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換梁疏意驚訝了,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怎麽了?不讓親嗎?”江知遙說:“我不想這樣,感覺就像是在鬧著玩,這算什麽。”梁疏意看了他一會兒,說:“那……如果我說,我願意和你更近一步,你就願意接受了嗎?”江知遙明顯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轉回臉看著他,說:“你說真的嗎?”梁疏意笑了笑,還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說:“真的,每個字都是真的,我之前隻是沒想好,但不是不喜歡你的意思。”喜歡這個詞從梁疏意嘴裏說出來,江知遙就已經有點暈頭轉向了,但他還是有點不確定,說:“那你怎麽突然就想好了……想了這麽久的事情,說想通就想通了,也太草率了吧……”梁疏意捏了捏他的手指,說:“如果我說,真的是剛剛想通的,你會不會又覺得我在騙你?”江知遙瞥了他一眼,眼神有點閃躲,說:“反正聽起來很像騙人……”梁疏意說:“剛剛你說你要走,我真的害怕你再也不會回來了。”江知遙這下連臉頰都紅了,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光顧著低著頭用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捏自己的衣角,看起來要多緊張有多緊張。梁疏意又貼了過來,親了親他的臉頰,感覺到他受驚一般彈了一下,很誠懇地說:“我願意再進一步,你還願意給我名分嗎?”江知遙從來沒得到過這種待遇,此時明顯有點信息量過載,就差頭頂冒煙了,磕巴了好半天,又問:“你說真的?”梁疏意歎了口氣,說:“你總這樣問,搞得我好像總拿這件事騙你似的。”江知遙撇了撇嘴,說:“我都這麽主動了,你天天都不冷不熱的,我當然覺得你現在的話可信度不高……好像是單純怕我生氣,畢竟梁老師向來都是個大好人。”最後那句聽起來就有點怪聲怪氣的,梁疏意的兩條手臂已經環上了他的脖頸,語氣很親昵,說:“還在生氣啊,補償補償你,行不行?”江知遙還沒說好不好,梁疏意已經主動吻了吻他的嘴唇,先是很輕地碰了碰,隨即離開,說:“現在可以用這個辦法補償了嗎?”腦子終於重啟成功的江知遙回過了神,好像是被他哄好了,還抬手去抱他的腰,說:“勉強給你試一試吧。”梁疏意的手心慢慢地蹭他的臉頰,笑說:“那萬一這個哄不好,我們再試試別的。”江知遙嘴剛張開,就感知到梁疏意的吻,可能是因為在心裏幻想過無數次這種場景,夢想驟然成真,江知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梁疏意察覺到他在走神,有些憤憤地咬了他一下,說:“這麽不滿意啊?怎麽還在想別的。”江知遙的臉頰很紅,眼神都變了,聽他這麽說就搖頭,說:“不是……感覺像做夢。”梁疏意又笑,說:“現在醒了嗎?”江知遙的手掌撫在他的腰際,說:“被你咬了一口,就醒了。”梁疏意整個人幾乎都壓在他的身上,兩個人抱得很緊,江知遙本來十分被動,被他親了一會兒就開始意亂神迷,主動回抱他,甚至在親吻間有些凶狠的意味,沒多會兒還是梁疏意主動要把他推開,江知遙還按著他的後背不讓他往後躲。梁疏意就抬起手去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行……行了,怎麽還咬人啊,就這麽生氣嗎?”江知遙就不再非親不可了,抿了抿唇,說:“想到你就生氣。”這話裏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味了,梁疏意就親昵地親了親他的嘴唇,說:“鬧半天了,餓不餓?先吃飯吧,行嗎?”這麽一說江知遙確實有點餓了,還伸手幫他理了理被抓亂的頭發,又露出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說:“你剛剛說的,都算數吧。”梁疏意剛站起來,回頭看了看他,說:“當然算數。”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說:“都被你咬了,你現在想說不算數也不行了。”江知遙這下看起來是真的高興了,很勤快地陪著他去熱了熱菜,兩個人挨在一起吃這頓多風多雨的午飯。梁疏意看了看他,說:“不生氣了?”江知遙也看過來,就慢悠悠地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有那麽大脾氣吧?”“是,你最好脾氣了。”江知遙聽他怪聲怪氣,就故意歪過身子撞了他一下。梁疏意看過來,說:“那還搬走嗎?”“搬啊。”江知遙也看向他,說,“不是都說好了嗎?