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索尋不是一個會去窺探朋友隱私的人,但這次他一路往上翻,直到看到一條確定無疑、在白天發送的消息。“媽媽”:怎麽又提這件事,還到外麵去說,你要不要臉!索尋把手機屏幕摁滅,聽著急診室裏李幼冬恨不得把內髒都嘔出來的聲音,心如刀割。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想把那些聊天記錄都拋到腦後去。陸歆握住了他的手,索尋朝他笑了笑。“你今晚好冷靜哦。”他有點佩服,同時想起當時陸歆跟著他去涉險的那天,陸歆好像也是特別冷靜。索尋終於想起一點“雖然沒那麽動心但也不介意相處下去”的理由這樣的陸歆其實還是挺有魅力的,隻是要在極端情況下才能見到,索尋都不記得了。陸歆牽著他的手跟他並肩走:“你關心則亂。李幼冬不是我的朋友,我當然冷靜了。”“不止誒。”索尋說,“你好像很有經驗。”陸歆笑了,點了點頭:“有一點。”“真的啊?”“嗯,以前的同學。”陸歆神色有點惆悵。“因為什麽啊?”陸歆聳了聳肩:“總有這樣那樣的事唄,就像你說的,大家都有不如意。”“救回來沒有?”“救回來了。”陸歆笑了笑,讓他放心的樣子,“然後他就退學回國了,感覺他回家以後開心很多。”索尋:“跟你關係很好嗎?”“還行,沒有你和李幼冬這麽好。”“……”索尋笑了,有點兒不知道怎麽說。其實他一直沒有覺得李幼冬是他“最好的朋友”,祝岑鬆是他的老學長,一起“追過夢”,算一個;展言,有的時候讓他操心,有的時候也讓他感動,就算生氣的時候,也會因為太了解而無法責怪,這是一份特殊的交情;趙朔和顏睿都是同路人、好幫手……這些人都比李幼冬和他更鐵。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索尋一直把李幼冬當成“安德烈的朋友”而不是他自己的,以為安德烈走了的話,他和李幼冬之間自然也就慢慢疏遠了。尤其是李幼冬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對身邊的人來說,其實也是很大的負擔,不是每個人都有耐心忍受她的。但總有那麽些時刻,幼冬也是他的陪伴和慰藉,在起了風的街口,和月光照不到的馬路邊,那些什麽都不用解釋,彼此頭挨著頭坐下來就感到足夠的瞬間。索尋:“那你還挺關心人家的。”“嗯?”索尋提醒他剛才不經意說的話:“一般人就是湊個熱鬧吧,但你還有去留心人家回國以後是不是更開心了。”“哦……”陸歆反應過來了,“多少有點感同身受吧。”“感同身受什麽?”“異國他鄉的孤獨。”陸歆笑了笑,引用他的話,“還有成年人某些……‘死了算了’的瞬間。”索尋沒有答話,轉過頭長久地凝視陸歆。“看我幹什麽?”“沒什麽。”索尋微笑了一下,“陸歆,其實你也是一個好人。”“給我發好人卡啊?”“不是,”索尋搖搖頭,“我對於‘好人’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展開說說?”但是索尋沒再展開,他們手拉著手,沉默著往前走了一段路。有那麽幾次,索尋總覺得陸歆要開口問安德烈了,但他始終沒說什麽。街上太安靜了,連車都沒有幾輛。整座城市疲倦地合著眼,終於不再看他們,索尋等著,等著,好像就要等到這個時候,才肯泄露出一點真心。索尋:“陸歆,我不喜歡太假的感情。”“什麽是假的感情?”“為了戀愛而戀愛的感情。為了緩解寂寞,或者社交的需求,或者是因為社會觀念的壓力覺得單身不好……反正就是隻想體會一下談戀愛的感覺,找誰都可以那種,那不要找我。”陸歆:“你是在問我,是不是非你不可嗎?”索尋卻又隻是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非誰不可的。”陸歆便停下來,鄭重地看著索尋的眼睛,很無奈地苦笑起來:“索尋,我真的不明白你。”索尋也隻好停下來,看著他,深呼吸,再深呼吸。心想,好吧。“隻要你是因為我而想談戀愛,而不是因為想談戀愛才找我,就行。我隻要這種程度的愛就可以。你問我愛不愛你,這就是我的答案。我能給你的就是這麽多,所以我也隻問你要這麽多。你不用愛得喪失理智、付出一切,也不用承諾什麽海枯石爛……你可以有保留,有算計,甚至留好退路,都沒有關係,我不在乎。”索尋頓了一下,說得很鄭重,“但我需要你有努力經營這段感情的意願。如果我們要在一起,那就不要很輕易地放棄掉。”