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年幫著他把菜擺好,蒲弘毅摘了圍裙坐下:“簡單炒了幾個菜。”夏柏陽支棱起腦袋:“謝謝弘叔。”蒲弘毅手藝還不錯,就是不愧是川渝人士,奚年還是第一次在空心菜裏頭吃到辣味,他不動聲色多吃了幾口飯,夏柏陽開始哭訴上午的經曆。“我一上午,三個小時,我就掙了24!”他說著說著悲從中來放下了筷子,奚年注意到他身上還有白點子,安若若抽了一張濕巾替他擦了擦:“帥哥,你注意點形象。”夏柏陽生無可戀:“帥哥已經沒有形象了。”蒲弘毅給他出主意:“要不去廚房當學徒,打下手洗菜配菜,應該不難。”夏柏陽掰著指頭算了算:“一小時三十,下午一百五,一共一百七十四……”差不多隻有安若若的一半。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遊客能帶來多少,也不知道後續旅行需要多少,但一百七顯然是不夠看的。“難道真的要窮遊嗎?”夏柏陽參加過《窮遊》,先不說他當時的人設,就節目組那恨不得讓嘉賓都去參加鐵人三項的架勢,他就對窮遊兩個ptsd了。奚年吃完了一小碗米飯,放下筷子:“可以去洗馬。”夏柏陽心動又猶豫:“洗馬是按數量算的。”他是擔心搶了奚年的工作影響他的收入。奚年解釋:“八匹馬,上午隻洗了兩匹,你來的話我們可以洗完剩下的六匹,”他頓了頓說,“我們一起洗。”招工啟事上沒有非要一個人獨立完成的說法,照奚年上午的經驗來看,隻要參與過就行,這也算是鑽了規則漏洞,不好明說。夏柏陽眼前一亮,一匹馬六十,六匹馬這就是三百六,還能幫奚年也多掙一點,共贏啊!於是下午安若若繼續當後勤,蒲弘毅仍舊去廚房當幫工,夏柏陽跟著奚年去洗馬。飼養員見了夏柏陽也很高興,能早一點完工他當然高興,奚年是八小時下班不允許加班,他不是啊。多個人多份力,反正工錢不是他來出。工作一直到六點才結束,晚上蒲弘毅仍舊給他們留了飯,這一天的打工生涯才算是結束。明導再次出現,給他們帶來了一大摞資料,都是關於周邊地區的景區介紹、地圖等,此外還有每人一個筆記本。“今晚你們需要根據手上的資料初步做好旅行攻略,筆記本中間應該都夾了一張項目表單,這是給你們的參考。”奚年打卡筆記本,找出那張項目表,遊玩項目:觀星/看日出一分乘船一分野營一分釣魚一分纜車兩分漂流兩分蹦極三分景點打卡各一分(需留影):雙子峰彩虹橋洞明湖明湖島西崖瀑布遊客評分(滿分五分)“總分二十一分,多拿一分,下一期基金多十元,第一名額外獎勵五十。”從他們今天打工的情況來看,這兩百六要是都能拿到也不是小數目,但奚年大致翻了翻地圖,這些項目不太可能在兩天一夜內完成,多半還是需要抉擇的。“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做攻略了,對了,你們的遊客已經準備好旅行資金,數額在你們各自的筆記本上,做攻略的時候請考慮預算,如果不能在資金用盡前回到森林小屋將直接扣完所有項目分。”對於奚年而言,旅行攻略不算太難,他從上初中開始每一次出行,就會跟爸爸一起做攻略,後來父母離世,傅綏帶他出去玩的時候多半時候也隻是決定去哪,要幹什麽還是奚年自己做主的。現在難的是他不知道節目組給他找的這位遊客是什麽樣的人,奚年不知道他多大年紀,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導演說完就走了,留他們幾個一起商議。“房車的話,應該還需要考慮司機和汽油錢。”蒲弘毅拿出他手上的旅行資金券,“我的是八百,你們呢?”夏柏陽和奚年也都是八百,安若若十分驚喜:“呀,我有一千。”她對著鏡頭親吻代金券,“感謝我的遊客,寶貝你太爭氣了。”奚年覺得,安若若應該知道她的遊客是誰。和他們幾個糾結的不一樣,她選定項目做規劃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一小時不到就完成了攻略:“我做好啦。”夏柏陽還在跟奚年商量要不要一起走,房車旅行,當然會有相當長的旅程在路上,如果一起走也能有個照應,沒想到安若若已經做好了。她也沒藏著的意思:“太刺激的我玩不了,就在附近走走。”她選的打卡地點選在洞明湖和明湖島,安排的項目也十分休閑舒緩,野營乘船看日出,所有項目加起來也隻有五分。奚年再次確認,她應該是知道她的遊客身份的。蒲弘毅選擇的中心區域是雙子峰,那裏有彩虹橋,也可以乘坐纜車。奚年傾向於去漂流,夏柏陽想去蹦極,這兩個項目都在西崖瀑布,夏柏陽湊過來跟奚年嘀嘀咕咕了半天,決定晚上一起野營。幾個人都把項目定好已經是晚上十點,攝像機和收音器都停止工作,他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聊天,攝像機都關了,說起話來也隨意了許多。“我來之前一直看到在傳傅影帝要參加綜藝,不知道真的假的。”