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結巴今天也為我著迷 作者:紅黃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對不起,別、別這樣,祁哥,我錯……嗚嗚疼,我錯了……”白應榆嗚咽說著夢話,從出國那天開始,他的噩夢就都開始和祁淮有關,本以為離開劉明楊就離開了深淵,卻沒想到他隻是從一個深淵跳入了一個更深的無底洞。夢中他怎麽都醒不過來,直到有人開始推他的肩膀。“白應榆,醒醒,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是馬駿的聲音。噩夢終於找到逃離的出口,白應榆瞬間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變得真實且清明,呼吸由急到緩。看到馬駿那張臉,白應榆的心才踏實下來,緊緊抓住了對方的袖口。“吵醒你了嗎?”白應榆呼吸平複下來,開口道。“什麽啊,都已經快下午了,再不吵醒我,咱們倆講座全都要遲到了!”馬駿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髒辮,一看就是剛醒。白應榆聞言瞬間清醒了,今天有國內黎市建築設計院的三位老師來學校演講,其中一個還參與中川銀行大廈和黎市博物館的設計。但是設計院的成員對外保密,設計師也是可以選擇是否以真實照片出現在新聞上。以前黎市設計院是從不對外演講的,偏偏今年第一次開始全國開始演講,第一站還就是白應榆的學校。所以除了一些國內圈子裏的人了解,像白應榆遠在國外是不知道設計院的建築師都有誰的,這場演講他也是期待了很久。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還剩下十分鍾,白應榆一把掀開被子,手忙腳亂地起床了。“白應榆,你到底做的什麽噩夢了,一直喊得祁哥是誰啊?”馬駿嘴裏還有牙膏的泡沫,從衛生間裏探出頭來。白應榆穿衣服的動作一頓,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馬俊,以後不要再帶我去昨晚這種聚會了。”“你還生氣呢?昨晚你自己去哪玩了,我就多跳了一支舞,出來你就沒了,這要是讓林原知道了,我怎麽交代。這又沒照顧好你……”馬駿嘮嘮叨叨地說著,雖然有點吵,但好在注意力從他的夢裏轉移了。白應榆心裏鬆了口氣。見馬駿真的開始自責這件事了,白應榆又於心不忍,他穿好衣服,站在馬駿旁邊道:“沒有生氣,我隻是不太習慣吵鬧的地方,這件事我會和林原說的。”“嘿嘿,你不生氣就行。”馬駿胡亂洗了兩把臉,手搭在白應榆的肩膀上,“下次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兩人收拾完趕到學校時,演講還沒開始。從學校的禮堂進去,裏麵幾乎坐滿了人。白應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四十,和演講開始的時間晚了十分鍾。“演講的老師沒來嗎?”馬駿走在前麵,問了一嘴身邊的人。他話剛問完,和白應榆兩個人坐下時,就看到門口有人走了進來。白應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麵跟在主持人後麵的兩個人,端詳著能設計出那樣作品的人,談吐和舉止是什麽樣子。莫名的,白應榆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幾個人似的,其中有一個人一頭橘色的長發,看起來格外眼熟。“抱歉大家久等了。”先說話的是主持人,邀請兩位上台後,做開場詞。“今天本來是三位設計院建築師為我們做演講,但是設計中川銀行大廈的建築師今天因為生病了,沒辦法過來,我們先掌聲有請黎市建築設計院的另外兩位有名建築師,艾維亞和陳曉霽。”聞言,白應榆眼裏期待的光滅了一半,他挺直的背靠在了椅背上,轉頭看向馬駿,一臉遺憾。“別沮喪啊,我聽說那個建築師被咱們學校高價聘過來設計咱們學校的鍾樓,應該是會在咱們學校留下來一段時間。”馬駿眉飛色舞道。白應榆聞言震驚地看著馬駿,簡直是不敢相信,再三確定道:“真的嘛?