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把手拂過微微灰白的鬢角,笑容不改:“我的年紀都足當你父親了,喊你一聲孩子,也不算占你便宜。”元景石隻道:“那不是更惡心了。”這話聽得楊宇臉色微微一變,卻不再看元景石,隻對梅子規一笑:“如果我贏了,就把我這孩子輸給你。如果你贏了,就把你的寵物給我……你放心,隻是一夜罷了。”梅子規聞言臉上的神色絲毫不變,是他一貫的冷漠。這冷漠給了楊宇幾分信心。楊宇又是一笑:“你放心,我的孩子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很懂得如何取悅男人。我還怕你到時不舍得把他還給我呢。”似為了佐證楊宇的話,小白臉朝梅子規露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笑容,燈光下果然有幾分動人之處。梅子規也是一笑,這一笑卻既冰且冷,目光似劍一樣射向楊宇:“我不賭。”楊宇這才覺得,對麵的“寵物”在“主人”心裏的分量比他想象中要重。不過,他也不太意外,畢竟,這寵物也是相當特別,容貌身材也很好,是太過粗野,但也粗野得有他的美感。楊宇笑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這艘輪船的規矩,隻要坐上了這椅子,不賭一局,怕是下不了船除非你選擇從甲板跳下去。”荷官身後兩名荷槍實彈的保鏢似乎也印證了這句話的真實性。荷官麵帶職業笑容,微微點頭解釋道:“這張中央賭桌上代表著私家賭場最權威的賭局。一旦一方拉開椅子,另一方坐下,就代表接受挑戰,雙方都必須遵守遊戲規則,不容反悔。”看著這個場景,梅子規心下一緊。他猜測,在這個私家賭場裏,規矩不容違背。雖然內心對這種規矩有些不滿,但梅子規也知道現在不是抗衡的時候,至少不在這個地方。但元景石還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地笑著問:“我們根本不知道這賭桌的含義,隻是隨便坐下,就要接受挑戰?牛不喝水非要強按頭?這是強買強賣啊!你和這個姓楊的該不是一夥的吧!”默默圍觀的眾人聽到元景石如此冒犯的發言的,都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荷官微微皺眉,但他保持著職業的風度:“先生,請冷靜一些。這是私家賭場的規矩,每位玩家坐上中央賭桌就代表接受挑戰。並非強買強賣,而是一種公平競爭的方式。”楊宇也收斂了笑容,臉上浮現出幾分嚴肅:“請注意你的言辭。我相信您也不願意因為無謂的誤會而引發衝突,對嗎?”在楊宇說“引發衝突”的時候,故意將目光移向荷槍實彈的保鏢身上,威脅意味也是相當濃厚了。梅子規隻好轉頭對元景石說:“現在可不是發你的臭石頭脾氣的時候。”元景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你怎麽也和他們一樣喊我臭石頭了?”梅子規聞言微微一怔,沒有理他,隻是轉頭對荷官說:“我們自然非常尊重這兒的規則,因此,我想了解一下具體的細則。”荷官微微點頭,他認為梅子規的詢問是合理的,於是遞來了一份細則。梅子規接過細則,仔細閱讀起來,過一會兒,他才抬頭,淡淡說:“楊宇先生,按照規則,賭注既然由你定了,那麽賭博的方式由我定才對吧。”楊宇微微一愣,倒沒想到梅子規還能一直保持這種冷靜和從容的態度,能在這種情況下快速而準確地找到對自己有利的部分。楊宇沉吟片刻,露出一絲笑容:“哦?那就請您定下賭博的方式吧,我對您的智慧和眼光充滿了期待。”楊宇這位私家賭場鉑金鑽石徽章持有者早就對各項賭術了然於心,是一位經驗豐富、資本雄厚的老手。而他在大廳也觀察得到,梅子規顯然是一個新手,無論是賭什麽,都不可能勝過楊宇。梅子規也能看出這一點。他知道自己賭術上肯定不如這個楊宇。而元景石也意識到現在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便在旁邊說:“讓我來吧。”楊宇卻不看他,隻把目光專注在梅子規身上,道:“這兒是主人說話的地方。你這寵物不懂規矩,在這一塊是有點兒不討人喜歡的。”梅子規聞言,橫眉冷笑,道:“我的男人,隻需守我的規矩,討我的喜歡。”楊宇一下子被噎住了。元景石聽了這話,卻似被黃金砸到頭上似的,笑了兩聲,拉椅子坐下,對楊宇說道:“你覺得我是狗,不配和你說話是吧?那你要是輸給了我,豈不是輸給了狗?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要跳海自殺。”楊宇冷冷一笑,道:“你可真是欠管教。今天,就讓我來教教你怎麽做狗吧。”元景石道:“那是,在做狗這一方麵,還得是您厲害。”楊宇終於被元景石激得維持不住紳士風度,頭上爆出幾根青筋,隻咬牙笑道:“哈哈,好說好說,我倒是很期待,你今晚如何做我的狗。”第22章 手槍“所以,我代表我的主人上賭局,沒有問題吧?”元景石笑著問道。楊宇雖然被氣得半死,但很快想起自己身份尊貴,要是和一個“小黑臉”吵嚷起來是有失身份的。他便恢複了鎮定,微笑說道:“沒問題。按照規則,賭博的方式由你們來定。請告訴我你的選擇。”眾人的目光聚集,也相當期待。當然,大部分人隻是期待看到梅子規這個看起來儒雅英俊的年輕富豪把自己心愛的“寵物”給輸出去。在他們記憶中,還真的沒有人在這張賭桌上贏過楊宇。楊宇坐在賭桌旁,目光炯炯,臉上掛著一絲微笑,散發著一種不可撼動的自信。而荷官似乎也和他有某種默契。要贏過楊宇,恐怕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就連素來沉穩的梅子規,此刻眼神中都透出幾分憂慮,默默看向元景石。