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那麽一批人要的就是麵子,要的就是牌麵,根本不拿銀子當銀子。


    一旦抓住這些人的心理,碾壓其他布莊以及富甲天下指日可待。


    王掌櫃馬上看向樓慕顏:“姑娘,要不我們也這麽做?”


    樓慕顏沉下俏臉:“難不成要我學一個繡娘麽?”太跌份了!


    王掌櫃聽得心中暗暗叫苦,卻不敢反駁,隻得問道:“那姑娘可有什麽主意?”


    樓慕顏一時詞窮,她沒有任何主意。


    王掌櫃見樓慕顏沒有主意,便一臉憂心忡忡:“若沒有對策,隻怕我們明華堂被蠶食便在眼前。”


    樓慕顏聽了,垂下眼瞼,遮住了眸中的殺意。


    她忘了,還有一種解決辦法很好用,那就是弄死蕭遙,讓她給四哥陪葬。


    想到這裏,樓慕顏看向王掌櫃:“你且回去想法子,我這裏也想想。”一送走王掌櫃,樓慕顏就去找樓老大,問刺殺蕭遙的事進行得如何了。


    樓老大皺眉:“沒有任何進展。李家將那個繡娘當成了救命稻草,保護得很是嚴密。”頓了頓又道,“除了李家,似乎還有別的勢力,一日未曾查明,我們便一日不能動手。”


    樓慕顏聽得焦躁起來,將華裳堂將衣服設計圖拿出來拍賣一事告知樓老大,末了說道:“我須專心刺繡,可沒有心思像她那般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法子。所以殺了她,一了百了,再不用煩惱了。”


    樓老大想了想,道:“他們不是每個月隻有兩套麽?我們也做這生意,多做幾套,何愁生意被搶?”


    “大哥你是讓我學她嗎?我不願意!”樓慕顏嘟起了小嘴。


    樓老大失笑:“這怎麽叫學呢,這是做生意。再者,你生氣什麽,一旦我們也這麽做生意,生氣的不是那個繡娘麽?”


    樓慕顏聽了這話,心中馬上好轉,笑著點了點頭:“大哥說得是,我差點鑽牛角尖了。”


    第二日就命人帶話給各處的明華堂掌櫃,提出參照華裳堂的模式售賣衣服,自己則給專心鑽研的一幅繡品收尾。


    教樓慕顏刺繡的幾個師父見了,臉上都露出讚賞之色,紛紛讚道:“姑娘的刺繡技術越發高超了,這繡品已經相當完美。假以時日,姑娘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樓慕顏麵上帶著喜意:“幾位師父們謬讚了。”又抬頭看向掛在牆上的一幅繡品,“不知比之牆上那幅如何?”


    幾個刺繡師父看了一眼牆上的繡品,又低頭看樓慕顏的,其中姓嚴的一位娘子說道:“不相伯仲之間,但是姑娘的構圖更出色一些。”


    樓慕顏聽了,心中閃過自傲,麵上笑道:“那就好,不然這次還要叫千金繡專美於前。”


    蠶絲、綢緞、成衣和刺繡,都是樓家立足的根本,如今蠶絲和成衣已經被衝擊了,她不希望樓家的核心刺繡亦被逼得節節敗退。


    嚴娘子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不以為然:“千金繡的繡品瞧著不錯,但也就是才脫離工匠水平沒多久,不必理會。”


    樓慕顏聽了,心裏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嘴上卻道:“還是要注意一些的,畢竟我能進步,千金繡的繡娘亦能進步。”


    她這話隻是說說而已,因為她很清楚,蕭遙的重心都在衣服上,是不可能有空再琢磨和精進刺繡技術的。


    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喜歡刺繡的權貴們不約而同地來到了桑城,準備去千金繡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繡品。


    當他們走進鋪子時,全都驚呆了。


    偌大個鋪子,竟空蕩蕩的,貨架以及陳列架上沒有任何東西,隻有店鋪中央的三張案桌上,分別放著一幅不算大的繡品。


    這景象委實太詭異,所以大家縱然是為繡品而來,此時也忍住了不去看繡品,而是轉向高掌櫃:“高掌櫃,可是發生了什麽事?這繡品,怎地隻有這麽些?”


    才三幅!


