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歸羞愧,欺負白應榆絲毫不心軟。他借著白應榆這姿勢,握住那纖細骨節分明的手腕張嘴一口咬下了最紅的那個櫻桃,想看到白應榆憋屈的臉,卻一無所獲。“挺甜的。”祁淮說話的時候,視線落在白應榆的嘴唇上,而後才抬眸和他對視。白應榆眼底的慌亂顯而易見,他另一隻手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清醒下來,不能再一次掉入祁淮這虛情假意的陷阱裏。等到自己再次喜歡上他之後,肯定又會被他拋棄了。“還有一個,要吃嗎。”白應榆心裏想著不能相信祁淮,卻還是傻傻地把剩下最後一個櫻桃送到了祁淮嘴邊。祁淮的表情有一瞬的怔愣,而後惡劣地將剩下的櫻桃咬走了。白應榆仍舊沒什麽反應,隻是安靜拿回了脆筒,自己小口舔著上麵的奶油冰淇淋。沒什麽味道,就是很淡的牛奶味。“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在車裏等我,別亂跑。”祁淮拿起手機,開口道。坐在副駕駛上的白應榆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他獨自一人坐在車上吃冰淇淋,望著窗外廣場上出來玩的一家三口愣神,眼底看不到一點多餘的情緒,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砰!”車後忽然想起關後備箱的沉悶聲,白應榆嚇了一跳後回過了神。他轉過身回頭看,在車窗之間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走到駕駛座,開門坐了上來。“吃完了?”祁淮將手裏的手機放在一邊,轉動車鑰匙,關上車窗後將車裏的空調打開了,溫熱的風吹了出來。“謝謝,回去就還你錢,還有住院的錢,一起給你。”白應榆語氣裏還是有幾分刻意的疏離。祁淮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出去的同時也一手將白應榆放在扶手箱的手嚴嚴實實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對於白應榆要還錢的話他置若罔聞,而是自顧自道:“這麽冰,吃冷了?”駛入一條無人的街道,祁淮一邊從善如流地單手扶著方向盤開車,一邊用另一隻手的指腹一寸寸摩挲過白應榆的手掌。白應榆想要抽回,卻被攥緊。“另一隻手也給我,聽話。”祁淮說著朝白應榆伸出手,視線始終在看著前方。坐在副駕上的白應榆看著扶手箱上那隻血管清晰,青筋凸顯的手掌。那人應該是畢業之後健身更頻繁了,手掌裏有了薄繭,此刻被祁淮的手掌摩挲,溫熱中帶著輕微的刺痛。白應榆垂眉看著兩人緊貼的手,睫毛輕顫,神色晦暗。兩隻手被祁淮輪流捂得暖和了,那人才罷休。到了樓下,白應榆走在前麵,祁淮從後備箱拿出兩個純色的禮盒,跟在他後麵,一直送門口。就在白應榆要進門的時候,祁淮終於把自己手裏的兩個禮盒遞給了白應榆。“這是什麽?”白應榆看著那兩箱子東西,看祁淮遞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去接。“喂小羊的。”祁淮促狹笑著,說著一些讓白應榆聽不懂的話。白應榆低頭看了一眼包裝的時間,祁淮就已經回了自己家,他張了張嘴想叫住祁淮也已經晚了。想著回家發消息給祁淮也是一樣,白應榆轉身回了公寓。那純紅的禮盒放在桌上夠喜慶,馬駿從臥室探出頭來,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白應榆,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林原滿世界找你,你這是……喝喜酒去了?!”“我沒病了,幹嘛還要在醫院。”白應榆隻回答了前半句的問題,而後便專注於開箱。禮盒包裝得很草率,白應榆三兩下拆開上麵的繩結,掀開蓋子時徹底傻眼了。滿滿一整盒的大櫻桃塞滿了盒子,比剛才在冰淇淋那店裏看到的櫻桃不知好了多少倍。“我靠,白應榆你兜裏一分錢沒有吧,搶錢買的?”馬駿一臉震驚,上前一把將另一個盒子也掀開了,也是一盒子滿滿當當的櫻桃。馬駿一連吃了幾個,在一邊追著白應榆上午發生什麽事了,白應榆站在桌前,心中滋味複雜難說。原本落在客廳桌上的手機震動兩聲,白應榆拿過來,點開手機鎖屏,有林原發來的不少消息,白應榆猶豫片刻,先點開了最上麵[q]的對話框。[q:吃不了就分給你室友,別吃成小肥羊了。]白應榆不知道自己此時嘴角已經不自覺地勾起,想起剛才在車上祁淮一連吃他兩個大櫻桃的那副惡劣嘴臉,又替祁淮覺得幼稚。此刻,白應榆那顆心如此煎熬,心中的城池陷落,外麵的士卒攻了進來,他開始失守,頃刻間引洪淹沒了那城池裏最後堅守的高樓。就連那些心底藏在角落裏的草木開始緩慢地生長……第120章 這不是小羊尾巴[一口一個小洋芋:多少錢,我一起給你吧。]對話框上麵瞬間顯示出‘對方正在輸入中……’[q:周末請我吃飯就算還錢了。]看著祁淮發出的消息,白應榆心裏理智的聲音對自己說‘不能答應祁淮,肯定是套路’,另一道聲音卻對他說‘去吧,祁哥沒準是真的改好了。’白應榆糾結半晌,直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嚇得手機差點都扔出去。