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差一步……她就要掉下去了。等玻璃還原,三十三立刻連爬帶滾就往前走了幾步,抱著頭蹲在玻璃板上,嘴裏念念有詞:“千萬不要是我、千萬不要是我。”兩輪過去,暫時還沒有人掉下去,但是玻璃道恢複平靜之後,每一個格子上都出現了一個黃色的懸浮問號。黃色的立體懸浮問號充滿著危險和不確定,他們都止住腳步不再往前。可三十三沒來得及看,就已經連著穿梭過了幾個問號。問號和她身體一經相撞便消失。三十三抱著頭,身體逐漸變化,脖子伸長。她脖子暴長了好幾米,還沒反應過來,頭就離開了自己的身子。三十三眼淚都飆到天上:“什麽?什麽啊?”她哇的一聲,幹噦了一下,從嘴裏吐出一大堆麻雀。麻雀群從空中天女散花般墜下來,在砸到玻璃前又紛紛四散。其他三個人:“……”“這些問號,應該是某種特殊狀態。”班儒說道:“真是困難模式的game啊。”這些隨機buff的出現,更讓他們寸步難行。一輪玻璃消失,三十三的脖子搖搖晃晃地縮了回來,看來這個buff的維持時間隻有一輪。他們這下連往前走都要前思後想。一直站在這裏也不是一回事,祝棄霜往前走了一步。中的buff不算特別糟糕,祝棄霜摸了下自己的嗓子,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他往前走動,離閻都的位置很近。閻都回過頭,對祝棄霜開口,聲音很平靜:“看底下。”祝棄霜聞言低頭,透過光潔透明的玻璃板看向下麵。底下很暗,中間流淌的是一條河,那河水也許是因為光線角度原因,也是完全漆黑的。漆黑的河裏隱隱露出些白色。祝棄霜有些疑惑地半蹲下身子,貼近玻璃,想再看仔細些。底下湍急的河流似乎在回應他,湧起波濤,露出更多他剛剛一瞥而見的白色。是堆疊在一起的白骨。祝棄霜瞬間明了,那底下不是漆黑的河水……是血。前方的玻璃消失,祝棄霜起身,他們才行進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可每一次消失的玻璃也從一開始的幾塊變得越來越多,這一輪甚至已經一次性消失了四分之一。接下來的路還會更難走,如果他們走不到終點,下場就是下麵的皚皚白骨。祝棄霜咬牙,趁著玻璃還沒有變動,一口氣往前走了好幾格。穿過不同的黃色的問號,debuff很快在他身上起了作用,祝棄霜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沉了,一股幹嘔的感覺湧上來,他腿一軟,跪倒在了玻璃上。他忍不住張口,無數半透明的蝴蝶從他嘴裏飛出來。下一秒,祝棄霜聽見耳邊傳來清脆的一聲。他腳下的玻璃裂了。祝棄霜瞳孔緊縮怎麽可能。奈良說過一格玻璃的最大承重是90kg,他雖然因為鍛煉體脂率低,比其他藝人可能重一點,但為了上鏡好看,也是一直維持在60kg以下,更別說他用了浮力羽毛,消減了幾乎百分之九十五的重量。隻有一個原因剛剛他碰到的那個debuff,不僅僅是讓他身體變沉,還至少讓他格外增重了100kg。如果不是還有浮力羽毛的支持,他怕是當即就要掉下去。真是時運不濟,讓他碰到在玻璃棧道上最受影響的一個buff。負重過剩帶來的破裂不像玻璃消失那樣猝不及防,祝棄霜在腳下玻璃碎裂之前跳到了另一塊玻璃上。另一塊玻璃也不堪重負,祝棄霜隻能在下一輪刷新之前不停地往前走,同時也意味著他要不停地觸碰黃色問號接受新的debuff。離下一輪刷新還有五秒。還有三秒。兩秒。砰嘎吱。祝棄霜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隻聽到血肉組織被攪碎的聲音,鮮血從他的眼前炸開。透明的玻璃珠裹著血液飛出來,像子彈一般瞬間洞穿了他露在罩袍外的一截纖白手腕。血液噴濺在身上,祝棄霜後知後覺感受到劇痛,倏然回頭,班儒站在他不遠處,手心向上,還保持著驅使玻璃珠的姿勢。