    高掌櫃笑眯眯地說道:“各位貴客稍安勿躁,我們的繡品的確不多,隻有三幅,但每一幅都是珍品。”


    “可也太少了罷。”眾人紛紛道。


    還有豪氣的直接一擺手:“有什麽繡品都隻管擺出來,我們銀子不算多,但買下塞滿這鋪子的繡品還是不難的。”


    高掌櫃聽得熱血沸騰,但是思及蕭遙隻有三幅繡品,便壓下心中的激動:“我們千金繡不想以次充好,希望對所有的客戶負責,所以每次刺繡,都十分認真嚴謹,故作品並不多,希望諸位貴客能諒解。”


    特地為繡品而來的人聽了,知道是真沒有別的繡品了,隻有三幅,所以呼啦啦的一下,全都衝向了幾張案桌。


    而且一個個都特別機智,才靠近案桌,便揚聲叫了起來:“高掌櫃,這幅繡品我買了。”


    上次手慢幾乎買不到任何繡品,他們回去之後痛定思痛,不約而同地提前練習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此時馬上使了出來。


    高掌櫃哭笑不得,卻也知道來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因此開始措辭該怎麽說,才不得罪任何一個。


    然而還沒等他說話,客人們便紛紛開口了:“這是使詐,絕不能這麽算的。”


    “若這個有效,以後我剛進門就吼一聲此處的繡品我全包了,其他人豈不是沒戲了?”


    高掌櫃聽了,忙道:“諸位莫生氣,我們可以好生商量出一個章程來。再者,繡品如何,諸位都未曾見過,委實不必這麽快下決定。”


    “我相信這位大師的繡品。”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道。


    又一個人點頭,揚聲道:“聽聞華裳堂前陣子以拍賣的方式賣出衣服,我看我們不如也搞個拍賣會?價高者得。現下,則先瞧瞧三幅繡品的質量,好生欣賞欣賞。”


    此言一出,那些沒來得及開口說買繡品的紛紛出聲附和。


    少數服從多數,很快,大家便達成共識,那就是拍賣,價高者得。


    商量出購買方式後,來得賓客們馬上將注意力放到繡品上,認真打量起來。


    很快,並不大的千金繡便響起了陣陣驚呼。


    “這蜻蜓立荷花,意境、構圖、色彩俱是一絕,這針腳均勻細致,好!好!好!”


    “這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線條和色彩漸變絕對是一絕,無人能出其右!”


    “我倒覺得,這蜻蜓最妙,因它的存在,這繡品似乎活過來了一般!”


    這裏正讚歎得激烈,另一處亦不遑多讓。


    “這一幅魚戲蓮葉間繡得實在太妙了!過去那些同樣主題的繡品跟它一比,瞬間便成了小孩兒的玩耍之作!”


    “是極是極,這兩條鯉魚靈動活潑,抓住了神韻,好似活的一般!”


    高掌櫃聽著這些誇讚,與有榮焉地站直了身體。


    姑娘的繡品雖然不多,但是質量卻是上佳的,一幅抵得上別人的好幾幅!


    眾多特地為了繡品而來的買家如癡似醉地在千金繡的鋪子裏待足了一整天,將三幅繡品都細細品味過,這才依依不舍地告辭。


    臨走前,他們都有誌一同地找到高掌櫃,讓高掌櫃明天記得開拍賣會。


    蕭遙正在繡一幅雙麵繡,聽到高掌櫃說買家們要求開拍賣會,價高者得,便含笑點頭:“繡品不多,他們想拍賣也是常事。這個拍賣會,便交給你來辦了。若遇上什麽問題,先記下,回來了再與我說。”


    高掌櫃得了吩咐,亢奮地忙活去了。


    王掌櫃為了複製華裳堂的做法,忙得腳不沾地,明華堂的生意他要看顧著,生產作坊他更得跑,不僅跑,還得留下來指點該怎麽做。


    當日傍晚時分,他饑腸轆轆地從明華堂出來,便聽到了千金繡開拍賣會的消息!


    王掌櫃幾乎是崩潰的!


    怎麽又來拍賣會了?


    李家和姓蕭那個繡娘也太無恥了罷?為了賺錢,一天到晚隻想拍賣拍賣拍賣!


