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爺,新式紡紗機早已試驗完畢,隻是如今限於沒有合適的場地,倒是還並未投產。”宋應星回道。


    當初宋應星隻用了十天功夫,便將張世康提供的思路付諸了實踐。


    而後又用了幾個月時間多番改良,在去年的八月份時,新式紡紗機已經定型,比舊式紡紗機的紡紗效率提高了八倍。


    “沒讓湯若望看到吧?”張世康認真的道。


    早在將湯若望送去這工坊時,張世康便叮囑了宋應星等人,不得將他們在研製的東西給外藩人看,也不得說。


    這看起來似乎挺不要臉的,畢竟張世康還指望湯若望幫大明改良火器,而自己還要防著人家。


    但張世康認為就應該如此,當初歐羅巴人若不是從中國學到了火藥配方,說不定現在連火藥都造不出來。


    可歐羅巴人從中國學到火藥技術之後,便倚靠著船堅炮利來劫掠中國。


    在國與國之間,尤其是在技術上,還管他什麽顏麵。


    如果能靠偷搞到弗朗機人的鑄炮圖紙,搞到荷蘭人的蓋倫船的圖紙,他早就去幹了。


    總之,隻要能最效率的提高大明的科技水平,一切都是可以做的。


    好在是如今不論是大明,還是歐羅巴人,對技術壟斷都還沒有太多的概念。


    張世康就是要利用這一差異,一麵研究自己的技術,一麵研究歐羅巴人的技術,並借此實現彎道超車。


    紡紗機的改良,揭開了歐羅巴人工業革命的序幕,但那是在十八世紀中葉,也就是現如今的一百二十年之後。


    但是如今,紡紗機在大明率先改良成功了,在大明通過紡紗機攫取到足夠的利潤之前,保密工作絕對是要做的。


    “回侯爺,他不知道。”


    三人說著便走到了獨屬於宋應星的小作坊,作坊外還站著兩個士兵,這間屋子沒有宋應星的允許,其他人是不能進入的。


    進了屋子,但見作坊內就放著宋應星多番改良過的新式紡紗機。


    宋應星還給張世康示範了一下如何使用,張世康對這新式紡紗機格外的滿意。


    “我會讓工部率先建造出一個工坊,供生產紡紗機使用,但工匠的選任便得由宋老你來把關了。


    不必多,有一百人便可,工匠可由工部調配,他們必須簽署個文書,沒有朝廷允許不得將新式紡紗機的技術外傳。


    責罰或許可以重些,比如如果外傳,不僅要收回朝廷分配給他們家裏的土地,還要流放三千裏,子嗣永世不得科舉等等。


    總之待遇可以稍微多給點,但保密工作必須做好。”張世康叮囑道。


    如果讓工部先建造這個紡紗機工坊,大概隻需要兩三個月時間,而這兩三個月時間,需要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除了征募工匠教會他們生產和組裝紡紗機外,還要再征募工人紡紗。


    張世康並不打算將工坊造出來的紡紗機,交給江南大批量的私人紡紗工坊。


    一來如果那樣做,新式紡紗機技術很可能很快就會外傳,畢竟改良紡紗機的方法又不複雜,張世康充其量也不過是替宋應星戳破了一層窗戶紙。


    一旦外傳,先期優勢可就沒了。


    還有一點很重要,如果張世康將生產出的紡紗機大批量的賣給江南的紗廠商人。


    勢必會造成大批量紡紗工人的失業,畢竟一台新式紡紗機的紡紗效率,是老式紡紗機的足足七八倍。


    而大明目前的商業才剛開始複蘇,江南甚至到現在還沒完成分田工作,一旦再有大量工人失業,對大明反倒不好。


    有時候張世康也挺頭疼的,一項技術的革新,不僅會給商業帶來新的機遇,但同時也會對很多人產生不好的影響。


    而有些影響,又是一連串的,不得不去考慮。


    按照他的計劃,先期生產的紡紗機由製造總局下轄的工坊自用。


    當然,生產是不能停的,可以將生產出多餘的紡紗機先存著,待日後時機成熟了,比如兩三年後,在朝廷的鼓勵下,商業需要更多的工人了,再將這批生產好的紡紗機賣給那些江南的紡紗廠。


    當然,該簽署的保密條款也是要簽署的,張世康不指望這技術能捂很久,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好在商人無疑都是最精明的,知道這玩意兒讓更多的人知道,對他們也沒有好處。


    “嗯,屬下知道了,侯爺從江南沿海運回來的那些土豆地瓜等種子,屬下也看了。


    保存的都不錯,等今年三月份便可以在咱們的自留試驗田中試種了。


    土豆地瓜屬下在南方為官時,自己種過,是比較容易養活的好東西。


    屬下保證,一定完成侯爺交代的任務。”宋應星認真的道。


    按照張世康交代的計劃,今年一年將用這些種子種出更多的土豆地瓜,而到了秋季,便要開始進入推廣工作了。


    這事兒將交由戶部配合,先期推廣工作選在順天府、陝西、山西三地,主要是說服工作和培訓工作,包括土豆地瓜的習性等等。


    山陝地區的幹旱情況更為嚴重,又多山,而土豆地瓜對土壤要求偏低,就是山地也能成活。


    年底同樣要推廣的還有玉米和花生,至於辣椒、番茄等作物畢竟不是主食,倒是可以先放放。


    很可惜的是,張世康著人在東南沿海搜集新作物時,並未發現橡膠樹的影子。


    拋開糧食問題不談,張世康覺得橡膠才是最重要的經濟作物,有了橡膠,可以做的事就太多了。


    不過這些事情都急不來,橡膠樹傳入中國的時間本來就晚,這種原產自巴西的神樹,是到了二十世紀初才傳入中國的。


    “除了紡紗機和農作物推廣,倒是還有兩種重要的東西,需要兩位幫忙研發。


    這或許是王老的特長。”張世康笑著對王徵道。


    王徵是畢懋康舉薦的,畢懋康當然也跟張世康說了王徵的特長。


    宋應星的特長是農業和手工業,基本都在輕工業的範疇。


    而這位已經七十歲的王徵,研究的方向多在水力、風力、機械等方向。


    王徵一開始信奉道教,而後改信了天主教,又從西方傳教士那裏學到不少知識。


    他還著作《新製諸器圖說》和《遠西奇器圖說》,主要講述西方文藝複興時期的靜力學知識,比如地心說、重心及其求解、求水體積、比重等等。


    除此之外,王徵對冶煉、機械等重工業相關的技術也有研究,當初與徐光啟並稱南徐北王。


    還別說,歐羅巴人將大明稱作遠東,王徵就將歐羅巴人稱作遠西,倒是挺適配的。


    王徵和畢懋康不僅生於同一年,也終於同一年,崇禎十七年在得知大明亡國之後,七十多歲的王徵自殺盡節。


    “侯爺,您有什麽需要,可以盡管提,隻要能夠幫到朝廷,鄙人自會盡力。”王徵十分謙遜的道。


    他的頭發已經花白,但身子骨貌似不如同歲的畢懋康,隻是雙眸間都是真誠。


    張世康看到王徵佝僂著身體,心間也有不忍,但見老頭堅持,這才說道:


    “我希望二位合力,研製出玻璃和水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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