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和木家等說過絕對不會讓族中子弟娶蕭遙進門的小世家,當天一出門,就會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盯著看,渾身不自在,因此辦了正事早早回家,再也不想出去接受眼神的洗禮了。


    他們自然知道這些愚蠢的凡人是什麽意思,無非是說人家風家、盧家和裴家這樣的頂級世家都爭相求娶蕭遙,他們這些小世家卻瞧不上蕭遙,太把自己當回事。


    旁支的子弟沒人認識,所以沒有被目光洗禮,但是卻聽到凡人們對他們家族的評價:“小世家就是小世家,都沒查清楚就人雲亦雲,把蕭姑娘當壞人!還說不會娶蕭姑娘進門,他們娶得起麽?”


    這些話被帶回本家,本家人氣了個半死。


    小月和小蝶這幾天痛並快樂著,快樂的是有世家來求娶自家姑娘,痛的是姑娘一個都不嫁。


    兩人跟著蕭遙送走裴大太太往回走,忍不住問:“姑娘,你真的不考慮風公子嗎?我看他對姑娘很好,也很喜歡姑娘。”


    蕭遙搖搖頭。


    小蝶又道:“風公子和姑娘過去有些過節,不喜歡也沒什麽,考慮一下盧大公子啊。盧大公子和姑娘可沒有過節,人又相對單純。”


    蕭遙再度搖頭。


    小月忙道:“盧大公子心有所屬,喜歡的是天姑娘,姑娘不喜歡也沒什麽。那裴大公子呢?”


    蕭遙停下腳步:“我說過,我會以除魔為己任,這一輩子不會喜歡任何人,也不會嫁人的,你們無需再說。”


    小蝶和小月聽了很失望,都用惋惜的目光看向蕭遙。


    蕭遙見她們還要再說,便道:“你們去收集一下消息,看看哪些人家下水了。你們打聽不到,找護衛打聽。那些護衛,應該是餘年的人,能打探不少消息。”


    到時她拎著黑鞭挨個上門去找人算賬。


    小蝶點點頭,忍不住又道:“姑娘,如今三家求婚,你的名聲變好一些,但始終有人懷疑你的。你若嫁入世家,就再也無人說你什麽了,你想想以後啊。”


    蕭遙笑道:“有人看不慣我,不管我做什麽,總會說我的,除非我消失。所以,沒有必要按照別人的想法而活,那樣是不會有盡頭的。”


    小蝶和小月聽了,覺得雖然是這麽回事,但蕭遙一個女子,背後沒有後家族支撐,以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若錯過了適齡的男子,以後便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求親對象了,都憂心忡忡。


    蕭遙看了看天色,又道:“下午又要去賞梅宴了,你們快去準備準備吧。”


    兩個丫鬟頓時大驚:“姑娘,你下午還去?”


    如今姑娘隻是在凡人那裏的口碑變好,在其他小世家和除風、盧、裴三家那裏,鐵定還是很不好的。


    而這次去參加賞梅宴的人,除了年輕才俊,就都是神城那些自視甚高的世家,蕭遙去了,不被唾沫淹了也會被目光盯死的。


    蕭遙點點頭:“去啊,怎麽不去?”


    下午,天空中下起了小雪。


    來賞梅的人,自打到達現場之後,就一直在竊竊私語,討論蕭遙的事,猜測她今天敢不敢來賞梅宴。


    雖然有風、盧、裴三家抬轎,幫蕭遙挽回一些名聲,但在眾多世家眼裏,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對蕭遙的觀感並未變好。


    柳瑩與貝洛結伴而來,坐在馬車裏,不時掀起窗簾看向外麵。


    貝洛雙手放在膝上,問道:“你說,蕭遙她今天敢不敢來?”


    柳瑩搖搖頭,語氣含怨地說道:“但凡要些臉皮的,都不敢來!”


    貝洛聽了這話,臉色並未變好,說道:“也不知風家、盧家和裴家在想什麽,居然求娶這樣的女子!”


    未婚夫家中午時分來到她家,又提出退婚一事,可煩死她了。


    再想到向蕭遙提親的人家,每個都比她未婚夫優秀,她就更不是滋味了。


    柳瑩聽到“風家”,心中恨極,說道:“一定是靠那張狐媚子臉不要臉地勾引風公子的!”


