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臉黑如墨,不住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說到這裏看向珍子,直言問道,“宣康帝,是否真的不能人道了?”


    珍子麵不改色地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麽?”她是做情報出身的,聽到這樣的問題沒有流露出半點羞澀。


    小泉道:“你與宣康帝的關係非比尋常,是最值得信賴的,蕭遙能越過你,除非她懷了宣康帝的孩子,母憑子貴,不然不可能說服那些遺老和舊財閥拿錢出來。”


    珍子聽了,沉默良久,斬釘截鐵道:“蕭遙不可能懷上宣康帝的孩子!”她隻能說到這裏了,再多的,卻是不能再說的。


    小泉聽了臉色稍霽,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這表情不大對,忙又換成遺憾的表情,說道:“那麽,蕭遙能騙到的錢絕不會多!”


    珍子站起來:“自己猜測完全沒用,我們需要去證實這個消息。”說完急急忙忙地忙去了。


    小泉也急匆匆地回去以自己的渠道打聽消息了。


    如果這次珍子失利,那麽擴張派將大失麵子。


    也就一個月前,他們擴張派才嘲諷過保守派推蕭遙這樣的繡花枕頭出來,若真的被這個繡花枕頭占領上風壓著珍子打,他們擴張派將聲譽掃地。


    想到這裏,小泉五內俱焚,馬上去找東瀛在津門的領事土原。


    土原聽到著消息,先是一怔,繼而露出推脫之色:“此事,你與我說又有何用呢?我在津門辦事,如何能管得到北平的事?即使我想管,又該怎麽管,讓蕭遙將到手的錢財拿出來?”


    小泉點頭:“這樣做也未嚐不可。你也看到,保守派撈過界了。”


    土原搖了搖頭:“不可。此事各憑實力,我若插手,你們兩派更要鬧個不可交差。”


    他原先是偏向擴張派的,好罷,即使現在,他還是偏向擴張派,但是如果蕭遙與珍子之間,那他是偏向蕭遙的,因為在他心中,蕭遙與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小泉見土原不肯幫忙,再次苦勸,未果,怒氣衝衝地走了,回去與珍子馬上直奔北平。


    還沒到北平,兩人便接到了擴張派接二連三的訓斥,這些訓斥都充滿了憤怒,認為他們辦事不力,居然被一個虛有其表的女人給算計了。


    這還不算,到了北平剛下車,小泉與珍子又被帶去東瀛一個小據點接受訓斥。


    到了據點裏,珍子被帶到裏頭的房間,小泉則被上司留在外間。


    小泉偷眼看去,見裏頭有一個男子坐在巨大辦公桌後,背對著門口,一言不發,卻已經展露出無限的壓力。


    隻聽珍子用有些惆悵的聲音低聲道:“三井先生,別來無恙……”


    小泉還想再聽,就聽到上司冰冷的聲音:“飯桶!像渡邊那樣的女人,在擁有那麽多入幕之賓時,是那麽容易被你威脅離開津門麽?當時她答應得那麽爽快,你難道就沒有半點懷疑麽?”


    小泉一句話都反駁不了,隻能低著頭聽憑訓斥。


    等到上司終於訓斥完之後,小泉馬上語氣鏗鏘地做保證:“我會馬上與珍子改正這個錯誤!”


    他這話,不僅是說給小泉聽的,還是說給裏頭那位三井先生聽的。


    因為裏頭那位三井先生是東瀛最有實力的家族之一的三井家族派來的繼承人,年輕有為,最重要的是,這位三井先生在華擁有的話語權僅次於福田先生!


    人人皆知這位三井先生能力強悍,本身也很愛提拔有能力的人,來華不過兩個月,便提拔了超過3個幸運兒,他希望自己能在這位三井先生跟前留下好印象,成為第四個幸運兒。


    小泉上司點了點頭,冷冷地揮退小泉。


    小泉退到一邊,豎起耳朵聽珍子與三井先生的動靜。


    他恍惚記得,珍子與三井先生有過一段的,但到底如何分開的,他便不知道了。


    沒過多久,珍子與三井先生走了出來。


    兩人俱是臉色嚴峻,半點看不出曾有過交情的樣子。


    小泉的上司看到三井與珍子出來,馬上上前躬身開口:“讓三井先生見笑了,小泉倚老賣老,自以為行事周密,非常自大,以至於這次鬧出這麽大的亂子來。”


    三井微微頷首,沒有說什麽,目光看向珍子,變得稍微柔和了一些:“你們認為,這次蕭遙從滿清|遺老那裏拿到的財產大概有多少?”