梅子規心內默默感歎:所以我說,我最不喜歡不確定性高的遊戲。倒是元景石淡然一笑,說:“賭博的方式花樣百出,但來來去去,本質都是一樣的。”聽到元景石的話,楊宇似感好奇,笑著問道:“那是什麽?”“不過就是運氣與膽識的遊戲。”元景石答。楊宇保持微笑,卻不想聽元景石大談賭經,隻把話題拉回來,道:“那你選擇的運氣與膽識的遊戲是哪一款呢?”看起來,楊宇隻是想盡快敲定賭局,然後把不可一世的元景石贏過來。元景石笑了一聲,說:“運氣是不可控的。而我今天既然遇到了你,就證明我今天是背到家了,可謂是踩了頂級狗屎,回家用三桶西柚葉子洗澡都洗不掉您帶來的晦氣。”楊宇聽了這話,嘴角微微抽動,但強忍怒氣,用看著秋後蹦的螞蚱的眼神看著他,道:“你可以直接說你選擇什麽遊戲。”元景石緩緩道:“運氣不行,就賭膽識吧。”聽了這話,楊宇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膽識?”元景石一笑,道:“俄羅斯轉盤。”這五個字,如一道驚雷,在包廂中炸響。眾人紛紛麵露詫異之色。俄羅斯轉盤的確是一個賭膽識的遊戲。可以說沒有任何賭博遊戲比它更考驗膽識了。可怕的是,這也是一個賭命的遊戲。按照規則,參與者需要在一把左輪手槍裏隻放入一顆子彈,然後輪流使用這把槍朝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直到子彈被打出來才結束,贏家或許也贏不了什麽東西,但輸家肯定得輸掉一條命。眾人聽到元景石的提議,莫不驚訝無比,誰會想到,不過是一個賭小寵物的遊戲,竟然變成了賭命?有些人的表情顯示出困惑和疑惑,似乎無法理解元景石這搏命的舉動。另一些人則流露出好奇和興奮的神情,顯然是想看好戲。訝異和疑慮在包廂中彌散開來,形成了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所有人都在靜待下一步的發展。楊宇聽到這個提議,也異常震驚,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作為經驗豐富、資本雄厚的賭博老手,楊宇對於各種賭博遊戲都玩得挺溜,但俄羅斯轉盤卻是從來沒碰過沒必要,犯不著,神經病!他又不是亡命之徒!他雖然喜歡刺激,但更喜歡自己的命!事實上,沒有任何人比這種驕傲高貴的有錢人更愛惜自己的命了。楊宇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眼神閃爍著猶豫和思索。卻別說楊宇,就是梅子規也頗為錯愕。梅子規甚至很難維持平常那種冷漠,眉頭微皺起,對元景石道:“你沒必要這樣做。”元景石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兒,你放心。”攻中好道文爆炸與眾人的緊張震驚不一樣,荷官看起來平靜無波,似乎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了。荷官輕巧地將左輪手槍從賭桌旁的盒子中取出。左輪手槍銀色的槍身反射著燈光,在荷官的手中顯得格外冰冷。旁邊的眾人看著這致命的火器,都不禁屏住了呼吸。荷官慎重地將手槍的槍管指向天花板,確認沒有子彈在膛內後,他將手槍重新轉向賭桌,手槍的冷感傳遞到賭桌上,讓整個包廂都陷入了一種極致的緊張之中。荷官將手槍放好後,微微點頭,示意遊戲的開始。氣氛的緊張度由此上升了一個台階,眾人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賭桌上其實,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著什麽。槍口直指楊宇,如鐵獸的嘴巴。手槍看起來如此冰冷,但楊宇卻隻覺得渾身發熱,仿佛被烈火包圍。他的心跳加快,血液在體內翻騰,一種無法抑製的恐懼焦慮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緊緊握住椅子下的把手,似想極力撐住紳士風度,卻根本無法掩飾內心的緊張和不安。元景石指著楊宇:“您先請。”楊宇幾乎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憑什麽是我先?”楊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激動和不滿。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的他,心中的壓力越來越大。gzh燒杯元景石卻是怡然自得,轉頭對荷官道:“我說的有問題嗎?”“沒有問題,尊敬的先生。”荷官微微一笑,平靜地解釋道,“這是俄羅斯轉盤的規定,由挑戰者先扣動扳機。當然,楊先生也可以選擇不扣動,但那將被視為自動認輸。”楊宇的眼神閃爍不定,頭腦一片混亂,突然被作為老玩家從沒在賭場上體驗過的恐懼感所擊中,手足無措。他從前不恐懼,是因為他有錢,輸得起;有賭術,贏得來;有自製力,收得住。但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他賭的是命!別說他是一個島上的普通富豪,就算他是全球首富,他也隻有一條命!他的眼神掃視著周圍,看到眾人的期待和好奇,他們想看到他的表現,但更想看他出醜。眾人的目光更讓他壓力如山大,把他壓得差點窒息。他是一個極好麵子的人,要他在人前輸掉麵子,簡直是難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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