    貝洛聽了這話,看向猙獰著臉的柳瑩,心裏舒服了些,又道:“希望她要點臉,別再來賞梅宴!我可不想再看到她了,更不想再她行禮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也有臉叫我們給她行禮,我呸!”


    柳瑩點點頭,感歎道:“是啊。我倒是希望她來,看看她還敢不敢囂張!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出身,竟妄想力壓我們這些人。”


    她是廣陵城的,現在仍然記得當初蕭遙那個鄉下丫頭第一次出席宴會時鬧了多少笑話,與她們這些天之嬌女的距離有多遠。


    所以,她一直很不忿自己要對蕭遙行禮,一個鄉下丫頭而已,憑什麽?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風公子。


    兩人說了一陣子,心情終於變好了些。


    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柳瑩收了笑容,有些不悅地道:“吵什麽啊,是不是又有那些暴發戶進入神城了?”


    跟車的侍衛在外頭說道:“姑娘,蕭姑娘騎馬出現了。”


    柳瑩與貝洛臉上一變,異口同聲說道:“什麽?”


    叫完,兩人不約而同伸手掀開馬車的窗簾,看向窗外。


    她們看見,細碎的風雪中,蕭遙還是一身大紅鬥篷,騎在高頭大馬上,正在她們馬車後麵不遠處。


    蕭遙還是那張仿佛會發光的臉蛋,白玉一般的臉蛋上容光煥發,沒有半點她們想象中的備受折磨與可憐慘狀。


    也是,三個頂級世家的才俊都想求娶她,她自然容光煥發的。


    柳瑩和貝洛看到這樣意氣風發的蕭遙,馬上想起前些天蕭遙勒|索她們時的可惡,心中恨到了極點。


    貝洛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她怎麽有臉來?!怎麽有臉來!”


    柳瑩也咬牙切齒:“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她太不要臉了,居然還敢出門,而不是躲在家裏哭!”


    然而無論她們說什麽,蕭遙都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的馬車後麵。


    路邊那些商販看到蕭遙,紛紛露出驚豔的目光,對著蕭遙指點著討論。


    柳瑩和貝洛見了,馬上收斂了怒氣,凝神聽路邊商販對蕭遙的指點。


    “那就是在青州城殺魔的蕭姑娘,長得比仙女還好看!”


    “難怪風公子、盧大公子和裴大公子都想求娶她,人美心善!”


    兩人聽了,差點氣歪了鼻子。


    然而兩人很快意識到,讓她們生氣的還在後頭。


    快到競技台前,蕭遙策馬加速,越過貝洛於柳瑩的馬車,率先在競技台前停下來,仿佛賞景似的,再也不動了。


    柳瑩和貝洛的臉一下子綠了,待到馬車停下來,還反應不過來。


    有人越過了她們,下車時看到蕭遙十分吃驚,愣了好一會兒,麵麵相覷,都猶豫不定,不知道要不要上去行大禮——如今蕭遙聲名狼藉,大家都覺得,這大禮不應該再行了,畢竟給一個聲名狼藉的人行禮,對自己本身也有影響。


    可向蕭遙行禮,是他們當初許下的諾言,不行禮就違背了諾言了。


    正在這時,風離歸與淩長空急急趕來——他們擔心蕭遙,所以一直守在蕭遙府外,見蕭遙出來後,悄悄地跟上,直到蕭遙加速趕超柳瑩和貝洛時,他們才被拋下。


    兩人翻身下馬,幾步走到蕭遙跟前,如同往常一樣,一臉誠懇地行了個大禮:“蕭姑娘……”


    蕭遙含笑點點頭,將目光看向正在猶豫是否行禮的幾個人。


    那幾人看到風離歸和淩長空行禮了,想起蕭遙的能耐,最終還是上前,對蕭遙行了大禮。


    這時,馬蹄聲滴答,一人直奔風離歸,在風離歸身旁低聲道:“二爺讓我來傳話,說剛收到消息,有人擬激怒蕭姑娘,在蕭姑娘出手之後絞殺於她。”


    風離歸臉色頓時一變,忙拍馬上前,就想將這話告訴蕭遙。


    他不懷疑這話,因為目前風家、盧家和裴家都旗幟鮮明地站在了蕭遙這一方,在蕭遙爭取成為天師殿殿主時一定會出力的,不想看到這個結果的家族,肯定會在蕭遙還沒徹底成長起來、又和三家的關係不足夠密切時殺掉她,一了百了。


    這時周成快速騎馬從後麵趕來,看到蕭遙,眸色一下子變得幽深,揚聲喝道:“我說你們,為何對一個聲名狼藉、狼心狗肺的女魔頭行禮?你們的骨氣呢?”


