那麽久以後,還能睡得著的?”莫名的,許嘉音臉頰爬上紅潮。他仍舊偏著臉,腮幫子氣鼓鼓地脹了起來。“哦,那他怎麽了?”夏町一歎,飛快聳了聳肩,“他易感了,剛剛脫離危險。”“危險?”許嘉音猛地扭頭,眼睛瞪得圓溜溜。“你應該不知道,他第一次分化的時候,被人群毆成重傷,腺體嚴重受損,我們都以為他再也沒法做回alpha了,這次也算是奇跡,他二次分化,不過過程非常凶險,你知道的,他在icu躺了近兩個禮拜。”許嘉音瞪著眼睛不動,他其實不知道的,周赦住院那段時間,他刻意避開了有關所有消息。夏町繼續說:“因為受過舊傷,他的易感期會比正常alpha痛苦兩倍,引發狂躁的概率,醫生測評過,高達80%。”許嘉音吞了吞口水。夏町苦笑,“所以,學長,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撐住,把你帶回家裏,還給你打了抑製劑,最後在門外暈倒過去。”許嘉音重新埋下腦袋,不知死活地嘟噥了句,“那也是他自己要這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