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剛才燃炸全場的歌舞相比,這一場帶給人截然不同的震撼,到舞台燈光恢複到常態還有人沒回過神。音樂聲停,衛逸和奚年的呼吸聲就顯得格外明顯,但很快淹沒在如浪如潮的掌聲中。傅綏也在鼓掌,不同於大多數人停留在衛逸身上的視線,傅綏從始至終看的都是奚年。奚年以為這是傅綏第一次看他的現場,其實在星途光耀決賽之夜,傅綏就從劇組請了個假趕回來了。那是奚年在今天之前的最後一場舞台表演,當時前十名基本已經確定,奚年在前一輪比賽的敗者席位裏,他需要連著比兩場,先贏得挑戰資格,然後才能來到最後的十五進十的決賽。星途光耀的評委隻是評委,他們隻是從專業的角度給出自己的評判,沒有投票權,投票的是內場場外的觀眾。傅綏不是買票進去的,沒有內場投票權,但他給奚年投了場外票,不多不少,正如許多粉絲都會選擇的,選手生日的數量。奚年的生日,622票。誰都沒想到奚年會以那麽微小的優勢贏過夏柏陽,這樣說起來,奚年最後的出道,和傅綏無關又有關。說有關,傅綏要是不投票,贏的就是夏柏陽,說無關,每一個為奚年投票的人都可以說是投出了關鍵票。節目結束衛逸就要下台去準備下一個節目,他走的時候說:“大家知道的,我今天有很多歌要唱,大家都是買票來看表演的,我一件衣服穿場不太好,現在我去後台換衣服,台上交給我這位兄弟。”他說著拍拍奚年的肩,笑著說:“我把我的粉絲都交給你了啊。”這種類似於把自家人托付給朋友照看的語氣,引得台下一片尖叫聲。奚年雖然早有準備,還是有點緊張,他下意識往傅綏的方向看去,現在觀眾席是暗的,他其實看不見傅綏,但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他隻要在那裏就能讓人感到安心。對於奚年來說傅綏就是這樣的人。他想起封初龍跟夏柏陽打電話的時候他旁聽到的內容,最關鍵的一句是:“臉皮一定要厚,要理所當然,要理直氣壯,你理直氣壯了,別人會反思自己,總之,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他還現場傳授了幾個冷笑話,並且說:“拉近距離炒熱氣氛的第一步,冷笑話。”不過奚年最後還是沒講冷笑話。“我準備了一個小小的才藝表演,這個表演是一位學姐教的,謝謝學姐。”奚年先是鞠躬,感謝學姐,接著對台下說:“麻煩燈光老師。”他要表演一個簡單的影子舞。聚光燈打在他身上,沒有一般影子舞表演時候的專用的白色幕布,他的影子落在舞台的地上,又被攝像機攝入,投放到大屏幕上。他們的表演都是唱跳結合,因此沒有話筒,此時奚年空著手給自己報幕:“接下來請觀賞影子舞:動物園。”他先是演繹了一隻長耳朵的生物,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兔子。奚年一邊控製著兔子蹦蹦跳跳,一邊問:“動物園裏有什麽?”“兔子。”台下的聲音稀稀拉拉的,奚年緊緊牢記夏柏陽的話:“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更重要的是,現在他隻能繼續。於是奚年沒有太多表情地繼續著自己的表演。“動物園裏有什麽?”“鬆鼠。”……“鴨子。”“孔雀。”“獅子。”他演繹的動物都很形象,一開始還需要他問一句“動物園裏有什麽”,到後來台下的觀眾都開始搶答,聲音也越來越響,到熊貓的時候幾乎是全場一起喊出聲的。奚年悄悄鬆了口氣,收回手對台下鞠躬為自己謝幕,順便替衛逸串場報幕:“感謝觀看,接下來的舞台還給衛老師。”衛逸上來,並不像剛才那樣銜接緊密,他先是對奚年說:“很精彩。”奚年在一片善意的笑聲中下台,走下舞台之前他聽到衛逸說:“昨天奚年問我這個節目合不合適,我說很合適,你們一定會喜歡的……”衛逸頓了頓說:“你們喜歡嗎?”“喜歡”奚年:“……”他覺得有哪裏不對。奚年和封初龍今晚隻有兩個節目,但是衛逸說過,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會請他們一起上去,所以他在後台暫時不能離開。第二個節目表演之後奚年就坐在後台看轉播屏幕,林琳坐在他身邊,手上拿著演唱會開始前奚年交給她的一支百合花。林琳一開始以為這是奚年要送給衛逸的,畢竟大家今天都在給衛逸送花,現在看著好像又不是那麽一回事。這幾天林琳和奚年交流多了,相處起來也隨意了一點,她直接問奚年:“這是粉絲送給你的嗎?”“是送給我的,但他,”奚年不是很確定地說,“他應該不算是我的粉絲。”林琳想不出來這是誰,她開始低頭玩手機,沒一會兒,她抬頭看奚年:“年年,你學姐被人找出來了。”