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影刃有多麽祝福他們能幸福,現在便有多麽恨!


    她為何要破壞所有的美好,若是一切都未曾有變化的話,或許現在的王爺還是幸福的。


    蘇妤目送他離開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溢於言表的情緒。


    ……


    後院的柿子樹,下麵放置著桌椅板凳,其上還放著一壺熱茶,骨節分明的手指攥著熱乎乎的茶杯,一口口的喝著溫暖的茶水。


    顧宴同以前一樣帥氣,唯一不同是,他麵上多了幾分滄桑和疲憊。


    權利和付出是對等的。


    一步步攀登上今時今日的地位,豈能不付出辛苦。


    蘇妤緩步走上前來,似是畫卷的男子,好似知道她來了,平緩的說:“這是你要的藥物,一個月服用一顆,此藥是秘方,不傷身體的。”


    精致的瓷瓶被放置在桌子上麵。


    好一個完整的句號一樣。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蘇妤自然是了解他的,語氣中有些失落道:“宴哥哥,你是要攆我走嗎?”


    給藥的時間比約好的早到一天,這並不符合顧宴的性格,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他想斷了這份牽扯。


    顧宴深邃的瞳孔裏藏著戲弄,道:“小侯爺娘子,想用什麽身份同我繼續聯係?”


    他們是差點成親的人,曾經是有情的,這份情誼曾是最美好的,卻又像抹布一樣令人惡心!


    還不如當形同陌路的陌生人,這樣對彼此都好。


    蘇妤清楚他的性子,明白這一天會來,卻沒想到這麽快,撩裙往下跪去,寒冷的雪地帶來一股子冰涼。


    她一改柔柔弱弱的樣子,平聲道:“顧王爺,您知道我有經商能力的,我可以無償給您供應錢銀,我能幫到您!”


    再給一點時間,籌備的店鋪全麵開張,到時候便要穩定的金錢來源了。


    顧宴需養著一大堆神策軍,這些都是需要錢來支撐的。


    “你想幫本王?”顧王爺冷清的聲音夾雜著詫異,暫且不管他們以前的情誼,現在蘇妤也是廣平侯府的大娘子,理應是站在太後的背後才對!


    “是!”蘇妤觸碰上那雙令人發寒的眸子,強撐著保持著鎮定,道:“我願意成為王爺的錢袋子,替您鞍前馬後!”


    一味的用前情聯係,並不是最牢靠的關係,能把他們綁在一起的,隻有利益。


    唯有這樣他才不能甩開她!


    他才能護佑白家!


    曾經的情人要變成下屬,顧宴不知是何心情,久久都沒有說話,抬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長安公主回來了,明日舉辦百花宴會,遞帖子去侯府沒回應,她說想你,要本王帶句話。”


    這話是突如其來的一句,弄不明白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索性,蘇妤沒有急於一時,而是平靜說:“明白了,我會去的。”


    長安公主乃是她的閨中密友,亦是先皇的長女,先皇過世以後,她回封地避朝堂紛爭數年未歸。


    回想前世,因為太後和長安公主的關係微妙,董氏苦口婆心勸了她一宿不讓她去,第二日還是直接裝病給她拖住的。


    長安公主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不願給她添麻煩,自此再有類似的事情也不再喊她了。


    “下去吧。”顧宴一揮手,抬頭望著天空也不知是在想什麽。


    “是……”


    ……


    蘇妤離開顧府,回歸白家安慰外祖父一番,便回到珍寶閣的院子裏,望著枯枝竄出的柿子樹,一顆心發悶般的疼。


    這一切,不都是她算計好的嗎?


    通過情誼聯係顧宴,再用君臣劃分界限。


    她可以幫他,但不想拖他進泥潭。


    明明都是想好的……


    胸口有一股子發悶的痛,似是殘留下來的情緒,她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不能再有不屬於她的牽扯了。


    ……


    次日一早。


    琥珀帶來消息,香料師父們的動作很快,已經研製出雛形,需再磨合幾日方子,便能投入市場了。


    對此,蘇妤很滿意,用嫁妝錢以蕭餘生的名義買了幾家店鋪,已經安排人手裝修了,能保證同時進行。


    “長安公主送來請帖,邀請您參加百花宴去,侯爺夫人傳口信來,說是她病重,想請您回去侍疾。”


    琥珀匯報著同前世相似的事情,同樣的手段想控製她第二次,殊不知,她現在早已不在乎侯府怎麽想了。


    蘇妤道:“去把長安公主送我的頭麵和裳裙拿來,我穿那一套去。”


    以前她們的關係好的人盡皆知,前去宴會都會穿相似款式的裳裙,這套衣服是一個月前送來的,不用問,便能知道是長安公主的意思了。


    這回她不光要去,還要把她們的情誼展現的徹底!


    宴會舉辦的地點是長安公主的府邸裏,門口一輛輛高門大戶的車子停下,一位位權貴從中走出,給人一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廣平侯府的馬車也抵達了這裏,下車的正是董氏和季夕顏,前者全然沒有生病的樣子,唯獨隻有臉色不是很好看,道:“大娘子還沒回信?”


    李嬤嬤有些為難的說:“話是帶到了,但是白家也沒有個回信,也不知是傳沒傳進去。”


    “即是帶話,沒有不告知主子的道理,我看她是明知母親病重,卻不想回來侍疾了。”季夕顏一直是厭煩蘇妤的,好不容易有機會落井下石,道:“我聽說大哥哥被顧王爺打了,可是因為那賤婦!”


    昨日季泊安是抬著回來的,這事自是瞞不住的,再加上京中還有風言風語,所說都是顧王爺懲戒小侯爺一事。


    “這不好說。”董氏撚動手中的佛珠,語氣陰冷的說:“若是這回她真的來了,我便該給她個教訓了!”


    前幾日鬧,她願意低頭,全是看在白家和侯府的合作上麵,現在合作也斷了,蘇若姝也變成外室,蘇妤若還不知足,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侯爺娘子,你也來了。”常平侯府的夫人快步上前,行了個平輩之禮,握住董氏的手,納悶道:“怎不見你家的大兒媳,往日她長安公主關係最好,如今這熱鬧應前往才是。”


    此局美其名曰是百花宴,實則是長安公主的接風宴,還有擇婿宴,原是關係密切的兩人,哪有不過來相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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