    小泉一愣,更肯定珍子與三井先生有什麽了。


    三井此時這樣問,表示剛才那段時間沒有問過公事相關的事,而是說私人的事。


    珍子道:“暫時還沒有消息,我不敢確定。不過,按照常理猜測,她拿到的應該不會多。”


    在場沒有人反對,因為在那些遺老和舊財閥眼中,蕭遙是個素無聯係的東瀛女人,遠不及珍子可靠。


    隻是,鑒於珍子的身份,大家心中明白,嘴上卻都沒有說出來。


    三井點了點頭,又問:“你是根據什麽得出這個判斷的?”


    珍子道:“蕭遙能夠利用的,是她的美貌,而美貌這件利器,並非在任何地方都有效的,在遺老與舊財閥那裏,顯然是絕對不會有用的。而蕭遙除了美貌,幾乎沒有什麽可利用的。”


    三井板著俊臉:“可是據我所知,她在津門擺了你們一道。”


    珍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冷冷地哼了哼:“我認為,她背後有高手在指點。”


    小泉馬上點頭:“沒錯,蕭遙背後一定有高手指點,憑她自己,是絕沒有這樣的能力的。三井先生,你是沒見過她,見過你便知,她這個人,就隻有一張臉!”


    三井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你們都見過那位蕭遙?”


    珍子和小泉統帥點點頭。


    三井道:“說詳細點。”


    小泉上司馬上道:“在情報部門時見過一次,的確是個罕見的佳人。以她出色的相貌,再加上我們訓練出來的手段,若說她能讓津門的權貴們喜愛她,的確不難。至於能不能騙到那些遺老和財閥的錢,這不好說。”


    三井聽了,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


    “據聞她是華國人,隻是因為用了c49號藥物才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加入我們東瀛,為我們東瀛服務。但是c49號藥物用於其他人身上,使用100例,真正失憶的隻有3例。保守派如何能肯定,渡邊真的失憶了?”


    小泉的上司忙道:“我們組織內部考察過她,也催眠過她,此外,我們在她求學東瀛期間,也一直監控著她的言行舉止,可以肯定,她的確失去了記憶。”


    三井看向珍子和小泉。


    珍子道:“我和她接觸過,看不出是否失去了記憶。但是從之前收集到的資料可以看出,她的確失去了記憶。”


    小泉也點頭:“我可以肯定,她的確失去了記憶。因為我曾請過一個她過去認識的高級交際花與她接觸,她完全沒有把人認出來,好似麵對陌生人一般。而事實上,那位交際花,曾是她的好姐妹。”


    三井點點頭:“那你們去罷。”


    小泉與珍子馬上離開,安頓下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兵分兩路去上下三旗拜訪。


    珍子去上三旗,小泉去下三旗。


    小泉因為擔心蕭遙真的騙走了遺老財閥的財產,見了下三旗第一個家族的主人之後,未及多寒暄,便示意屏退左右,問起可曾資助蕭小姐起事。


    該大族族長聽聞,捋著胡須嗬嗬笑了起來:“我們又不是傻子,怎會輕易把錢財拿出來?”


    小泉鬆了口氣,連說慶幸,又將蕭遙是騙子一事說出來,再叮囑若蕭遙來花言巧語要錢,一定不要給,這才告辭離去。


    接著,小泉去了第二家,第三家……


    他跑完了下三旗,得知這幾戶大族都不曾把錢交給蕭遙,終於鬆了口氣,與見珍子,問珍子的情況。


    珍子臉色鐵青:“我問到的上三旗家族,都給出了價值不菲的資助。”


    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生氣。


    小泉臉色一邊:“怎會如此?下三旗都沒給,上三旗如何會給?論辦事能力,上三旗可比下三旗有經驗得多!就算在沒有經驗,也不至於相信蕭遙一個漢女罷?”


    珍子聽到小泉這話,臉色越發難看,冷冷地道:“我們再去一次積善家。”


    小泉一聽,著正是自己今天拜訪的第一戶人家,忙問:“我已問過,為何還要再去問?”