奚年聽得奇怪:“什麽學姐?”至於林琳的稱呼,他已經知道這是出於粉絲的心態了,他的粉絲都愛喊年年。“就是教你影子舞的那個。”她一邊說一邊給奚年遞手機。奚年接過來一看,發現學姐自己有一個三萬粉絲的賬號,目前江城大學研究生在讀,學的是學前教育。於是熱搜話題內,眾人紛紛劃重點:學前教育“……”奚年選這個節目是因為它適合互動,萬萬沒想到,原本的互動對象是學齡前兒童。他開始思索那個在教他“才藝表演”時笑得十分溫柔的學姐,當時在想什麽。作者有話說:第30章 最後的表演結束, 奚年和封初龍一起上台,跟衛逸聊了一會兒,今晚的演唱會就正式結束了, 觀眾開始有序散場。他們幾個人在後台商量著要聚會, 說是聚會,能玩的也不多,明天還有一場演出, 他們需要繼續保持良好的狀態,慶功會還早得很。用衛逸的話來說就是:“可以聚,但是隻能聚在一起吃沙拉,喝白開水。”東方簡叫醫生給衛逸檢查了一下腳傷,醫生看著搖搖頭說:“沒有加重很多, 但最好還是靜養。”他說完想起自己今天在這裏的原因,也知道衛逸不可能聽他的,於是說:“明天還有演出的話,今晚可以去理療一下, 這樣恢複得快一點。”大晚上的,醫院開門的隻剩下急診,不過很多問題都可以通過錢來解決,而恰好東方簡非常不缺錢。他又打了個電話, 聯係了一家私人醫院。不過這家醫院離得有點遠, 開車需要一個半小時, 現在立刻出發也得將近十一點才能到醫院, 這下連聚在一起吃沙拉都不行了。此外還有一個問題,今晚衛逸就要住在醫院, 他不回工作室, 奚年就得一個人回去。衛逸想到剛到的熱搜話題笑著說:“我走了, 年年小朋友怎麽辦,一個人回去?”“……”奚年沒覺得一個人回去有什麽問題,東方簡還是早上的說法:“還回去幹什麽,在這邊開間房住下,來回能省兩個小時。”奚年也有這個意思,但就像衛逸說的,這附近酒店民宿裏住的都是來看演唱會的粉絲,今晚住在這的不光有看了今天這場的,還有要看明天那場的,人比昨晚更多。林琳給奚年聯係了附近幾家酒店都沒有空房,封初龍和東方簡住在一個套房裏,奚年要是過去得跟其中一個人擠。他們確實都不介意,但是沒有什麽人會希望寬敞的床上多出伴侶以外的其他人來的,一個人睡不舒坦嗎?那天他跟衛逸擠都是因為突發狀況沒有辦法。他想了想說:“我還是回去吧,生活用品都放在那。”東方簡不信:“總統套間都沒了?”奚年的消費觀相對要樸素一點,他覺得一晚上四五位數的房間不是現在的他能消費得起的,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多花兩個小時的時間在路上。還沒等他們商量出個結果來,傅綏的電話到了。奚年沒有存傅綏的號碼,因此盡管他的手機就放在桌麵上,眾人看見了也不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誰。倒是衛逸若有所思:“看樣子不用我們操心了。”奚年接起電話:“喂?”“在後台?”“嗯。”傅綏問完就沒有再說話,接這奚年聽到了傅綏的腳步聲,奚年忍不住問:“你要過來嗎?”傅綏應了一聲。東方簡和封初龍都有點好奇是誰,但是忍著沒問。奚年拉開椅子起身:“我來接你。”“不用。”傅綏說,“我很快就到。”他說著就掛了電話,奚年入口的方向看,東方簡問他:“誰啊?”衛逸笑說:“人家家長啊,你們悠著點,別欺負人。”封初龍一頭霧水,還真以為是奚年家長,結合剛才的男聲,猜測道:“你爸爸?”東方簡的表情一言難盡:“你聽那聲音啊,明顯是二三十。”封初龍也有點不好意思,不等他再猜,傅綏已經到門口了,他是被工作人員帶過來的,不得不說他的臉很好用。這邊場地的工作人員大多是臨時雇傭的,不知道衛逸和傅綏是否有什麽關係,看到一張家喻戶曉的明星臉,下意識覺得就該跟同樣是大明星的衛逸認識,直接帶人進來了。衛逸這樣的舞台明星,許多不關注這方麵的人是不知道的,對他的了解基本都來源於那幾首出圈的歌。他和在唱片時代真正紅遍大江南北歌手還是有一些差距。傅綏不一樣,他不光拿過許多獎,電影票房也很高,是國內所有票房過百億的演員中,最年輕的一位。此外他還有一部當年收視年冠的電視劇,到現在還在不斷重播,輪番在各大衛視刷臉,國民度很高。那位掛著員工牌的工作人員立離開時候還一臉夢幻,剛剛和那是傅綏?她給傅綏帶路了?東方簡和封初龍的訝異半點不比她少,他們和奚年一起站起來,封初龍跟著衛逸喊了一聲傅哥,傅綏頷首,東方簡則是盯著他直白道:“你的聲音很好聽,有興趣出專輯嗎?”“沒有。”傅綏直白地拒絕,東方簡不死心地說:“你和奚年一樣,聲音辨識度很高,不唱歌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