陸歆再次試圖總結:“愛你少一點,但愛你久一點?”索尋:“……”索尋:“如果你非要用這種□□簽名檔的方式跟我說話的話,還是算了吧……”他轉身就想走,但是陸歆笑了,抓著索尋的手把人拉回來,緊緊地抱住了他。他比索尋稍微矮了一點,擁抱的時候下巴親昵地貼在他的頸窩裏,索尋感到一陣溫熱的氣息拂過。“我愛你,”陸歆說,“我可以用任何你想要的方式來愛你,隻要你允許我愛你。”索尋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閉上了眼睛,在他的懷抱中點了點頭。他們在無人的街頭繼續遊蕩,根本沒在意往哪個方向走,走得後來兩人都不認識了。雖然索尋非常鄙夷那種“朋友圈官宣”的模式,但還是拍了一張路牌,路燈下麵是他和陸歆拖長的影子,暗搓搓地發了條朋友圈誠實來講,索尋真正討厭的並不是“宣告天下”的儀式感,單純是因為別人發的圖文都太土了。一直逛到四點多,實在累了,陸歆才叫了輛車過來,一點兒沒有終於要到了名分的瑟,還是非常禮貌地先送索尋回去,然後自己回自己家,唯有告別的時候十分放肆地在索尋唇上吻了一下。索尋心情不錯地上樓,沒想到第一個看出苗頭的人竟然會是展言,一口氣問了七八條,八卦之心恨不得溢出屏幕。索尋進門換鞋,很敷衍地回了一個表情包,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誰啊誰啊?”展言不死心地發語音過來,“是不是上次那個陸……陸什麽來著?”索尋嗤笑了一聲,也回他語音:“你是不是過氣了?這麽閑?”展言那邊安靜了很久,索尋快速洗漱完,快要閉眼的時候,展言才回過來一條消息。“你跟傻大個就真沒戲啦?”索尋:“……”果然是大明星,平等地記不住每個人的名字,真夠尊重人的。他懶得再理睬展言,但那股睡意就這樣被展言一個問號釣到了半空,索尋平躺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回憶像一條大魚,一口就咬住了鉤,睡意煙消雲散,大魚跳進他的腦海裏,把回憶濺了他滿身。安德烈非常,非常不喜歡展言,不過他控製得還算好,沒讓展言看出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展言太紅了被人捧習慣了,根本想不到私底下聚會的時候還會有人不喜歡他。索尋不怪他,在他接觸過的“圈內人”裏,展言這種程度的自以為是屬於“人之常情”,誰在那個環境裏都容易這樣,甚至都沒到自戀。安德烈的敵意才讓他有點尷尬還是為了當初《粉》的事,不管索尋怎麽解釋,安德烈都堅持認為展言應該做得更多。他們之間為此有過多次的辯論。索尋覺得安德烈沒有做過藝人的粉絲運營就不要說這麽理所當然的話,但他越是這樣,安德烈還越講不通,到後麵開口閉口就是“展言是靠粉絲起來的,所以當然要為粉絲的行為負責”,到這件事上,就變成了“展言要為《粉》的票房受挫負責”。索尋聽了就來火,以前他還在展言團隊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網上這種論調那麽多粉絲,總有些特別神經的,這要他們一個個去負責,冤不冤呐?再說這事兒要展言怎麽負責啊?給他下一部片投資還是直接來參演?那網上輿論更不可控了……辯到後來,索尋終於意識到,安德烈根本不在乎展言是不是一個“德不配位的流量”,他隻是在護犢子。那是他第一次在安德烈身上察覺到這種近乎蠻不講理的保護欲,罪惡地講,索尋感覺很好。保護欲很快滑向占有欲,拌嘴吵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成了挑釁調情……索尋也沒有那麽在乎,非要安德烈轉變對展言的看法,倒是痛痛快快地享受了幾場爽到魂都要被安德烈幹出來的性|愛。然而,等展言真的有機會要跟他“聚一聚”的時候,索尋還是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迂回了半天才敢跟安德烈講。展言特地讓索尋帶安德烈一起,怪隻怪索尋藏著掖著,給了個特別吊人胃口的開頭,說合租到了以前約過的對象,就再也沒了下文,展言已經好奇很久了。“但你可以不去。”索尋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忙你就……”“不忙啊。”安德烈皮笑肉不笑地回他,“陪你去唄。”索尋:“……”後來他想,他當時就應該知道,不會有好事。作者有話說:ps.