    珍子冷冷的道:“因為我懷疑,他們對你撒謊了。”


    小泉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這不是說他辦事不力麽?有心要反駁幾句,想起珍子與三井先生有私交,自己以後少不得要拜托她幫忙,便忍了下來,問:“你問過上三旗的人,蕭遙是以什麽借口要錢的麽?”


    珍子的臉色更難看了:“說皇後有孕,且帶來了皇帝的手書。”加上蕭遙不僅再金陵城與各國領事關係極好,就連來到津門之後,也有大批人脈,背後又靠著東瀛,所以大家都心動了。


    如今這形勢,讓那些遺老與舊財閥的日子很不好過,再沒有了過去的榮光,就連手上的財產也有被搶走的可能,所以迫切希望能夠推宣康帝重新上位,而他們則擁有擁立之功。


    因此,他們在看到宣康帝的手書之後,再看到蕭遙交遊廣闊,很輕易就被騙了。


    小泉聽了,咒罵一聲,也慌了,連忙與珍子再去拜訪那幾個家族。


    珍子身份特殊,她一問,便問出來了,各個家族都慷慨解囊,給了蕭遙珍寶古玩或者金銀,而且給出的價值還不低。


    珍子與小泉拿著名單回到下榻的地方一算,腦袋差點炸開。


    蕭遙從這些遺老手中騙走的錢,簡直堪稱巨款!


    珍寶古玩這些需要估值的暫且不說,單說白銀就有30萬兩,此外還有約5萬兩黃金,這些兌換成大洋,是一筆巨款。那些珍寶古玩加上字畫,若要出手賣掉,短期內賣不出什麽錢,但是一年買一部分,起碼能賣20年。


    小泉捶胸頓足,咬牙切齒:“魔鬼,她是個魔鬼!”


    珍子的臉色也變得奇臭無比,論吐血程度,她比小泉更甚,因為那些金銀和珠寶,按理來說,都該是她的,隻有她這樣的身份,才配擁有那些東西!


    可是該死的蕭遙,那個繡花枕頭蕭遙,居然把屬於她的東西給搶走了!


    小泉暴跳如雷,看著單子急促地呼吸著,這還不舒服,於是又走來走去希望散發出心中的憤怒。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響。


    正如同困獸似的小泉聽見,忙看過去,見珍子手裏握著一柄□□,正砍在實木桌子上,因為砍得深,很難拔得出來。


    小泉並不奇怪,他理解這種憋屈與憤怒,尤其是想到對手是蕭遙那個隻有一張臉的膚淺愚蠢女人。


    當下看向珍子,開口道:“這筆錢,我們一定要搶回來!”


    若這筆錢真的比蕭遙弄走了,不僅他們丟臉,上麵的擴張派也會覺得丟臉。


    珍子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小泉說的沒錯,這筆錢一定要搶回來!


    這時腳步聲響起,一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三井先生來了,兩位請速去迎接。”


    珍子與小泉相視一眼,臉色都很不好,但還是快步去迎接三井。


    三井臉色嚴峻,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我剛得到最新的消息,蕭遙從舊財閥那裏,拿到了10萬兩黃金與一些珍玩字畫。”


    珍子與小泉難看的臉色,再聽到這話之後,更難看了。


    三井看著兩人,臉色陰冷:“我記得,你們說過,她即使能拿到遺老舊財閥的財產,也不會多。現在,你們告訴我,30萬兩白銀,13萬兩黃金以及珍玩字畫無數,這不算多,什麽才算多?”


    珍子與小泉的臉色像被打了一巴掌,接著又變成了調色盤,各種顏色都在上頭極力表現。


    三井一字一頓地道:“這件事,我希望你們盡快給我一個答複!”


    “是!”珍子與小泉馬上立正並大聲答應。


    蕭遙想著藏起來的銀子與珍寶古玩,心中十分感慨,這個世界上,果然是那些遺老與舊財閥有錢,不愧是積累了十代或者幾代的財富的老牌貴族!


    這樣一大筆錢,到底怎麽花呢?


