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秋南遲疑了一下。


    我知道她大概不願意背負上離間我和翟知今的罪名,便笑道:“你不想說就算了,等我晚上回去拷問他。”


    她微微一笑,終於慢慢地開口:“別多心,並不是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兒。他有一個本科時的同學,開日用品廠的,現在境況很糟,欠了幾百萬的債務,最近他忙著幫他聯係貸款。我因為工作的關係,認識很多做日用品生意的客戶,所以michael也找了我幫他聯係一些客戶。”


    我沉默不語。這時服務員來到我們旁邊上菜:“壽司拚盤。”


    米秋南剛拿起筷子,我突然笑問:“他的這個本科同學,是不是叫張頤佳?”


    她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像是鬆了一口氣,笑道:“原來他告訴你了。”


    我淡淡一笑:“他也沒跟我說太多。”


    心裏卻在想,真的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吃飯時米秋南不斷地說著話,但我隻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她,完全沒有聽進去。


    她也看出我走神兒,笑道:“你還在想張頤佳的事兒?”


    我閑閑地問:“張頤佳是開日用品廠的,那她老公是做什麽的?”


    米秋南又是驚詫地看了我一眼:“michael沒告訴你她老公的事兒?”


    “沒有,什麽事兒?”


    她蹙了蹙眉:“這個廠本來是她老公的,但因為經營不善,情況不好。她老公投資股票和迷你債券又虧了很多錢,一時想不開,自殺了。丟下幾百萬的債務和一個爛攤子給張頤佳。”


    我慢慢地喝著茶。


    吃完飯回到家裏,我窩在沙發上,專心地看電視。


    tvb正在播一出大戲,裏麵的男男女女誇張地演繹著各種愛恨情仇。


    想想我現在遇到的這種情況,跟演戲倒也差不多。


    當年愛得死去活來的舊情人如今突然殺回翟知今麵前,老公已經非常識趣地死掉了。喪偶又落難的舊情人想必在他麵前一定梨花帶雨我見尤憐了一番。麵對這樣的一個女子,且不說前情往事如何似電影畫麵一般在他腦子裏嗖嗖閃現,隻要他內心的英雄主義情結被簡單地激發一下,就足以使他為了她赴湯蹈火了……


    而這一切,隻有他和他的紅粉知己知道,我這個現任女友,卻被蒙在鼓裏。


    狗血,太狗血了……


    按言情劇中的常理推測,接下來,今晚,重頭戲應該上演。


    待他一進門,我可以冷冷地問他一句:“又加班去了?”


    他敷衍一聲:“嗯。”


    我把桌子一掀:“騙人!明明就是為了張頤佳的事情在忙。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實話?”


    他深沉地道:“你聽我解釋……”


    我把耳朵一捂:“我不聽我不聽……”


    他抓住我的手臂:“你一定要聽!我不告訴你,是怕你胡思亂想。”


    我淚眼盈盈地看著他:“可現在呢?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他隻能低頭不語。


    然後我還可以一對粉拳用力捶他的胸口:“我恨你我恨你……”


    我想到這兒,在心裏哈哈大笑起來。


    唉,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絕對的苦中作樂高手。


    門鈴終於真的響了。


    我打開門,翟知今似往常一樣,帶著淡淡的倦容回來。


    如果是往常,我會圈住他的脖子湊上去親他,他會配合一下,然後指指臉上:“一臉的油汗,等我洗把臉。”


    但今天我實在做不出這個動作,隻好坐回沙發上,繼續看電視。


    他覺察到我的異樣,有些意外,便在我身邊坐下,笑問:“怎麽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我今天跟米秋南一起吃的飯。”


    他沉默了幾秒,問:“然後呢?”


    “你說呢?”


    他笑道:“她告訴你張頤佳的事兒了?”


    我見他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一句話,整個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如果他表現出一點兒緊張,或是太明顯的故作輕鬆,我都會很害怕。因為那說明,他是在乎的。


    我故意冷冷地道:“這麽大的事兒,你竟然瞞著我。”


    “沒打算瞞著你啊,你看你這不是知道了嘛。我隻是覺得吧,要是主動說出來,感覺特沒事兒找事兒……”


    “嗯,想法不錯。可你現在難道不是沒事兒找事兒?我從米秋南嘴裏知道這事兒,你讓我情何以堪啊?”


    他低下頭,認真地想了一想,點了點頭:“是我做的不好。”


    我笑道:“吸取教訓,下次碰到這種事兒,要麽第一時間向我報備,要麽滴水不漏地瞞天過海,別讓我知道就好。”


    他諂媚地道:“開玩笑,怎麽可能瞞過你的火眼金睛。”


    我推了他一把:“快去洗澡吧。”


    晚上躺在床上,他開著台燈看書,我還在想張頤佳的事兒,想著想著,歎了口氣。


    “怎麽了?”他問。


    “你的頤佳同學挺命苦的。紅顏薄命啊。不過幸好,她還有你。”說著,我嘿嘿一笑,側過身扯了扯他的睡衣:“真的沒打算舊情複燃?”


    “沒什麽可燃的,可燃物質全燒你這兒了。”他一邊看書一邊說,眉毛都沒抬一下。


    我捏了捏他的腮幫子,笑道:“翟知今,你這張嘴啊,還真是能說會道。”


    他笑著拿開我的手:“早點兒睡吧。”


    “那你先回答我個問題。張頤佳的事兒你還得忙多久?”


    “說不準。”


    我想一想,也有道理。


    “那你找個時間讓我見見她。”


    他一愣,隨即點點頭:“好。”


    去會見張頤佳的那天早上,我在衣櫃麵前發了好一陣子呆。


    這件衣服雖然好,但是是綠色,會襯得臉色發黃。


    這一件顏色又太鮮豔了,而且有點兒花哨。


    挑來撿去,最後我還是穿了跟平時上班時一樣的休閑裝,對著鏡子化了跟平時一樣的淡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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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美女,我再怎麽濃妝豔抹也不是對手,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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