二丫也沒有這麽沒禮貌,其實是寫《豎子》的時候我還沒有想好名字,隻能強行讓他沒禮貌了。第47章 安德烈在這種事情上陰得很。當初《粉》上映, 展言其實在北京一口氣包了幾十場,但還沒發出來,那個什麽以他為原型的詞條就衝上熱搜了。當時展言跟索尋通了氣, 都以為不是什麽大事兒,等熱度降一降, 再發出來扭轉一下輿論就行。沒想到粉絲們越鬧越瘋, 後麵就再也沒了合適的時機。安德烈對此更有意見了,覺得越是這樣, 展言才越應該把包場《粉》的微博發出來, 不管怎麽說,能起到很大的宣傳作用。但實際情況是,展言包場的消息沒有捂得那麽死, 他的很多粉絲私底下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已經變成了展言和粉絲之間的又一次對抗既然粉絲們已經明確表達過對索尋的不滿,展言還非要明麵上支持,會被解讀為直接挑釁粉絲。而且粉絲們永遠有理由,他們認為自己是為了維護展言才針對索尋,那麽展言的行為就是不識好人心。火上澆油的是, 展言第一次主演的電影後腳跟著就要在國慶檔上映, 外界一直將此解讀為展言要進軍大熒幕的信號, 於是他和索尋的關係就更有發揮的空間了。人們給他們編排了各種大戲, 有說索尋離開展言就是對資本的抗議的, 還有老論調,說展言就是容不下索尋的,紛紛擾擾,吵個沒完。別說營銷號在狂歡, 還有很多口味清奇的粉絲也很嗑這份“相愛相殺”的感情。雖然索尋沒什麽拋頭露麵的機會, 但好在同框多, 翻翻展言以前的機場照,索尋永遠在他身後五步以內。一時間,那些舊照片都讓粉絲們盤出了包漿,恨不得拿著顯微鏡看。總之,從各個角度來看,輿情都非常失控,導致展言在宣傳期的每個采訪都必被問到索尋。聽說陳芳芝下了令把“索尋”放進藝人的“禁忌詞”裏,不許記者再提,然而神通廣大的粉絲們又搞來內部爆料,說展言自己主動cue了索尋,稱呼他“索導”,還說過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當然,最後被經紀人要求刪除了。電影真的上映的時候,索尋投桃報李地包了場。同樣沒有發到微博上,並不是做給外人看的,也不想再多生枝節。當時那部電影的情況也很難說讓人意外,無非是口碑低開低走,票房節節攀升。展言知道他們電影人最恨這種“流量現象”,聽到索尋去給他包場還特別不好意思。但平心而論,索尋覺得展言這次表現得還可以,沒有外界批得這麽差,跟他打電話的時候還反過來安慰他。他打電話的時候安德烈就在身邊,始終掛著一種讓索尋咬牙切齒的假笑。自從索尋去包場開始,他臉上這種笑就沒消失過,刺得索尋渾身難受。安德烈在這種事情上陰得很,他不明刀真槍地跟索尋直接吵架,就時時刻刻在那兒蹲著,像一隻伺機潛伏的獵豹,隨時準備撲咬哦,真的不介意嗎?明明展言說兩句話就能勸住……至少一部分粉絲吧,但他就是裝死,到底是為了誰的利益呢?一邊不許人提你一邊主動cue你還要合作,跟陳芳芝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樣……哦,這會兒演技又好了呢。安德烈不會說出來,說出來就成了他小人之心,而索尋則是高風亮節的那個人。他跟展言是什麽?那是曲洋和劉正風,天下人都反對也不妨礙他們笑傲江湖。但他一個字都不用說,那些陰暗的念頭反而自己會在索尋身上生根發芽。索尋因此非常厭煩安德烈,也對自己生氣,因為他隻是理智上能體諒,但情緒上做不到真的心無芥蒂。他隻能狠狠地翻個白眼,回房間去打電話,逃避安德烈的目光。展言無知無覺,還在電話裏邀請他他代言的奢侈品牌抓住新片上映的熱點,出資在上海舉辦了一場“青年影人論壇”的活動,請了很多業內的人,弄得非常有腔調。索尋亦在受邀名單之中,不知道是主辦方本來就有這個意願還是展言的要求,總之邀請由展言口頭先發送出來了。索尋一聽就知道,展言還是想幫他。就是這樣,索尋才對展言生不起氣來。“你真的可以不用去。”索尋記得那天出發之前他還在勸安德烈,“這種場合很無聊的,你又不喜歡。”然而安德烈隻是反問他:“是我不喜歡,還是你不想讓我去?”於是索尋就無話可說了。活動正式開始之前有一段時間用來社交,展言沒有出現,索尋倒是見到了好幾個認識的人,包括海亞的尤總雖然他看見索尋的時候扭過頭假裝跟別人說話了。直到正式進場落座也沒見到展言,他們約好真正“聚一聚”的機會其實在after party,活動的時候展言要在台上,代表“新生代演員”和兩個已經很難被稱為“青年”的製片人及導演進行對談。