    她自己是不會要的,但是給誰又怎麽給,就得好好思量了。


    不過,蕭遙決定先緩一緩再說。


    原本陰沉著臉與擴張派商量讓蕭遙體麵地回南方的保守派一大早起來心情奇好無比,特意賴床,在會議即將開始前兩秒才入場——過去幾天,他們為了談判,都是提前到來的,可不僅沒用,還被諷刺嘲笑他們眼瞎,花了大力氣培養一個交際花。


    而現在,該輪到他們揚眉吐氣了。


    隻是說是揚眉吐氣,保守派到今天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根本忘了得瑟。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蕭遙居然如此給力,將屬於珍子的那些財富提前收割了!


    要知道,那筆錢,珍子一早就謀求獲取的了,但是由於東瀛一直沒有明確表明支持宣康帝複辟,所以遺老以及舊財閥們都借口說沒錢,不肯拿出來。


    而如今,東瀛同樣沒有明確表示支持宣康帝複辟,可是那些遺老與舊財閥,就主動把錢給蕭遙了!


    這表示什麽?表示蕭遙是個比珍子還要高手段的情報員!


    進入會議廳之後,保守派被擴張派拍著桌子罵盜取他們的錢財之後,從做夢的狀態退出,聽著擴張派的責罵,響起一個月前擴張派對他們的嘲諷,馬上打開任督二脈似的,張口對擴張派諷刺起來。


    一場會議結束,保守派心滿意足——這是這十多年來,他們對上擴張派第一次取得如此的勝利,實在太值得紀念了。


    擴張派已不複原先的囂張,語氣要多溫和便有多溫和:“這筆錢,是用於我們大東瀛帝國的,我希望,你們能敦促玫瑰交出來,讓我們的人帶走。”


    保守派的頭頭笑了笑:“這筆錢如何用,我們內部需要討論。另外,我還想奉勸各位一句,即使太生氣,也不要失態。畢竟,大家都不希望,這個消息被除東瀛外的其他勢力知道。”


    發話完畢,保守派心情愉快地離開了。


    蕭遙接到保守派傳來的密信,那就是短期內不要外出,也不要將那批財產告訴任何人。財產該如何處置,待他們內部商量好之後,會給她傳訊的。


    蕭遙不急,加上天冷下來了,她畏寒,恨不得天天窩在家裏睡在暖炕上,因此每天便足不出戶。


    這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雪,蕭遙早期無事,身上又暖洋洋的,便穿上衣服,披散著頭發在園中堆雪人。


    將雪人堆好之後,天又下起小雪來,她對著冰冷的手嗬氣,準備回房。


    剛站起來轉過身,便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簷下凝視著自己。


    看著男子眸子裏的驚豔,蕭遙皺了皺眉,微微抬起下巴點了點:“你是誰?”


    男子禮貌地對她鞠了鞠躬:“渡邊小姐,我是三井良材。”


    蕭遙感覺眼瞼上落了細碎的雪花,忙伸手擦了擦,口中說道:“我不認識你。”說完見三井收回手,有點不解地看向他。


    三井笑了笑:“我可以跟蕭小姐自我介紹。”


    蕭遙引他進入暖融融的房中,招呼他坐下:“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三井自我介紹之後,緊緊地盯著蕭遙:“這筆錢我們擴張派很需要,希望渡邊小姐願意將之獻給我們。”


    蕭遙搖搖頭:“不行,這不是屬於我的財產,我無權置喙。”


    三井凝視著她在暖意中微微泛上紅暈的雙頰:“若渡邊小姐願意答應,我或許有權將之拿過來。”


    蕭遙懶洋洋地道:“你權限如此大麽?那我不答應。”


    三井愣了愣,半晌似笑非笑地看向蕭遙:“渡邊小姐和我開玩笑?”


    蕭遙揮了揮手:“我不開玩笑。三井先生,我還未梳洗,請——”