你聽誰說的。”“白應榆,你就信我的,準沒錯。”期待的人沒有到場,白應榆還是認真地聽完了艾維亞和陳曉霽的演講,做了筆記,也總結了一些黎市建築師設計院的創作思路和現代化的創新點。講座結束,白應榆下午沒課,去咖啡廳待了一會,距離他在倫敦大學畢業畢業實習隻剩下半年的時間,白應榆很想拿出一鳴驚人的畢設。卻不知道為什麽,在貝母亭的設計後,他一直設計不出自己想要的建築。直到傍晚時,白應榆才從咖啡館出來,遠處天邊的落霞剛好籠在那片歐式建築上麵。風吹動暮雲,揚起白應榆腳邊的落葉。在兩團雲之間,是陽光如波流湧動著碎金灑下來,剛好落在那枝丫上,枝頭的鳥高高飛去。靈感乍然間湧進腦海裏,白應榆突然對於學校想要設計的鍾樓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白應榆狂奔向學校裏的畫室,那裏空無一人,隻有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而畫室外麵就是噴泉,流動著反射中將波紋照進畫室裏。白應榆迅速掏出自己的稿紙本和鉛筆,坐在床邊的位置,開始在畫板上簡單地打起了草稿。他沒有注意到在畫室最後麵的畫板後,從他進來前就一直有個人帶著藍牙耳機坐在那裏,臉上不笑的時候就像是結了冰霜般,帶著與生俱來的涼薄。可麵上卻又是一臉的病態,嘴唇上幾乎看不到血色。祁淮昨晚是在車裏昏迷被代駕直接拉到醫院去的,那杯酒裏確實被下了藥,醒來後隻要坐起來就惡心頭暈,根本下不了床。祁淮也隻能將自己的演講先取消,傍晚他稍微好一些了便從醫院裏出來,直奔著白應榆的學校來。真正到了學校,祁淮又不知道自己來做什麽,也不敢再去找白應榆,就直接找了個畫室坐下來隨便畫幾筆。他是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在這裏再一次撞見白應榆,收回注視著那人的視線,祁淮看到自己麵前的畫板上已經畫出了白應榆的側臉……作者有話說:重逢時間改了一下,不影響閱讀哦第81章 祁淮命根子一擊即中鍾樓,作為大學裏的標誌性建築,要獨樹一幟,不能泛泛化。學校裏的建築線條感非常明顯,白應榆在外形設計上從底座的八角形,向上過渡成六邊形,又變成正方形。完全遵循白應榆堅持的立體主義。這是他今天在禮堂上的演講中萌生的一點關於寺廟的靈感,或許還有許多格局都還欠缺,但是這個作品,自從貝母亭以來,是白應榆最滿意的一個了。白應榆知道自己沒辦法參與到學校鍾樓的設計中了,但是也想著自己再改一改或許有可能放到網站上,被其他人看中。在畫室坐了太久,白應榆都有些困了,他看著圖紙上的幾乎成型的建築,自我欣賞了一會,他依靠在椅背上被落日曬得懶洋洋。接連打了幾個哈欠,白應榆眼皮也愈發沉重了,白應榆闔上眼打算小憩一會再回家。白應榆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時,坐在畫室後麵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祁淮緩緩站起身。他穿了一件駝色的大衣陪著黑色靴子,頭發隨性慵懶的散在額頭前,多了幾分少年感。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隻剩流水映照進來的光,祁淮起身打算趁著白應榆睡著趕緊離開,卻在走到白應榆的設計稿前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他定睛看了一會,這種感覺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看到白應榆為了設計大賽準備初稿那時候。看著睡得正香的白應榆,祁淮猶豫再三,還是微微俯身。他一手撐在白應榆的椅背上,而另一隻手抬起,手裏的可擦筆筆尖落在圖紙上,有些多管閑事地在白應榆設計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新鮮想法,並將線條感加深了。他每一次下筆都格外的輕,生怕吵醒白應榆,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光雖落在那圖紙上,卻沒有一秒鍾不在注意白應榆。