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招惹我,我隻能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了。”白應榆堅定道。祁淮聞言,心裏被誤解也不好受,上前一步辯解:“我沒想要來傷害你……你說用自己方式保護,是指什麽。”“我會退學,繼續把、把自己躲到一個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白應榆情緒有些激動,聲音隱隱帶著顫抖。大黑狗尾巴垂了下去,祁淮徹底是蔫了。看著白應榆如避蛇蠍的眼神,祁淮胸口壓上了一塊重石,悶得他喘不過氣來,窗外忽地暗了,雷鳴聲響起,屋子裏像是遇見了沙塵天氣,光線暗了下來。隻有閃電的光掠過,照亮白應榆的臉。“是我錯了。”祁淮在電閃雷鳴下黑漆漆的禮堂裏,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羞愧無比的道歉。白應榆隻是淡漠地看著祁淮,轉身時沒有再說話,更別說原諒。雨很快下了,屋子裏又隨著窗外的天暗了下來,這個時間的倫敦雨水天氣很多,常常不按套路出牌,隨時隨地下雨,打得人措手不及。從禮堂逃出來,白應榆餘光裏看到祁淮仍舊站在原地看他,眼裏深邃得像是一口枯井,湧上煙波藍的海水,下一秒他便看到祁淮抬起手,快速地擦過眼角。白應榆收回視線,不再去看,而是奔向了門口。窗外的雨下得大了,白應榆書包裏倒是有一把傘,隻是這麽大的風,打傘和不打也沒有什麽區別,早晚都得淋濕。就在他正愁著怎麽走呢,麵前突然停下來一輛車,很眼熟。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就是自己的車。“走,上車!我本來去買了個喝的,正好繞一圈下雨我就回來看看你。”馬駿將車窗拉低,笑著和白應榆開口道。白應榆見狀,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意,舉起書包擋在頭頂上了車。“這個chad老師,他找你問什麽啊,你怎麽表情這麽難看。”白應榆圖個方便,坐的是後座,他將雨傘收起來放在腳下,聽到馬駿的問題隨口敷衍過去:“就是貝母亭,問了設計理念之類的。”“這樣啊,剛才林原給我打電話了,說有事找你,一直沒打通你的電話,你別忘了一會回一個。”馬俊回眸道。白應榆答應下來,將手機拿出來時,才發現自己在禮堂靜音時林原打了五個電話,最後發了一個信息給自己。[林原:應榆,我下周去見你。]第83章 是我錯了,你先別哭白應榆眉眼無意識地柔和下來,含著笑意,回了林原一個[好]。“你看你這個笑容,就是林原要過來了吧。”馬俊開口道。“嗯,下周來。”白應榆如實道。林原周末過來,等了一個禮拜,白應榆計劃好了,要在周五的時候,拿出一部分打工的錢打算送林原一個見麵禮。周五晚上下課,白應榆意外接到學校教授的電話,得知整個周末的時間都不能自己支配了。“白應榆,這周末你和chad,還有我一起去團建,順便說說關於鍾樓後續設計開展的事,你也過來跟著學習學習。”雖然有些遺憾,心裏不太舒服,但畢竟是學校老師的安排,白應榆正打算答應下來,忽然想到chad不就是祁淮嗎!心裏噌得冒起火來,白應榆此刻正坐在學校草坪前的長椅上,手裏揪著一片葉子,心裏別扭得不是滋味。他分明上個禮拜才剛剛和祁淮說清楚。這幾天在學校裏偶爾會和祁淮打個照麵,對方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走了。白應榆還慶幸著祁淮應該是開始尊重自己了,卻沒想到背地裏這樣戲耍他。“教授,這周末我朋友從黎市過來,整個周末都要團建嗎。”白應榆開口道。“放心放心,周末不會全部占用,會留給你和朋友的時間,不用擔心。”教授不以為意道。