    三井見蕭遙下逐客令,隻得離開。


    他經過院子,看著雪地上那個憨態可掬的雪人,怔怔地出神了一會兒,才慢慢離開。


    懶散的日子過得特別快,轉眼便到過年了。


    蕭遙在這些日子裏,收到過錢行至、宋先生、古先生以及許多文人的來信,她一一回複完,正好可以過年了。


    那位三井先生似乎打定了主意從她這裏著手,不時過來拜訪。


    不過此人或許自恃身份,每次來了都很有禮貌,向蕭遙提出要求,得不到滿足也並不生氣,而是表示下次回來。


    過完年,蕭遙開始寫小說。


    寫好小說之後,蕭遙讓自己手下的人特意拿到金陵城去寄出。


    西派的日子很不好過,他們大多數事赤貧之人,吸納了許多進隊伍,又沒有進項,所以日子過得苦巴巴的,即便是過年,也沒能吃上什麽好菜。


    不過由於大家都有信念,所以過年的氣氛很是不錯。


    季先生卻很煩愁,因為衣食住行倒還行,但是研究的資金,卻是怎麽也弄不來了。


    大年初十,季先生翻開一份報紙,看到了“晨光乍現”又發表小說了,左右看看,見屋裏隻有自己,門又被關上,便馬上開始破譯上麵傳遞出來的消息。


    當看到“30萬兩白銀”“15萬兩黃金”時,季先生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再看到之後還有珍寶古玩及字畫等“若幹箱”,更是激動得腦袋嗡嗡作響,頭皮發麻!


    什麽叫雪中送炭?


    這就叫雪中送炭!


    季先生大喜,馬上將破譯的信件收好,偷偷拿去給自己信任的李先生看。


    李先生看到也是大喜:“這位晨光先生,是我們西派的恩人啊!這些錢財如果能拿到手,何愁藥物生產不出來?何愁沒有槍|支|彈|藥?老李,我們西派的功勞簿上,一定要重重記上一筆神秘俠的雪中送炭!”


    季先生也激動得不住地點頭:“沒錯,這一定要記下來!”轉念又道,“隻是,這極有可能時神秘俠偷偷為之的,若我們記錄太明顯,怕會被人察覺,暴露了她的身份。所以,還是我們兩個,用自己特殊的方式記下來罷。”


    李先生點點頭:“正該如此。”說完與季先生去了季先生的房間,翻出地圖,開始琢磨著,如果能將那筆巨款拿到手,該如何運出北平,帶回西南。


    山本也收到蕭遙從小說中傳過來的消息——她藏寶的地方,或許要被擴張派發現了,希望保守派盡快想辦法帶走。


    山本馬上將消息上報。


    保守派已經商量好,這筆錢絕對不能給擴張派,而是用於保守派。至於怎麽用,到時保守派再商議,如今一直對外,跟擴張派明確這筆錢再說。


    珍子與小泉對蕭遙恨之入骨,不止一次要去拜訪蕭遙,可是都被蕭遙閉門謝客了。


    兩人氣得差點失去理智,直接打進去。


    但是想到蕭遙雖然與他們派別不同,但也是為東瀛效力,他們若闖進去暴露了蕭遙的身份,東瀛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隻得忍了。


    珍子見蕭遙不願意和自己談,隻得另想辦法。


    蕭遙能不見珍子,但是不能不見自己的真愛“錢行至”的。


    錢行至臉上滿是胡渣子,人也顯得有些憔悴,一進門便抱住了蕭遙:“蕭遙,對不起。”


    蕭遙掙紮起來,一耙推開錢行至,臉上帶著憤怒與冷意:“錢先生來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我能有什麽事?”錢行至苦澀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而來。這是這些日子,我總想著你,總覺得對不起你,好不容易熬過了年,我便急急上來了。為了北上見你,我幾天沒休息。”


    蕭遙臉上露出動容之色,但是很快又收起來:“你不用騙我了。”


    錢行至深情款款地看著蕭遙:“我也希望我是在騙你……”


    蕭遙的眼神又軟和了幾分。


    錢行至看到蕭遙這樣的眼神,便知道她已經心軟了,便低聲道:“蕭遙,我一路急著趕來見你,亟需梳洗一番。”


    蕭遙跺腳道:“你要梳洗便去梳洗,與我說這些有什麽用?”說完一扭身出去了。


    身後傳來錢行至磁性的笑聲。


    蕭遙也笑了起來。


    錢行至不就是知道她手上有一筆巨款而來的麽?竟然還有臉說因為想她而來,看來這個男人,變得越發無情了。


    過了兩天,蕭遙得知錢行至出去了,想到還未與他一起在北平玩過,便決定出去尋他。


    剛走到門口,就遇上三井先生遣人遞上來的拜帖,說想來拜訪她。


    蕭遙擺擺手拒絕了:“告訴他,我要外出,今天沒空見客。”


    說完冒著小雪坐車出門了。


    她一連去了幾家酒店,最後終於在一個不出名的酒店看到了錢行至。


    不過,她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有種難以遏製的憤怒。


    錢行至有點驚訝地看向蕭遙:“蕭遙,你怎麽來了?”說完見蕭遙的目光死死瞪著身旁的何亦歡,便笑道,“來了也好,我給你介紹!”


