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冠軍侯究竟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呀!”坤儀公主蹲坐在崇禎皇帝的腳邊,雙手捧著臉頰道。


    說起這個話題,崇禎皇帝頓時變的興致很高,他站起身來道:


    “他呀,是個真正在幫你父皇、幫大明中興的大才。


    我大明兩百七十一年江山,以如今之手筆、才幹,無一人可比。


    能在去年那等窘迫的局勢裏,殺出一條血路來。


    不僅遏製了土地兼並,使百姓都擁有了田地,還為朝廷收到了那麽多稅,即便放眼近千年來,也無人能出其右。


    他還能打仗,打勝仗,冠軍侯出征兩次,與建虜血拚兩次,以隻操練了半年多的京營兵全勝之,有父皇親眼目睹。


    今又平定南逆,再立戰功。


    今年他還在信中說,明歲便是我大明的複興期,建議父皇多施仁政。


    我女兒可能不知道,施仁政可是需要花費不少銀子的,可你看咱們現在最不缺的便是銀子了。


    這都是冠軍侯幫朕奪回的。


    他最擅長的便是找銀子了!”


    崇禎皇帝說話時嘴角一直露著微笑,旁邊坐著的小坤儀也認真的聽著。


    她從未聽到過父皇這麽去誇一個人,父皇談到冠軍侯時嘴角的笑意也從未消失過。


    “他是大明的英雄。”見父皇很高興,坤儀公主附和道。


    “對,他也是你父皇的英雄!”左右也沒人,崇禎皇帝難得的對女兒道。


    “父皇的英雄,便是坤儀的英雄。”坤儀公主喃喃道。


    “不過父皇,你曾對坤儀說人無完人,是人就會有缺點。


    那冠軍侯呢?他是個完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崇禎皇帝的笑意陡然便消失了,變的有些鬱悶。


    “當然,他不是個完人。”


    坤儀公主吐了吐舌頭追問道:


    “那冠軍侯有什麽缺點呀?”


    這次崇禎皇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顧自的鬱悶了半晌,在坤儀公主的繼續追問下,才無奈的道:


    “那小子啊,太懶了!


    若不是朕催著,今年的事他不知道還要拖多久,朕從未見過如此憊懶之人!”


    坤儀公主滿腦子都是問號。


    “可是父皇,您是大明的天子,您想讓他幹什麽,他不就得去幹什麽?


    他竟敢連父皇的命令都不聽嗎?”


    坤儀公主確實不理解,她小小的腦袋裏覺得,萬事萬物莫大於天,而她的父皇受命於天,誰敢不從,都要小心自己的腦袋。


    懶,竟然能成為一個大英雄的缺點。


    大英雄會懶嗎?


    可崇禎皇帝聽了女兒的反問,臉上反倒更鬱悶了。


    “他還真敢。”


    “父皇啊,就怕哪天那小子不想幹活了,要去幹他說的那些擺爛的事兒。”


    崇禎皇帝少有的吐露真言道。


    身為天子有些話他就隻能壓在心裏,朝臣說不得,下人也說不得,就連家人……


    唉,身為帝王,有些話他也張不開口,若是在自己的嬪妃麵前說這事兒,或許隻會讓她們笑話。


    可她們又如何能明白冠軍侯之於他、之於大明的重要性。


    他也就能對自己的乖女兒,偶爾傾吐一下心中的鬱悶。


    “他難道不怕死嗎?


    不好好幹活,父皇就嚇唬他!”坤儀公主自以為想到了個好主意。


    “你當他傻,那小子聰明著咧!


    父皇啊,隻怕力氣使大了,把他給嚇跑了。


    他真敢跑。”崇禎皇帝一臉認真的道。


    張世康在外頭征戰十個月,信裏都還在抱怨累死了雲雲,說生產隊的驢都沒他累,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歇歇。


    “那父皇就拴住他,不能叫他跑了。


    坤儀也會幫助父皇的!”坤儀公主眨巴了一下眼睛,信誓旦旦的道。


    崇禎皇帝終於沒那麽鬱悶了,伸出手再度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額頭。


    “皇爺,內閣首輔李邦華請求召見。”


    這時候王承恩從大殿外頭走進來道。


    坤儀公主很懂事的離開了乾清宮,臨走前還再次保證她會幫父皇想辦法。


    坤儀公主離開後,崇禎皇帝再度恢複了天子的威儀,麵容冷肅一副生人不能靠近的模樣。


    “召他進來吧。”


    不多時,李邦華便應召進來,他穿著厚厚的棉服,看起來有些臃腫。


    行完了禮後,不等天子發問,李邦華便請奏道:


    “陛下,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六了。


    以往這個時候,財政會議早已召開完畢,倘若再拖,戶部那邊無法匯總,也會影響明年的支出預算。


    其他幾位閣老的意思,還是希望陛下盡快召開廷議,以解決今年核算和明年的預算支出問題。”


    這事兒已經不是朝臣們第一次提了。


    不論是後世,還是現在,中央財政都是要做匯算的,每年有預算支出,年底結算實際支出,年後的預算和計劃。


    大明的六部各衙門以及其他的衙門,都要結算出各自衙門在今年的支出,然後交到戶部匯總、閣臣擬票、崇禎皇帝批紅。


    這個流程一般都是一進入臘月便開始走,基本到了臘月二十左右,就已經走完。


    畢竟這是個十分複雜的事情,要預留出各部衙門互相扯皮的時間,以往這種情況都經常出現。


    而且今年不比往年,今年發生的事兒實在太多了,不少朝臣都已經不在朝廷裏,甚至不在這個世上。


    很多支出的負責人都沒有了,換上的新人自然可以不認,這都是問題。


    而且今年朝廷的財政收入特別的多,甚至已經超過之前十年的總和,這些收入是怎麽來的自不必說。


    但卻還是要入賬的,而且必須算的清清楚楚。


    抄家得來的銀子是多少,金子又是多少,珠寶字畫古董瓷器變賣了多少,還留著多少,在哪兒存著,預計明年如何處置等等。


    李邦華為官二十多年,還從沒有遇到像今年這樣的情況。


    據說戶部尚書海中期最近一個月都沒怎麽回家,天天呆在戶部衙門裏算賬,總算是在幾天前才核算清楚。


    閣臣們著急,但天子似乎並不急,李邦華也知道天子為什麽不急。


    這不明擺著在等人嗎?


    可即便知道在等人,也總得有個期限吧?


    要過年了,各部衙門都有各自的事務要處理,財務問題不結算,還怎麽辦差?


    然而,崇禎皇帝聽了這話,臉色都沒有變,直言道:


    “各衙門的支出照舊,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入賬明細沒有問題就好。


    總之,冠軍侯不來,這財政會議就不能開。


    就是等到明年也要等,大明律可沒規定財政會議必須在當年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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