你答應還是不答應我都隻住一個星期啊。”梁疏意皺了皺眉頭,說:“但是搬來搬去好麻煩。”江知遙突然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說:“梁老師,你要是舍不得我走就直說,怎麽拐彎抹角的。”梁疏意卻沒有接著他的話開玩笑,認真地說:“我覺得你住在這裏也挺好的,並沒有我想象中的不適應。”江知遙看他表情認真,也就不開玩笑了,說:“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吧……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這裏,現在還沒有畢業,好歹學校還是我的容身之地,但是畢業了我就變成了浮萍,總得讓自己先習慣習慣,不能總賴著你。”梁疏意想了想,垂著頭說:“你住我這裏,我是沒有問題,但是你有自己的想法,照著自己想的去做也可以。”江知遙就點點頭,又輕輕碰了碰他,說:“我周末休息的時候還是會來蹭飯的,梁老師要收留我嗎?”梁疏意笑了聲,說:“總收留收留的,像哪裏來的可憐小狗,不過你的話,看起來很乖,勉強答應。”江知遙還沒樂呢,梁疏意突然又說:“不過有時候也會鬧脾氣,要咬人。”他說著看向江知遙笑,說:“不過生氣也很可愛,畢竟不咬我的話,就要啃沙發了。”江知遙知道他在暗指自己鬧脾氣往沙發裏鑽的事情,就說:“誰讓有些人成天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把人搞得信心全無,付點精神損失費不正常嗎?”“應該的,應該的。”梁疏意已經吃好了,放下了碗,說,“你不是想吃零食嗎?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出去逛逛?”江知遙往窗外看了一眼,說:“這個點也太熱了,等吃過晚飯再去吧。”梁疏意故意做出驚訝的模樣,說:“小狗不是都喜歡出去遛彎嗎?”江知遙往他身上靠了靠,說:“可是我更想抱著梁老師睡個午覺,昨天都斷片了,什麽都不記得,應該也沒抱成,你得補給我。”說到昨天晚上,梁疏意突然又笑起來,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說你喝醉了也很乖嗎?”江知遙不解,說:“我酒品好。”“是啊,好得不得了,還知道自己洗漱換衣裳,還正好倒在屋裏的床上,給我省了不少事呢。”江知遙莫名覺得他在說反話,說:“你不會覺得我裝醉吧?我不是什麽也沒幹嗎?”“你緊張什麽?”梁疏意一直在笑,湊過來說,“我是說,都醉成那樣了,還隻是親了一下我的臉,這還不乖嗎?”第32章 蘑菇燈周日下午江知遙還是要搬走,梁疏意在此之前明示暗示了好幾回,江知遙聽出來他的意思,都差點動搖了,畢竟熬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熬出頭,按理說應該趁機好好溫存一下。但是江知遙現在沒了樂隊,自然也沒有了演出費,不能繼續演出,也少了這一部分的收入,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對於江知遙來說都是很大的打擊。他現在的工作和編曲好歹有點關係,他還不想完全放棄,心裏還是留著一線希望,想著哪天說不定方虞就能回來。不過這些希望也不過是豆大的光亮,也許方虞能回來了,又會有別的狀況出現,自從發完最後一首歌,江知遙都忙於各種雜務,已經很長時間沒彈過吉他了。不彈的時候會害怕哪天生疏了,彈的時候又會想起最後的那場演出,難免難過,就擱置了許久。這天搬走之前收拾東西,江知遙才把自己的琴拿出來擦了擦,梁疏意就坐在邊上看他,說:“你上次不是說,還寫了新歌,是你們上次唱的那首嗎?”江知遙看過來,說:“不是,那首是我們一起寫的,我寫的那首,是自己偷偷寫的。”“偷偷寫的?為什麽要偷偷寫?”江知遙抱著吉他坐在了他身邊,說:“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說我為什麽要偷偷寫啊。”梁疏意很放鬆地靠在沙發背上,歪頭看他,說:“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又沒告訴我。”江知遙嘁了一聲,說:“你就是故意想讓我說給你聽吧……梁老師總愛玩些幼稚的小把戲。”梁疏意就笑了,伸出手指隨意地撩了一下他的頭發,說:“被你看穿了,那麻煩你滿足一下我幼稚的小願望。”江知遙在他縮回手的時候做出要咬他手指的動作,梁疏意也不躲,還故意用指腹去蹭他的嘴唇,還真被他不輕不重地啃了一口。梁疏意趁機捏了他一把,說:“好狠的心,還真咬。”“誰讓你自己送上門的。”梁疏意捏了他的臉,說:“那你到底告不告訴我啊?待會兒可就要送你走了,可能一周都見不到了。”