還有一秒。新一輪刷新,三分之一的玻璃消失。可祝棄霜腳下那塊沒有消失。“真可惜。”班儒嘴角勾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可惜他的那顆珠子沒有打中祝棄霜的腦袋,還是在可惜祝棄霜腳下那塊玻璃沒有碎。班儒目光冰冷,望向半跪在玻璃上捂著傷口的祝棄霜,他手腕一甩,手心裏又浮現出三顆眼熟的玻璃球。作者有話要說:第18章 新希望娛樂公園“檢測到你的疼痛值已經達到七級,是否需要用五百積分兌換一分鍾的疼痛屏蔽?”a1語速極快地問他,怕祝棄霜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換。”祝棄霜咬著牙,嘴裏吐出一點氣音。手臂上被打穿了一個洞,他整個手臂痛得幾乎有點麻了,血冒出來流滿了他整個手臂,看不清楚,不知道骨頭打碎了沒有。他抬起眼,猶如深潭波光的般的眸子倒映著班儒的身影,三顆玻璃珠在他眼中跳動旋轉,目標直指著他。是他大意了。前幾項活動都是雙人組隊,班儒在他前麵,根本沒機會下手。祝棄霜沒想到他打著這樣的主意不,應該說這本來就是班儒的n b。從前兩次的公投來看,死人的票數是無效的。他拒絕和班儒合作,班儒是想在這裏就把他和閻都解決,投票時隻剩下班儒和三十三兩個人,三十三的票數沒有班儒多,第一是會是誰顯而易見。真是好辦法。祝棄霜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祝棄霜笑了,班儒反而凝重下神色,眼神透出些狐疑。班儒斂下心神:“我說過了,小霜,你什麽都不懂,我必須要這個第一。”他手腕一動,手心裏的玻璃珠流水般飛出來,卷著熱氣旋風,比子彈還快。兩顆飛向祝棄霜,還有一顆飛向祝棄霜腳下的玻璃磚。祝棄霜了然,負重和奔跑都會讓玻璃磚碎裂,班儒的彈珠自然也能擊碎玻璃磚。“這是班儒的能力?”祝棄霜分出心思觀察著班儒的動作。a1說道:“應該是,很雞肋的能力,但能力在不同的人手裏有不同的威力。”“你說得對。”祝棄霜和a1換了一分鍾的疼痛屏蔽,此時已經可以忽略身體上的疼痛了強行跑動起來。憑借著浮力羽毛的buff,他靈巧轉身,兩顆玻璃球全都打在了罩袍上。玻璃珠在擊中罩袍時瞬間炸開,玻璃碎片四散,祝棄霜從腳下炸開的玻璃板上跳走。他壓低了身子,在躲開攻擊的瞬間打開背包麵板,取出了之前兌換但沒來得及用的那把mini槍,祝棄霜沒受傷的左手裏多了一點重量,他借著浮力羽毛的buff輕飄飄往班儒的方向滑。班儒再次聚齊起手心裏的玻璃球,他發現了祝棄霜身上的罩袍與眾不同,轉而盯上了其他暴露的部位。祝棄霜忍痛吃了幾個玻璃磚上的buff,感覺似乎還是剛才的嘔吐物buff,他咬住牙壓了下去。還有一格的距離。聚能完畢,班儒的手心舉起,但祝棄霜也同時掠至他身前。勝負已定。祝棄霜動作不帶絲毫拖泥帶水,槍口抵在班儒聚齊玻璃珠的手心,連開了兩槍。班儒掌心被近距離的子彈直接轟斷,半掌隨著化為煙塵的玻璃珠一起掉在腳下的玻璃板上。斷掌處的血噴湧而出,落在了祝棄霜身上,他臉色蒼白,漂亮白皙的臉上濺上了數滴黏稠的血液。祝棄霜終於抑製不住buff,嘴裏的蝴蝶全都吐在班儒臉上。班儒輕嘶一聲,突然笑起來。他別過頭,蝴蝶振翅,從他們之間飛向天空。班儒歎氣:“你有槍,為什麽還要靠近我?血濺在你的臉上,太髒了。”他深深地看著祝棄霜,眼裏竟然有幾分可惜神色。祝棄霜握著手裏的槍,緊緊貼著班儒的身體,沒有一絲縫隙,緩慢地上移到班儒的肩膀。祝棄霜緩緩開口:“我不會用槍,怕打不準。”砰砰祝棄霜連著在他兩側肩膀各開了兩槍,子彈鑽進了他兩臂關節,杜絕了他再用手的可能。班儒兩手被廢,也還沒失去風度,隻是垂眼看向祝棄霜,祝棄霜的另一隻手臂被打穿了一個小小的洞,無力地垂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