終於筆尖抬起,祁淮將自己的視線從圖紙上默默轉向白應榆的臉,深邃的眼眸裏映進幽藍色的水波紋,倒映著的還有他的睡顏。白應榆好像是比三年前胖了一點,就連皮膚狀態都更好了,祁淮心中怦然,如擂鼓般敲打著。放在白應榆椅背上的手慢慢收緊攥成拳,祁淮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觸碰他的欲望。起初祁淮的指尖也隻是悄悄蹭過白應榆脊背的布料,或許是沒把握住分寸,也或者就是故意的,指腹劃過肩胛骨時,他貪心地輕輕摩挲著,眼裏滿是柔情蜜意。可下一秒他便聽到白應榆的嚶嚀,怕被發現,立馬燙到了一般將手移開了。“唔……”白應榆哼了一聲,頭偏向了祁淮的方向。祁淮本就靠得白應榆很近,這樣一來,白應榆的額頭幾乎抵在了他的腹部,白應榆睡著了還是和以前一個樣,一點兒也不老實。他的頭靠在祁淮腹部,祁淮還要用手托著他的後腦勺。“你自己貼過來的,一會醒了別怪我。”祁淮語氣寵溺,趁著這個時刻,手指輕繞白應榆的發梢。他在自我欺騙,卻又不想趁著白應榆睡著做什麽過分的事,正想要把白應榆放回椅背上時,便看到白應榆顫動的睫毛,下一秒便睜開了眼。兩人用一種相當詭異的姿勢對視了。白應榆剛醒,那雙懵懂的眼看到祁淮時愣了一會,反應過來瞬間想用手推開他。卻沒想到他胸口硬邦邦得和石頭似的。白應榆不僅沒有推開祁淮,掙紮時反倒手忙腳亂地一巴掌打到了自己的嘴。“嗯唔!…”這一下沒收著力,打得不輕,白應榆捂住嘴,疼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嘖。”祁淮眉頭緊鎖,握住了白應榆的手腕,“打到自己了?”他的語氣帶著關切,不再像以前那般愛白應榆的方式都是隱秘的,現在倒大大方方了。以前白應榆都是自己在祁淮這塊冰川上自己尋找那一點不抵禦寒的溫暖,麵對此刻遲來的溫暖,他已經不稀罕了。“唔永泥管(不用你管)……”白應榆捂著嘴聲音也有些模糊了。祁淮沒有聽清,他輕而易舉地將白應榆的手按住在一邊,因為著急也沒想太多,看到白應榆嘴唇上麵紅了一片,直接伸手去觸碰白應榆的嘴唇。拇指輕輕撩開那人的上嘴唇,牙齦上帶著點點血跡,應該是被牙齒磕破了唇肉滲出來的血。“還跟小孩子一樣。”祁淮眉頭始終蹙著,剛說完他便看到白應榆的腳抬起來了,想起來躲已經晚了。“!!”命根子被痛擊,即使是遇事不改麵色的祁淮也變了臉,瞬間疼得撒開了白應榆,往後踉蹌一步,弓著腰扶住了一邊的畫架,臉都憋紅了,額頭青筋凸顯。白應榆沒想到真的會踢中,他隻是在電視上學來的防身招式,今天第一次用。大概看了一眼祁淮感覺還不算嚴重,他便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圖紙和背包,起身就要跑。麵前,祁淮攔在路中間,白應榆路過時,祁淮還沒緩過來,啞著嗓子道:“我沒想幹別的……”“那你就別、別碰我。”白應榆一臉嫌棄又驚慌地看了祁淮一眼,倒下的架子也沒有扶起來,直接跑出去了。畫室裏隻留下祁淮一個人,白應榆走後他才稍稍不顧及形象,幾乎整個人蜷成一團。“靠,小羊蹄子真夠狠的。”祁淮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語氣卻還是溫柔的。……白應榆從畫室跑出來,還不忘時不時回頭看看,為什麽祁淮這麽陰魂不散,在自己的學校裏也能碰到他啊。一直跑到出租屋樓下,白應榆才放緩腳步,上了二樓,剛要拿鑰匙開門,門從裏麵被打開了。“回來啦?怎麽喘成這樣?”馬駿手裏拿著垃圾袋,正要出門倒垃圾。“沒事。”白應榆頭也沒有抬一下,直接進了屋子,鞋子隨意踢在門口,直奔房間裏去。“我說,你鞋好好放啊!”馬駿看著白應榆的背影,一邊幫忙放鞋子一邊喊道。白應榆手還在發抖,回到臥室撲到自己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蓋了起來。或許那些曾經對於祁淮來說都是輕描淡寫的小事,因為受害者不是祁淮,疼痛也隻有受害者知道。祁淮能如此風輕雲淡,毫不在意他感覺來靠近他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祁淮並沒有真正地明白應榆所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