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夥父親是誰?”姬鐵軍問了一句。


    “葉誌國,玉昆市著名企業家!”歐陽謹也不隱瞞了。


    “嘿嘿,行行出狀元,倒騰二手衣服能倒騰出個億萬富翁,這人眼光不錯!”姬鐵軍難得的誇人一句,但聽上去卻分外的別扭,“去枕湖山!”


    “那是什麽地方?”


    “玉昆的淺水灣,排上號的富豪都在那有私產!”姬鐵軍說。


    切諾基開到了枕湖山被保安攔了下來。


    煙雨江南苑是枕湖山的別墅之王,人家的保安當然要比別處的安全高檔些,哪怕是姬鐵軍的警官證也不好使,這裏邊住的非富即貴。


    當然,有時候好使不好使也就一句話而已。嶽正陽聽在實在不耐煩了,隨手一巴掌直接將保安經理糊到牆上,然後一支手槍頂在對方太陽穴的位置:“現在,我要看監控,有意見麽!”


    保安經理頓時嚇尿,一個勁的雞啄米。


    葉帆是在雪剛下的時候抵達別煙雨江南苑的,從大門裏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姬鐵軍瞪著保安經理:“操你大爺,你丫的就這麽對業主負責,連個證都不查就放行?”


    “那人是葉誌國葉總的兒子!美國留學呢,剛回來!”保安經理在這裏幹了好幾年了,他不是什麽有錢人,但認識超多的有錢人,這是保安經理這輩子引以為傲的事情。


    姬鐵軍回頭看了歐陽謹一眼,怎麽又成留學生了?


    歐陽謹並沒理會姬鐵軍,要保安經理帶路去葉家的別墅,結果保安經理的回答讓大家很是意外,葉誌國今天一大早,帶著全家人外出旅遊了。


    “全家人?”姬鐵軍皺皺眉頭,“他老婆不是飛機失事了麽,複活了?”


    一通解釋下來這才弄清楚,保安經理嘴裏的全家人不是姬鐵軍理解的全家人,葉誌國帶著自己新納的小三和小三新生的兒子,連保姆一起開著大奔外出,出門的時候經理還問候了一句,說是去海南三亞過年。


    有錢人麽,死個把老婆真心不是什麽大事,或許巴不得老婆趕緊出事兒呢,財產不用分了,小三可以公開養了,私生子也能夠公開見人了,這是一舉多得的大喜事兒。


    歐陽謹幾個沒功夫聽保安經理的八卦,葉誌國的外出透著一股詫異勁兒,照理說兒子剛回來,起碼父子倆得抱頭痛哭那麽幾個晚上才是,這第二天就急匆匆地帶著小三跟私生子去度假,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問題是葉帆呢?


    幾個人來到葉誌國的別墅外。


    別墅大門緊鎖。雕花欄杆內,姬鐵軍剛探了一下腦袋,便聽牆邊的監控嗚聲大作,兩分鍾不到七八名安保人員從遠處快速衝到。


    保安經理急忙解釋,如果別墅的主人離開別墅時設定了警戒程序,一旦有人擅闖就會立即向保安室報警。物業公司的規定,安保人員必須在兩分鍾之內必須要趕到業主家,否則就會受到處罰。


    葉誌國臨走的時候設置的報警程序,那說明整棟別墅裏沒有一個喘氣兒的,那麽葉帆去了哪?


    姬鐵軍狐疑了一下,他幹警察這麽多年,匪夷所思、光怪離奇的案件司空見怪,人性的陰暗麵見的實在是見識的太多了。


    歐陽謹看姬鐵軍的臉色,似乎讀懂了姬鐵軍心裏的想法,搖搖頭。


    保安經理見歐陽謹搖頭,會錯了意,於是很驕傲地解釋這裏是全市富豪們居住的高檔別墅區,安保級別超高,共有100多名安保人員24小時在崗值勤,安保人員全是清一色的退役士兵,警惕性極高。別說是陌生人,就算是陌生蚊子飛進來都難。


    “那人呢?”姬鐵軍當即打臉。


    保安經理尷尬了一下,人家不算陌生人。


    嶽正陽是在役中校,看著跑過來的七八人保安還保存著當年的軍人氣質,以前的軍中驕子現在淪落到隻能當保安這種最底層的職業,不禁有些黯然。


    歐陽謹卻看安保人員中一個挺精神的小夥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


    “你看見了!”她直接問。


    “昨天晚上不是我們這一隊當值!”保安說,“不過早晨接班的時候林隊長交代過,昨天夜裏好像有警車在湖邊出現,讓我們小心些!”