三言兩語堵得白應榆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了,他又不擅長說不,張了張嘴,最後整個人都萎靡了,蔫頭耷腦道:“好的教授,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後,白應榆給林原發了消息。[一口小洋芋:我這周末應該隻能有一天和你見麵了,臨時被安排了。]白應榆消息剛發過去,就看到聊天界麵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很快對方發來了消息:[多大點事啊,等你,我這次多待幾天陪你。]這三年裏,陪伴白應榆最多的就是林原了,一開始他也是像一隻刺蝟把自己封閉。奈何林原格外有耐心,也是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和他相處,從不逾矩。白應榆心裏一點點因為他放下防線,也曾委婉說過自己沒有戀愛的心思,林原還是像以前一樣對他,坦白自己也是隻想交朋友,白應榆便也將自己的心徹底向林原敞開了。回完消息,白應榆起身,準備去學校附近商場轉一轉,剛沒走幾步就看到祁淮正和自己建築設計的教授一起走過來,談笑著。祁淮穿這一件衛衣搭配夾克,一改前幾日的正式,頭發散下來,在額前被風吹起時更顯得隨意灑脫了。兩人迎麵走著,對視後祁淮表情有些僵硬,他喉結滾動,什麽都沒做就低垂下頭,轉開了視線,裝作沒有看到白應榆似的,躲開視線還不夠,甚至靠得更遠了。外人看來,好像祁淮對白應榆厭煩極了。白應榆剛朝自己的教授點頭問好,便想著離開,下一秒便被叫住了。“白應榆,這麽巧,我們剛談到明天的安排,你一會有什麽事嗎?”教授趁著機會將白應榆叫住。聞言白應榆嘴角的笑凝固,這方麵白應榆倒是和以前沒有什麽改進,不會當麵拒絕。“還好,我沒什麽事。”白應榆停下腳步道。“那正好,我剛和chad聊得差不多,我一會還有事,帶領chad看校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十分鍾後回來。”教授是個有點胖的年輕男人,白應榆瞥見他手機上老婆的來電,心裏抵觸和祁淮單獨在一起,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好。”目送著教授的背影,白應榆就是不想轉身麵對祁淮。而身後的祁淮倒是乖巧了,安靜地站在他身後。“有事先走就好,不用特意留下來,我不會和你的教授說。”祁淮的聲音有些沙啞,一邊說話還輕咳兩聲,像是病了。不知怎麽,這句話觸碰到了白應榆心底的弦,過去的回憶翻湧而起,他無數個夜晚暗示自己走出來了,卻又深陷其中。“是、是不是你跟教授說周六要我也留、留下?”白應榆沒有回頭,他怕自己看到祁淮,又因為懼怕沒有勇氣問出這些話。祁淮聽得一臉茫然,他眉心微動,開口想要解釋道:“留下?你是指明天外出的事嗎?我其實……”“除了你還會是誰?我不是……”白應榆情緒激動地打斷了祁淮。轉過身還想再罵,看到祁淮那張麵無表情時凶巴巴的臉又害怕,往後縮了縮,聲音也低了下去,毫無底氣,“我不、不是說了別招惹我嗎?”白應榆自己生氣,祁淮還沒說話,他的眼圈先氣得紅了。看著白應榆紅了的眼圈,祁淮嚇了一跳,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幹的事,先把錯認了。“好,是我錯了,你先別哭。”麵前的白應榆生氣的時候都好像軟綿綿的,祁淮壓根沒被感受到對方的氣場,隻是覺得白應榆生氣的樣子,鼓起的腮幫子都是那麽可愛。白應榆還有話沒說出來,祁淮就把錯認了,他後半截話自然就隻能憋了回去。“不、不是哭。”白應榆不知怎麽回事,一麵對祁淮時,就又開始結巴了,哪兒還有什麽氣勢。“嗯,不是。”