    蕭遙還沒等他說完話,就拿起桌上的一隻茶杯,對著何亦歡砸了過去。


    何亦歡完全沒想到蕭遙竟然如此野蠻,忘了躲閃,被那茶杯帶著茶砸在額頭上,瞬間紅了一片,當然,她一張俏臉也被茶水弄濕,茶水順著她的臉飛快往下流,有幾片茶葉在她臉上努力黏住,可是到底粘不住,輕輕地跌落下來。


    錢行至看到自己的心尖子被砸了茶杯,頓時變了臉,喝道:“蕭遙,你做什麽?”


    蕭遙一臉委屈與憤怒,美麗的臉蛋因為嫉妒而變得猙獰無比:“我做什麽?我當然時找你們這對狗男女算賬了!”說著拿起桌上那個茶壺,對著何亦歡便要砸。


    錢行至看見,連忙就要去護著何亦歡。


    卻不想蕭遙那是虛晃一招,裝著滾燙熱茶水的茶壺直接對著他的額頭砸過來,他因為原先預判失誤,被這茶壺帶著大半壺的茶水砸了個正著!


    蕭遙早想這麽砸錢行至的了,此時砸了之後心情愉快,差點沒笑出聲來。


    因擔心被看到自己笑,她馬上做出一臉憤怒,留下一句“我們之間完了”便快步往外走。


    何亦歡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從未受過如此侮辱,連忙喝道:“攔住她!”


    包廂門口,兩個兵卒伸手攔住蕭遙。


    蕭遙沉下俏臉:“你們敢攔我?”


    何亦歡陰沉著臉喝道:“沒有什麽不敢的,你三番四次與我作對,這次還不分青紅皂白如此潑我,我若再讓你從容離開,那我便不是周太太了。”


    蕭遙不屑地笑了一聲:“周太太?周太太很厲害麽?你今天若敢動我,你信不信你走不出北平?”


    何亦歡聽到蕭遙如此囂張,更是氣得不行:“那我倒要試試!”


    剛說完,就聽錢行至歎了口氣說道:“亦歡,算了罷,此事是誤會,我們解開誤會……”


    何亦歡一直以為,錢行至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的,冷不防聽到他這話,頓時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錢行至給了何亦歡一個歉疚的眼神,然後看向蕭遙,柔聲道:


    “蕭遙,你一定誤會了,我與周太太在這裏見麵,是偶遇,而且剛坐一會兒,你便來了。我與周太太之間,並沒有什麽。不過也怪我,明知道你著緊我,卻沒有好好注意。你放心,隻此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蕭遙看向他,憤怒的美目漸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淚光,她露出一個難看又疲憊的笑容:


    “錢行至,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別的方麵很笨,所以在愛情裏也很笨?我告訴你,你錯了。我不傻,我看得出,在我砸何亦歡時,你眼裏的怒意,我更聽得出,你情急之下,叫的是亦歡,而不是周太太。你這次來找我,是為了利用我,是不是?錢行至,你真卑鄙,利用我對你的愛……”


    蕭遙說不下去了,更咽著捂住嘴轉身便走。


    那兩個兵卒是何亦歡帶來的,沒得到何亦歡的命令,不肯讓蕭遙走。


    錢行至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了,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挽回蕭遙,得到那筆巨款的確切下落,於是忙看向何亦歡:“亦歡……”名字一叫出口,差點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連忙又道,“何亦歡,讓他們放行!”https://


    一邊說一邊走向蕭遙,柔聲說道:“蕭遙,我陪你回去。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會一一與你說清楚的。”


    何亦歡即使知道錢行至是為了拿到那筆巨款的情報,此時看到錢行至撇下自己與蕭遙柔聲說話,心裏還是十分不舒服。


    這無關乎愛情,而是那種曾屬於自己的在乎被另一個女人得到了,她作為一個女人,少不得要起嫉妒之心。


    蕭遙感覺到錢行至一隻手放到自己肩上,連忙一扭身掙開了。


    錢行至隻當她是在鬧別扭,連忙又要伸手上去樓主他。


    正在這時,一隻大手隔開了他的手,隨後一道有些怪異的漢語響起:“蕭君,你沒事罷?可是遇上麻煩了?”