    那幾個行禮的人聞言,馬上看向風離歸和淩長空。


    風離歸看向周成。


    或許,周成就是那個企圖激蕭遙率先出手的人了。


    周成當下看向風離歸和淩長空:“風公子、淩公子,你們祖上也是赫赫有名之輩,為何要對一個女魔頭行禮?”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向蕭遙看上一眼,仿佛蕭遙是什麽髒東西似的。


    風離歸看了周成一眼,淡淡地道:“願賭服輸,你這是打算違反自己的承諾了?”一邊說,一變策馬走向蕭遙。


    他剛才聽到的是風家暗中打聽到的消息,未必屬實,大聲喊出,容易未風家樹敵,所以他打算小聲告訴蕭遙。


    周成冷冷地道:“如果是值得我尊重的人,我自然行禮,就像我不知道這女魔頭殺人如麻,連親人也虐殺時一般。如今知道了,我自然不屑給這樣的禽獸行禮。”


    他嘴上說著蕭遙,目光卻始終不肯看上一眼,臉更是故意扭向了一邊。


    柳瑩和貝洛見周成出頭了,終於鬆了口氣,心情愉快地扶著丫鬟的手從馬車上下來。


    下了車,柳瑩看到風離歸策馬走向蕭遙,眼睛一直看著蕭遙,連眼角餘光都沒給自己,再想到他居然讓風二叔向蕭遙提親,心中湧上難以抑製的嫉妒,忍不住道:“風公子,你何必還與蕭遙這樣的女魔頭一起?”


    風離歸急著向蕭遙傳話,壓根沒空理會柳瑩。


    被□□裸地無視,柳瑩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心中除了嫉妒,還有濃濃的不甘。


    蕭遙看著周成,沒有說話。


    她記得此人,此人在青州城時,雖然質疑她殺三號魔窟的魔物,但行事還算有章法,不像那等狂妄自大之輩,眼下卻仿佛變了個人一樣,看來,這是別有所謀啊。


    周成見蕭遙不說話,以為她怯了,便將雙手背在身後,昂起頭看向天空,淡淡地說道:“競技台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的,我勸有些魔頭還是識相些的好。”


    十分難受的柳瑩馬上點頭,看了風離歸一眼,見風離歸繼續靠近蕭遙,眼睛也隻看著蕭遙,仿佛萬物都不在他心上,隻有蕭遙一個,心中更恨,又道:“蕭姑娘,人應該要有自知之明的好!競技台隻有世家以及才俊才能上,聲名狼藉之人,不能靠近一步的!”


    貝洛已經吃過兩次大虧了,此時雖然也想附和,但還是忍住了。


    她已經發誓,以後絕對不能在活著的蕭遙麵前囂張奚落,隻在死了的蕭遙麵前囂張和奚落。


    周成估計是沒聽到蕭遙的動靜,便有些不耐煩地喝道:“那個女魔頭,你聽到沒有?”


    他還是沒有回頭,仍舊是背著雙手,抬頭看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蕭遙已經確定周成是故意做出囂張的樣子激自己出手的,看看周成背上那把刀的材質,又想到他爺爺的武器材質,二話不說,抽出腰間的黑鞭,一鞭子抽向周成,直接將他抽到空中。


    各有所圖,就看誰更凶悍了。


    周成看似囂張,但一直留意著蕭遙的動靜,聽到鞭子甩動的聲音便飛身躲開了,卻不想蕭遙出鞭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很多,他身形剛動便被一鞭子抽中了。


    他畢竟是個高手,身體被抽得飛起來時,不顧身上刻骨的痛楚,馬上抽出自己的長刀還擊。


    然而他長刀才剛抽出來,身上又挨了一鞭,痛得他忍不住慘叫出聲。


    不過他也不是普通人,即使痛楚,還是將手中的刀砍向蕭遙,同時拿出身上的禁器,恨恨地砸向蕭遙,嘴上喝道:“女魔頭,我今日便要為民除害!”