    姬鐵軍立即上心了,急忙問詳細情況,保安直接打電話給林隊長,得到的消息是一輛暴龍裝甲防暴車號,外加三輛東風勇士。就在玉昆湖觀附近,因為離得遠沒看清楚是武警還是軍隊,沒開槍,沒喧嘩,隻短暫停留了5分鍾不到就離開了。


    這是個重要情況,幾個人立即趕到湖邊。時近中午,積雪大半已經融化。殘雪中嶽正陽發現了車轍印證明了保安所看。


    “玉昆警方有暴龍麽?還特麽東風勇士!”姬鐵軍皺皺眉頭。


    歐陽謹看了嶽正陽一眼,臉帶憂色,有人搶在了他們前邊。


    葉帆上午才跟集訓隊員發生衝突,擅自脫隊,晚上就來抓人,很明顯有人知道葉帆一直在集訓隊員,隻不過是因為進不了特戰基地所以一直在盯著尋找機會。


    “車去哪了!”嶽正陽目視姬鐵軍,姬鐵軍擺擺手示意無能為力,玉昆財力有限,監控探頭隻在人群密集處安裝,且過了湖前邊就是郊區,也沒幾家民間商戶。


    仿佛在印證歐陽謹的憂慮,就在陷入困境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歐陽謹隻掃了一眼,臉色就變了,急忙走遠幾步接電話。


    隱約間隻聽到歐陽謹叫了一聲爸爸,然後就剩下對方在說話,十幾米外都能夠隱約聽到電話那頭隱約的咆哮聲傳過來。


    姬鐵軍看著嶽正陽,發現嶽正陽的臉色同樣的難看,他明顯知道電話那頭是誰。


    沒聊幾句歐陽謹突然怒道:“我不是你兵,用不著聽你的命令,要不你把我送軍事法庭算了,反正你歐陽司令剛正不阿、大公無私,這個女兒有沒有都無所謂!”


    然後快速的掛掉了電話,轉身回來的時候,憤怒的臉上已經掛著淚珠。


    嶽正陽剛要安慰兩句,不想自己的電話也響了,他不比歐陽謹沒有使小性子的資格,電話接通之後,啪地一個立正姿勢,好像打電話的人就站在對麵,然後一連串的是之後,壓下了接聽鍵。


    “旅長的電話,立刻馬上歸隊!事情被人捅到了上邊!”嶽正陽看著歐陽謹,想說道歉但說不出口。


    “沒事,反正線索也斷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呢!陽哥,你回部隊吧,別為難自己!”歐陽謹笑著,將切謹基的鑰匙丟給了嶽正陽,說,“我總歸有個好爹,不怕頭上那箍,大不了脫軍裝唄!”


    軍令如山,沒有任何借口,嶽正陽點點頭,急匆匆的轉身離去。


    等嶽正陽走了,歐陽謹臉上的笑意才突然斂去,雙手抱臂站在湖邊,雖然穿著羽絨服,但湖邊風勁陰寒,她還是禁不住渾身顫栗。


    姬鐵軍往回走,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人不笨,跟著這個什麽所謂的特調局歐陽處長混了這麽半天已經看出來了,那個葉帆不知道是個什麽神秘人物,但明顯是絕對有資格進軍事法庭的人。


    他雖然沒有安全口的工作經曆,但也猜得出來美國留學生的身份恐怕隻是葉帆的掩護,他很可能是情報線上的,而且出了大事。


    這水太深了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市刑偵隊長能夠中趟得起的,還是急忙回去幹自己抓賊的老本行,雖然累到老婆鬧離婚,但還不至於丟了小命。


    突然想到妻子方靜,姬鐵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歐陽謹一眼,幾十米之外的孤零零的身影在寬闊的冰湖映襯下,越發顯的無助。


    這跟前幾天那場跟方靜吵架時的前奏是何等的相似。


    那個時候他剛蹲完點回來,發誓要待老婆好,決定以後要好好陪她。


    但顯然一切的蓄意隻在瞬息的情緒變化間變了樣,方靜一句讓他辭職就爆了雷,英雄情結在生活瑣碎間被消磨成了一地雞毛,她就從來沒想過放下了手裏的磚,他靠什麽抱得起她。


    那一場架吵到姬鐵軍意識到他幾乎已經永遠的要失去她了,暴怒中的他丟下了她,走出幾十米之外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回了頭,看著站在湖邊的孤零零的身影,他想走回去卻看到方靜拖著悲傷和無助,坐上了一輛可以值他十輛桑塔納的奔馳。


    “喂,你沒事吧!”不知道犯了哪根筋,姬鐵軍鬼使神差的又轉了回來,跟歐陽謹並肩站著,“那個姓葉的,你男人?”