安若若深諳營銷之道:“假的吧,真的一般不都藏著做噱頭?現在動靜那麽大,不像真的。”“傅綏嗎?他這幾年很紅啊,我女兒也喜歡他。”再多的蒲弘毅就沒說了,他很欣賞傅綏,雖然他是前輩,但畢竟傅綏現在當紅,而他已經十年沒拍戲了。“也是,”安若若說,“他什麽時候動靜都大。”奚年想到來之前聽到的對話,管紅跟傅綏說:“窮遊報價很高,一期報了八位數。”奚年一季也才小七位數,安若若應該是他們幾個裏頭最高的,具體多少奚年不清楚,但是應該也沒到傅綏那個程度。如果是一打頭的八位數,管紅都不至於那麽說。他和傅綏現在住的房子,十年前的售價剛剛八位數,現在雖然漲了,但這個錢在同小區買個戶型小的還是沒問題的。“另外,節目組那邊說如果去的話,可以適當調整節目模式。”窮遊是什麽模式?可了勁兒折騰的模式。因此許多真正一線藝人是不願意去的,《窮遊》一般也不請,這次花大價錢請傅綏,多半是真的為了跟《旅行》打擂台。奚年理好了一摞書,合上自己的筆記本隨口說:“如果真的要參加的話,應該是窮遊?他們看起來比較有錢。”安若若看了奚年一眼,沒有多說。她剛才沒有說的是,傅綏工作室在輿論這塊管控很厲害,如果是假的不會傳那麽久,說不定是真的要上,但應該不會是《窮遊》。時間已經不早,各自回房,奚年又看了一遍視頻,已經剪好的部分基本沒有什麽問題,後續仍舊缺鏡頭,他微調了音樂就合上電腦。不知道明天他的遊客會是誰。早上,他們來到昨天一起做攻略的那間屋子,輪流去接電話。第一個是蒲弘毅,他出來笑嗬嗬地,見他們都看自己,主動解釋:“我女兒。”第二個是安若若,出來的時候眼神柔軟:“我閨蜜。”夏柏陽第一反應是她表姐來了,但自家表姐在拍戲,應該是不會來的,那就隻剩下另一個了,顧析。奚年不知道他想了什麽,走進去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不過出來的時候夏柏陽又開心起來了:“我偶像。”來不及細問他偶像是誰,那邊助理探出頭來:“奚老師,到你啦。”奚年走過去,從剛才他們透露的信息看,應該都是認識的人,還是他們很想見到的人。奚年一下子想不出來會是誰,他在圈內有交情的人不多,勉強說的上熟人的都隻有曾經同台的隊友。提起他的名字恐怕大部分人第一反應是許修然,但是不說他一點都不想見到許修然,許修然也要錄另一台綜藝,不可能來的。至於他最想見的人,他並不敢想。屋子裏麵放了一部台式電話,電話邊上是攝像機和收音設備,他剛走到電話機前,電話就響了。“喂,您好,”奚年接起電話,按照節目組給的台詞說,“這裏是青年夢想旅行社,我是導遊奚年。”奚年想得簡單,不是傅綏,誰來都一樣。然而電話裏沒有回音,隻有一聲幾乎無法辨認的輕笑,奚年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對麵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他捏緊了聽筒,說不出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緊張,電話那頭的人緩緩道:“你好,我是傅綏。”第8章 “你把我支出國去就為了和奚年一起錄綜藝?”管紅在電話那頭咬牙切齒的。昨天傅綏上熱搜的時候她在飛機上,今天下飛機才知道這事,立刻打了電話來。傅綏獨自坐在候機大廳,身旁隻有一隻二十四寸黑色行,他一個助理都沒帶。聽到管紅的質問也隻是笑:“你想多了。”傅綏有獨立工作室,他的所有工作最終都是他自己拍板,更多的時候管紅隻是作為輔助者和代理人的身份出麵幫他洽談,但他們合作這麽多年了,傅綏還是第一次跳過她。管紅深吸口氣,她出國可能是巧合,但她一定沒想多,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上次跟拍也是你讓人做的吧?”她當時著急上火沒注意到,後麵仔細想想就能發現蹊蹺,一來是奇怪的標題,明明照片中傅綏和奚年沒有任何過於親密的舉動,任誰看了都不會往情侶上想,偏偏標題帶的就是戀情。退一步說,如果真的要往戀情這方麵靠,那必然不會這麽簡簡單單隻拍幾張什麽都說明不了的照片,狗仔要是那麽好說話,也不會這樣人人避之不及。傅綏沒有反駁,管紅頭大,他知道傅綏膽子大,看上去規矩嚴整實際瘋得很,人家當演員當明星,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藝術,他不是,剛出道就敢對她說他的目標是悅娛。八年時間,他還真做到了,現在大半個悅娛都在他手裏,聶康也是他找來帶奚年的。傅綏公開和奚年的關係在她意料之中,她隻是看不透那怎麽看怎麽兒戲的跟拍。“你到底想幹什麽?”“未雨綢繆罷了。”“你還想公開?”管紅捂了捂心口,最後深吸口氣,“我們得談談,我馬上就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