    蕭遙左手快速結印擋住了周成的長刀,右手抖動,黑鞭收回來,一鞭子抽在禁器上,把禁器抽向尚在空中的周成。


    砰——


    禁器炸開,周成的身體跟著被炸中了,右手臂以及半邊身子馬上就被炸破了,與身體分離。


    貝洛看到周成血肉模糊的樣子,臉色同時變了,心中湧上慶幸之感,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口出狂言。


    風離歸見了,心中大急,馬上飛身而起,阻止蕭遙的鞭子再次抽向周成,口中急叫道:“蕭姑娘,請你手下留情——”


    淩長空剛才沒有聽到風家人向風離歸稟告的話,但是他知道周家雖然不是頂級世家,但也是個龐然大物,有很多高手,周成今日若死在蕭遙手上,周家一定會追殺蕭遙到天涯海角,也忙飛身而起幫忙攔住蕭遙。


    柳瑩看著周成的慘狀,心中的嫉妒如同潮水一般褪去,迅速湧上來的,是恐懼。


    周成剛才沒有行禮,又對蕭遙口出惡言,才會招致這樣可怕的下場。


    而她,剛才做的,和周成差不多,隻是沒周成囂張而已。


    以蕭遙的性格,解決了周成,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所以,看到風離歸和淩長空都飛向蕭遙,似乎要和蕭遙對打之後,她馬上飛身而起,攻向蕭遙。


    蕭遙聽到風離歸和淩長空的話後,並沒有住手,而是又抽了周成一鞭子,這才閃身避開兩人。


    這個時候,柳瑩的攻擊也到了。


    蕭遙輕笑一聲:“又是你們三個對付我麽?正好討教我是否有進步。”說著臉上露出有趣之色,一鞭子抽了過去。


    風離歸和淩長空聽到這話,腦海裏馬上閃過當初在蕭家發生的一幕。


    那天,風離歸看出蕭遙是要通過製服柳瑩威脅柳老頭,所以提前拔劍刺向蕭遙。他親眼看著,長劍從蕭遙的後背插向蕭遙的腹部,把蕭遙插了個對穿,有鮮紅的鮮血噴湧而出,噴在他的臉上。


    在柳老頭飽含降魔力的一掌拍過來之際,蕭遙想側身躲開,柳瑩撞了蕭遙一下,讓她無法側身,而他則死死定住手上的長劍,讓蕭遙無處可躲,挨了柳老頭重重一掌,人被拍飛,撞倒一片牆才倒下,身上生機幾近斷絕。


    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些記憶都成了風離歸的噩夢。


    如今聽到蕭遙提起合作,他身形一滯,身上的降魔力似乎瞬間抽空了,他落在了地上。


    淩長空亦然,若不是他捏碎了傳訊符叫來柳老頭,蕭遙根本就不用受那麽多苦。


    所以,他也忘了再出手,落在地上,苦笑著看向要與他們大戰三百回合的美麗女子。


    他怎麽敢、怎麽能與她動手?


    三個敵人瞬間隻剩下柳瑩一個,蕭遙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但是該抽出去的鞭子,還是毫不遲疑抽出去,一鞭子抽在柳瑩身上,將柳瑩抽得飛向上方——一般而言,她還想再抽,就會把人抽向上方。


    抽完第一鞭,蕭遙又抽出第二鞭,沒有絲毫遲疑。


    柳瑩慘叫一聲,馬上叫道:“風公子,救我……”


    她在極度的疼痛中,看到風離歸麵上閃過不忍,卻始終沒有上前來救,心中不由得一陣絕望。


    又挨了一鞭之後,柳瑩馬上改口,向蕭遙哭著叫道:“蕭遙,我錯了,求你放過我……”


    蕭遙沒有停,鞭子又抽了出去。


    柳瑩被抽得幾乎靈魂出竅,她見求饒無用,大聲威脅道:“你殺了我,你也會不得好死的,我柳家不會放過你的,周家也不會放過你的。”


    風離歸聽到“周家”,馬上回神,飛身而起,再也顧不得會未風家招來麻煩了,急急地叫道:“蕭姑娘,周成明顯是故意激怒你的,你千萬不要上當!”


