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中國人怎麽了?知道老子在洛杉磯是怎麽混的麽,專門騙中國人,告訴你,熟人騙熟人,賊容易,不然怎麽叫殺熟呢?”葉帆沒好氣地說,這特麽當個中國人還要被道德綁架一下,這算哪門子道理,“再說了,這裏可是泰國,滿大街都是人販子黑幫人子毒梟什麽的,你憑什麽說老子有本事救人!”


    這回薛冰沒反駁,隻是下意識地瞅了一眼冷庫,葉帆說自己沒本事救人,那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裏邊可有十幾具屍體都是他的傑作,對了,還有幾百頭凍成冰塊的豬。


    薛冰的這一眼比說話更有力,葉帆沒辦法反駁了,於是掉轉話題:“再說了,特麽老子有本事那也是老子的本事,憑什麽要去救些不相幹的人,還要冒著丟命的危險?得,你別跟我說什麽中國人要幫中國人,在我這裏沒用,老子幹好事也得有好處,沒好處的事情,甭廢話!”


    “你要什麽好處?”薛冰聽著葉帆這話裏有鬆動的意思,脫口而出,完全沒想自己能夠拿出什麽好處出來。


    薛冰上大學的時候參加過係裏的辯論會,抓對方話把然後將話題引向別處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她這一問,分明坐實了葉帆願意幫忙。


    葉帆被薛冰的話牽引著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瞅了薛冰一眼,說實話,這小妞長的不賴,身材臉蛋跟皇甫若曦有的一拚。


    尤其是凝脂般的臉蛋吹彈可破,這可不是化了妝後的效果,而是實實在在在的天然生成,她被人販子綁了半個多月,命都保不住了,自然沒那個閑心更沒那個條件把自己精心修飾一番。


    皇甫若曦是冷美人,但天生著三分媚骨讓人欲罷不能,薛冰名字裏邊帶著冰,但卻完全沒有皇甫若曦的冰冷氣質,更多像是鄰家女孩,沉默而堅韌。


    看著看著,葉帆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邪魅的笑意,冷不防伸手在薛冰下巴上摸了一下:“成啊,條件很簡單,隻要你答應了,老子就幫你救人?”


    薛冰急忙後縮,正要對葉帆的輕薄無禮而憤怒,突然聽他果然答應幫忙了,這憤怒立即轉化為驚喜,但這驚喜並沒有持續多久,冰雪聰明的她立即聽出了葉帆話裏的意思,這驚喜迅速間消融變成了鄙薄與憤怒,緊咬著嘴唇瞪著葉帆。


    從小被人鄙視慣了,不差薛冰一個,葉帆嘿嘿冷笑,看到院子邊上有水龍頭,擰開水龍頭清洗自己臉上的手上的血跡。


    一邊說:“怎麽,事兒落在自己腦袋上,就知道什麽叫為難了吧。老子幫人那是拿命拚,特麽這麽點好處,不算貴啊,你為什麽不能答應,那些人不是中國同胞麽,救救你自己的同胞那不是義不容辭的責任麽,你特麽現在責任去哪了?”


    薛冰咬著嘴唇,眼眶裏閃出濃濃的濕霧,事到自己頭上才知道難,這話還真是沒錯。


    她當然真心希望救出那些被綁架的同胞,但葉帆提出的條件除了讓她感覺羞辱憤怒外,還真沒辦法讓她做出選擇,尤其是看著葉帆那張邪魅無恥的臉,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想吐。


    “我給了你機會,你不答應那就別再廢話,這算一個教訓,以後別許諾辦不到的事,別對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情抱任何幻想!”葉帆照他混跡美國的經曆,這年頭陪不認識的男人睡個覺,那跟喝杯咖啡一樣,也許會苦澀但絕不至痛苦。


    國人的開放程度不能跟美國比,但性開放上未必比美國人落後多少,擱古代生死事小,失節事大,但放現在跟吃飯喝茶一般平常無奇。


    薛冰沉默而強烈的猶豫,讓葉帆幾乎可肯定這位小美眉還真的是個雛,這讓他有種發現新大陸的驚喜。


    跟薛冰廢話這麽久,葉帆感覺自己的體力起碼有兩三成恢複,勉強能夠做得到行動如常,於是他向外走。


    薛冰咬著嘴唇跟在葉帆後邊,顯然她還沒有放棄,葉帆冷笑著看著薛冰,臉上的諷刺意味越來越濃,好像認定了薛冰那大義凜然後邊,決不會做出什麽犧牲出來。


    這諷刺讓薛冰漲紅的臉,多少有些被激將的意思,大聲道:“好,如果你能夠救她們出來,我就答應你?”