    因這些與樓家的生意密切相關,所以王掌櫃特地弄了一張請柬去參加繡品拍賣會。


    繡品放在最上方,距離買家們都有一定的距離。


    王掌櫃離得遠,看不清繡品的模樣,遠遠地隻能看到,三幅畫都與“荷花”和“蓮花”有關,至於繡得如何,他便更不知道了。


    可是開拍之後此起彼伏的喊價聲和激動的氣氛,以及最終的拍賣價都像王掌櫃證實,這三幅繡品質量上佳,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王掌櫃去跟其他買家打聽,聽到滿耳朵的讚揚,有些懷疑人生。


    那蕭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設計和修改的衣服引起了轟動,使人趨之若鶩,如今就連刺繡,竟也如此優秀!


    回去之後,王掌櫃馬上修書一封給樓慕顏。


    樓慕顏正想用繡品碾壓蕭遙,收到王掌櫃發過來的書信,她的心情瞬間糟糕到了極點。


    能讓那麽多愛好繡品的人瘋狂喊價,那麽繡品的質量絕對低不了!


    這麽一來,自己剛繡出來的這幅讓自己引以為傲的繡品,或許無法贏過蕭遙。


    該怎麽辦呢?


    樓慕顏再一次想到行刺蕭遙,但是她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知道此時不能動蕭遙,所以死死按捺住了。


    嚴娘子等幾個見樓慕顏愁眉不展,心情欠佳,都來安慰,並問她出了什麽事。


    樓慕顏神色苦澀地看向幾人,將蕭遙又推出三幅繡品並得到了那些收藏繡品的富豪的追捧一事說了,其中拍出的價格更是被她當成重點中的重點來說。


    嚴娘子幾人聽畢,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嚴娘子安慰樓慕顏:“以蓮以及荷花為主題的繡品,我們從前也繡過,便是我們之前的大師,也沒少繡過。那些人竟那般盛讚這樣的繡品,隻怕品味並不高。”


    樓慕顏聽了,心裏有些不屑,嚴娘子這些人出身不高眼界也不高,才會這樣想別人,可她知道,那些多數都是有身份有地位,將繡品買下當做藏品的。


    這樣的人品味不高嗎?這樣的人追捧的繡品,怎麽可能不好?


    當下耐著性子道:“那些客人們,從前多數是來我們樓家買繡品的,他們的品味相當不錯。”頓了頓,滿心不甘和難受地繼續道,“這次,恐怕是我技不如人了,我該早些做準備的。”


    嚴娘子等人隻知道刺繡,並不知道商業上的事,所以聽了這話,並不問要準備些什麽,隻是說道:“姑娘又沒拿著兩樣東西一起對比過,並不一定就輸了。”


    又有人問:“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若這次的繡品當真比不過李家的,我們樓家的繡品名氣會不會越來越低?”


    樓慕顏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最終頭疼地道:“將原先準備給宮裏的繡品拿出來渡過難關。我們樓家的刺繡,絕對不能輸給江南任何一家或者個人。”


    嚴娘子幾個臉色大變:“可是,到時送到宮裏的,又該拿什麽?”


    一般而言,送進宮裏的,都默認比在外頭售賣的要好上幾個檔次的。


    這次如果將給宮裏的繡品先拿出來售賣,那麽等進貢時,拿不出更好的繡品,怕是要被治罪的。


    嚴娘子幾個不敢答應這麽冒險的事。


    樓慕顏揉了揉眉心:“我新琢磨一種刺繡,已經有些眉目了,相信到時進貢給宮裏時,我的新刺繡便成了,不會惹怒了太後和皇上的。”


    嚴娘子幾個目光一亮:“當真?”見樓慕顏點點頭,臉上露出讚賞和羨慕之色,“你在刺繡上的天賦,著實驚人,隻怕無人能及。便是如今聲名鵲起的那個蕭姑娘,也是比不過你的。”


    樓慕顏聽到這讚揚,心中好受了一些,當即便命人將樓家將會出售三幅繡品的消息傳出去,並定下拍賣的日期。


    做完這些,樓慕顏低頭認真完善自己之前琢磨出來的刺繡。


    這日,蕭遙正在桂花樹下刺繡,便聽到伴月引著高掌櫃走了過來。


    她抬頭看向高掌櫃,見他似乎有話跟自己說,便屏退所有人,看向高掌櫃:“高掌櫃這一趟可是有要事?”