    淩長空一聽,一下子變了臉色,也馬上勸蕭遙離開。


    蕭遙沒打算離開,有人要對付她,那她不管去了那裏,都避免不了的,還不如迎頭而上,打得他們膽怯,再也不敢耍小手段。


    想到這裏,她用了八成的降魔力抽向柳瑩,口中道:“當年我中劍之際,你那一撞,今日還你。”


    因她當日沒死,所以她沒要柳瑩的命,隻要她一身的修為。


    柳瑩又驚又怕,將自己所有的禁器和法寶全部向著蕭遙砸出去,口中不忘大聲呼叫:“爺爺,救命——”


    蕭遙既要和柳瑩了結一切,就不會留情,飛身而起躲過了柳瑩那些法寶,右手的鞭子精準地抽向柳瑩。


    “啊……”柳瑩被一鞭子抽中,一下子飛了出去,七竅流血,再也爬不起來了。


    貝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淩長空滿臉不忍,可是沒有動。


    他還欠著蕭遙一筆賬,他沒有辦法出手。


    風離歸的俊臉也沒有了血色,柳瑩那一撞,蕭遙還記著,今日了結因果。


    他那一劍,以及用劍定住她的身體,蕭遙肯定也記得,遲早有一天會出手討要的。


    蕭遙一鞭廢了柳瑩,馬上飛身向周成。


    周成隻剩下左手還能動,見蕭遙飛身過來,臉色白了白,卻沒有求饒,也沒有慘叫,就這麽看著蕭遙飛身過來。


    蕭遙看得出,這才是那個還算有骨氣的周成。


    可惜,不管他為了什麽,既然想要對付她,她就不會留情。


    走近周成,蕭遙黑鞭子甩出,直接將周成那把大刀給卷了過來。


    風離歸見蕭遙向周成出鞭,才馬上回神,急叫道:“蕭姑娘,手下留情——”


    說完見蕭遙隻是要周成的武器,才鬆了口氣。


    蕭遙摸著周成的大刀,覺得對自己很有用,便笑著說道:“放心,我知道他是企圖激怒我,但沒傷到我,我自然不會要他的命。這把刀,就當是賠罪的吧。”


    周成見蕭遙居然繳了自己的武器,臉上流露出屈辱的神色,死死地看著蕭遙。


    蕭遙又道:“你企圖激怒我,讓我先出手,是因為有高手想以此為借口擊殺我,人呢?”


    周成移開目光,沒有說話。


    這時裏頭一個中年人騎馬而入,臉上的神色很奇怪,口中用夢幻一般的語氣說道:“餘殿主出關,在競技台方圓10米範圍內下了結界,不得飛行、不得傳送,隻能騎馬或者腳踏實地靠近競技台以示尊重。”


    這話說得幹巴巴的,還顯得神思不屬。


    說完了,中年人魂不守舍地離開了。


    “噗——”


    周成吐出一口鮮血,差點被氣暈了。


    他身為誘餌,本想擊殺蕭遙,不想餘年出關,下了那麽古怪的命令,讓幾家不僅沒能成事,還累得他幾乎廢了!


    風離歸和淩長空卻鬆了口氣,同情的看了周成一眼,可是一顆心很快又提了起來。


    蕭遙在競技台安全,可是賞梅宴結束,她就得離開競技台的啊。


    到時,周家和柳家一起找來,加上想要蕭遙命的家族,合力擊殺她,她該怎麽辦?


    四周見過他的才俊們從蕭遙給予的震撼中回神,相視幾眼,臉上都閃過吃驚:“是不是出事了?許天師的表情太不對勁了。”


    蕭遙過去見過這個許天師,此時也覺得可能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許天師的神色才那般奇怪。


    不過她沒什麽興趣,很快下馬,起身上了競技台。


    貝洛和那幾個才俊見蕭遙一聲不吭踏上競技台,竟還有興趣去參加賞梅宴,心裏都不知是什麽滋味。


    他們看向周成,都暗歎一聲。


    周家也太倒黴了,提前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餘年居然出關了,還下了那麽莫名其妙的規定。


    不過,大家也沒有太過詫異,因為餘年的決定,總是很奇怪的。


    當初不喜歡冬天花開,說有違自然規律,就禁止了競技台上所有的鮮花綻放,可是才十幾年,就要求種下他不大喜歡的紅梅,並要求冬天綻放了。


    幾個才俊跟在蕭遙身後,踏上競技台。


    貝洛猶豫片刻,看了看倒在地上,至今還沒有動靜的柳瑩,最終還是一咬牙走了過去,將柳瑩收入寶瓶。


    接著,她走向周成,將周成也收了起來。


    她和蕭遙有仇,那麽是注定和周家及柳家聯合的,不妨此時就開始交好。


    她將周成收入寶瓶,身後傳來數匹快馬疾馳的馬蹄聲。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叫道:“貝家丫頭,周成在哪裏?”