在梁老師打出了感情牌後,江知遙果然也不在乎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了,耳根紅得很快,說:“我上次都告訴你了,本來打算在音樂節告白的,我都計劃好了,誰知道出了意外狀況,就沒實施……”“你隻和我說了這些,可是沒有告訴我你具體怎麽想的。”梁疏意湊近了,說,“我好想知道,我到底錯過了什麽。”“也不能說是你錯過了,是我的問題,那天是我們最後一場了,拿來告白好不太合適,而且那時候也沒有心情了。”梁疏意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都過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江知遙嗯了聲,說:“寫了首新歌……是打算告白用的,你現在想聽一下嗎?”梁疏意立刻坐好了,說:“當然想聽,不過你當時是打算跟我告白,不是和別人吧?”江知遙伸手就掐了他一把腰,沒好氣道:“你知道沒別人。”梁疏意忙往後一躲,笑說:“錯了,我瞎說的,你彈給我聽聽吧,本來就是寫給我的,就別藏著了。”江知遙有點猶豫地撥了撥弦,說:“好像很久沒彈琴了,突然要彈,怎麽還有點緊張……”梁疏意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故意哄他,說:“沒關係,彈得好不好我都答應。”江知遙就笑,說:“你都選過了,現在可不能反悔了。”“當然不反悔,我還沒聽到你給我寫的歌呢。”梁疏意說,“以後也可以彈給我聽,我可以做你的聽眾。”江知遙看了他一會兒,有些情不自禁,湊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說:“突然有點舍不得搬走了怎麽辦?”梁疏意就笑,說:“我當然歡迎你,我現在還不想你走了。”江知遙歎了口氣,說:“我話都說了,該搬還是要搬的,不然我怕跟你待在一起久了,你就要厭煩我了。”梁疏意摸了摸他的頭發,說:“誰會討厭你。”江知遙看著他的那雙清澈的藍眼睛,心情就會很神奇地平靜下來,就算知道他在說一些安撫自己的話,還是會心跳加速。就這麽看了一會兒,兩個人就又貼在了一起,江知遙這次主動吻了過去,倒是把梁疏意弄得有點猝不及防,但他也沒拒絕,吻完他才說:“怎麽好好說著話就親我,不是說好了彈琴給我聽嗎?”江知遙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頸,說:“送給你的歌當然要彈給你聽,隻不過你剛剛一直看著我,我以為是暗示我親你呢。”梁疏意推了一下他的腦袋,說:“你少來,怎麽還找借口,一點也不誠實。”兩個人鬧了一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眼看這首歌是來不及彈了,梁疏意遺憾地說:“那隻能下次了。”臨別前江知遙又親了親他的臉,說:“好久沒彈了,很怕露怯,等我準備好一定彈給你聽。”梁疏意點了點頭,說:“你哪天有空告訴我,一起吃飯。”江知遙說“好”,又說:“你這周會不會很忙?”梁疏意皺了皺眉,說:“說不定,如果行程定了,可能有一段時間不在榮城了,如果要走我會告訴你。”江知遙剛入職要學的東西很多,就難免忙一點,一周也沒騰出一頓飯的時間,還好梁疏意的行程安排在了下周,和孟鬱一起去參加一場藝術展,然後還有場大學公開課,這一來一回,可能半個月都見不上麵了。雖然江知遙的工作是雙休,周六不上班,但是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做完,兩個人好不容易一起吃頓飯約個會,剛回去江知遙就開始加班,被冷落的梁老師倍感無奈。等江知遙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梁老師把晚飯都做好了。江知遙疲憊地癱在沙發上,看見梁疏意坐在邊上,就蹭過去枕在他腿上,問他:“你什麽時候要走啊?”梁疏意輕輕摸著他的頭發,說:“過幾天就走,大概周三……那之前還能再見一麵嗎?”江知遙哀嚎了一聲,說:“不知道啊……每天忙死了,我盡量,不然半個月見不到你,好痛苦。”梁疏意說:“你盡量不要睡得太晚,黑眼圈都要出來了。”江知遙轉過去抱住了他的腰,說:“我盡量了,但是我還在培訓期間呢,不好好學,到時候就沒飯吃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殷勤咬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其顏灼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其顏灼灼並收藏殷勤咬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