    高掌櫃低聲道:“聽說遷城樓家也要召開繡品拍賣會,也是三幅。姑娘,他們分明是在模仿你,可是在太不是東西了。”


    蕭遙笑道:“這種情況我們無法杜絕,便不管了。”


    高掌櫃心中憤憤,但也知道,許多裁縫都會“借鑒”別人的作品,揪著不放完全沒用,當下隻得將此事壓下,說出自己特地跑這一趟想要說的話:


    “聽說樓家這次拍賣的繡品,是已經成名的名家作品,隻怕那些想收藏繡品的都會趕過去,為這些繡品而停留。”


    蕭遙笑道:“這又有什麽值得說的,說到底是質量取勝,你們不必一驚一乍的。”


    收藏繡品的人,喜歡的是繡品,所以能讓他們心動並且掏銀子的,就是優秀的繡品,他們可以跟任何人購買,而不是非得在她這裏買。


    沒這個道理的。


    見蕭遙如此淡定,高掌櫃不由得也淡定了下來,他又匯報了一下售賣布匹綢緞的前期準備工作,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特地為了繡品而走一趟樓家的賓客們提前一天抵達樓家即將拍賣繡品的地方,提出先讓他們欣賞繡品,這麽一來,他們對繡品心中有數,拍賣時,便不必浪費時間再看一次。


    對此,樓慕顏欣然同意,並命人好生招待這些貴客,絕不能怠慢。


    眾貴客們看見了三幅繡品,都下意識地圍了過去,認真地看了起來。


    王掌櫃被叫回來協助遷城樓家綢緞莊的方掌櫃進行拍賣前的準備,此時就在現場。


    他見眾貴客們看著繡品沒說話,心裏湧上自豪。


    想必,貴客們是被這種級別的刺繡迷住了,所以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方掌櫃卻有些慌張,扯了王掌櫃到一旁低聲說話:“你老師告訴我,這些繡品質量如何?”


    王掌櫃收到了一些風聲,所以知道大概,聞言便低聲道:“放心好了,這些都是大師嘔心瀝血的作品,絕不會輸給一個年輕繡娘的。”


    方掌櫃聽了,鬆了口氣,低聲道:“既如此,倒不怕被千金繡給比下去了。”又一臉不屑,“千金繡才剛站穩腳跟,便與我們對著幹,著實可恨。”


    王掌櫃點了點頭:“可不是麽。”


    兩人還想再聊幾句,但見正在賞繡品的一個老爺子打著哈欠站了起來,忙倒了茶走過去:“這位老先生是乏了麽?不妨先喝些茶,稍後歇一歇。”


    那老爺子看了前來獻殷勤的王掌櫃一眼,擺擺手:“茶便不必喝了,我這便回去。”


    王掌櫃大驚:“這是為何?拍賣會明天才開始。”


    老爺子淡淡地說道:“沒有好的繡品,我們自然就不必留下。”


    王掌櫃再次變了臉色:“這……我們的繡品,是大師的作品,怎麽會不好呢?這位陳老爺,您是否看錯了?”


    陳老爺板起臉:“好不好難道老夫不知道麽?”說完不再理會王掌櫃,一甩袖子走了。


    看著陳老爺離去的背影,王掌櫃和方掌櫃心中都湧上不妙。


    然而還沒等兩人做出什麽措施,許多老爺子紛紛站起身告辭。


    王掌櫃借著送他們的功夫,不著痕跡地套話,問這裏的繡品是否真的很糟糕。


    一個老爺子搖搖頭:“倒算不得糟糕,事實上相當不錯。可是我們看過蕭大家的繡品,再看這些,難免受不住。”


    “這些繡品自然是繡得不錯的,針腳均勻細密,用色也十分協調,可是,意境上卻差了蕭大家的幾倍,委實不值得拍下來收藏。”


    “是這麽個道理。這樣的繡品未來還有許多人能繡出來,所以不必急著購下收藏。”


    也有一些老爺子自覺手上資產不多,沒法爭贏像陳老爺這樣的大戶,便打算買下樓家的繡品——好歹是繡品,還是有一定的收藏價值的。


    但是見大家紛紛離開,似乎很看不上樓家的繡品一樣,心動想買的老爺子,瞬間便不想買了。


    他們和陳老頭等人的審美是一個檔次的,如今他們想買,其他老爺子都不打算買,這不是說他們的審美比不上陳老頭他們嗎?