    貝洛回頭,看到竟是周成的爺爺,他身後是柳瑩的爺爺,還有兩個不認識,但是散發出駭人降魔力的高手,一下子喜極而泣,忙道:“周成被蕭遙打傷了,我剛收入我的寶瓶了,給……”


    周老頭接過寶瓶,檢查了一下自己孫子的傷勢,臉色變得異常陰沉。


    原本好好的計劃,可是卻被餘年突如其來的計劃給攪渾了,還累得孫子重傷垂死。等他見了餘年,一定要問個究竟!


    柳瑩的爺爺快步上前來,急道:“柳瑩呢?”家中柳瑩的魂燈幾乎熄滅,隻剩下十分微弱的火苗了。


    周老頭將周成收入自己的寶瓶,把貝洛的寶瓶遞給柳老頭:“傷勢比周成還重,身上沒有了降魔力波動,放你的寶瓶裏吧。”


    貝洛看到,柳老頭接過寶瓶之後,馬上迸發出一股銳利的殺氣,當下忙道:“蕭遙當時抽了柳瑩重重一鞭子,說還柳瑩當日對她那一撞。”


    柳老頭嘿然冷笑:“當日是老夫一掌打殺得她幾乎喪命的,她有本事,怎麽不來找老夫報仇,隻會欺負不如她的穎兒?”說完將柳瑩弄到自己的寶瓶裏,蒼老的打手撫摸著自己的寶瓶,輕聲道,


    “瑩兒,你別怕,看爺爺幫你討回公道。你放心,她沒殺你,讓你失去了降魔力,失去了除魔的本領,爺爺也如此對她,讓她一輩子做個受人輕賤的廢人。”


    說完一言不發,一步一步踏上競技台。


    周老頭也跟了上去。


    兩人身後的兩個高手,一言不發,走在兩人的身後。


    蕭遙進入紅梅林時,已經到來的人臉上都閃過吃驚和難以置信,不過他們還不想撕破臉,所以很快又露出笑容來。


    那些和蕭遙打賭輸了的,馬上一臉誠懇,上前給蕭遙行禮。


    蕭遙點點頭,給身份尊貴的昌平公主、五皇子以及天師殿的幾個天師行了禮,照舊無視了廣陵王夫婦。


    廣陵王沒有說話,目光灼灼地看著蕭遙。


    廣陵王妃仍然用看疼愛小輩的目光看著蕭遙,眼裏滿是包容。


    蕭遙打了招呼,將小月和小蝶從寶瓶中放出,讓她們隨意賞紅梅,自己則看了向天鳳,說道:“天姑娘今天來得真早。”


    她剛才進來時,看到天鳳眼裏一閃而過的詫異。


    以天鳳的心性,不至於會因為她敢來賞梅宴而詫異,那麽,肯定是詫異她居然活著進來了。


    也就是說,激她先出手再以算賬為由殺她這事,天鳳也知道。


    至於天鳳到底是策劃者,還是隻是知情者,那就不得而知了。


    天鳳沒料到蕭遙居然會和自己說話,臉上訝異一閃而過,隨即笑起來:“我從天師殿的藏書閣過來,所以比較快。”


    四周頓時響起高高低低的抽氣聲。


    天鳳還沒正式進入天師殿,居然就可以進入天師殿的藏書閣了麽?


    傳說餘年癡情於天鳳的小姑姑,對天鳳多有照顧,看來是真的。


    想到這一層,眾人的目光忍不住看向蕭遙。


    餘年把自己少年時居住的小院給了蕭遙,也很看重蕭遙,那麽到時天師殿殿主相爭,餘年會幫哪個?


    是幫心愛女子的後輩,還是幫一個降魔力深厚的蕭遙?


    蕭遙聽了,想起餘年給自己那五本十分精妙的書,心中有了決定——等進入天師殿之後,她要將藏書閣的所有書籍都看一遍。


    從那五本書可以看出,藏書閣的書實在太精妙了,比幾個師父交給她的還要精妙許多。


    這時盧大公子忽然開口問道:“天姑娘,藏書閣第九層那五本秘籍,可是被你借閱了去?”