    葉帆的冷笑更重了,薛冰的猶豫不會讓他覺得她有多偽善,薛冰的決絕也沒有讓葉帆覺得她有多高尚,不知道為什麽他心底裏反倒是泛起了一絲悲哀。


    他爸的秘書為了上位不惜珠胎暗結、皇甫若曦為了千萬巨款向他投情送抱、薛冰為了救人而向自己屈服,拋開他們動機或高尚或卑賤不談,但有一點是相同的。


    難道女人到了無助的時候,總要以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或者賭注麽?或者說女人以為自己的身體是可以作為武器的麽?


    這恐怕是上帝或者女媧造人的時候,也不曾想到過的結局。


    他冷哼著繼續向前,穿過了原本的物流公司院子,裏邊的人依舊在忙碌個不停,並沒有人理會他們倆,顯然冷庫跟這物流公司並非一家。


    到了街麵上,往前再走一程,才看到出租車的影子。葉帆招停了車子上車,薛冰跟在後邊。


    他用英語跟司機比劃著,要去最近的警察局,這讓薛冰納悶了,忍不住開口問:“去警察局幹什麽?”


    “報案!”葉帆沒好氣地說。


    “你不是答應我去救人麽?”薛冰急了。


    葉帆轉過頭,他有些無語,特麽應試教育害死人啊,這小妞壓根沒點子社會常識麽:“怎麽救?坐在冷庫裏等黑幫分子找過來?還是咱們上大街上學王寶強吼兩句,喂,你們誰是黑社會?”


    薛冰在網上看過些帖子,泰國警察辦案的效率低到令人發指,而且很多警察都跟黑幫分子有勾結當保護傘什麽的,指望他們去救人,等找到黑窩恐怕那些中國同胞全成冤魂了。


    她的話讓葉帆冷笑連連,泰國是法治社會,要相信警察,明白不。


    薛冰覺得自己被騙了。


    出租車隻走了不到一公裏就到了目的地,這依舊在貧民區的範圍之內,前邊一個四層小樓,門口十幾輛黑白相間的警察。也許薛冰說的沒錯,警匪勾結的泰國怕是很再平常不過,否則黑幫分子膽再肥也不可能把窩點設在離警察局這麽近的地方。


    兩人進了警局的辦事大廳,裏邊亂糟糟一片,像國內的派出所,但規模當然比派出所大了許多。


    木質櫃台後邊坐著一溜警察,此起彼伏的電話聲、打字聲和吵鬧聲,讓他們有進了菜市場的感覺。


    現在已經是下午,天正熱的時候,警察們在吵鬧聲中昏昏欲睡,勉強履職,跟網上傳說的皇家警察形象殊為可異,但有一點倒沒說錯,一身緊身製服耍酷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尤其是受理他們報案的女警,葉帆看對方的凹凸有致,差點沒走神忘了自己來是幹什麽的。


    這裏是基層警局,警務人員業務素質低是難免的,尤其是語言這一關,女警雖然性感漂亮,但英語水平實在太差,倒多少能說兩句漢語,但也僅限於調個情啥的,正經跟民眾溝通遠遠不夠。


    於是薛冰在旁邊跟女警開槍關槍似的說了老半天,結果女警卻一臉懵,咧著大嘴時不時還要來一句:“對不起,你說什麽!”


    葉帆等的不耐煩了,就算你丫的身材不錯,臉蛋還真不行,起碼不符合本大爺的審美,所以犯不著跟你裝紳士,於是他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女警的辦公桌上,喝道:“法克,有沒有人會說英語!”