    蕭遙抬起帶著薄薄淚光的眼眸,見是三井,目光頓時露出明亮的喜意,泫然欲泣:“三井先生,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去麽?”


    三井點點頭:“當然可以。”一邊說一邊幫蕭遙拿掉發絲上即將融化的雪花,“傻瓜,有什麽人,值得你這樣冒著雪出來尋找呢?”


    蕭遙垂下腦袋,聲音帶著為不可察的更咽:“是我傻。”


    三井笑了,聲音輕輕的,卻似乎帶著無盡的力量:“蕭君,不是你對不起他們,是他們對不起你,所以,你沒必要低著頭,而是該看著他們,看他們如何自慚形穢!”


    蕭遙聽了,身體抖了抖,卻沒有動作。


    三井聲音溫和,仿佛帶著無限的力量:“蕭君——”


    蕭遙的身體又是一抖,然後,她漸漸抬起頭,慢慢轉過身,露出一張雪白的臉蛋,那雙仿佛泡在水裏明眸飛快地從何亦歡與錢行至臉上掠過,然後轉向三井,帶著些脆弱與無助,輕聲道:“我想回家。”


    那聲音,像一片輕輕的羽毛,落在人的心裏。


    三井點了點頭,“我們走。”


    錢行至看著蕭遙和三井靠得極近,仿佛在尋求三井的庇護似的,心裏一陣不舒服。


    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何亦歡一眼,快步離開了。


    三人兩前一後,剛走出包廂,便看到幾個國家的領事正一臉擔憂地看向蕭遙:“蕭小姐,你沒事罷?我們聽到爭執,所以過來看看。”


    蕭遙擠出笑容,笑了笑,真誠地跟眾人道謝,然後便與三井離開了。


    三井與錢行至看了一眼各國的領事或者領事的得力助手,一顆心沉了下去。


    北平就這麽大,總不至於那麽巧,人人都來了這個不大出名的酒樓的,所以這些人,一定是故意前來。


    而讓他們有誌一同來這裏的,除了蕭遙手上那筆巨款,再不會有其他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知道的消息有多少。


    蕭遙送走了三井之後,躺在暖洋洋的臥室裏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笑容。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錢行至,今日真是不枉此行啊。


    為了做戲逼真,接下來的三天她都不肯見錢行至,而是頻頻與三井先生見麵。


    到了第四天,蕭遙才做出一副飽受折磨的樣子見了錢行至,在錢行至道歉之後,表達了自己的霸道——錢行至無論何時何地,眼睛裏得第一個看見她,維護的也得是她,見錢行至答應,才終於和好,與錢行至到北平到處逛。


    在到處逛時,蕭遙有時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了些那筆巨款具體有些什麽,還有所在地相關的一些線索。


    進入陽曆的3月份,蕭遙收到山本先生給自己的傳訊——情況有變,保守派和擴張派已經達成協議了,這筆錢交給擴張派,到時擴張派會補償保守派幾個重要的職位,就連蕭遙自己,以後也將擁有一定的自主權,而不是一舉一動都聽憑上麵的吩咐。


    信中還表示,這是三井先生也做出承諾了的,讓蕭遙不用擔心擴張派反悔。


    蕭遙認真分析,覺得山本先生此密信所說不假,因為三井先生的確是個好人,力壓擴張派,不讓他們麻煩她,讓她得以上街亂逛而不會有危險,因此在珍子再次上門時,便將藏寶的地方說了。


    珍子的動作很快,次日一早便來搬運那些寶藏。


    不想正在搬運之際,忽然被偷襲。


    所幸珍子帶的人足夠多,終於把敵人打退,然後馬上押運向原先選好的地方。


    隻是珍子的運氣似乎不怎麽夠,之後接連遭到三次埋伏,在最後一次遇上個軍事天才。


    這位軍事天才指揮著人接二連三跟玩兒似的,直接將珍子的人團滅,然後帶走了那筆人人眼紅的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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