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林原二字,白應榆表情變得有幾分僵硬,等著鈴聲響了三四遍的時候,他才接通了。“應榆?”剛一接通,手機裏就傳來林原氣喘籲籲的說話聲,夾雜著風呼嘯的聲音,“你出院了?”手機這頭的白應榆不知道該怎麽圓謊,捏著手指搓弄。視線落在桌上兩箱大櫻桃上,剛要開口,馬駿突然道:“你們聊著,我把櫻桃洗了哈。”“櫻桃?”林原疑惑道。白應榆扭頭睨了馬駿一眼,那人倒是一臉無辜,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轉身去了廚房。“嗯,有點想吃,我回來的時候就買了一點。”白應榆現在撒起謊來已經有些得心應手了。林原沉默半晌,聲音有些艱澀:“應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那天晚上,我語氣重了,我……”“林原哥。”白應榆急急打斷他,捏緊手機,“我沒有生氣,你不用這樣的。”“對不起,我還可以去看你嗎?我現在開車過來。”林原語氣裏帶著深深的歉疚,顯然是因為昨天凶了白應榆一次,一直懊惱到現在。“我還有點暈,還想多睡一會,改天你再來好嗎?”白應榆麵上雖是商量的語氣,可林原卻知道白應榆是在拒絕他。兩人的關係因為那一場爭吵變得有些尷尬,白應榆隻是單純因為自己那顆搖擺不定的心而不敢麵對林原。林原對他三年的陪伴是貨真價實的,雖說在黎山大學的時候,林原一開始總針對他,但是這幾年對他確實是沒得說。他分明沒想過要和林原發生什麽,也從來隻是當做知己在相處。可自從林原告白,加上昨夜那番話,白應榆隻要看到林原的臉就會覺得自己做了多麽對不起他的事。“好,這個月你答應我看心理醫生的時間快到了,你休息好了我帶你去。”“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後,白應榆還是第一次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轉身馬駿縮在沙發盯著他,一臉八卦。茶幾上放著洗好的櫻桃,已經快吃了一半。“你和林原怎麽了?你怎麽是自己出院的,吵架啦?”馬駿道。“再多問就把櫻桃還我。”白應榆嬌瞪了馬駿一眼,滿臉疲憊地轉身進了臥室。馬駿沒想到會在白應榆這裏碰一鼻子灰,幹脆縮著脖子吃櫻桃去了。回到臥室,手機還在不斷地震動,都是祁淮的消息,白應榆窩在被子裏,把祁淮發的消息看了幾遍終於下定決心,答應了祁淮周末一起出門的邀約。有些話還是要和祁淮說清楚的。這是白應榆為自己見祁淮想到的唯一正當的理由。……周六當天,一大清早祁淮就上門接白應榆,馬駿都還在呼呼大睡。白應榆躡手躡腳出了門,跟著祁淮上了車,頗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想好今天請我吃什麽了嗎?”祁淮一邊開車故意打趣道。白應榆本來就沒攢下多少錢,知道這次住院花了不少錢,幹脆把壓箱底的下學期學費拿了出來,打算先應應急,不行以後再多打一份工賺回來。車一直開到遊樂園前才停下,白應榆離著很遠就看到了遊樂園的過山車,起初他還以為祁淮是想在遊樂場附近吃。直到車直接停在了遊樂園的門前,他一臉茫然的時候,聽到祁淮開了口:“先帶你進去玩會,過來。”白應榆車門開了一半,祁淮站在不遠處朝他招手。他又抬眸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過山車,人群的尖叫聲一直從遊樂場裏傳到白應榆耳邊,他其實很恐高,小時候也很少來遊樂場,玩得項目太少,根本沒有體驗感。此刻站在遊樂園前,白應榆猶豫了。“祁淮,我恐高…玩不了這些的…”白應榆不確定祁淮會不會在意他的想法,微微蹙起眉頭,光是看著那過山車,都覺得快吐了。“不是逼你玩,榆榆。”看著白應榆撒嬌不自知的模樣,祁淮感覺自己的心都在發癢,保護欲也油然而生。白應榆這才漸漸放心下來,祁淮朝他伸手要牽住他的時候,他當做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地往前走。“那還有什麽能玩的?”白應榆走到祁淮身邊,雖然菜但是還是想嚐試一些有趣的項目。“先生,要來一對情侶發箍嗎?可以試戴的。”這時,門口流動的小販手裏拿著各種發箍走了過來。祁淮掃了一眼,本是沒有想買的意思,餘光裏看到白應榆的視線在那發箍上多停留了一會,便從那小販手裏拿出一個白貓耳朵的發箍,直接往白應榆頭上戴。“幹、幹嘛……”白應榆下意識地往後躲,卻還是難逃魔爪,被祁淮圈住身體將那小白貓的發箍戴在了頭上。再配上白應榆那不哭時也總像是濕漉漉的雙眸,此刻眉心聳起,嗔怒地望向祁淮,臉上漸漸染上幾分酡紅色。“你別欺負我!”白應榆哼哼唧唧的,語氣軟綿綿,壓根沒有震懾力。祁淮不知又在小販那裏買了什麽,回頭時直接將白應榆圈在自己懷裏,白應榆來不及掙紮,隻感覺自己腰上一緊,他回頭看時,隻隱約看到毛茸茸一團。“這是什麽呀,勒到我了,你別弄我了祁淮。”白應榆語氣有些急了,他在祁淮懷裏轉著身體掙紮。而祁淮隻是係尾巴的功夫,身上到處被白應榆的亂蹭點了火似的。本就壓抑著,祁淮鬆開他時,白應榆正側著身子好奇地往自己身後屁股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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