    天鳳臉上閃過驚訝,一邊搖頭一邊道:“我未曾借閱什麽書,都是在藏書閣內看的。盧大公子說的那五本秘籍,可是被奉為藏書閣至寶的《五經》?”


    盧大公子點點頭,臉上閃過驚訝,喃喃道:“既然不是天姑娘借走,難道被哪位師父借了去?”


    藏書閣共九層秘籍,天師殿的弟子可以借下三層的並帶走,按時歸還則可,四至八層的,隻能在藏書閣內閱覽,不限時,第九層隻放了五本秘籍,就是《五經》,隻能限時在內閱覽。


    如果天鳳沒有因為身份把《五經》借走,就隻能是哪位師父借走了。


    蕭遙忽然開口問:“《五經》的五本秘籍叫什麽名字?”


    盧大公子轉頭看向蕭遙,點頭說道:“分別叫《一經》《二經》《三經》《四經》《五經》,合叫《五經》。”


    沒進過藏經閣的才俊們一陣無語,這樣的名字,也起得太隨性了吧?


    說好的藏書閣至寶呢?


    蕭遙一陣沉默。


    原來《五經》居然是藏經閣的至寶麽?難怪那麽精妙。


    心中對藏經閣的期待,一下子轟然倒塌。


    當初她拿到那五本秘籍時,看到《一經》《二經》《三經》《四經》《五經》這樣的名字,以為是基礎秘籍,心中對藏書閣充滿了向往,以為裏頭全都是比《五經》厲害的寶典呢。


    萬萬沒想到。


    忽然“咚咚咚”的聲音響起。


    這些聲音非常沉悶,每一生都仿佛踩在人的心上。


    所有人馬上看向聲音傳來之處。


    待看清是柳老頭、周老頭和兩個散發出渾厚降魔力頂尖高手,都有些吃驚。


    昌平公主問道:“幾位老人家,這是作甚?”


    柳老頭幾人向昌平公主拱了拱手,說:“蕭遙此女心狠手辣,毀了我孫女柳瑩的降魔原力根基,讓她此生再不能修煉,我為報仇而來。”


    在場所有人馬上震驚地看向蕭遙。


    天鳳訝異道:“這不可能吧,蕭姑娘不是那樣的人!”


    柳老頭手一招,昏迷不醒的柳瑩馬上浮在半空。


    天師殿中的一個天師上前看了看,點點頭,說道:“降魔原力根基破碎,的確不能修煉了。”


    這時周老頭站出來:“我也為報仇而來。蕭遙此女心狠手辣。斷我孫兒一肩一臂,降魔根基雖在,卻也要起碼十年功夫才能恢複。”


    眾人又是一驚,都難以置信的看向蕭遙。


    蕭遙越眾而出,脆聲說道:“柳瑩當年對我一撞,讓我被柳老頭一掌打中幾欲喪命,又三番四次挑釁於我,我留她性命已是仁慈。至於周成。不是你們少了借口殺我,故意派來刺激我的麽?”


    周老頭冷哼一聲,一掌拍來,森然道:“魔頭,妖言惑眾!看我今日除魔,斬你!”


    柳老頭和其中一個高手也馬上撲向蕭遙,大掌轟出,降魔力暴漲!


    靠近此處的紅梅以及梅花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眾人一看,馬上相信了蕭遙剛才的話。


    三個高手打蕭遙一個後輩,這是要一招擊殺蕭遙的打算啊!


    蕭遙一掌拍出,用上十成功力,向著柳老頭淩厲的掌風迎去。


    風離歸瞳孔緊縮,一邊飛身而起,一邊叫道:“不要與他對掌,你不是他的對手!”


    淩長空看了廣陵王一眼,一咬牙,也飛身而起。


    盧大公子見了,也拿出武器,飛了上去。


    裴大公子覺得,兩個提親的都上去了,連不提親的也去了,他不去幫忙太沒麵子了,也會讓裴家和蕭遙的合作不穩,也一咬牙,發狠飛身上去。


    許多人看向蕭遙,目瞪口呆。


    “她瘋了,竟然敢和柳前輩對掌!”


    所有人心中都閃過這念頭。


    貝洛看著,臉上露出了解恨的笑容。


    這一對掌,蕭遙的手臂必然要碎成渣。


    轟——


    兩人對了一掌,當中一人飛了出去。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景象。


    昌平公主等幾個坐著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剛才,對了一掌飛出去的,是柳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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