    大家都是收藏繡品的,憑什麽他們低人一等?


    就算為了名聲,也堅決不買!


    許多人看完樓家的繡品,什麽都沒買甚至不標價,急匆匆地離開了。


    到了下午,有錢的顧客們陸陸續續走掉,偌大個房子,竟連一個顧客都沒有留下!


    王掌櫃和方掌櫃麵麵相覷,都覺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當然,想到還要回複樓慕顏,兩人更頭疼了。


    樓慕顏得知他們請來的顧客隻是看了看他們的繡品,之後不等第二日的拍賣會便離開了,氣得失去了一貫以來的冷靜,一抬手,講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連拍賣會都開不起,那些認識她的人,還不知道會如何笑話她呢!


    她急促地喘著氣,過了片刻,才看向王掌櫃和方掌櫃:“我們的繡品都是名副其實的大師作品,絕不會遭受這樣的冷遇的,你們回頭仔細查查,看是誰跟我們過不去!”


    王掌櫃和方掌櫃相視一眼,將那些有錢顧客們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樓慕顏麵沉似水,半晌說不出話來。


    繡品不錯,但是他們看過蕭遙的繡品之後,看不上這種級別的繡品了——這是那些人的意思。


    可是,這怎麽可能?


    那些繡品,都是她的師父繡出來的,怎麽會比不上蕭遙?


    樓慕顏覺得不解,覺得難受,覺得困惑。


    蕭遙剛聽到繡品拍出了高價以及她的名聲越傳越廣的好消息沒多久,便知道了一個足以影響她心情的壞消息。


    樓四一共十八個小妾,在得知樓四死去的消息,全都選擇了殉情!


    一聽到這裏,蕭遙馬上沉下臉:“她們絕不會是殉情的!”她相信實際上有深情的人,但是不相信樓四是那個令十八個姑娘殉情的人。


    楊越的俊臉也一片陰沉:“沒錯,那些可憐的女人都是被殺死給樓四殉葬的。”


    蕭遙聽得咬牙切齒:“樓家他們怎麽敢?”現在,就連皇室,都不殉葬了,樓家居然如此猖狂,讓活人殉葬,還是足足十八位年輕的姑娘。


    楊越道:“他們背後有靠山,在遷城又隻手遮天,沒有什麽不敢的。”頓了頓又道,“除了十八個殉葬的,還有一個姑娘被迫結了陰親。”


    蕭遙聽到陰親,心裏雖然也不舒服,但是遠不及知道十八個美貌女子被迫殉葬的憤怒和悲哀。


    她抬頭看向天空,試圖想,那些女子在殉葬時,心裏有多絕望。


    可是她想象不出來。


    最終,她隻能握著拳頭,咬著牙道:“樓家,你給我等著,我絕不會讓你們繼續為所欲為的。”


    楊越看著蕭遙如同烈火一般燃燒的眼眸,目光也亮了幾分,忙問:“你打算怎麽做?”


    他的人得知他為那樣螻蟻一般的女子而難過,都覺得他婦人之仁,包括對他有恩的人,可是蕭遙不會。


    她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


    她能看得見女子的悲慘,看得見她們的身不由己,最為重要的是,她不僅看見了,還想法子改變。


    蕭遙沉聲道:“我要在樓家生意擅長的幾個方麵碾壓他們,讓他們日漸衰落。”說到這裏,深深的歎息一聲,“可惜,這麽做需要的時間相當長,沒辦法一蹴而就。不過,不管需要多長時間,我都不會放棄的。”


    楊越凝視著蕭遙的眼眸越來越亮,他很想伸出手去碰一碰她顯得異常堅定的眸子,可是他不敢。


    過了半晌,他緩緩開口:“我得到消息,遲些太後會來江南。遷城桑城都有優質的蠶絲和綢緞,所以太後一定會在兩地走一趟。隻是,太後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蕭遙的目光亮了起來,沉聲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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