    他這一聲暴喝如雷吼,他那一掌重擊能碎嶽,整個警局裏邊一下子安靜,幾十雙眼睛都瞄向了葉帆這邊,然後在從目睽睽之下,小女警的辦公桌嘩啦一聲,碎成幾截,嚇得小女警一聲尖叫,向後逃開。


    葉帆也吃了一驚,這一掌他的確是用了至少七八成力道,以示自己的憤怒很真實,但可惜沒料到能夠輕鬆將人家警察的桌子給拍碎。也許這桌子質量太差?葉帆低頭看著桌子的斷口,雖然不是硬實木的家具,但起碼也是厚度超過了一公分的實木顆粒板,質量絕對杠杠的。


    自己哪來這麽大手勁兒,葉帆納悶,他每一回遇到危險,後腦就會炸疼,然後身體進入狂暴狀態,力氣大漲。


    這就好比跑長跑,雖然跑個十公裏累成狗屎,恢複之後身體素質總能變得更強些,當然這炸疼帶來的健身效果更明顯,照葉帆自己估計,要是天天疼一回,日積月累下來,不出一年,他就能夠跟超人拜把子了。


    但明顯今天這一回,給自己身體的強化效果似乎極為明顯。


    正想著,一名警官模樣的人裏邊有著透明玻璃的辦公室走了出來,葉帆看不懂泰國人的警銜,之所以說他是警官,大概是因為對方身體有些發福的稍過了些,以致於緊身製服讓他隆起的小肚子越發的明顯,“兩位,我是第二分局的巴坤警官,我能幫你們做些什麽麽?”


    很帶有倫敦郊區口音的英語,薛冰立即大喜,然後用最簡練的話重複著剛才的報案經過。葉帆則心不在焉地看著周圍的警察,那些警察們雖然已經正常工作著,但剛才的嘈雜幾乎沒了,以至於薛冰的聲音成了整個警務大廳的最響亮的存在。


    巴坤警官大是憤怒,薛冰所敘述的人販子位置都是他的地盤,驚聞居然有人在他的地盤從事人體販賣的罪惡勾當,這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於是他迅速表示,將立即出動警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幫罪犯繩之以法。


    “我現在就去安排!”巴坤警官說著,快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當官的認真起來的確確不拖泥帶水,快速抓起了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看樣子是在布置警力,可惜他背對著兩人,薛冰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麽,當然就算聽到了也不可能聽懂。


    就在這時,葉帆突然動了,而且一動就是驚天動地,直接從警務大廳的櫃台前邊飛了進去,一腳踹飛了巴坤警官辦公室大門。


    整個警務大廳立即大亂,警察們紛紛掏槍,不料下一秒,他們都傻了,巴坤警官的配槍落到了葉帆的手裏,他一手挾持著巴坤,一手拿槍頂在巴坤的腦門上,緩緩的出門,然後從拍碎的桌子邊拖著巴坤轉出櫃台。


    一幫警察傻了,這倆不是來報案的麽,為毛轉眼就成了綁架犯,而且膽大妄為了衝進警察局綁票,還特麽綁的是警官?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是這麽個吃法啊?


    薛冰大驚,道:“你幹什麽?”


    葉帆卻不慌不忙,笑嘻嘻地拿著那支警用左輪,敲了兩下巴坤警官的胖乎乎的大臉,問道:“警官先生,泰國現在還是英國老爺的殖民地麽,為什麽你下達抓賊的命令,還需要用英語?”


    薛冰納悶,巴坤警官隔著辦公室打電話,葉帆居然能夠聽到對方用的是英語?不過看巴坤臉的表情忙亂,似乎葉帆真聽到了。


    有了人質在手,一幫子警察投鼠忌器不敢妄動,眼睜睜看著自家老大被葉帆拖出了警局,然後上了一輛警車揚長而去,在懵逼了半晌之後,這才轟然四散,打電話的打電話,上車追捕的上車追捕,但衝出警局之後,卻早沒了綁匪的身影。


    葉帆一手拿槍指著巴坤的腦袋,一手把著方向盤,盡往人跡少的地方去,很快到了一個僻靜地方,一腳刹車,然後將拖過了巴坤的左手摁在了中控台上。


    “把眼睛閉上!”他冷聲說了一句,這話是對著薛冰說的。薛冰剛一閉眼,立即聽到一聲慘叫,然後睜眼看到中控台上一片血跡,巴坤警官的一根小拇指飛起,粘在了擋風玻璃上,頓時花容失色。


    “你,你幹什麽?”她驚問,原本指望著這個無知般的男人去救自己的同胞,誰能想到他居然以向警局報案為幌子,直接將人家警察給綁到了這裏來,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差點和她一起被剜了內髒,她會錯將葉帆當成那些人販子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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