白應榆說過不讓自己招惹他,祁淮不太知道怎麽哄,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如果想、想報複我就直接說,別用這種方式趕、趕我走。”白應榆表情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祁淮蹙眉,剛要打算向白應榆解釋,便聽到他說:“反正你也隻有這個目的,不是嗎。就像三、三年前一樣,別…別演了祁淮。”這一句徹底堵住了祁淮之後所有的話,尤其那就別再演了,聽著如此耳熟。祁淮看著白應榆眼底的晶瑩閃爍,終於想起來,這句話是他曾經對白應榆說過的。“明天你不用來,我和joe說,對不起,你別哭怎麽都行。”祁淮感覺自己的心就懸在白應榆眼角的那顆淚上,那滴眼淚要是墜下來,他的心也會被拉扯得痛不欲生。“是風…風吹的。”白應榆對於哭這個字格外敏感,又解釋了一句。風確實不小,天氣也格外的陰,風吹動遠處的樹,隻剩下枯枝上的殘葉在搖晃,校園人工湖裏的湖麵泛起漣漪。天色暗下來好像也隻是瞬間的事,路燈瞬間亮了起來。照亮了兩人的臉,白應榆算是認命,走在前麵,朝著要蓋鍾樓的方向。“我帶你轉、轉一下,教授回來我就走。”白應榆語氣生硬道。“好,謝謝。”祁淮聞言跟在了白應榆身後,從來沒有那麽老實客氣過。一路上都很沉默,兩人誰也不說話,一前一後走著,白應榆就是為了完成任務,起初他害怕祁淮又說些什麽,後來見祁淮真的說話算話,臉色稍霽,心情也平靜了不少。回想自己剛才情緒有些失控,白應榆倒是後悔了,他剛才還想提劉明芳,幸虧是忍住了,他怕提了之後祁淮會用什麽汙穢的詞語來形容她。兩人繞著人工湖走了一圈,吸引了不少視線,剛從教學樓和別人打完撲克出來的馬駿,一出門就看到了白應榆和祁淮。“怎麽跟剛打完架一樣,這兩人看起來是多大仇啊。”馬駿微微眯起眼,看著白應榆和祁淮,吐槽道。分明是一塊走的,可兩人誰也不和誰說話,外人一看就像是不合。尤其白應榆,也算得上是全建築係沒人不認識的學霸。祁淮又是剛從黎市建築師設計院過來,給學校設計鍾樓的建築師,兩人都設計出過出名的作品,在學校裏走動起來,幾乎沒人不認識。估摸走了有十分鍾,兩人沉默的逛校園之旅終於以教授的一通電話結束。祁淮正接著電話呢,白應榆就頭也不回,甚至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那顆被拉扯的心還是墜到了穀底,白應榆剛才的每一句都像是一道利刃,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那些傷人的話對於白應榆來說是怎麽樣的感覺了。教授joe走過來時,祁淮還在看著白應榆離開的方向,眼神深邃像是無垠的黑暗中流淌進來的湛藍的海水。“聊的怎麽樣,我們學校這一屆最優秀的畢業生,貝母亭的設計者。”教授joe有幾分自豪開口道。祁淮勾起嘴角,想起的是在大學的時候,白應榆也是被這樣提起的,好像在他記憶裏,白應榆就一直都是優秀的。“嗯,他一直是很好的。”祁淮真摯道。“嗯?你認識他嗎?我記得他之前也是黎山大學過來的,應該和你是一個學校。”風吹起,祁淮開口時沒說真話,他笑了笑,輕聲道:“不認識。”第84章  小結巴誤會了周六的出遊安排在倫敦的一家水療會所,也算是比較高檔的溫泉。白應榆得知去的地方是溫泉時,甚至想半夜大打電話給教授說自己去不了,後來還是沒有鼓起勇氣。此刻,他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找出來的寬鬆泳褲,上麵全是印的小兔子,壓根穿不出手。白應榆承認自己是窩囊,不會拒絕,但他真的不能穿這條泳褲去泡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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