    “不是。不過找到他就有可能救我男人!”歐陽謹絲毫不以姬鐵軍說話的粗俗為意,“他現在是植物人!”


    說完,不等姬鐵軍開口,歐陽謹忍不住又笑了,笑裏透著一絲苦澀說:“其實他也不算我男人,我隻是一廂情願,他心裏惦記著的是另一個女人,我永遠沒辦法跟她競爭的女人!”


    姬鐵軍立即意識到永遠沒辦法競爭是什麽意思,心裏歎息了一聲,說:“走吧,找能救你男人的人去!”


    歐陽謹回頭看他一眼,姬鐵軍咧嘴一笑:“我這刑警可不是白幹的,官沒從大,就混個人頭熟!”


    說著拿手機打電話,也不知道跟誰聯係,叭叭叭滿嘴粗話連天,掛了電話便衝歐陽謹一笑:“行了,那車暴龍是武警總部的,昨天出了一個中隊執行任務,已經回來了!”


    歐陽謹精神一振:“去哪!”


    “看現場!”姬鐵軍說。


    兩人跑步半公裏,氣喘籲籲中攔一輛出租車,直抵武警總隊駐地。


    跳下車來,一個一毛二的武警中尉迎了上來,見了姬鐵軍先立正再握手。


    姬鐵軍指指那人,對歐陽謹說:“當年哥們被特戰隊刷下來,但那不是能力問題,給一幫武警當過倆月的教官!這是秦林,總隊後勤部的!”


    中尉瞅著歐陽謹,嬉皮笑臉:“教官,前兩天見的嫂子不是這位!”


    “別特麽扯淡,上邊來的首長,要不然我敢跟你打探情報?”姬鐵軍罵道,“車呢,特麽好久沒看見這暴龍了,過過眼癮!”


    秦林露出一絲為難,但被姬鐵軍一瞪就憋了回去:“教官,我沒騙你真沒啥看頭,那幫瓜子太勤快了,早洗過了!”


    “混小子,特麽你的意思是讓我白來一趟麽?我一個苦哈哈的刑警,這月津貼都給扣光了,打車錢還是找人借的呢,你丫的能報銷不!”姬鐵軍沒有教官的架子,隻有軍痞的底色,一把揪住上尉領口,那架勢是要打人,惹得門口哨兵握槍的手都加了好幾分力道。


    秦林被糾纏到沒辦法,隻好咧著嘴壓低了聲音往外倒:“車真是洗了沒法看,昨晚上十點出去,淩晨三點多就回來了!早晨我看過,車胎上有石灰渣漬。沒說行動保密,幾個兵發牢騷,上邊一張嘴,下邊就得跑斷腿,又說什麽務必抓活的,又說絕不能讓目標跑掉,整的好像是反恐,結果被個小白臉揪著喝了一夜的山風,子彈都沒上膛!”


    姬鐵軍一腳踹了過去:“沒說保密,你丫的跟我胡咧咧,非要我跑一趟過來?”


    “這不時間長了沒見你,想嘮嘮唄!”秦林向後一躲,“教官,給點麵子哈,那邊哨兵瞅著呢,還讓我在這地兒混不混了?”


    姬鐵軍偏不給人麵子,起腳又踢,這時遠處嗚地一聲,一輛白色富康車飛馳而至,直接壓著禁區線原地一個急轉彎,眩技似地打個轉,停在了姬鐵軍旁邊。


    “操,這啥地方!”姬鐵軍大怒,將車裏一個十八九歲的小黃毛直接揪下車來,依舊是一腳踹飛,然後衝著歐陽謹說,“首長,走人了!”


    “唉,等等!”秦林追了過來,敲著車玻璃說,“教官,哪天聚聚哈,上回那事我家老爺子非要當麵謝謝你!”


    “老頭山貨都送三回了,還謝啥!”姬鐵軍一腳油門直接飛了出去,氣得小黃毛在後邊一邊吃煙一邊罵,特麽不讓小爺炫技,你丫開個車跟開飛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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