而讓索尋始料未及、但也不是非常意外的是,主辦方安排跟索尋坐在一起的正是方茂興。“阿索!”方茂興先招呼他,“好久不見好久不見……hello,這位是?”他轉向安德烈,頓了頓,開了個玩笑,“家眷啊?”作為老同學,他當然知道索尋的性向。索尋倒不介意他作出這種揣測,畢竟今天很多人都帶了家屬過來,方茂興自己臂彎裏掛著的也是他老婆。但任何正常的話從方茂興嘴裏說出來就是讓索尋感覺不太舒服,何況這也不是一個合適談論索尋的性向的場合。他借機跟方茂興的妻子問好,假裝沒聽見。安德烈挑了挑眉,他不認識方茂興,但桌上都有寫名牌,他瞥了一眼就知道了這是誰。索尋看著他神情微妙地一變,然後非常熟練地露出了一個外國友人的笑容:“sorry......what?”方茂興馬上換成了英語試圖跟他交流兩句,安德烈點頭聽著,不動聲色地把索尋往身後帶了一下,拉開椅子,坐在了索尋和方茂興中間。索尋嘴角輕輕一勾,手機振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展言發了個誇張的表情包,緊跟了一條:“好高!”索尋抬頭四顧一圈,看見展言坐在舞台的側邊,正在最後檢查妝容,陳芳芝站在他身邊,隨時等著接管他的手機。展言爭分奪秒地又發過來兩個字:“超帥!”然後他把手機交給陳芳芝,朝索尋這邊眨了眨眼。索尋聽見安德烈在他身邊對方茂興說了一句法語,終於終結了方茂興的談興。燈光隨即暗了一點下來,主持人試了試麥,請大家落座,活動馬上開始。索尋沒說錯,活動確實很無聊,所有的流程都是演練過的,場麵話居多,最主要是在座的也沒幾個人看得上展言,遑論聽他說說對電影的想法。於是很快講悄悄話的講悄悄話,玩手機的玩手機。方茂興幾次想跟索尋說話,但都被安德烈“無意間”擋在了中間。他不好在這種場合提高聲音,講英語這個“法國人”又聽不太明白,索尋則非常沉迷地玩手機,完全沒注意到,隻能有點兒悻悻地縮了回去。索尋忍著笑,給坐在身邊的人發微信:“差不多得了。”安德烈根本沒拿出自己的手機,已經從他的屏幕上看到了消息,歪著頭湊到了索尋耳朵邊:“我做得太過分了?”他有點故意咬耳朵,嗬得索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責備地轉過頭瞪了安德烈一眼,但那個眼神實在很難有幾分正經的嚴厲,展言那句“超帥”還在回蕩,盡管出門前索尋還在猶豫,但此刻再看兩眼,確實覺得西裝革履的安德烈比平時還要帥。他今天穿的這件西裝很規矩,扣子一路扣到脖子,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局促,反而襯得他整個人很利落,從喉結延伸往上,下頜線、鼻梁骨、高眼窩,沒有一處的線條是不美的。索尋本來是想說也別做得太明顯了,但看著看著,眼神就有點兒說不明白,隻能轉過頭,壓著聲音講:“有點兒數吧你!”安德烈就用喉音很低地笑了一聲,裝模作樣地靠在了椅背上,清出了方茂興要跟索尋說話的區域。然而方茂興已經放棄了嚐試,在跟他老婆說話了。安德烈等了一會兒,又湊過頭來問:“你也認識他老婆?”“嗯,都是同學。”安德烈“哦”了一聲,神情有點兒古怪。索尋:“怎麽啦?”“有點意外,”安德烈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聽你之前形容,以為他肯定會找一個女明星什麽的。”索尋聽到一半就恨不得捂他的嘴,雖然這麽小聲還是不放心,怕旁邊聽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安德烈隻好做一個“噓”的手勢,不說了。其實這事兒在他們老同學之間一向是個美談。他們一進學校就開始談,那會兒方茂興窮得什麽都沒有,人姑娘就是對他死心塌地。後來方茂興苦盡甘來了,也沒有移情別戀,給她辦了一場超級盛大的婚禮,要讓全世界知道她沒看錯人。當時索尋也收到了請柬,沒空去,在微信上隨了份子錢。結果他老婆悄摸地又給退回來了,說以索尋這個情況,以後大概很難有機會讓他們回禮,就不必了。他們結婚以後這個同學就再也沒出來工作過了,索尋總覺得惋惜,她也是自己考上了電影學院,正正經經學了四年導演,末了就落下一個“慧眼識英雄”的評價,好像她上學就是為了找一個好的丈夫,最後變成別人人生裏的點綴可是人家有人家的過法。索尋跟方茂興說不到一塊兒去,但對他老婆確實從來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